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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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之旅-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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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种过程中,人的认知是逐渐累积的,随着时间及空间的扩展而增进。基于宇宙时、空无限的特质,人类的认知永无止境。而人生的时空有限,故所能认知者实有其极限。不论如何,在有限的容量中,面对无尽的认知,任何人都只能得其一隅。但是前面提到的“认知系统”,却是沟通人类与宇宙时空的唯一规律。
  初民认知不足,对未能了解的各种现象,将其影响较大者,以“神”、“佛”、“鬼”、“怪”的概念表达。及至所知日增,又囿于“以有限认识无限”,更多难以了解的现象,又成为另一个神佛的道场,充其量换个名称以及膜拜的方式而已。
  人类自知渺小,对此未知的能量,无不敬而畏之,信之仰之。当众人聚集在同一的信仰下,时日既久,就形成超越个人力量极限的“场力”。这种场力有支配信众的能量,人以之团结或是奴役同一系统下的人民,也有人用之作为征服异己的利器。
  人类社会实际上是无数个不同的“认知场”所组成的,每一个人的价值观,完全决定于其认知与需求。是以有围绕权势打转的,有纠缠色相不放的,有因钱财而难以自拔的,也有为了意气晕头转向。而群聚在大帝公身旁的信众,就是形成大帝公的“场力”,这些人共同的认知,也就是大帝公的力量!
  然而这个理论还无法解释,大帝公实际上就是张先生,而张先生是个普通人,人怎么能获得“超人”的力量?
  在我仔细观察之下,发现祂有一个常见的小动作,就是“掐指一算”!记得章回小说中,常有些道者会“心血来潮,掐指一算”!我以往曾认为那不过是“神话”,可是国安堂那位先生也一再地“掐指一算”,一口咬定我的中文计算机做不出来。
  假如大帝公也用掐指运算的技巧,那么,所有的现象都有了明确的答案。虽然还有一个未知数,就是如何运算的问题。不过,那并不难,由国安堂那位先生口中,我已经知道这种算法来自《易经》,那正是我最后要钻研的目标。
  大帝公令人敬畏的地方,正在于祂能知道过去和未来!任何一种工具,都有各种不同的功能,学会了《易经》,可以安国治民,也可以算卜谋生,当然也可以作为一个宗教认知团体的领袖,以之为信众指导迷津!
  这正是中西文化认知的不同,中国人对神的要求,是要具备“神通”,有超人的“认知”能力。而西方因为缺乏易理的知识,只能把神秘现象假设在一个“创造”的逻辑上。有了创造论,神的力量必须藉“信心”而成立,所以信则得救。其实这两种方式殊途而同归,只是中国人的方法更现实些,又可以印证,也比较客观。
  于是,具有绝对信念的“子系统”,就具备了该“认知场”的能量,这种能量所显现出来的,便是一般人所谓的“神迹”。诸如刀刺不痛,火烧不觉,绝症可愈,困顿可解等等不可思议的现象。更有一些感觉器官异常(其中有的异常为病态,在此恕不多加说明)的人,能认知一些特别的能量变化。
  任何一个“认知系统场”,其场效都是能量,同样地,也是一种能量变化的信息(有关这一点,是我到三年后才参透,将详述于第四集<金秋>第六章)。如果一子系统能解读、认知此一信息,并将之概念化,一般人即称之为“神明附体”。由于神明附体后,可以获得他人的信任,其中有利可图,故私心重者,亦可假冒而为之。
  任何一个人(即子系统)能力的大小,在于对其“认知系统场”所认知的统一性。如果这种场是封闭的,所知所识局限在一定范围内,必然同多异少。当今各种信息交杂,又无任何统一的整体理论兼释各个不同系统之异,是以场的力量渐渐式微。甚至于有些信仰为包容而包容,认知杂而不纯,遂造成了今日信者自信,疑者自疑的现象。
  我所认知的“大帝公”是神附体的代表,祂的神通局限在祂的“认知系统场”中。在这个“场”中,祂对每个信徒的认知可说是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百的影响力。祂必须使“场”不断扩大,以增加能量。在我与祂接触的十年过程中,祂的信息知识也在增进,而且远比一个普通人快速而正确,但是祂又一直无法脱出祂既有“场”的巢臼。
  我很庆幸大帝公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彻底认知了人类社会上一大玄秘现象,也让我得以了解人性的本质!现在该是我整理自己的思绪,把这些理论演绎出来的时候了。可是我怎能过河拆桥,遽然就此离去呢?
  正在我进退两难,真理与道义的矛盾无法兼顾时,十月九日,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张先生因触犯流氓管制条例,被警察抓了!
  最初,我是震惊,深入考虑之下,正好证实了我的理论。只是大帝公用了这种手段,不是我这个凡夫俗子所能想得到的。在吴先生还没有想通之前,我便毅辞职离去。
  根据新闻报导,我是因为坚持研究,不做生意而难以继续下去。不错,那是原因之一,而重要的是我对人生的追求有了报偿,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离开国荣时,我连租房子的钱都没有,几个工程师都坚持与我共同进退。沈红莲与王传宏不用说了,再加上国荣的谢振孟、封家麒、吴永芳、沉冰玉一共是七人。不得已,向芙蓉坊的林俊尧借了些钱,我们在新店租了间大房子,继续教学、研究。
  我本意是打算归隐,人工智能也决定放弃,何必害人呢?留给这个世界一点清白吧!但是我说过五年之内做不出来,就要自杀以谢天下呀!当然,别人可能忘了,或者认为我和一些政客一样,只是说说罢了!生死无足畏,自己的心态才是关键。
  态势很明朗,我有没有能力做,自己心里有数。但在没有做出来之前,是不可能有人相信的,那为什么不先做点成绩来再说呢?
  我计划了一下,以当前的人力,应该能在半年中做出自然语言的若干模块来。我给她取名为“小杏子”,用以纪念第一次在美国动手时所买的一台杏子牌手提电脑。
  只花了两个多月,初步结构已经有了,这时另一桩不幸的事件发生了。
  缘在我离开国荣后,国荣决定不再经营,资策会的中文窗口立刻发生了问题。资策会技研处的毛经理找我设法,我认为义不容辞,但是大字库我已经“奉献”给大帝公了。这时正值著作权问题闹得满天乌云之际,再做一套是可以,但需要时间。
  毛经理很能谅解,但眼见敌军已兵临城下,人生最难的抉择经常发生在最尴尬的时刻。我能够为了自己的安全,自以为逃离了是非之地,就失去了是非原则吗?
  我决定再做一套,但为了眼前的决战,我决定先把大字库给资策会用(当时实在穷得可以,便要了三十万元的订金,权利金则归国荣)。我的考虑是,既然国荣已经歇业,中文字库又是捐给大帝公,今天为了国家,相信大帝公绝对不会责怪。更何况等我新字库做好以后,再换新的给资策会,怕什么?
  麻烦的是,因为忙于自然语言,我完全忘了新字库的事!而且国荣还在继续营业,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终于,我成为国内民事史上第一位“侵犯自己著作权”的被告,共同被告则是资策会。吴先生坚持要告,且用存证信函通知所有厂商,不得再与我有生意来往!
  君子有谓,求仁而得仁,又有何憾?我早有心理准备,如果有一天坐牢了,该怎么办。其实十几年来日以继夜,我何曾有过自己的时间?我从没有为自己争取过点滴的利益。如果上天嫌我奉献的还不够,坐牢正好让我安下心来,为牢中不幸的兄弟们大唱玄化!
  出庭两次,律师那里成了常客,我虽然不在乎,资策会却非常在意。最后他们双方和解,我的心中却滴出了鲜血!
  我看到的不是坐牢的问题,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字库,就已经让人丧失了良知、道义,我还能从事人工智能吗?今天社会上所需要的并不是更多的财富,不是更高深的技术。我希望人人生活得幸福,能免除痛苦烦恼。可是多年以来,我拼命努力的结果是什么呢?更多的贪婪,更多的争夺,更多的不幸!
  我不怕坐牢,也不怕死,但是却怕我的责任不能完成。小信不如大信,我决定退休,潜心写作、教育门生,不再过问人间事。
  台东有位陈敏正老师,他教仓颉输入法极为成功。他懂得教育心理学,知道利用已知求未知的原理,由简单的符号开始教起,待学者熟悉后,再逐步加入新的材料。
  陈老师知道我在台北,常来看我,听我提起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他立刻说:
  “来台东怎样?台东是台湾最后一块净土!”
  沉红莲皱起了眉头,一想到搬家,她就为她的书发愁。搬一次,丢一次,搬一次,再买一次,几朝元老已经所剩不多了。
  就这样,我们到了台东,基于陈老师的面子,东河乡的叶乡长慨然把他的别墅无条件借给我们居住。沉红莲看中的是有个大书柜,我则看中了透明的空气。
  漫漫炎夏,终于过去了!我归隐在都兰山麓。
  智慧之旅 (第四部)  序踏过北国沙沙的落叶,隐约能感到没胫的瑞雪,而在台湾,秋天仍然挥汗如雨。
  秋天只是个开始,是演奏在冬日之前的序曲。寒冬,是我诞生的时节,历经了风暴和雨雪,终于由青涩的嫩绿到披上了沉重的金黄。金秋,静待万物收藏,趁着余温尚在林梢,燃起微弱的薪火,凝视那遥空将逝的光芒。
  温室中的花朵对深秋的气息难以领略,生成长在亚热带的幸运儿,早丧失了那份心灵的洗礼。人生有苦才有乐,走过了惊涛骇浪,才能看到平静的大地。
  人问,秋已深,何事忙碌?且看,往事无痕,轻风阵阵,梦呓也深沉。
  “天涯倦客,山中归路,望断故园心眼。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古今如梦,何曾梦觉,但有旧欢新怨。”
  这是苏轼<永遇乐>的下半阙,颇可表达初时的心境。到得头来: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胜轻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又是苏轼的<定风波>,何妨借来小吟?
  朱邦复  序 一九九五年七月
  智慧之旅 (第四部)  一、归藏   归隐田园与都兰山麓衔着轻风,跨着浮云,透过方圆径尺的窗户,眼见银翼平铺,下面衬着太平洋的深蓝,掩盖了永恒的大地。在遥远的一角,埋藏着我逝去的旧梦,摸不到也看不见。只有无尽的水色,迷迷茫茫的雾气,徘徊在无边无际。
  苍鹰似的卑南大山,展开了翠绿的云翼,被覆着连绵起伏的丘陵。顺着林木蜿蜒,崛起两座山峰,俯瞰向东,延伸到海边,一片袖珍的谷地。
  台东市街道精巧而通透,唤起阵阵儿时的情趣。那早已随着世态消逝的恬宁,如同电影画面,再一次浮现眼前。放眼看去,车辆不多,行人悠闲。连缓缓的和风也都带着微笑,轻轻地拂过人们暖暖的脸。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蹉跎半生,我何曾享受过“舟摇摇以轻扬?风飘飘而吹衣”的境界呢?不是没有机会,而是过于执着于自己许诺的心愿。可是,就算我腊炬成灰,碎骨粉身,世事又能有多少区别?
  为了证明中文的价值,我曾沉缅于技术,人为境缚,境随心迷。所幸在黄昏夕阳的导引下,盏盏明灯也能照彻九幽。今后我要给自己保留一点时间,把生平的认知整理出来。这个时代有着太多的迷惘,既然不能逃避,何妨尽些力量?
  在陈老师的推荐下,叶隆雄先生同意将他的两栋别墅借给我们。这一来,至少不必再忧烦于寄居的外壳,减轻了不少生活的压力。
  那是一个和暖的早晨,陈老师开着车,载着我们穿过了纯朴的台东市区,直奔滨海公路。在水泥建筑物的尽头,眼前突然开朗,扑面而来的,是一片湛蓝的汪洋!
  乘着海面薄薄的雾翳,不知不觉地,我的心绪早已航向未知的他方。阳光撒着轻网,笼罩了整个海面,兜起闪耀的银色光芒。
  在天的另一角,一团暗绿的影子,载浮载沉。那是什么仙山?是不是也长满了长生不老的药草?什么?绿岛!传说中一个充满血泪的地方。想是上苍的恩典,让失去自由的人们,还能得到一些宁静的报偿。
  沿着海岸线北行,右侧是一条白绿相嵌的玉带。时而湛蓝,时而深碧,簇拥着暗黑的礁石,嬉戏在金黄的沙岸上。海面一望无涯,像是一整块的织锦缎,不时有银白的光华闪亮。海风带来潮湿而清新的咸香,迷漫在空气中,平静而安详。
  放眼望去,广阔的遥空,疏落有致地飘浮着一层层的云絮,堆栈簇拥,东一团,西一片,嵌满在淡青的天心上。近处,浮云成带,远处,带状的云层密了,积结成为厚重的纬幕。当阵阵罡风撕破了天幕,拉开了它阴暗的纱网。剎时,缝隙中漏出了片片金色的箭芒,一束一束地,由天空一直散撒到水面上。
  左侧深处是连亘的山峦,沉着稳定,眼前则是浓荫覆地,起伏飞扬。整洁的柏油路曲折蜿蜒,空旷无人,难得见到一两部车辆。
  水往上流是当地的名胜,下行的路面旁,有一条农田灌溉用的水沟,水沟的崚线与路面交叉成为锐角,随着路面下降,视觉差越来越大,人就认为水沟的高度增加了。何必在意水流向何方呢?疲累的过客,善意的欺骗,也是一剂涤烦解忧的妙方!
  过了水往上流的转弯回道,就到了纯朴的都兰村。这里有数百户人家,一条小街和通往都兰山麓的羊肠小径。
  叶乡长伉俪正在别墅里,带着几个工人赶工。那是因为沟通上的误会,直到前几天,叶乡长才知道我们东来的行程。
  能得识叶乡长是缘,而有缘住进这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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