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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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之旅-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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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晚上,我正在旅馆休息时,服务台打电话上来,说楼下有位我的亲戚来找我,我请他代为拒绝。因为根本没有人知道我来此,更没有什么认识的亲戚。上次我到北京来时,曾经有位香港的商人冒充是我的表弟,到四机部大做生意。所以一碰到这些事,我宁愿得罪人也懒得答理。
  不料那位“亲戚”很坚持,竟然找到我的房间来,服务人员阻拦不住。我开门一看,服务员旁边站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和一位绅士。我遍搜枯肠,始终没有一点概念,不知是哪门子亲戚。那位妇人看我一脸神情茫然的德性,便说:
  “你是朱先生吧?我是先芙,蒋祥嘉的表姐。”
  听她满口的四川土音,我才恍然大悟,是邓小平的妹妹!我忙向服务员道了谢,解释说,的确是我的亲戚,同时将他们两位请进屋来。
  “蒋先生说你很爱国,很想回国为祖国效劳,所以我特别来看看你。”
  “不敢当,我是受到蒋先生的感召回来的。”
  “爱人在哪里?有几个娃娃?”倒底是女人,最关心的还是家事。
  “爱人在美国,有一个娃娃。”爱人两个字很不顺口,入境随俗吧。
  “娃娃多大了?”
  “十六岁,读高中了。”
  老实说,我不敢相信面前这位和蔼可亲的中年妇女,居然就是中国头号强人邓小平的妹妹!她穿著一件灰色的短上装、黑布长裤,头上是清汤挂面似的齐耳短发,脚上穿著一双布鞋。由她说话的态度以及我们交谈的内容来看,她完全是一个土里土气的乡下人,而且执着于家庭、亲情,是不折不扣的中国传统妇女。
  她对我的生活垂询甚详,由于我的四川话还没忘掉,谈起往事时,真好象是亲人一般。我们谈到很晚她才离去。临走时还一再吩咐,有事可以找她。
  第二天我把这件事告诉统战部的接待人员,他们听了,摇头不信,说一定是骗子。因为以邓小平的身份,他的妹妹不可能这样随随便便地出来。
  我不认为是骗子,但心底未尝不在怀疑,邓小平的妹妹怎么会这样平实?我过去所接触的任何人,只要有三分地位,就必然有七分排场。我相信物以类聚,人以气集,她果真是邓小平的妹妹,那邓小平不仅是个政军奇才,更是一位品德高尚、志节出群的伟人。
  统战部的人打听了一阵子,回来对我说,那位邓先芙真的是邓小平的妹妹。而且早年就加入共产党,参加长征,建立过不少汗马功劳。但是生性不喜欢拋头露面,所以外界知道得不多。言下还很有些遗憾,错过了见识这样一位大人物的机会。
  至于中文信息会议的过程,不外一些应酬文章,乏善可陈。我已事先讲好,把座位安排在大陆各界专家这边,上海科委的刘建民也在座,我们曾在美国见过。他大感詑异地问我,是什么单位接待我的。我告诉他是统战部,他立刻向大会抗议,因为他认为我是他邀请的客人。
  我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后来才知道我的邀请函果真是上海科委所发的。领事馆交给蒋先生,而蒋先生没弄清楚就通知统战部接待我。到了北京,统战部又认为我是计算机专家,便把我带到四机部的电子计算器局,成为局里的贵宾。
  原来不过是场误会,我答应再去上海,也讲学一个星期,这才把事情摆平。人生的机缘很难说,如果先去了上海,打字机可能付之生产了。缘在美国见面时,刘建民就看中了那部中文打字机,一听说我送给四机部,他失望得只是说:
  “可惜了!太可惜了!”
  “不会吧,我看他们也很重视。”
  “你等着看吧,北京都是些做官的人,绝对看不出打字机的价值!”
  我回到美国不久,突然有天半夜,电话声响起,那一端竟是联合报的记者!他开门见山的问我是否去了大陆,我承认是去开中文会议。他又问是否打算回大陆工作,我则老实告他,目前还没有计划。
  过了几天,台北公司的同仁寄来一份联合报,上面报导了我去大陆的越洋专访。同时又附上了一份旧的,那是在我离开台北的第二天,报上说我经营公司不当,欠了几百万的债务,最后只好一逃了之。我看了只觉得好笑,报纸的可信度不过如此,连当事人都搞不清楚,一般读者到底能知道几分真假是非呢?
  我开始在雷达公司上班,先把雷达的软硬件作了一番通盘的认识,然后再来研究应该如何动手。一研究之下,发现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因为操作时人所看到的讯息都在一个“雷达绘图装置”上,也就是一个专用的监视器,只要能将显示的讯息改为中文,就一切都解决了。
  难的是硬件及软件都要能配合得恰到好处,所幸我早就想过这类问题,我的潜意识随时随地都在设法把看到的英文改成中文。
  我先研究硬件,发现监视器中的英文字符是7*15大小,这样两个英文字的空间(15*15)刚好可以凑成一个中文。此外其英文字符贮存的方式,是以ASCII 顺位连续烧在一片只读存储器中。由于雷达专用术语不多,沉红莲负责将之译成中文,而且限制在九十六个字以下。我只要再重烧一片中文字形,再将程序中的英文改成所译的代码即可。
  但是为了找寻显示英文字符的程序,花的功夫可就大了。程序部的经理自诩他们的说明文件准备得极为充分,所以程序一看就能了解。事实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在美国,软件程序员流动性很大,那些程序早已换手多次。而几位现职程序员,花了三天的时间,一直搞不清在那成叠的文件中,什么是什么。
  我等不及了,决定从头找起,我写程序一向都要求精简,沉红莲戏称我为朱 3K 。这是第一次接触到美国人写的应用程序,其臭其长几乎叹为观止。当我告诉他们希望有一份打印出来的全部程序时,那位经理面有难色,问我说:
  “什么时候要?”
  “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为了争取时间,当然越快越好。”
  “快不起来,因为这个程序印一次要好几天,要好几箱打印纸。”
  “好几天?程序倒底有多大?”
  “大概有两三百万个字符?”
  “两三百万?不是用汇编语言写的吗?”因为汇编语言最精简,我写程序到今天,全部加起来还没有写到三万个字符。
  “那么只印控制监视器的那一段如何?”
  “怎么印?天知道那段程序在哪里!”他不禁恼羞成怒,一肚子怨气都倾了出来:“你们中国人为什么不用英文呢?我们做什么,你们用什么,省掉多少麻烦!”
  最后只好由沉红莲与我自行动手,幸亏上次她为神通改写中文字库时所用的系统就是眼前这一套。沈红莲一段一段有耐心地调出来,一段一段仔细地检查,找了一个多星期,只把有可能的几个档印了出来。结果印出来的程序,几乎有一个人高。
  我一面检查程序,一面感慨万分。这种程序可以说完全是垃圾,既无章法又无结构,大量利用一种美国人最骄傲的宏 (MACRO)形式,无限量地浪费宝贵的时空资源。宏形式原来是很好的构想,有些不断重复的手续写起来太繁琐,利用宏指令,程序员只要设计一次就可以随时取用。可是把宏用得恰当却不容易,因为工作的重复并不表示每次作法完全一样。懒人便用笨法,一次把要做的事都写在一处,要用时顺手就抓一个。
  这事好有一比,人每天要出门,便设计一个程序专写出门。但出门方向不一,没关系,程序先出门办完事,回来才发觉方向错了。方向错了又可以修正,于是又有一段修正程序……如此类推。程序员会说:
  “你看我多聪明!所有的情况都考虑到了!”
  只有一点他没有考虑到,真要出门的人不必先出去再修正,他的方向早就决定了!
  我提出了中文化的工作进度,认为两个人一个月可以完成。雷达公司内部开了一个协调会,没有人相信,因为不相信,就都认为我不是个骗子就是外行。可是没有中文不能交货,骗子也好,真功夫也好,反正损失不大,试试看有什么关系?
  关系在面子,因为硬件及软件部门的经理都坚持说天下不可能有这种技术,尤其中国人懂什么?找中国人做有损尊严!
  他们开了一天会,我则在场外备询。最后由于比尔的坚持(他的理由是中国对我那般重视,绝对不可能是骗子),又为了交货,不得不让我试试。
  硬件部门有位老技师,我曾经和他讨论过,他知道这计划行得通。公司很慷慨,连那老技师在内,三个人给了一个月的时间,一定要做出来。结果我们只用了十二天就完成,从此公司上上下下,人人对我们刮目相看。
  人生的得失往往不是一时可以认知的,我从小就喜欢硬件的电子、机械,如果不是当年那位程序员把我气得一佛出世,怎样都不会改玩软件。孰料软件正适合我的创造力,无限的时空全都在思维逻辑的控制下。多年来的经验证实我只要明确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只要我有机会动手,从来没有失败的例子。
  绝大多数的计算机从业者都只将计算机当作谋生的工具,我则不然,我一直在找寻一种理想的工具,以实现自己脑海中的构想。计算机之有价值就在于有了可以随意控制的软件,当然,计算机也有“遗传”上的机能,再透过一定的手续,新的设计就成为它的“经验”。这不正是人类进化的缩影吗?然而上帝造世界尚且要七天,人改变程序却只在须臾之间。
  为此,我完全站在“天”的立场,来看待“人”的替代品“计算机”。我必须敬重计算机的尊严,写程序要像艺术创作一般,精益求精!一旦精通了计算机的各种细节,不论要用计算机做什么,只要做的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有做不到的!
  比尔信心大增,表示要投资五十万美金和我们合作中文计算机。我便将林嘉勋找来,打算以 IBM PC 为基础,完全利用软件,将之设计成中文计算机。
  此外我看到雷达公司有一种船上用的卫星定位系统,可以改成汽车上用的地图系统。比尔一听,半响不吭一声,过了一会,他才说他认为应该先做中文计算机。那位老技师后来偷偷告诉我,说比尔在硬件部成立了一个小组,专门研究汽车导航。
  茜茜莉沉是Ether net 的设计人之一,与超大规模集成电路(VLSI)之父卡维米德过从甚密。她知道中文的潜在市场,很想把中文系统放进一片超大规模集成电路中,朋友介绍我与她见面,看看能不能够合作。
  这时,我正在与沉红莲两个人,利用下班后的时间做中文的概念结构。我在巴西教音乐学院的同学中文时,就发现中文文字结构中,有一种字义的“概念分类”。人只要熟悉了其分类特性,就很容易了解中文的意义。
  比如说,“车”是一种概念,由于车的用途很广,人在陆上的行动都必须用到车。久而久之,车便自成一类,在“车”字之前加上动力或功能种类者,有战车、火车、牛车、汽车等;在其后加上部件,则指属于车之部位或结构的车头、车轮、车轨、车厢等。从造字来说,把“车”字视作分类前缀,则所有从车衍生之字,如轮、軏、輎、轵等都可以组合出来。
  我在仓颉码的设计中,已经有了概略的分类,至于细部的定义则一直没有时间去做。现在正好利用时机,每天下了班回到公寓,便开始了分类的工作。
  我用四个字符分别定义为四种形式,再以八种特征做细部的描述。这样一来,每个中文都可以用四字符或者三十二个位来表达。
  再以“轮”为例,已知其属车部,是车之一种部件,第一字符定义其词性及用法;第二字符指其位置在下接触地面,能滚动,由轴与体接;第三字符定义其形状,圆形,有内外结构,充气;第四字符则说明其材料,性质等。
  当文字与文字组合成词组时,就根据一定的组合规律,查各字之间的交集,以得知所代表的涵意。如“一个车轮”指车之轮,因其交集为车及部件,但如“一轮明月”,其中轮与明无交集,但与月有交集,两者皆为“圆形”,月与明有交集为“光”。是以我们知道此轮已非车轮,而为一种有光的圆形物。
  我之所以要动手做概念结构,是受到日本“第五代计算机计划”的冲击。日本人是非常值得敬重的民族,因地缘的特性,日本人随时随地都心存危亡,力求自保。偏偏邻国是个大而无当松松散散的古老民族,强盛的时候固是不可一世,羸弱的时候却也亡不了。日本人永远在危险的边缘,所以必须随时保持警觉。
  一旦日本强大了,最安全之策自然是把中国大陆据为己有,才能一劳永逸,才有本钱效法中国人的大而化之。
  日本目前已经是超级经济大国,假如第五代计算机的计划能够成功,中国必亡!只要了解什么叫做第五代计算机,就知道为什么中国危在眉睫。
  在五○年代,当第一代计算器开始发展时,美国学者就提出“人工智能”的可行性。他们认为人的思维可以透过符号表达,而机器能应用符号,而且工作效率最高。只要能把人所了解的符号设计成为计算器能应用的形式,机器何尝不能有人的智能?
  一代一代的研究下去,虽然很多人失败了,但是计算器的功能却突飞猛进。每次当一批研究的人放弃了多年的心血时,就有另一批人借着新一代的计算器,又兴致勃勃地展开新的冒险。由第一代到第三代,一个一个希望幻灭了,他们并未绝望,只是认为当前计算器的容量及速度尚不够,必须再提高千倍以上,当量变产生质变时,问题将迎刃而解。
  日本在电子领域的成功全是靠美国人的发明,如果日本人创先开发出容量及速度都超过当前一千倍的集成电路,岂不是一种划时代的发明?更何况果真量变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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