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爱可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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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爱可以再来-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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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军面露难色,我那地儿呀,特难找,我自己都经常迷路,你进去就怕到时候回都回不来还得我嫂子去公安局报案。    
    别跟个娘们儿似的唠个没完啦,看看几点啦?钟玉婕表示不满了,她一手拽起陈军的胳膊,一手把着奇奇,登登登下楼去了,落在后面的李新年吭哧吭哧追着,他的后面是马大光和汪晓妃。    
    


第1部分第11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在那个比中东局势还乱的生日夜晚之前,汪晓妃最喜欢跟马大光聊的话题是结婚。    
    但是那个夜晚之后,他们的谈话内容发生了转移。好像除了辞职,她跟马大光就没什么话可说了。    
    那天晚上送走钟玉婕他们,汪晓妃连夜把辞职的重要意义重申了一遍。    
    然而对于汪晓妃最感兴趣的话题,马大光表现出了极端的官僚主义作风。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他摇晃着那个分外大的冬瓜脑袋,脸上的表情似乎她在给他念紧箍咒。    
    我辛辛苦苦上一个月班才那么点可怜的工资,简直是浪费生命!再说,咱家也不缺这点钱,汪晓妃不肯就范。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要说工资,我的还没你的高呢,马大光虽然提高了嗓门,但声音还是那样嗡声嗡气,上班归根结底还是个面子问题,不上班像个无业游民似的,让人看见多不体面啊。要是上班只为那几个小钱,我早辞职了,可我不还乖乖受着,每天不还照样看着章学东的脸子?    
    马大光在单位最讨厌的人就是章学东,他们的主任。去年马大光跟着章学东到东北出差,章学东带他到歌厅唱歌,章学东叫了两个小姐,硬要发给他一个。这真让他为难,做吧,对不起汪晓妃;不做吧,对不起领导。当章学东万事大吉疲惫地出来时,马大光还正襟危坐在跟那个小姐大讲特讲自己“书香门第官宦人家”的来头。章学东的脸色刷地就变了。自此之后,马大光一见章学东心里就有些手足无措,又是内疚,又是恐惧。    
    你也别说人家章学东这不好那不好的,人家再不好是你的顶头上司,你再好你不还得在人家面前点头哈腰吗?汪晓妃反唇相讥,过去谈起温丽芸时,马大光也说过几句类似的话,现在汪晓妃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这几句话完璧归赵了。    
    一说到这里,谈话就开始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偏离主题,自己心爱的人不仅不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反而倒把一耙,马大光像个充气玩具娃娃一样窝了一肚子气。他半天不说话,汪晓妃用更大的气愤展示了当代女权主义如火如荼的发展形势。她接连两天不回亚太花园住,甚至连个电话也不给他打。    
    马大光急得又是打电话又是发短信心肝宝贝地乱叫,好说歹说才把她哄了回来。    
    马大光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涎着脸,他说自己脾气不好、观念保守、能力有限,等以后条件成熟了一定让她回家做全职太太享清福。    
    汪晓妃嘴哭眼不哭地捶打着他厚实的肩膀,我哪辈子招你惹你欠你了,合着你这么折磨我!汪晓妃这么说,倒也并非全是调情。不过女人这种生物天生具有一种本领,那就是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意见甚至抗议通过半真半假、连哭带笑、亦笑亦骂的口吻说出来,男人听不出话中之话,还以为她在跟自己调情呢。    
    其实早在恋爱之初,汪晓妃就想过让钟玉婕替自己看看马大光的,生怕钟玉婕口遮拦,她迟疑了好久,没想到事情最后还是让钟玉婕给弄砸了。此后马大光一听钟玉婕的名字就像听到紧箍咒的孙悟空一样大叫头疼。为了不让马大光受折磨,汪晓妃再也不提钟玉婕的名字,除非她想故意气他。    
    表面上虽然如此,但暗地里,汪晓妃跟钟玉婕的电话却通得更频繁了。    
    两个人一通话,就免不了要为马大光争个头破血流,钟玉婕一个劲地说马大光这不好那不好,比他强一百倍的男人车载斗量之类。汪晓妃则进行有力的反驳,她说找男人不能单看外表和经济状况,还要看综合国力。嘴上虽然这样说着,汪晓妃心里却更加没底。钟玉婕的每一句话都在她心里生根发芽,并像早熟品种一样很快迎来了收获季节。这个世道真是变了,就连自己过去的随身侍女都这样盛气凌人了,而她盛气凌人的惟一原因,就是她拥有一个有钱的男人,可以养着她供她随意挥霍。    
    汪晓妃先是批评命运不公、报怨人心不古,发现命运看不见,人心也摸不着,最后就近取材把批评的矛头指向了马大光。    
    


第1部分第12节:没有爱情的性是不道德的

    马大光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成了“命运”和“人心”的替罪羊。对于将在明年春节举行的婚礼,汪晓妃渐生悔意,这悔意像是潮湿处的蘑菇一样,越生越多,越长越大。想一想金枝玉叶的自己,以后要嫁给这堆像温丽芸吹嘘的东北黑土一样既土又油的肥肉,每天夜里忍受他咬牙打呼放屁说梦话,忍受他老外一样毛茸茸的胖手在自己身上像摸麻将牌一样乱摸,她就起鸡皮疙瘩。    
    就算马大光有一万个优点,单凭肥胖和多毛这一项,他就不合格。本来平时一起逛街,汪晓妃老是觉得跟他手拉着手丢面子,现在倒好,即使跟他保持两公尺的距离,她也觉得自己不是在逛街,倒像是在拍《美女与野兽》。更何况,无论他装得多么阔气、多么大方,他也都是个穷打工的,他能这样挥金如土,全是沾他老子的光,要是真有本事,他应该自己去挣。    
    这些认识变化,使汪晓妃觉得跟钟玉婕站在一起,自己低了岂止一头!低人一头尚可穿高跟鞋蒙混过关;低人几头,那就得踩高跷了。于她而言,马大光只是一双高跟鞋,还远不是她所梦寐以求的高跷,就像他那套一百零八平米的房子,只是个暂时藏身的狗窝,而不是可以用来编织童话的宫殿。    
    眼看婚期一日日兵临城下,汪晓妃进一步把自己的懊悔在脸上陈列出来。对马大光,她除了采用沉默战术以外,还大面积地运用杀伤力更大的武器:冷嘲热讽。在马大光一日日把她当成无价之宝的时候,汪晓妃把他当成了寻开心的活宝。    
    她不再跟他理论辞职之事,一回来就嘲笑他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嘲笑他花高价买的假名牌,嘲笑他那张像腊肉一样板着的脸子,嘲笑他既不幽默又不浪漫,甚至他的百依百顺也能激发她嘲笑的灵感——一脸卑贱,天生的奴才。    
    天长日久,奚落他就成了她责无旁贷、神圣不可侵犯的使命。以前她只在两人独处时善意地嘲笑他几句,以示亲昵。现在,她却热衷于当着外人、甚至陌生人的面嘲弄他。观众越多,她就发挥越好。就像一个好不容易得到义演机会的过气明星那样,她兢兢业业、不遗余力,似乎今天不演,以后就会永远失去登台机会似的。    
    遇上这劈头盖脸、防不胜防的嘲弄,换个男人也许早就气肿了。然而马大光虽然生气,但表面上仍然像一双42码的女式皮鞋那样宽容。不是装聋作哑,就是憨厚地嘿嘿一笑。那表情里,带着一股泥土的芳香,一不留神,准会从里面冒出几棵带着露珠的青草、蹦出一只灰色的野兔来。跟张口就能说相声的北京女孩在一起,马大光嘴巴立即失去了灵活性。他只能以自己略带谄媚的笑声来配合她,使她冷酷的幽默特长功德圆满,让她的智商得到进一步的恭维——只要她不去接近辞职的话题,他永远都这样言听计从。    
    在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恭顺之余,汪晓妃又会生出另一种失落,这种感觉就像跟小孩打架,你虽然把他打得鼻青脸肿,但这注定是一次不公平的战争,有大国沙文主义的嫌疑。何况,现在马大光满脸忠臣孝子的表情,掩盖不住那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眼神。那眼神,加上他咬牙切齿的梦话,让她的心上长出了恐惧的苔藓。婚前是奴隶,婚后是奴隶主,这样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这种货色,是不是在压宝?这样阴损的男人,只会比南风更糟,不会比南风更好。只能当成中转站,不能当成终点站。既然只是个中转站,就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和感情了。    
    汪晓妃开始对马大光实施性封锁。    
    晚上,当他欲火焚身,低三下四、百般哀求时,她连内衣都不让他脱,她不是推说今天太累,就是借口心情不好,有时候她甚至冷若冰霜地告诉他,她不爱他,而没有爱情的性是不道德的,不是强奸就是卖淫。偶尔看他可怜,她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勉强同意一次,也是杯水车薪,带有扶贫帮困的性质。    
    


第二部分第13节:像长征时期的红军战士陷在草地

    马大光不是逆来顺受之人,恰恰相反,从穿开裆裤的年纪起,他一直被父亲放在“上等人”的模子里揉捏着,父亲耳提面命地告诉他,所谓上等人就是善于运用自己大脑和双手的人。    
    马父本是乡村中学的语文老师,由于教学有方,经他手的学生大都像三月的风筝一样,一个个平步青云,升入县城重点高中,他在乡里的地位也步步高升,最后功成正果,攀上了乡村权力金字塔的峰顶,荣任一乡之长。    
    咱们是官宦人家,又是书香门第,是上等人的天然摇篮,类似的话马父重复过许多遍。    
    马父说这话的时候脖子向前够着,好像面前放着一个接触不良的麦克风。马父喜欢用成语和格言来发表对人生的看法,并把这些真知灼见灌输给儿子,就像八年抗战时期善良纯朴的老百姓用小米稀饭抢救受伤的八路军时所做的那样。而马大光的吸收功能也颇为良好。虽然从小学到大学、从毕业到工作,他没少动用自己的血缘资源。但是毕竟,他还是一个可以用来光宗耀祖的好孩子,他不仅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名牌大学,而且四年后还在北京落地生根,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条无限光明的大道。对于一个赤手空拳来到北京的“外籍人士”来说,能有今天确实不易,马大光差不多可以起到度量衡的作用了。家学渊源,似锦前程,这一切都注定他不可能服从于他人,尤其是女人,哪怕她是高贵威严的女王,也休想让他打心眼里臣服。    
    高中时代到大学毕业,马大光谈过三个女朋友,由于他出手大方,她们对他都百依百顺。上一任女友刘红对他更是好得死去活来,可惜刘红毕业后无法留在北京,户口也跟着转回老家的县城。刘红有心当织女,马大光却无意做牛郎,他只能像扔掉垃圾文件一样把她删到回收站,并毫不犹豫地清空。甩掉包袱,轻装上阵,高考前夕父亲对他的激励在他的爱情生活中又发挥了一次神奇的作用。    
    然而人世间的许多事情无法用逻辑解释,所谓一物降一物,以前马大光对刘红能颐指气使,遇上汪晓妃他却像遇上驯兽师的猛兽一样,俯首贴耳,摇尾乞怜。她的美丽,她的神秘,她的傲慢,甚至她的刁蛮,都如圣旨般一言九鼎,使他违抗不得。    
    据说男女之间的爱情,有几分像封建迷信,三分可爱、七分可怕的东西最有魔力,不论他是人还是神。汪晓妃在马大光心里唤起的就是这种半人半神的感觉。尽管她动不动拿分手相要挟,他仍然三天两头割地赔款,懦弱得像清政府。但是毕竟,他喜欢她,就像有些人喜欢辣椒,有些人喜欢芥末。只不过美食家图的是口感,而马大光图的是性感,是那股无以言表的刺激劲儿。所以虽然汪晓妃这样对他,他却像长征时期的红军战士陷在草地里一样,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第二部分第14节:汪晓妃的转变

    对于汪晓妃的性封锁,马大光虽然不能积极抵抗,但还不至于束手无策。不能向汪晓妃提出的要求,他可以向自己的手提出,于是马大光成了汪晓妃近在咫尺的意淫者。    
    晚上,看着她半裸着躺在自己身边,他像通了电一样浑身燥热,久久不能入眠。他想靠近她却又怕她把他痛斥一顿,只能把过去生活的一个个细节在脑海中放DVD,同时他的手上下飞动,直到一泄如注,而她什么也没发现。无比的快意之后,他又觉得荒唐,因为他老是想起父亲的格言:“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大脑和双手”。在赞叹父亲的睿智放之四海而皆准、就连自慰都不例外时,他突然想笑。    
    长此以往肯定不是办法,娶个形同虚设的老婆,还不如不娶,何况家里还指望着他传续香火,把书香门第、官宦人家的传统发扬光大。不过马大光胸有成竹,女人嘛,总会莫名其妙地不正常。等结婚证办了下来,一切就由不得她了,在她举棋不定的时候,他还愿意给她一点宽限。    
    也许真是意识到了他的这种心态,最近一个月来,汪晓妃的态度发生了新的变化。她在言语上突然变得百般温柔,来亚太花园的时候还会给他带些零食,要是周末,从不下厨房的她还会亲自下厨房,给他做个水果沙拉之类。上个月底发工资,她还花了七十多块给他带了瓶“小糊涂仙”,就连实施了一个多月的性封锁她也主动解除了。晚上他不必像以前那样苦苦哀求自讨没趣,更不必提心吊胆地在她身边自慰,她也不再像过去那样守身如玉了。    
    由于性封锁的时间太长,当她躺在床上默许他放开手脚想作多久就作多久时,他悲哀地发现,对于玉体横陈的她,他有些不能适应了,作到中途,不得退了出来,求助于自己的手,让手帮他达到最终的快意巅峰。他曾经看过一部外国电影,说的是一位大人物坐了二十年牢,在牢里这位大人物一直睡在地板上,由于时间太长,当他出狱后都无法适应舒服的席梦思床。想起这部电影,马大光觉得自己就像那个苦尽甘来的大人物,心里充满了对自己的悲悯。    
    经过两个人好几个晚上的共同努力,马大光正常进行房事的能力才像日本的战后经济一样得到恢复。对于汪晓妃的转变,马大光没有往别处去想,他认为这都是他真情付出理所应当得到的回报,假如他不是那么爱她,她就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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