罪情- 第19部分

“也许都去上班了吧！”

“老公，你说……他们会认我们吗？”忧伤的望著丈夫，回想起他们年轻时所做的一切，心中不确定的想。

“不要胡思乱想了！那毕竟是我们的孩子！”会吗？虽然安慰著妻子，但此刻他的心中也是十分不安。

毕竟他们曾经舍弃自己的骨肉，交给妻子的姐姐照看便无声无息的离开……孩子们会原谅他们吗？他的孩子长什麽样了？

“都是我不好，只想到自己……！”依偎进丈夫宽广的胸膛，低声的抽泣。

前些日子，他们游历到一处天主院，里面有许多可怜的孩子，她才想到联系多年未见的同母异父的姐姐。

而直到那样她才知道，原来她的姐姐早在五年前就过世了，想到自己的孩子竟然年幼就失去依靠就像……孤儿！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多麽自私和残忍，可孩子们会认她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吗？记得她最後一次见小晨……小晨才3岁！

“你们……”一路疯狂的奔跑，模糊的实现对上两双惊吓忽喜的眼眸。他知道此刻自己有多麽狼狈，这个模样他根本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你、你是……小晨吗？”寻著记忆中模糊的影响，幻想著张大的孩子是什麽样的，“老公、老公……是小晨！”是她的孩子！

是啊！那和妻子相似的容貌，他无论走到那里都不会认错。这是他们亏对的孩子，“小晨……你怎麽了？受委屈了吗？”父亲细心的发现双眼通红的沂晨，没有被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小晨？！记忆中，只有……“……爸、妈？”陌生的称呼，他几乎在以往23年中都没有用到过这个称谓。

“小晨……真的是小晨！我是妈妈……对不起！对不起！”上前用力的抱著久违的孩子，此刻她才感受到身为一个母亲……是多麽快乐。

一直呢喃的念著深切的致歉‘对不起！’却无法用这简单的三个字表达出心中对於孩子们的歉意……她知道自己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却一样心疼自己的孩子。

感觉到一种特异的温暖与柔软，这……就是母亲的怀抱吗？顿时，熟悉模糊的影响盘踞心头，一切来的太快，快的让沂晨来不及准备。微微开合颤抖的双唇，却惊讶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已经不在是期盼有父母疼爱的年龄了，却依然无法抵抗对於母亲的渴望。任熟悉却陌生的母亲搂著，也许是这一刻他真的需要一个人的温暖，无法抑制双眸中涌出酸涩的热泪……

感觉到肩膀温热的触觉，抬起同样满是泪水的脸颊，望著极为相似的面容，“不哭了！乖……是妈妈不好！妈妈……对不起你们！小晨能原谅妈妈吗？”她不安的需要孩子们赎救。

原谅吗？他有什麽资格说原谅？最不可原谅的人……是他！没有颜面见父母的人也是他！他才是……罪人！“我……”他该说些什麽？能说些什麽？上帝啊！他已经是个无法见到上帝的罪人了。

“好了！不要一下子给小晨这麽大的压力！你看……你把孩子都弄哭了！”看著小晨一脸脆弱无措的模样，心中不忍，毕竟他们突如其来的回家……摸去眼角的泪，劝著妻子不要操之过急。

“呵呵！是啊！是我不好！”意识到自己太过急於寻求孩子的谅解，手忙脚乱的摸去自己的泪水，“小晨也不哭了！”心疼的为沂晨擦干眼泪，“小夜呢？他……还在上学吗？”

想到那个自己只是婴儿时抱过小儿子，愧疚的心又开始阵阵绞痛。一直以来是她让孩子们从小就失去关爱……

“小夜……”让他心痛的名字，轻轻念出，原本干涩的眼眶再一次湿润。望著眼前妇人渴望的眼神，他真的不知道该怎麽说……

“他……”

“晨！”

沂夜的一声呼唤打断了悲伤的气氛，望著怀抱著晨的女人，双眼中敌意的色彩更为浓烈。怀著满心愧疚追跑而来，胸前剧烈的跳动的心房，刹那间被嫉妒的火焰占据。

“他们是谁？”冰冷的眼眸扫视陌生的二人，最终落在沂晨闪避的双眼之上。直接不客气的问著，却没有发现出口的语气中，夹带著过多的酸醋味。

根本不敢看小夜的眼睛，此刻沂晨已经被强烈的罪恶感塞满了胸膛。逃避的低头，没有回答小夜的问题，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大家进去再说吧！”

率先打开紧闭的家门，一瞬间他似乎觉得不再认识这个空旷的家了。“进来吧！……爸……妈！”生硬的称呼著二人，同时瞟见小夜脸上不敢置信与惊讶的神情。

他已经无法看清前路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可走的路吧？！从一开始就不曾有过，一直都是他虚幻的梦！一个即将清醒的梦吧！





第八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内安静的几乎可以清楚的听到时锺“滴答！滴答！”走动的声音。过分的安静形成一种诡异的尴尬，但巧合的是大家都没有勇气开口说第一句话。

一直从进门到现在，过了多久？他不知道！还能这样安静多久？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心好痛！头好痛！浑身上下似乎被荆棘缠绕一般，无力挣脱，也无法摆脱……

不敢抬头看小夜的眼神，但……他可以清楚的知道，小夜在看他。也许现在他该说些什麽的，也许、也许吧！

懦弱的闭上双眼，微细的呼吸，突然发现自己连大口呼吸的勇气都没有。“我……”面对著地面，颤抖的动了动双唇，却依然无法吐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从来他都知道自己的懦弱。

对於进门那一声“爸！妈！”，他除了震惊，连带的是澎湃的怒火。那是对眼前这一对打著父母旗号，却实则来破坏他与晨和谐生活的人，也对……晨。

用力的呼吸，大步走上前，拉起晨颤抖的手，“我们出去！”他需要和晨好好谈谈，为先前的误会，更为这对莫名其妙的夫妻。还有晨那让他恼火的态度，他不准晨认那对伤害他们的人为父母。

触电般的甩开小夜拉牵的手，在收到小夜惊讶愤怒的眼神时他才发现自己过於激动的动作……伤了小夜。可……他能如何？神啊！他此刻该如何？沂晨顿时觉得自己很乱，真的很乱。

“小夜，你不要怪小晨……要是你不喜欢……爸妈进来……”对於小儿子的态度，虽然那是预料中的事，却依然伤害了她。她知道是自己的过错，此刻她只想挽回孩子们的心。

“那……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好吗？”几近哀求的语气，没有了身为父母的骄傲，有的只是一个忏悔的母亲满心的愧疚。无法抑制眼泪的夺眶，倚靠在丈夫的怀中，想伸手碰触自己的孩子……却不敢。

“你闭嘴！我们没什麽好谈的！”冰冷至极的语气，甚至连跟陌生人都不似如此。“还有一点，我想你们必须搞清楚！”直至此刻才第一次拿正眼看突然出现的夫妻，“我和晨没有父母！我们的爸妈早就死了！”

是的！父母在他的心中早就死了！在那一次次被人嘲笑是被父母丢弃的孩子，在那一声声“孤儿”中……他的父母已经死了。

如此绝情冷然的话，震的沂晨刹那抬头，“小夜……”小夜就是可以如此绝情，对於一切都是如此。以後……也会这样对他吧！无法於小夜对视，他不能看那双邪妄的眼眸，他会继续──沈沦。

“小夜……妈妈知道你恨我们！但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好吗？”恳求著自己的孩子，她从未想到自己年轻时的错，竟让她的孩子在仇恨中长大。

“哼！补偿？怎麽补偿？”将晨从坐位上拉起护在身後，仿佛如此可以保护晨。面对著他所恨的人，脸上冰冷且怒火澎湃的神情，一种无法言语的美丽，“补偿我们自小所有受到的嘲笑？还是你能让我们一切都从新开始……？”

……从新开始！原来小夜一直都想从新开始！小夜後悔了吧！一阵剧烈的颤抖，胸膛那种室满的酸涩冲击著双眼，他知道……自己有落下软弱的泪水了。

同样一句从新开始，也让夫妻震惊和哀伤，他们想过无数种孩子们痛恨他们的情况。却没有想到自己在可怜他人的孩子时，自己的孩子却遭受著同样的际遇……

“不行！是吧？做不到，就不要说补偿！”为什麽他们的恶梦总是接二连三！他可以猜到此刻晨的内心一定被愧疚的恶魔纠缠，他需要找一个安静的空间，好好和晨聊。

“我们找个谈谈！”欲拉起晨的手往外走，却……被晨一再的甩开。一抹怒火已然焚尽他仅有的理智了，“晨！”不要考验他的耐心！他不想爆发心中绞痛的怒火……他怕伤了晨。

“我们……不需要谈。”局促的回答，他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就快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好想抓著小夜，却又不得不放手！在矛盾之间他失去自己……他该如何继续前进？

沂夜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时候晨居然跟他唱反调，几乎用尽自己的自制力。大口的吸气，顾及身边有人，单只是用双手制住晨的肩膀，尽量轻柔的将话吐出，“谁说我们不需……”

“不需要……真的不需要！”慌乱的甩开小夜的钳制，不住的摇头，无法控制眼泪的滑落，来回看著在场的众人，“我很累，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可以吗？我不想谈……求求你……求你小夜……放过我……！”

僵住了想上前搂抱晨的双手，只因那一句撕裂他心脏的……

‘求你小夜……放过我……’

清楚的感觉到胸口一阵不正常的抽搐，“呵，放过你……SHIT！”用力的踢开脚边的茶几，他想将晨搂在怀里……好想！

“你听好沂晨，我决不会放过你！决不！”几乎用喊的把心中强烈的渴望宣泄出来。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他不能失去晨！

为什麽？他也不知道……

爱吗？不清楚！他只知道失去晨，他的世界就……空了！

决不放过他……抬起满是泪水的脸，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那怕我死吗？”淡淡的说出这一刹那心中的念头，真的好累！如果这些累，所换得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宁愿……

一旁全完不明白什麽事的夫妻，隐约可以感觉到什麽，却不愿意相信自己心中的感觉。对於眼前的情况，他们‘只能’愣在那里……

──死？！“……晨，你在威胁我？你竟然敢威胁我？！”

“不……我……我不是……”请放他一条生路吧！他现在根本无法思考，他不知道什麽才是对！什麽才更好！“我们……都冷静一下！”也许现在根本不是考虑的时候……

“妈的！我不需要冷静！”上前一把扛起晨纤细的身体，他根本不需要什麽冷静，他‘要’的只有──晨。

“小夜……你放我下来……”相似的怒火，被扛在肩上的不适让沂晨有些想吐，用著微弱的声音乞求，“……小夜……放我下来……”

他根本无力理会晨的乞求，丢下一旁呆滞的夫妻，他知道自己已经快无法控制自己了，三两步走进房间──“砰！”　





第八章

听著耳边大门“砰”的一声巨响关上，身体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害怕的剧烈颤抖，“小夜……求求你放我下来……”明知这样的哀求兴许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处於盛怒的沂夜，根本无法听见晨的哀求，他心中只想到，晨……又要离开他了。不由分说的将沂晨放在床上，却用著连自己也未曾发现的轻柔动作，用自己优越的身形将沂晨下在身下。

望著晨因为惊吓而苍白的脸，他真的那麽可怕？直到今天晨依然无法忘记当初自己所做的事！“晨……我要你！”是的，他要晨！这一点无论什麽时候，他都非常清楚。

要……他也许永远也无法听到小夜一句心口如一的“爱”吧！可现在……“他们……他们在外面……”他们是谁？那是他们的亲生父母，他无法在这样的时候继续做出那样违背伦常的事。

“他们？他们根本就是陌生人！”他不会认那样一对不负责任的夫妻为父母。“晨，这里没有别人，我只问你……你爱我吗？要我吗？”缓缓的倚近晨颤抖的身体，魅惑的在离晨娇嫩的红唇仅仅半分的距离停下……

爱他吗？要他吗？这样的问题需要问吗？小夜不是比谁都清楚？可这样的处境……他能爱吗？该要吗？“……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逼我……小夜……不要逼我！”

慌乱的揪著自己略显凌乱的短发，他真的……真的不能知道。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受控制的滑落，“……我该怎麽办……求求……你不要逼我……”

“看著我！”极至的低沈嗓音……胸口灼烈燃烧的是什麽？愤怒吗？不止吧？“晨，看著我！”大声的呼喝，粗暴的用双手抬起晨不停遥晃的脸颊，强迫对方面对自己。

“我没有逼你！从来都没有！晨……我知道我有不足够的地方，但……我决不允许你离开我！你听清楚了吗？决不允许！”给他时间好吗？让他学会什麽是晨想要的“爱”。

坚定霸道的语气，有那麽一瞬间沂晨甚至愿意让自己迷失在小夜的肯定中，“小夜……你爱我吗？爱吗？”颤抖的双手，犹豫著伸向小夜俊美的脸颊，“不要骗我！”

他笑了！是的，笑了！他比谁都知道答案，为什麽……为什麽当一切都揭破的时候，所有他营造的假像都消失了。

爱……如此简单的一个字，却到了这个关键时刻，他竟然开不了口。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的事，他能如此简单的给晨一个回答吗？微微的皱起英气的俊眉，望著晨的双眼冲满复杂心疼的神色……

“不爱……对…吗？”说话的同时，感觉到温热的泪，滑过冰冷的脸颊。但他是微笑著的，那是一抹让心酸且美丽的笑容，“你只是依赖我，因为……之前只有两个……”

“……不是！”下意识的打断，心却因为晨的话产生怀疑。是这样吗？因为他们只有彼此……

“不是？你这里……”用灼热的手心贴著小夜凌乱的心房，“……确定吗？”扬起哀伤苍白的脸颊，望著同样无措，彷徨的小夜。

“小夜……我这里……很确定我爱你！”用另一只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异常认真的说著心跳的声音，“那不是对於亲人依赖，也不是朋友的友情……是爱！无法失去，却无力拥有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