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女朋友了。”娇娇说完委屈地一汪眼泪夺眶而出。
“就为这，把自己搞成了这样子吗？”
“这还不够吗？”娇娇可见了亲人，越哭越委屈。
“你先别哭，到底你是听说他有了女朋友，还是你亲眼所见。别是他骗你的吧。”
“我已经和他的女朋友见过面了，而且还是在她和他同居的饭店见的面，我们三个人还在一起吃过饭。”
“你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你是怎么和他们见的面？这也太离谱了吧。”
“我不想详细向你讲述，总之，他有女朋友了。”
“那好，就算他真的有了另外一个女人，那你也不至于把自己弄成了这样子，这哪儿像是你娇娇的做人方式，你又不是找不着男人了，何苦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呢？”
“我这完全是自作自受，我觉得这样反而会让我的心能够静下来。”
“那你就这样拱手相让，你不是很能竞争的吗？”
“我比那个女人要大几岁，现在男人根本就不讲究品位，他们要的是青春。更何况那个女孩子的父母还有点什么背景，对他的事业有所帮助。”
“我先问你，你是彻底觉得自己没戏了呢，还是你的心里仍然盼着有一天他还能回到你的身边。你到底是怎样想的？”
“我当然不愿意就这样死心了，可是，他真的对我太无情了。即便是不可以，我也喜欢被钝刀子杀死，不想让他快刀斩乱麻就把我给斩了。”
“我看他要是真的一刀把你和他的关系给断了，他还救了你。你可千万别期待什么慢刀子杀人，那样你就会被他给彻底毁了。”
“你看我现在不是已经让他把我给毁了吗？”
“这年头想毁掉一个人，没那么容易。别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我总感觉你和他之间不会就这样说完就完的。”
“你真的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能性吗？”娇娇说到这时，死鱼一样的眼神，突然大放光彩，她的眼睛变得好亮啊。
“我觉得他没有理由把你甩了，现代人的脑子可灵活了，即便是做不成夫妻，还可以做情人，做不成情人，还可以做朋友，干吗他要和你一刀两断呢。”
“那你说他现在给我的定位是什么？”娇娇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第四章2003年1月28日星期五 下午3点（2）
“我觉得他如果不想和你结婚，他至少还会和你做一个情人，因为像你这样的女人，对他并不是一点吸引力都没有。现在的男人可贪了，吃着锅里的，占着碗里的，想着勺里的，有多少捞多少，越年轻的就越贪，真是邪门了。”
“我原先只考虑和他结婚，如果不能和他结婚，我就不可能和他还继续保持其他别的关系。可是，当我觉得真的要失去他的时候，我现在变了，只要是能够让我和他经常见面，我和他成为一个很普通的朋友也可以。”
“只要你沉得住气，就没有问题。他会来找你的。总之，你一定要学会给男人空间。男人也是贱骨头，你越是觉得没他活不了，他就越是不知自己行老几了，他反而更加不拿你当回事。你一旦真的不理他了，说不定他哪根筋一动，就又来找你了。所以，你要耐心等待。但是，你如果一味的干巴巴的等着，那样你就会受不了。每天都让自己在一种期待当中，不仅心灵受煎熬，人也会老得快，而且等人的滋味等于慢性自杀。”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你知道我一时半会儿是很难忘记他的，我被他搞得越来越被动了。”
“要想摆脱他，也有办法，那就是你也可以再找一个男朋友。天下不是只有他一个好男人，再说他也并不算是一个好男人，至少他的修养不够好。如果是一个修养好的男人，他就不会这样对待你。你从澳洲回来完全是为了他，他是明白的。他既然明白，就不该以不见面的方式来折磨你。如果你不是自己追到上海去找他，他还不知要瞒你到什么时候呢。从这一点来看，他就不是一个真君子，他身上的坏毛病真不少。所以，你离开他也是对的。这种人不值得你为他付出这么多，你多想想他的坏处，也就让自己摆脱得快一点。”
“我有时也感到这个男人的修养很差劲。我对他这样好，他连最起码的礼貌都不懂。比如我给他打电话，他就是死活不回我电话。一想到他这样对我，我真的很生气。”
“不是他不懂得给你回电话，他是故意在吊你的胃口。他到底要看看你是多么的追他，这种男人，心眼儿不善。要是换了你我，谁都不会这样对待人，这样整治人。你别以为谈恋爱就不用动什么手腕的，中国经历过文化大革命的运动，整人在很多人的心目中根深蒂固。也许我说得过重了，你那位男朋友没有经历过‘文革’。但是，他的父母是肯定经历过文化大革命的。也许，他从父母那里继承了整人的坏毛病。所以，对很多年轻人来说，他们从小成长的环境很重要。你不了解他从小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他从小是否受父母或其他人的虐待。如果他从小受过某种虐待，长大了他自己就可能是一个虐待狂。”
“我看他真的可能是一个虐待狂，他为什么不能直来直去，有些人就是喜欢弯弯绕。”
“你才交个男朋友，他就把你搞成了这样。如果你回来在某个公司或企业工作，你就会更受不了这里的人际关系，你会更加受不了。现在的一些私人老板还好些，他们对待员工要求严格一点，因为那些老板是拿自己腰包的钱给员工发工资。而国家的一些机关企业，就大不一样了。你问问有几个当官的不贪。你要是知道一些官场上的黑幕，就更加受不了了。”
“照你这么说，我们这些从国外回来的人，就没有活路了吗？”
“谁说你们没有活路了。我是说你千万不要钻牛角尖。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交男朋友也是一样的。这个世界谁离开谁都能活下去。没有他，你自己还要找到新的生活。现在可做的事情，可选择的路实在是太丰富多彩了。你要打起精神来干点事情。让自己先忘掉他。说不定在你做事情的同时，新的机遇就等着你了。也说不定，离开他，你今后的路会更宽。”
“我发现你倒是很会劝人啊，再忧愁的人，让你这么一说，也觉得活着有信心了。”
“那当然，我是谁。我还告诉你，其实，那个傻小子，放弃你，对他绝对是一个重大的损失。你还没有开始动用你的另一块资源呢。如果你把自己身上的资源用好了，将来还不知谁打败谁呢？”
“他现在这么牛，我难道能够战胜他吗？”
“放心，男人都是纸老虎。他哪有你的实力强呢？他和你比差远了。只是你回国，一头就掉进爱情的这个大染缸里。在这个染缸里，他早就被染黑了，而你还是白的。就凭这一点，你就比他纯洁多了，可爱多了。”
“我发现你特让人提神，你在这边究竟是怎样修炼的，你都快成‘人精’了。你的鬼主意真多，死人都让你给说活了。”
第四章2003年1月28日星期五 下午3点（3）
“你们出国的这十年，正是国内发展最快的十年。也是人的思想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十年。你们在那边只是享受发达国家现成的经验，现成的模式，你们要的是融入。而这里却是折腾，三天一小变，十天一大变，可以说是变化的十年。所以，你们缺的课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你回来还是十年前出去时的观念，那早就跟不上趟了。”
“我早在十年前就折腾完了，我折腾的时候，这些人还穿开裆裤呢。现在反而轮到我过时了，我过什么时，我看我一点都不过时。我回来是想过安静的生活，享受平静的人生。我的要求不高啊，怎么会是过时了呢？”
“你想过平静的生活，可是现在的年轻人，他们才不想过什么平静的生活呢？他们希望生活中整天都充满了惊涛骇浪才好，那才叫刺激，那才叫酷。”
“我在国外用十年的时间好不容易让自己平静下来，平和下来。回到这里，没想到这里的人们还是这么浮躁，整天吃吃喝喝的就让人受不了。”
“这算什么？让你听着心跳的事情多着呢？我们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你自己的事吧。要不你出去找找工作，你可别太自信了，现在的海归一部分回来都成了‘海待’，大学生找不到工作，研究生也有的找不到工作，你们这一大批海归又回来凑热闹，你出去碰一碰就知道不仅感情是一个问题，就连你们的工作也会是一个大问题。”
“我可不想给人家打工，再说能有几家公司让我拿到一个月一万元人民币以上的收入。如果不能达到这个数目，我还不如留在国外工作了。”
“那你也不能天天闷在房间里不出门啊，你只有走出去，才能遇到人，也会找到机会。”
“我出去干什么？除非让我自己开一家公司。否则，我还能干什么？”
“你自己开一家公司也可以啊，那你做什么呢？你手里的那点钱都是自己在国外十年的血汗钱，万一做不好生意，或者赔本了，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看不准做什么，可千万别胡来。你要是真想做，也要多做一些市场调查，稳妥一点好。现在中国的经济，可不比９０年代，那时候稍不留神，一夜之间就成了暴发户。现在国内的经济是微利时代了，中国的经济发展越来越规范，没有那么多空子可钻，你可别当成傻瓜，让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傻瓜似的给人家点钱呢。”
“实话实说，我回来真的是让这个臭小子给了我当头一闷棍。我要命也没想到他会对我这样。”
“你就别再提他了。如果你现在真的不想再出国了，就赶紧找自己新的活法，千万别吊在他这棵树上了。”
“我给你出的也许是一个馊主意：你别看你在澳洲开着宝马轿车，住着靠近海边的大房子没有人追求你。你试试如果在北京买一处高级房子，开着一辆宝马满街转悠，那就大不一样了。毕竟在那边的人少，你才认识几个中国人。在这边就大不一样了，睁开眼睛看见的都是黑头发的中国人。即便你开着一辆二手的旧宝马，也能蒙人。当然买房子可以用你母亲的名义贷款买，那样你就花不了多少钱。不信试试，你如果在北京混，把自己的这两样行头装扮好了，还愁找不到一个好男人吗？包你一夜之间就会变得像个宠物一样，被天下的男人爱戴。”
“你又开始变得离谱了。我不是告诉你特想过平静和自然的日子吗？整天弄一辆高级车充什么冤大头。万一男人真的冲着我的钱来了，不爱我这个人，那我不是更伤心了吗？我大老远的从国外跑回来，要的是真爱情。我不想让自己冒牌，更不想看见别人在我面前冒牌。”
“哎哟，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我的姑奶奶。都什么年头了，你还玩这一套小儿科的东西。你身上如果没有吸引人的东西，说白了没有物质基础，现在谁会答理你呢？你还以为你是十八岁的少女吗？你都三十多岁了，你的好日子没有几天了。你这年龄的女人如果再没有点实力，谁还吃饱了撑的和你谈情说爱，你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可是我买了房子，买了车和谁去住啊？难道还像在澳洲那样吗？一个人空守着一幢大房子，整天等着闹鬼吧。”
“你一旦买了房子和车，人就会不请自到，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过几天赶紧出去找工作。然后安个家，安营扎寨吧。没个家，心里总是活不踏实。”
我们的谈话，被娇娇的母亲进来打断了。
娇娇的母亲一看女儿能坐起来说话了，她非常高兴，于是我也就成了她母亲眼里的大救星。母亲告诉我们饭已经准备好了，她让女儿和我一起去吃饭。
我向娇娇使了个眼色，娇娇拖着孱弱的身体从床上下来，我们一起去吃饭了。
第四章2003年1月31日 星期五 中午12点30分（1）
雷欧住在北京双榆树，从北京地图上看，双榆树在北京西三环附近，离娇娇住的亚运村不太远。娇娇手边经常放着一张北京地图，她每次出门都要看一下地图，知道自己所处的方位。既然已经答应了雷欧，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娇娇不再多虑了，她穿了一身黑色的套服，因为晚上要参加一个朋友的聚会，还是穿职业装比较正式，尽管她很烦穿职业装。但是，遇到一些场合，还是不能乱穿。这些好习惯也是她在澳洲养成的。因为在澳洲如果去饭店吃饭，就不能随随便便穿上休闲的衣服，必须穿得很正式。
在这边她虽然还不太了解行情，但是，她也不能穿得很随意，那样对大家很不礼貌。
娇娇在职业装的外面套上了那件酒红色的大衣，就从喜鹊家走了出来。
外面的阳光很好，娇娇从花园小区走出来，小区门口停放着很多出租车，娇娇选了一辆白色富康车上去。她上了出租车，心想司机可蒙不了我，临出门的时候，我早就查看了地图，娇娇觉得自己可能是从国外待久了的缘故，在这些方面总是情不自禁地就流露出一种精明。
今天的出租车没有遇上塞车，很快就到了雷欧住的双榆树公寓。这是一片高层建筑群，雷欧住在八楼，坐电梯直接来到了八楼，娇娇在一扇白色的铁门前站定，按响了门铃，很快从门内就传出了脚步声，雷欧早就等候着她的到来。
门打开，站在她面前的雷欧，穿着一件米色的鸡心领毛衫。
“路上还顺利吧？”雷欧热情地把她迎进门去。
“我打车过来的。你这里的环境还比较安静。”
“你喜欢咖啡，还是茶？”
“咖啡。”娇娇干脆地回答。
雷欧拿出了一袋已经磨好的咖啡，然后将那磨好的咖啡倒在一个容器里，那是一个专门沏咖啡的容器，将咖啡倒在里面，经过过滤，从那个容器中再倒出的咖啡，就跟刚煮的咖啡味道一样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