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想象:陆毅写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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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想象:陆毅写真-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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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就有一块类似停车场大小的空地。铁门的左边是收发室,右边是传达室,正面对着的是一栋两层的楼房。房子很旧,墙面有些斑驳,一层楼的左边,屋内装满着各种器材,整个二楼的房子都是空的,没有人住。    

  我拎着一个装满衣服的箱子走进二楼宿舍,进屋一看,心里就凉了半截。说是宿舍,其实除了两张席梦思床,一张写字台,一盏台灯,一条凳子,其他什么也没有。同样的空荡,让我想起了莫斯科的疗养院。我的行李简单,丝毫不能给这空荡荡的房间增添什么生气。所以,我进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两张席梦思拼在一起,我想,床拼大一点,起码能睡舒服一些。    

  其实去莫斯科拍摄《血色童心》之前,我就曾在这栋楼的二楼住过,不过那个时候,住的人非常多,一点没觉得整栋楼那么空。可现在偌大的二楼就只有我一个人住(梅婷签约没住在这),感觉就完全变了样。    

  初到的几天,公司没有什么安排,每天就只能傻呆着。周一到周五的上午还好,公司有人在上班,院子里也显得热闹。可一过五点钟的下班时间,公司所有的人一走,整个一栋楼和整个楼房前面空荡的院子便一下子静了下来,除了传达室的两个看门人外,整个大院里实际住的就只有我一人。而周末就更可怕,整个院子静得让人发慌。那时候穷,没钱买电视,没钱买录音机,除了可以跟看门的两位老大哥穷聊两句解闷外,别无选择。也是那个时候我知道他俩一个来自内蒙古,一个来自安徽。    

  因为没钱,公司又没食堂,也没有厨房,吃饭便成了每天很重要又很头疼的一件事情。我听说菜市场离得很近,就在虎坊桥后面。于是,我每天步行去市场,买两根一块钱一根的火腿肠,再买一根大葱,再用电饭煲煮上一锅白米饭,每天吃一顿饭,天天这样吃着。


第一部分:想象篇—重返俄罗斯1995 孤单 北京(2)

  当时在北京,我没有任何朋友,没有一个亲戚,真的是“人生地不熟”的。想来想去,我想起了和我一起拍《血色童心》的贾林,他曾告诉我他在中国戏曲学院上学,还没毕业。我一打听,那儿离虎坊桥很近,走五分钟就能到。于是我就去找他玩。说是玩,其实也就是在附近公园转转,聊聊天,侃侃大山什么的。凡是需花钱的玩乐,我们想都不敢想。后来他的事多起来,加上还要上课,没法每天陪我,慢慢地,我也就少去了。    

  终于公司来了通知:去中戏听课。想到终于有点事可做,心里特高兴。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向看门的师傅问了路,就直奔公共汽车站(当时没钱,也不会拿钱去打的)。上车坐到前门时,才发现坐错车了,一看手表,离上课的时间只差五分钟了,肯定是迟到了,这样一想有些犹豫起来。从小我就是个极有时间观念的人,上课从没有迟到过,第一天去中戏就迟到,觉得自己的脸很有些挂不住,犹豫来犹豫去,我作出了逃课的决定。我当时的想法是:如果我现在赶去,到了也快下课了,本来我就属旁听生,老师一定没有好脸给我。与其在全班同学面前“现眼”,还不如逃课,明天早点到,再向老师补上假。我觉得自己给自己找的理由很充分,于是就打定主意逃课。尽管那天我逃课的目的与“小弗朗西斯”完全不同,可心情却极为相似。我首先到了天安门广场,在天安门的四处逛了好大一圈,然后,我在路边的一个快餐店花了五元钱买了一块小蛋糕吃,那是我来北京后第一次花钱解馋,觉得那块小蛋糕的味道特别香,别提有多好吃。这么晃荡了一下午,我估计差不多到了放学时间,就开始往回走。    

  回去路上,我发现了一个小书店,店里有很多很全的武侠小说,这让我特别的兴奋。店里的书是可以外借的,一本书借一天两毛钱,我借了一套金庸的《天龙八部》,晚上的时间一下子好过了许多。我很快地成为了那家书店最为忠实的顾客。    

  第二天的课,我一早就到,老师对我的缺课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意见,心里暗自窃喜。可上了三天课后,我开始明白,我是旁听生,老师根本就不在乎你。不会布置作业让你回家做小品,更不会让你有机会在课堂上演小品。接着听了几次课后,我发现一点收获都没有,就决定不再去了。    

  不上课,我的时间又多了起来。公司没有安排拍戏,也没人管我每天做什么,我是既自由又寂寞,既无聊又无奈。这个时候,我开始想家,我也不知为什么,从小到大,我在外拍戏很多,出门在外的时间也很多,就是在莫斯科那么远的地方,我也不曾想家,可1994年在北京的这一次,我特别特别的想家,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是因为那一次,我身边没有一个朋友的原因,总之当时是想家想得急切,想得出乎自己的意料。    

  我住的房间,没有电话。最重要的是,我的钱除了生活费的开支外,所剩不多。那时打长途的费用很贵,我住的附近又没有邮电局。我不好意思跟公司的人说,就闷在心里想。为了能跟家里人通上电话,我开始想各种办法,琢磨各种方式。


第一部分:想象篇—重返俄罗斯1995 孤单 北京(3)

  我知道转达室里有电话,但是内部电话,不能拨外线。我不记得是从哪儿听人说过,只要把内线电话的一头拔出来,在两根铜丝上面,别上一个大头针,然后找一个可以接外线的插头,插进去,就能打外线了。于是,我开始主动跟看门的师傅套近乎,主动帮他们看门,让他们有时间出去转转。师傅当然高兴,而我也趁机试了几次,有一次真的拨通了,可一听“嘟”的声音,又心虚起来,怕被人发现,赶紧重新放回去,没敢再做。    

  越是困难,想家也越强烈。那段时间,我的脑子里每天想的都是要想办法给家里打电话,哪怕听听他们的声音也好。怎么办?想家的情绪让我有些疯狂,我觉得心里像是有一只手在挠似的,让你坐立不安。电话,我眼里的目标就是电话,于是,等公司人一上班,我就开始到各个办公室内转,和办公室的人聊天,我最终的目的,是在找能打长途的电话。终于,我发现了一间办公室,不但有电话,更重要的是我发现有一个窗户没插销。    

  那天晚上,办公室的人一离开,我就兴奋地跑出了房间。办公室的窗户特别高,好在我的个头也高,我从外面爬上窗台,推开窗户,再钻进屋里,不敢开灯,只好摸黑找电话,找到电话,就着窗外的月光,给家里拨电话。电话〃嘟〃的声音一响,心情就变得特别的复杂,听到爸妈的声音后,又不知说什么好。来北京之前,我还曾向我父母豪言壮语了一番,说自己在北京一定要做出一些事情再回上海。而现在这个样子,哪好意思告诉他们。所以,电话里我总是一个劲地对他们说:我在这儿很好!你们不用担心。可一挂上电话,我就大哭起来。心里那份孤单、无助的滋味,没有机会向人诉说,不得不积压在心里,转化成对家的想念,可千辛万苦地和家人通上了话,又说不出口,还要假装坚强地扛着。那时的我到底还小,扛着扛着就扛出了眼泪。这一哭不得了,竟成了我当时想家的一种发泄方式,每次只要给家里人打完电话,说完自己在这里过得很好,一切都很好的话,挂上电话,就会趴在办公室的桌上大哭起来。哭完,头脑还清醒的时候,还会一边抽泣一边用纸擦干净脚印再离开办公室。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个星期,公司一直没说有什么戏让我拍,似乎也没把我呆在这里当一回事。我决定要结束这种生活状态,我知道再这么呆下去我非想家想疯了不可。于是偷偷买了一张火车票,决定回家。为了给公司一个交代(自己毕竟是公司签约演员),我对他们说:“我回上海去看同学的演出。”留下这样一句话,我就离开了北京。    

  回到上海,我在家里闲呆着,整天没事可做,心理压力很大,又怕父母看出来着急,更不敢问父母要钱出去玩,那段日子过得真的很难受。终于,四月份的一天,小明星艺术团搞聚会,我去了。聚会上,听方超问了一句:“上戏,北电招生,你去不去?”    

  〃在哪里?”    

  “上海。”    

  一句不经意的问话,却改变了我的艺术生命。    

  结束了莫斯科的两天拍摄,我们转向下一个目的地——圣彼得堡。晚七点,我们登上了开往圣彼得堡的直达列车。    

  在这,我要先介绍一下莫斯科的火车站。它很有意思,是以到达地点的方向来划分的,所以火车站很多,东、南、西、北都有。每一个火车站都修建得很有特点,远远看去,你会以为是什么大会堂或艺术馆。    

  车厢都是软卧席,很旧,很窄,像七十年代的国内列车。我一直纳闷,按理说,俄罗斯人论个头都不小,为什么宾馆也好,车厢的卧席也好都又那么窄小?问导游,说是以前俄罗斯有一位民族英雄,身高二米多,却偏爱睡窄床。后人因为崇拜他都改睡窄床了。    

  “这么说,侧身弓腿一定是俄罗斯人的标准睡姿了。”一听到身高一米九的刘韬这么一发感慨,大家都笑了。估计他这两天只怕是没伸直过腿。    

  “你有很久没坐火车了吧?”    

  “嗯。大学毕业以后就没坐过了。坐得最多的时候是1994年,我来莫斯科之前,那时为了考上戏,我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往返于北京—上海两地。到后来,列车员都认识我了……”    

  那段日子,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车起动了,大家都累了,早早地关了灯。车厢内变得黑洞洞的,眼睛一下子不能适应。窗帘不严实的地方有零星的光一闪一闪地掠过,车厢有节奏地摇晃着。可能是因为很久没有坐火车的缘故吧,我没能很快地入睡,而是开始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起来。    

  如果我不是今天的陆毅,我不做演员,没有成名,那么现在的我会在做什么呢?我能做什么呢?    

  可能会像我父母一样,成为一名工人。我小时候就喜欢拆家里的钟表、电器,而且乐此不疲,(尽管有时候拆完了又按原样装上了,却用不了。)反正我在这方面有兴趣,很有可能让我选择成为一名技工的职业。    

  如果我现在是某一个厂里的技工,我的生活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第一部分:想象篇—重返俄罗斯1995 孤单 北京(4)

  每天朝九晚五地上班,这一直是我喜欢的。下了班,回家与家里人一起吃晚饭,然后一家人聚在一个小客厅里看看电视,不时评价几句电视剧中走红偶像明星的表演。周末,陪女朋友一起逛逛街,找一个小馆子解解馋或到一家咖啡厅聊聊天,或者去同学、同事家串串门……然后结婚生子,做父亲。    

  也有可能我会成为一名网站工作人员。因为我小时候的另外一个兴趣是打游戏,后来,又很喜欢上网。无论是什么职业,我想我的生活大致会是一样的,至少和现在的样子不一样。    

  我不会很有钱,每月必须为房贷、为购车、为其他七七八八的杂费开支而计划着生活。    

  但我会很自由,我不用带着墨镜去公共场所,不用担心被媒体跟踪,不用担心自己的生活成为别人的饭后消遣,不会有人假借是你影迷,与你的合影。他们其实是目的不纯的商业目的,第二天把合影放大20倍,挂在某个娱乐场所的门口当招牌,以至于现在我与人合影,有心理障碍;不用早上五点起来化妆,凌晨三点才能下戏。不用减肥,担心上镜的问题,不用一年中十个月的时间在旅馆中度过,没有节假日可言……    

  当然,反过来,如果我不是我,不是现在的陆毅,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为我的写真集忙前忙后,我不可能享受如此周全的照顾。我不可能得到那么多人的爱护与期望,但是,我想我会是个简单快乐的人,过着平凡简单的生活,我可能会是个文艺积极分子,我也许不会太富有,但是我会很快乐。我会因为家里能换一部电视而高兴,我会为能多存点钱而兴奋,我会为能给女友、父母买一件他们想要的衣服而开心……    

  我不会学喝酒,不用掩饰什么,我可以随意地生活,是有个性的生活,单纯的生活,那是我想要的生活。    

  如果我不是我,如果当年儿艺的那位王老师不帮助我,给我毕业证,我就不可能考上上戏;如果我没有考上上戏,我就不会遇到赵宝刚导演,那么,我今天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命运就是由这样那样的偶然组成,当它走过你的身边时,你抓住了,可能就是你的一生。


第一部分:想象篇—重返俄罗斯晨露中的圣彼得堡

  到达圣彼得堡的时间是清晨五点,来接我们的导游,是一位看上去很和善的中年男人,我们称他老张。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位本地的司机,长得特酷,一张积满了深仇大恨的脸,标准的俄罗斯电影中工人阶级代表人物的形象。“演员呀!”不知是谁发了一声感叹,我们几个都乐了。这么一路笑着,出了站口。    

  圣彼得堡前一夜下了雨,地上湿漉漉的,空气中透着清凉。天还没有放亮,四周静静的,大街上空无一人。我们的车向市区驶去,张大哥开始向我们介绍:    

  圣彼得堡是俄罗斯最美的一个城市。也是目前全世界保存最为完整的一个名城,所以整个城市被定为“世界文物保护遗产”。圣彼得堡建于十八世纪初,当时彼得大帝以此打开俄罗斯“朝向西方的窗口”,同时为感谢他的庇护神,以德语发音命名了圣彼得堡。后经历过两次更名。一次是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沙皇尼古拉二世,曾改名为彼得格勒。一次是1918年十月革命后,为纪念新国家的缔造者,1924年更名为列宁格勒。1991年随着苏联的解体而重新复名。    

  建立之初,彼得大帝是要建成一个可以与欧洲其他的伟大城市相媲美的城市。所以他邀请了欧洲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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