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聚集在一起”)。躲在大路下的涵洞中的3个德国兵射出一枚枪
榴弹。杜克曼一声叹息,一头栽倒在地。他是惟一被击中的队员;
一大块钢片从他的肩胛骨处打进去,穿透心脏后出来,夺去了他的
生命。其他队员举枪向涵洞里的德国兵开火,将其歼灭。
在等待1排的其他队员到来的同时,温特斯走出灌溉沟,来到两
条防线之间的牧草地,独自一人思索着。他想到三个事实:敌人躲
在坚固的公路护堤后,而自己的队员却在一个浅的沟渠中,没有安
全的退路;敌人占据了有利位置,可以利用侧翼包抄将巡逻队员们
逼至右边的空旷地带消灭;河岸的南边无遮无拦,德国人能够轻而
易举地顺公路而下,直捣位于亥门的2营指挥部。在这种情况下,温
特斯认为除了进攻别无选择。此时天已放亮。
回到巡逻队员身边,他发现增援已经赶到。此时他手头有差不
多30个人。他将弗兰克。里斯中尉、托马斯。皮科克中尉和弗洛伊
德。塔尔伯特中士召集到一起,命令道:“塔尔伯特,带领3班从右
翼进攻。皮科克,带领1班从左翼进攻。我带领2班从中路进攻。里
斯,将你们的机枪放在我们的各路纵队之间。我需要很好的火力掩
护,直到我们到达公路。之后收起火力,赶上去,与我们会合。”
他告诉塔尔伯特和皮科克,要他们的队员上好刺刀。
部下分头执行自己的命令去了,温特斯将2班队员召集到一起,
说明自己的计划。二等兵胡布勒站在他的正对面。当温特斯发出“
上刺刀!”的命令时,胡布勒咽了一大口口水。温特斯能够看见胡
布勒的喉结在上下移动。他的肾上腺素在涌动。
“我的肾上腺素也在涌动。”温特斯回忆道。接到他的信号,
机枪开始形成基础火力,所有三路纵队开始全速穿越离公路200米宽
非常湿软的田地,他们尽量压低身体。
此时,对通往渡口的公路的另一边到底有多少德国兵,温特斯
心里并没有多少把握,因为公路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德国兵并不
知道美国人即将发起进攻;不可原谅的是,德军在第一轮进攻中损
失了机枪手和步枪手之后,竟然没有在公路上或是在大堤顶部安排
观察哨。
温特斯一马当先,第一个冲到公路边。他跃上公路。就在他的
面前,不过几英尺开外,一个德国哨兵正低着头,躲闪着里斯的机
枪的猛烈火力。在他的右边,温特斯用余光能够看到一大群黑压压
的人,有100多个,挤作一团,伏在大堤与公路交汇处。他们也都低
着头躲避机枪的扫射。他们全部身穿长长的冬大衣,背着背包。人
人面向大堤,温特斯在他们的背后。他们就在15米开外。
温特斯突然转身,退回到公路的西侧,拨出手榴弹的引线,朝
单个的哨兵扔过去。与此同时,那个哨兵也向他回扔了一颗手雷。
温特斯扔出手榴弹的一刹那,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他忘
记撕下为防止事故而缠在手榴弹柄上的一段胶带。
在手雷爆炸之前,温特斯向后跳到了公路上。哨兵蜷缩身子,
双手捂着脑袋,等待温特斯的手榴弹爆炸。他只有3码开外。温特斯
从腰上取下M-1将他击毙。
枪声惊动了整个党卫军连。党卫军部队开始起身,转而一起向
温特斯逼近。温特斯翻身向右,向黑压压的人群开枪射击。
温特斯描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德国兵的动作在我看来简
直慢得令人难以置信。他们从地上爬起的动作相当缓慢,他们转身
看我的动作也是非常迟缓,他们开始举枪向我射击的动作也是相当
相当缓慢。我射完了第一个弹匣(8发子弹),依然站立在公路的中
间,装上了第二个弹匣,大大咧咧地向德国兵射完了第二个弹匣。
”
德国人倒下了。有人开始用步枪瞄准温特斯,也有人开始从这
里逃走。但是他们的所有行动都非常迟缓,都是他们那些长长的大
衣惹的祸。他跳回到道路的西边,他向右边望去,看见塔尔伯特率
领自己的手下猫着腰正往前跑着。他们离公路还有10米。温特斯自
己的纵队,从中路进攻,正奋力穿过田地。左边的皮科克的一队离
公路还有20米,被横穿田地的铁丝网拦住。
温特斯压上第三个弹匣,开始打冷枪,打一两枪就换个地方。
当其他两支纵队抵达公路的时候,德国人便不要命地逃跑。
“狠狠地打!”温特斯高声喊道。
一阵猛打,德国兵四散逃跑。E连步枪手们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
力。“我干掉一个!”韦伯斯特听到胡布勒喊道。“娘的,我撂倒
一个!”韦伯斯特说,“胡布勒可是大显神威,他将德军打得落花
流水。”
一队德国兵被切断退路,躲在高高的草丛里。克里斯坦森发现
了他们。“有人会说德语吗?”他喊道。韦伯斯特走出来。“出来
!”他吼道,“快!举起手来!快!快!”11名德国兵一个接一个
地走了出来。他们声音沙哑,面无表情,声称是波兰人。克里斯坦
森示意他们到后面去。
韦伯斯特回到公路,继续加入射击。一个德国兵转身向后开了
一枪。“感觉有点类似于棒球棒之类的东西重重地击中我的右腿,
”韦伯斯特回忆道,“将我击得转了一个圈,栽倒在地。”他能够
想到要说的就是“他们打中我了!”,这句话甚至当时在他看来也
只是一句“不够充分而又缺乏想像力的陈词滥调”。(跟所有的作
家一样,他是想实事求是地描述当时发生的一切。)
韦伯斯特的伤算是干净。子弹穿透小腿,没有伤及骨头。一个
百万美元的伤口。是我赚来的,他心里想。卫生员尤金。罗来到跟
前时,韦伯斯特咧开大嘴,脸上露出笑容。罗包扎好伤口,叫韦伯
斯特休息去。韦伯斯特将他的子弹带交给马丁--“马丁依然非常
平静、满不在乎,是我见过的最冷静、最无畏的人”--又把手榴
弹交给克里斯坦森。他保留着手枪和M-1,一瘸一拐到后面去了。
温特斯看见大约100码开外有更多的德国士兵,他们从南边蜂拥
爬过大堤,这是先前没有发现的党卫军。他们与撤退的党卫军会合
,向东边猛冲过去,想避开E连的火力。这样,目标就更大了。里斯
中尉此时已带着机枪赶到;二等兵科布架起机枪开始向溃逃的德国
兵进行远程射击。
逃过一劫的德军抵达一个树林,那里有另一条通向河边。温特
斯看到他们向左迂回,开始顺着公路向河边进发。
温特斯用报话机请求炮兵支援。英军炮火开始向溃逃的德军部
队发起猛轰。温特斯想直接赶往河边,在河边将德军切断。但是35
名队员要想对付150来个逃命的德军,谈何容易。他再次要通2营指
挥部的电话请求支援。指挥部答应从F连抽调一个排支援。
等待增援的同时,温特斯清点了人数,进行重新组合。有1人牺
牲(杜克曼),4人受伤。11名德军投降。利布高特胳膊受轻伤,仍
然能够行走。温特斯命令他将俘虏押往营部指挥所,然后请尼福斯
医生治疗。
接着他回忆道,利布高特是一名优秀的战士,有“虐待俘虏”
的名声。他听到利布高特接到他的命令时回答道:“噢,瞧吧!我
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这里有11名俘虏,”温特斯说道,“我要11名俘虏一个不漏
地带回营部。”利布高特开始大发脾气。温特斯将M-1挂在腰间,
关掉保险,指着利布高特说道,“利布高特,卸掉所有弹药,清空
步枪子弹。”利布高特骂骂咧咧,嘟嘟哝哝,但还是依命行事。
“听着,”温特斯说,“你可以在你的步枪中上一发子弹。如
果你打死一个俘虏,那么剩下的会围攻你。”温特斯注意到一个德
国军官来回走动,显然是感到紧张,对利布高特刚才接到任务时所
表现出来的过度兴奋感到担忧。很明显这个军官懂英语;听了温特
斯的命令后,才放松下来。
利布高特将全部11名俘虏送回了营指挥所。温特斯当天后来与
尼克松核实此事的时候,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德国兵先前过河的渡口,位于温特斯所在的公路的一端,因此
德军现在必须再回到这里。温特斯希望赶在德军前占领渡口。F连的
支援排赶到了,补充了更多的弹药,温特斯重新分配了弹药,然后
下达了命令。他将60人左右的队伍分成两拨,一拨由自己亲自指挥
,建立一个火力点,另一拨向前进100米,停下来在那里建立一个火
力点。第一拨沿公路前进,跳过第二拨100米,停下来再建立起火力
点。他要用这种交互式前进的方法打到600米外的河边。
离河边还有大约200米左右时,温特斯的部队抵达几栋厂房。德
军炮兵开始轰击。党卫军部队拼命想要夺得渡口,组成了一支75人
的队伍,从美军的右后侧发起进攻。温特斯意识到自己过于冒进了
。应该撤退以图改日再攻。于是部队又采取交互跃进返回大堤。
就在最后一批队员翻越大堤的当口,德军集中炮火对准公路与
大堤交叉口狂炸起来。他们的炮火精准无比。空降队员们左右散开
,但还是躲闪不及,伤亡惨重。
温特斯一把抓过报话机,请营部派来医生和救护车。尼福斯医
生接的电话,他问有多少伤员。
“有两个棒球队。”温特斯答道。
尼福斯对体育一窍不通。他让温特斯解释清楚一些。
“你***扔下电话,这样我可以得到更多的炮兵支援,”温特斯
吼道,“不然的话我们会有三个棒球队的伤员。”
就在这时,博伊尔“听到一阵迫击炮弹飞过来的声音。你可以
判断出非常近。”博伊尔的动作不够快捷,因为他已经精疲力竭,
这主要是因为在诺曼底战役留下的伤口尚未痊愈。“我一头扑到大
堤上,一个弹片正好从身后击中我的左侧,穿进左腿,从大腿一直
钻到膝盖,就是这样。非常可怕的穿击,但并无疼痛。”就在他失
去知觉之前,温特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会得到照顾的。
瓜奈若和克里斯坦森将其裤腿剪掉,在恐怖的伤口(博伊尔的
左大腿的大部分肉都被炸掉)上撒上磺胺药粉,给他注射了吗啡后
让担架员将他抬往后方。
韦伯斯特孤身一人,试图穿越一片空旷地带,抵达救护站。他
沿着奶牛走的路爬着,姿势比他训练时的还要低,一路从泥泞和牛
粪中爬过。他的裤子被铁丝网扯破。爬到远处,他冒险站起身来,
一瘸一拐的想冲过最后100米来到安全地带。一个德国观察哨发现了
他,惊叫声引来了一通88炮炮弹。三声爆炸,一左一右,还有一发
打在后面,让韦伯斯特感到“魂飞魄散,猛然惊醒”。他赶在88炮
还没有完成调试之前,拼命逃离了这个地方。
一些F连的人将他扶到公路交叉口。两名医生开着吉普车,从大
堤回来将他接了上去,将他放在了引擎盖上,并“让我放松。他们
说我们要快点,因为在后方担架上的伤员博伊尔中士伤势严重,需
要紧急救护。”
加到一起,E连和F连的两上排在这次炮火轰炸中共有18人受伤
,没有人死亡。
温特斯建起了牢固的工事来掩护公路与大堤的交汇处。尼克松
上尉过来了。“情况怎么样?”他问道。自从战斗开始以来,温特
斯这是第一次有空坐下来。“让我喝口水。”他说。伸手去够尼克
松的手壶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他累得不行了。
克里斯坦森也是精疲力竭。直到细算以后他才明白为什么。他
知道他总共打完了57个M-1弹匣的子弹,共456发。那天夜里为了不
在哨位上打瞌睡,为了在极度紧张之后恢复平静,克里斯坦森共撒
了36泡尿。
E连的一个排35名队员击溃了德军两个连大约300人。美方伤亡
(包括F连)为1死22伤。德军50人被击毙,11人被俘虏,约100人受
伤。
之后,温特斯意识到他和自己的队员们“非常非常幸运”。在
一份分析报告中,他说成功的主要原因是德军糟糕的指挥。德军竟
让一个班坐在田野里等待增援的到来。德军窝在一起,形成大片密
集人群,这在温特斯看来简直不可原谅。德军让两挺机枪给牵制住
了,从而让E连的三个纵队成功穿越了200英尺的田野发起刺刀冲锋
。当温特斯从公路开枪射击的时候他们反应太过迟缓。当射击开始
之后他们未能形成一个有组织的火力点。
相反,E连几乎每一件事都处理得当。温特斯称之为“整个战争
中E连所有行动中最精彩的一仗,甚至比D日更要出色,因为这次战
斗展示了E连在步兵战术的每一个阶段都胜人一筹:侦察,防御,火
力掩护下的进攻,撤退,最重要的是高超的步枪、机枪和迫击炮的
射击技艺。”
值得说的还有很多。例如,E连的战士们身强体健是一个必备条
件。他们释放的能量比打完一场15局重量级拳王赛的拳击手还要多
,他们释放的能量要比连续打完三场橄榄球比赛的运动员还要多。
E连的通讯系统也值得一提,无线电信息、信使和手势信号都得到有
效运用。交互式前进与撤退展示了他们在托科阿进行的训练内容,
而且严格按照教科书的方式完成。伤病员的疏散与撤离同样完成得
从容而高资效。与英军炮兵之间的协同合作也相当出色。
温特斯的表现同样相当出色。他做出了一个又一个英明决定,
有时是出于本能,有时是经过深思熟虑。最英明的决定就是认为进
攻是其惟一的选择。他展示的不仅是智慧还有领导才能。“跟我来
”是他的准则。他亲自打死的德军以及他所冒的险比其他任何人都
要多。
但是尽管506团的E连非常杰出,陆军中也没有别的轻步兵连能
够比得上它,但是对战场上的恐怖杀手--现代炮兵,它却无能为
力。E连必须越过大堤才能返回营地。它不能呆在空旷地带遭受轰击
。但是要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