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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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大英雄-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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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洞真人笑道:“徒儿真是聪明。刚才番僧雷迦音大观楼上,第二下抓你天灵盖顶的功夫,叫做黑煞神抓,它和黑煞神砂同是雪山老怪传下来的绝技,黑煞神砂本身并不是普通武林所用的毒砂子,而是把几种猛烈的毒药和十多种希奇古怪的毒草,熬成一种毒浆,然后把毒浆煮沸了,当毒气蒸腾的时候,伸出双手十指来,先让蒸气黛攻,到毒浆冷却了,然后把十只指头放入毒浆里面,浸上半个时辰,直到双手十指几成漆黑颜色,黑煞神砂成功了,神砂是一种微细粉末,藏在指甲缝里,弹了出来,射在敌人的身体上,对方就要长出怪疮,医治不得其法,三四个月之后,皮肉烂尽而死,不过练这种黑煞神砂的人,本身也要吃苦万分,首先这种神砂附在手上,只有三天功效,如果三天过了之后,就要用解药洗净双手,不然的话,就要变成本身之害,还有在这三日里面,练过神砂的人,双手绝对不能够拿筷子杯碗吃东西,要由别人塞东西人自己口里嚼吃,因为双手一沾杯筷,毒砂便会因之而吃下自己的肚里,当堂毒发毙命,还有在这三天之内,指甲老毒无比,双手不能够做别的事情,甚至给自己抓一下痒,也在禁止之列。因为一抓之下,自己皮肤就要生出怪疮来呢!你想想这功夫歹毒也不歹毒!”   段锦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笑道:“天下有这样的功夫,真是鬼功夫了?”
  展云帆在旁边已经不耐烦,问道:“道长,家母的病怎样,可以下手医治了吧!”
  玉洞真人回过头来,说道:“可以,不过现在还不能动手,要活捉一百个蜘蛛回来!”
  展云帆吐了一吐舌头说道:“一百个蜘蛛吗?一时之间,哪里找这许多蜘蛛去?”王洞真人笑道:“叫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去捉一百只蜘蛛;当然是比上天还难!我这徒弟却是捉蜘蛛能手,叫他去吧!”
  原来段锦本身是怒夷族人,怒夷对于捕捉毒虫毒物,另有一套本领,王洞真人向段锦道:“你到碧鸡川去,限你今天日落之前,捉一百个蜘蛛回来,到碧鸡山上去捉吧,那里黑毛蜘蛛很多,要捉够一百个,捉九十九个也别来见我!”
  段锦笑着答应一声,他向展云帆讨了一顶遮太阳的竹帽,一个旧的木盆,便自入山去了!
  玉洞真人陪着展云帆说些闲话,一边用些推揉手法给沈氏捶击,减轻她的痛苦,果然不出所料,过了半天,在黄昏日落前,段锦笑嘻嘻的捧着木盆回来了,木盆用竹帽盖住,展云帆道:“小世兄,盆里的是蜘蛛吗?”
  段锦笑道:“怎的不是?我揭给你看看!”他把竹帽稍为一提,木盆里黑压压的,伏满大小不等的黑毛蜘蛛,展云帆不禁毛骨惊然,口吃吃的问道:“段兄,你你你,你这些蜘蛛是怎样捉的?”段棉笑道:“还不是专到阴湿暗晦的地方找寻蛛网,一见了结网的蜘蛛,便一手把它捉回来吗?”
  原来段铺上身肌肤如铁,别说区区蜘蛛,就是毒蛇也咬了伤,黄蜂也螫不痛,捉这百个蜘蛛,不过手到擒来罢了,王洞真人先向沈氏两肋卜各推一掌,闭住了她的气血,叫这老妇人陷入半昏迷状态,方才叫段锦伸手入木盆里,捉了三个大蜘蛛出来,放在沈氏背后怪疮上,说也奇怪,蜘蛛一见怪疮,便和蚂蚁楼糖一般,拼命吮吸脓水,不到片刻,三个蜘蛛突然身子一抖,肚皮向天死了!
  玉洞真人将死蜘蛛用银针挑起,放在一只碟子上,又叫段锦另外捉三个蜘蛛出来,去吸背疮的脓,不多时候,那三个蜘蛛又呜呼哀哉!
  闲话体提,段棉一次一次的捉出蜘蛛来,放到沈氏的背疮上,一吸脓血,立时身死,王洞真人一次一次的把死蜘蛛挑到碟子里,前后三十多回,一百只蜘蛛完全毒死了,可是背疮却慢慢消肿,疮口流的不是黄绿色的毒水,而是殷红的鲜血了!
  玉洞真人大喜说道:‘行,毒气已净。展相公,令堂性命保住了!”他才提起笔来,拟了两个方子,一张外敷,一张内服,教段锦拿出银子来,到附近小镇去抓药,这天晚上沈氏睡得很甜,不再呻吟叫痛,展云帆心花怒放,谢了又谢。
  到第二天早上,沈氏已经说饿,要吃稀粥,玉洞真人又拟了一些药味在粥望,叫她吃下,到三天,沈氏果然毒疮痊愈,不过病后虚弱,还不能够立即下床罢了!到第四天,玉洞真人正色向展云帆问道:“你母亲没事了!休养十天半月,便可复原,那个雷迦音番僧叫你做什么坏事,向我说吧!”
  展云帆面上一红,低头说道:“道长,这件事说出来非常不雅,晚生说出有辱斯文,还是免说它吧!”玉洞真人说道:“那怎可以,贫道记起来了,这番僧一定是雪山老怪的徒弟,老怪已经二十多年不再在江湖出现了,这番僧不知由哪里学了他的黑煞神抓和黑煞砂,拿来害人,我正要查究他的一切,你怎能隐瞒我呢?”
  展云帆被迫不过,无可奈何的说道:“老前辈我说了,那番和尚是叫我娶妻子!”
  段锦不由大笑起来说道:“展相公,你已经届而立之年,还不曾有家室,番和尚叫你娶老婆,不是好吗?又何必难过呢?”
  展云帆道:“他不是叫我娶妻子那样简单,他说愿意拿出钱银来,把我装扮成一个富商样子,到昆明附近的白夷部落里,要娶白夷女人,把她带回家里,就……”展云帆说到这里,仿佛十分难以为情,不说下去。
八、荒村肆凶虐 痛遭母难拜真师
  段锦本身是怒夷族人,知道汉夷之间自古以来仇怨很深,不相来往,只有白夷一族比较接近汉人,夷女中间也有嫁给汉人的,他一向是个火急颈,看见展云帆说话这样吞吐,觉得非常的不痛快,立即问道:“哦,娶了夷女回来怎样?”
  展云帆涨红了脸说道:“他叫我在三年之内,一连娶十八个壮健的白夷女子回来,两个月娶一个,名目上是我做新郎,到了合卺时候,用预先下了迷药的酒把新娘子灌醉,叫她失去知觉,由番僧跟她入洞房,破了她的处女身,还说什么采阴补阳,用处女的落红去练一种不知名堂的功夫,夷女被他采阳之后,方才归我享用,可是不出一月,必定痨死,再由番僧负责把尸首残灭。接着再娶第二个,这样叫我娶十八个新娘,害一十八个女子的命,老前辈试想一想,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叫晚生怎样依从呢?当日我在大观楼上吃逼不过,要带跳楼自杀,就是这个缘故!”
  段锦方始恍然大悟!
  玉洞真人想了一阵,沉冷自语说道:“嗯,用处女落红来练功夫的,只有雪山老怪当年的落红珠,哦,怪不得这魔头如此猖狂了!不过照这魔头的本领来说,大可以到夷人部落里掠劫女子和采花,何必要画蛇添足,要假手这姓展书生做新郎,把夷女娶回来呢?真是难以解究的一回事哩!”
  他喃喃说了一阵,忽然对展云帆说道:“你要立即搬家,离开这里,不然的话,恐怕你母子早晚之间,性命难保,知道没有?”
  展云帆听见五洞真人这样一说,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惊然问道:“老前辈,你说那番和尚会含恨来杀害我们母子吗?他不是在大观楼上给道长打得重伤吐血,怎样还能够肆虐呢?”
  玉洞真人说道:“你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番和尚明明是雪山老怪的门人,老怪生前心黑手辣,最忌人知道他的阴私隐秘,如果知道的话,必杀无赦!我看他胁迫你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必定还有别的用意,你现在向我们吐出他的秘密来,更不肯放过你哩!”
  展云帆是个懦善的人;听了这几句话,越发手足无措,战兢兢的说道:“这这这……如何是好,搬家?搬到哪里去?”
  玉洞真人看见他战兢兢的样子,心里非常不忍,说道:“你在昆明城有没有亲友。昆明是个大城,人烟稠密,番僧一时之间,谅来找你不着。你还是搬到城里去,暂时躲避风头吧!”
  展云帆面现犹豫之色,半晌说道:“道长实不相瞒,晚生在城里不错有几个亲友,可是人穷断六亲,他们向来瞧不起我这一个穷秀才,几个月来我因为家母的病,逼不得已,硬着头皮向他们告贷,不但钱借不到,反而饱遭了他们白眼,听了不少冷嘲热讽,晚生在一赌气之下,发誓绝不登他们的门了,如是搬到城里,赁屋雇车,样样需财……”
  玉洞真人不等他说下去,阻止展云帆道:“我明白了,金钱方面你不用担忧,徒儿,你拿两锭金子出来,送给展相公吧!”段锦由衣里取出两锭金元宝来,大概有两多重一个,塞入展云帆的衣袖里。
  展云帆真是感激涕零,立即把双膝一届,跪了下来,叩头说道:“老前辈真是仁侠为怀,生死人而肉白骨,请受展某一拜!”
  玉洞真人把展云帆扶住,说道:“不用多礼,济世扶危正是我们修道练武人份所应为的事,贫道见你是个血性男儿,虽然在贫困交煎之下,也不肯失了读书人的本色,被声色重利所引诱,也不帮助番僧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所以帮你罢了,闲话少说,你立即进城去找房子,把你令寿堂搬去吧!”
  展云帆唯唯诺诺,站起身来,可是他犹豫半晌,方才吞吞吐吐的说道:“那番僧雷迦音虽然被老前辈打伤了,伤势还不致命,东贤里村又是他经常来往的地方,如果晚生和他遇上,又怎样呢?”
  玉洞真人一想也是,番僧虽然被自己用太乙玄功打伤了,可是以他的硬功气劲造诣来说,顶多一个月内,便可复原,由这里到昆明还有几十里路,万一和雷迦音遇上,展云帆手无缚鸡之力,番僧哪里肯放过他,还不是等于羔羊遇着猛虎吗?王洞真人毅然说道:“很好,贫道明天一早跟你同去便了!”
  展云帆大喜拜谢,当天晚上玉洞真人师徒在展家再住一晚,到第二天早上起来,展云帆看见自己母亲精神更好,心里非常安慰,便和玉洞真人两个起程到昆明,按下不提。
  再说段锦一个人留在展家里面,看守沈氏,晌午时候,他服侍沈氏喝了一碗药,段锦本来是南诏园小王爷,自从出世以来,只有人家伺候他,今回还是破天荒第一次料理别人,段锦却觉得非常高兴。
  晌午时候,段锦看见沈氏已经睡熟,自己闷坐无聊,走到村外散步去,他走到一座小树林面前,忽然觉得树林里有一个红衣人晃了一晃,修忽不见,段锦不禁大起疑云,因为他记得几天前遇着的番僧雷迦音,穿着的不是大红袈裟吗?段小皇爷站定脚步,定睛向树林里看,冷不防黄光一闪,呼呼两响,两只形如圆碟的黄澄澄东西,由树林里面飞了出来,直射向自己的面门,段锦把身一矮,那两只圆东西打从自己头顶飞过,抛落地上,原来是两面黄铜飞钹,段锦心想暗算自己的一定是番僧雷迦音了!不禁勃然大怒,喝道:“该死番狗,那天我师徒饶你不死,你居然来暗算小爷爷,叫你死无葬身之地!”说着飞身一窜,直向小树林里窜了进去!
  果然不出所料,树林中的红衣人影,正是番僧雷迪音,他看见段锦追入树林,也不跟他交锋,哈哈两声怪笑,便向另一棵大树闪了过去,段锦生性嫉恶如仇,在展云帆口里知道番僧许多劣迹,和强迫他做的坏事,已经把雷迦音痛恨入骨,今日见他来暗算自己,如何肯容?一声虎吼直扑过来,铁臂平伸,向雷迦音抓去,雷迦音并不跟他交手,一味在树林里东闪西躲,说也奇怪,段锦一连追扑了几十个来回,始终抓不着他,有时候明明看见番僧就站在自己身边的地方,面现狞笑,相差不过几尺距离,可是自己一摸过去,雷迦音便自不见,不知怎的,又在身后几尺之内出现了。
  段锦不禁莫名其妙,他心中暗暗纳罕,这一座树林只得一二十丈方圆,树木也不过寥寥三十来棵,怎的始终抓不着他!他不明白番僧在这座树林内,假借这几十棵大树,和他玩个游身八卦掌的身法,番僧把整座树林当做一个八卦,段小皇爷走东他窜西,走南呢?他窜向北,段锦虽然本领高强,到底江湖经验还浅,上了番憎的当、兀自懵然不觉。
  段锦追了几十个来回,始终没有把雷迦音抓住,道:“无耻番狗,你只有这批捉迷藏的本领吗!快快上来,跟小爷爷决个胜负!”
  雷迦音大笑道:“乳臭未干的小于,佛爷爷今次不跟你动手,单单是捉迷藏就把你累死了,知道没有?”
  段锦愤怒已极。他忽然想出一个主意来,觑准了自己身边一枝半抱粗细的桧树,直摸过去,伸手臂向树身一抱,左手扶住树根,喝了声:“起!”他这一奋起天生神力,居然将一棵丈多高的半大桧树连根拔了出来,呼叱一声,连树杆带树根向雷迦音掷了过去,番僧估计不到他居然有拔树的气力,不禁大骇!
  雷迦音看见大树掷来,急不迭忙的向旁边一窜,那枝桧树由两技柏树中间穿过,斜斜压到,树枝相撞,三株树繁枝密柯折断之声,劈劈拍拍,密如串炮,段锦就在番僧吃惊时候,一个箭步窜到他的背后,照雷伽音背心就是一拳,雷伽音休养了几天,内伤还不曾好,哪里敢挡架段小皇爷的铁拳,连忙用了个七星步,向斜刺里一闪,段锦一拳打了个空,堪堪的捣在一株大树的树杆上,树皮翻飞,侧身登时裂了一洞,巨如海碗,连树顶的枯枝败叶也震得纷纷跌了下来,宛如急雨,雷伽音看见段锦拳力这般厉害,不禁吃惊说道:“这家伙真是一个天生出来的铁人,好在我事先有了准备,不然的话,如果单打独斗,确实难以伤他哩!”
  段小皇爷气势不馁,继续挥拳向雷伽音追逐,雷伽音忽然大声狂笑道:“臭小子,你可上了佛爷爷的当啦!你只管追逐我,那个老婆子已经被佛爷爷的同伴杀死,连尸首也分成八大件哩!”
  段锦听见雷伽音这样一说;禁不住一股凉气直透心头,暗想这番僧不是好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可以做出来,自己切不要中了他的调虎离山计!他再也没心追逐雷伽音了,立即跑出树林,向东贤里村直跑回去,沿路上但觉得阵阵心惊肉跳,展云帆的家在东贤里村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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