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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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河-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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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街心玩耍的五岁小男孩还站在街心被吓傻了。两旁的百姓有人在喊:

“巴叶崽,危险!快躲开!”

受惊吓的孩子“哇!”地哭了起来,可还站立在原处不动。受惊的马车离孩子们越来越近,危险也越来越近,二十五米、二十米、十五米……。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梁思华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并回头命令新兵刘春晖:

“你救孩子!我去拦住惊马!”

梁思华奋不顾身像出弦的箭射了出去,他一把抓住了惊马的缰绳。惊马暴跳如雷仰头嘶鸣,蹄子乱踢乱蹬,硬拖着梁思华往前奔。此刻,时间就是生命,就是人民的利益,人民利益高于一切。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的梁思华脚上的解放鞋已经脱落,光着脚板在地上磨擦,地上留下两道血痕。梁思华心中只一个信念,无论如何要制住惊马,救出孩子,保护群众。班长的行为胜似命令,新战士刘春晖迅速救出了两个吓呆的孩子,又和几位群众冲过去,与梁思华一道制住了惊马。风暴过去了,危险过去了,然而此时梁思华已经站立不住了,他的脚已经磨出了骨头,身上也负伤多处。……

梁思华住进了医院。老百姓敲锣打鼓给部队送来了锦旗和感谢信。记者蜂拥而至。人们称他为欧阳海式的英雄。一场意外的事故考验了一个革命战士的忠诚,这个“小白脸”是合格的军人。不用说,梁思华不仅立了功,而且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游船鸣叫着欢快的气笛终于停泊在绿坪镇。依山傍水的码头风景旖旎宛若仙境,周星和刘剑抓紧时间在船头又抢拍了几张照片。刘剑知道方九州大师有不喜豪华,但求清雅的习惯,便带着周星径直往绿坪饭店走去。来到服务台,刘剑向服务小姐打听:

“请问小姐,贵店有位北京来的画家方九州住这儿吗?”

小姐稍想片刻便礼貌地回答:“是不是一位六十多岁,瘦瘦的,中等身材的老画家?”

“是的,姓方。”刘剑唯恐有错,特意重复了一下姓氏。

“那没错!可惜,你们来晚了一步,他是早上八点半我接班时走的。”

“你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还会不会回来?”周星插问。

“应该会回来的,他是包租了老乡一条小船写生去了,这里也没退床位。”热情的服务员小姐又用手指了指门外说:“出饭店门往左下去,有个小小的私船停泊处,那些小船和钓排是专门租给喜欢独游的客人乘坐的。你们租条小船,或许还能追上他。”

刘剑这时回头对周星说:“你是专程来写生的,绿坪镇过去你也没有来过,要么你住下来写生,我一个人去找方大师。”

周星说:“顺着大师的脚印走,说不定可以捕到许多特殊的景色,再说我也忒想见见大师当面请教,我就和你一同去吧。”

俩人在小渡口租了条小船,刘剑向船家说明了追人的意思。老船家笑呵呵地说:

“你们算找对人了,那位画家是租我儿子的船出去的,他们要去什么地方,我心里最有数,误不了事。”

两人总算是松了口气。灵巧的小舟在画中穿行,周星不愿放过眼前的美景,便画起彩色速写来。刘剑的心情不一样,他真希望小船能摇快些,但又不好说出口;船家看出来了,便对着刘剑仍是乐呵呵的一笑说:

“你放心,误不了!人家远道而来总得画点作品回去才不枉此行嘛。”

二小时过去了,两岸的树木、田园、水车多了起来,绿树的怀抱中露出些极富民族特点的村寨。周星简直陶醉了,画笔不断跳跃不肯停顿,刘剑却心急如焚。近岸的江边有些捞水草的竹排,半身浸在水中捞水草的汉子用微笑欢迎着远方的客人。一个捞水草的孩子用他地道的方言兴奋地喊叫了起来:

“画家,画家,他们是画家!”他又改用了方言普通话冲着周星,又用手指着站在浅水处赤身裸体的男孩说:“画家,把他的小鸡鸡画下来。”

水面立即飘来众多孩子的欢笑声。那个被笑孩子以为周星真的在画他的小鸡鸡,立即一个猛子扎进水中,不一会儿竟出现在小船附近。他踩着水,用右手不断向小船上的周星打水花,进行孩子式的报复。老船家把孩子赶开,水面又飘过一阵笑声,这次他们是取笑周星的狼狈。前面那个捞水草的孩子,兴致颇高地又用手指着岸边一个赤身裸体还未曾下水的小男孩说:

“画家,那里还有一个,把他的小鸡鸡也画下来,登到报上去。”

岸上那个小家伙不仅不害羞,反觉得挺荣幸,干脆操起他的“小机关枪”冲着周星拉起尿来,那小水柱直射了一米多远。船上和水中的人都笑了起来,静静的秀江水泛起了欢乐的浪花,引起群山欢乐的共鸣。老船家对周星说:

“后生,你知道眼前是什么地方吗?这是苗、壮、汉族杂居又和睦相处的长寿村,村里长寿老人众多,百岁老人也有六、七个。他们世世代代勤劳、朴实、乐观向上,加上没有污染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能不长寿吗?”

心中有事的刘剑有点按捺不住了:“老船家,我真得求求你了,我找方教授有急事,你先帮我找到他,然后再陪我这位兄弟去慢慢游玩写生,玩几天都行。”

老船家还是乐呵呵地一笑说:“误不了!他们准在‘神龙洞’那边的‘世外桃源’,马上就到了。”

“桃花源不是在湖南的桃源县吗?是晋朝田园诗人陶潜理想中的美好社会,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周星不解地问。

“陶渊明在《桃花源记》中描写的世外桃源是诗人理想中的境界,而这里的‘世外桃源’是现实中的世界,非同一般,你等会就知道了。”说到这儿,老船家递给周星、刘剑各一只手电筒,又说:“马上过‘神龙洞’,洞那边便是‘世外桃源’了。”

小船慢悠悠地划入洞中,把人带入一种远离喧嚣尘世静谧的洞窟世界。周星用电筒照了照四周,发现在亿万年大自然风和水的作用下岩石都成鳞片状,不禁发问:

“船家,这洞中的岩石为什么和其它岩洞中的钟乳石不一样?”

“你说对了,这个穿山水洞叫‘神龙洞’。传说有一条天龙行雨时路过‘世外桃源’,立刻便爱上了这个地方,舍不得离去。他怕玉皇大帝来找它,便躲进了这个洞中,天长日久龙的鳞片与岩石相磨擦,岩石也就成了鳞片状。后来玉皇大帝命神将千里眼和顺风耳终于查获天龙躲在这洞中,便命令二神将其带回了天庭。‘世外桃源’的人们为了纪念此事,便将穿山水洞命名为‘神龙洞’了。”

说话间小舟已驶出了‘神龙洞’,眼前豁然亮堂,展现一派明媚的风光,果真是好一个世外桃源。点点桃花装点于青山绿水之间,含笑摇曳如舞,欢迎境外来客。一声欢快悠长的牛角号又引起周星的注意。寻声望去,周星发现高树枝上建有一座简易原始的了望棚,一位裸露着黝黑身体,披头散发,腰缠树叶裙的土著民正仰天昂首吹着迎宾的号角。激动的周星还没缓过神来,树林中“哇!”的一声呐喊,又冲出一群男女老少的原始土著居民。他们手执树棍、石斧、石矛、弓箭向水边涌了过来,唱着只能意会的远古歌谣,用树棍不停地敲击着地面。船家说:

“这是他们在向我们唱欢迎曲。”

周星让刘剑给自己抢拍了几张和背景上土著民的合影镜头。

小船继续前行,周星看到崖边竖立着一座又一座远古的民族部落图腾,唤起了对华夏古文明的崇敬和思念。忽然耳边又传来牛皮鼓、木叶、土笛等原始乐器的合奏声和歌舞声;原来青山脚下绿树丛中有一座土戏台,台上的土著民再次用原始的狂歌乱舞在欢迎远方来客。小船又行到了开阔地带,远处是一座座各具不同民族风格的村寨。田野中、寨中不时有身穿民族服装的人们在走动和劳动。然而,此时的刘剑再无心浏览这美丽的风光了。他看了看手表,再过二十小时杨威将军就会离开秀江市,不能再耽误了,必须马上找到方九州教授。他回头对周星说:

“周星,你来一次不容易,还是这样吧!让船家陪你去游玩、写生,我一个人上岸去找方教授。”

船家又是乐呵呵地用手一指前方说:“人都找到了,你还谈分手?我不是说过误不了吗!喏!你看方教授不是在那儿坐着,正画着画呢。”

刘剑和周星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见方教授写生的背影。老船家的儿子也坐在一旁欣赏教授画画。老船家想大声打招呼,刘剑到不急了,他说:

“不要打搅他,我们慢慢走过去,找到了人我就放心了。”

三人终于走到了近处,专心致志的方教授并不受干扰,到是老船家的儿子先发现来人:

“爸,你又带个画家来这里写生了?”

“不!我是带方教授的朋友找他来了。”

这时写生的方教授回过头笑着问:“谁找我呀?”

刘剑张嘴才吐了个“我!”字便愣住了:“你也是方教授?”

“对呀,我是方教授,方海粟就是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剑焦急而沮丧地说:“弄错了,全弄错了!我要找的是北京来的方教授。”

“我是从北京来的呀!”方海粟很快反映过来:“哦!我明白了,你要找的是方九州教授对吗?”

沮丧的刘剑又感到了希望:“对!对!我要找的就是方九州教授,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我有急事!”

“我和他住在同一个饭店,今天下午他和夫人何静就要回秀江市,大概是下午三点钟的空调班车。”

刘剑立即看了一下手表,已经两点二十分。他又问老船家:“半小时能赶到车站吗?”

“能!可你这位兄弟怎么办?”他望了望周星。

刘剑无奈地建议:“周星,你要么和这位方海粟教授一起活动,我一个人去追方九州。”

“哪里话,我们同来就同回去,世外桃源我下次还可以再来嘛!今天画了几张速写,收获也算不小,余兴未尽下次来才更有意思。”刘剑不好意思,还想表示歉意,周星一推刘剑说:“走哇!时间紧迫得抓紧呀!”

三人告别了刚认识的方海粟教授,小船又如出弦的箭回头向码头射去。

长途汽车站,两辆豪华的旅游空调巴士就要返回秀江市了。售票员站在车门口作最后的拉客工作,一见周星二人匆匆赶来,立即热情地打招呼:

“先生,回秀江吧?还有空座位。”

二人也不正面答话,而是先上车找方九州夫妇。他们在前面一辆车上看了一遍,没有发现方九州。乘客们有的在放置东西,有的在余兴未尽地闲聊,角落中还有一人用旅游帽盖着脸养神,还有几个位子是空着的。刘剑失望地对周星做了个手势说:

“不在,我们到后面车上去看看。”

下车后,门口的售票员又热情地问:“车上有空位,为什么不坐?”

“我们是找人的。”刘剑回答。

二人又匆忙登上第二辆巴士寻找,结果还是一样,方九州夫妇根本就不在这两辆车上。刘剑只得问售票员:“小姐,请问一下,下午有几趟回秀江的车,已经走了几辆?”

“今天下午有五趟车,二十分钟前已开走了三班,现在是最后两班车了。你们千万莫错过,否则只有明天回去了。现在还有空位,等下连位子也没有了。”售票员回答的同时不忘兜揽乘客。

刘剑为难地望了望周星:“怎么办?

“还怎么办,上车回去呗,说不定他二人先到家了。”周星答。

周星和刘剑只得坐上第二辆车。等人坐满后,两辆巴士同时离开了绿坪镇。刘剑看了看手表,已是下午四点钟。游客们的心情大都是余兴未尽恋恋不舍,只有刘剑和周星心急如焚归心似箭。好容易熬过了三小时,空调巴士终于到达了秀江市。二人走下车,刘剑突然分开拥挤的人群住前挤,周星不解地问:

“都到家了,你还挤什么?”

刘剑头也不回地说:“前面车下来的两个人好像是方教授和他的夫人何静。”

周星一听也跟着挤了起来。很快他们就追了上去,刘剑高兴地喊了句:

“方教授!”

夫妇俩立即回过头,方九州教授惊喜地问:

“刘剑,你怎么也在这里?”他又望了望周星:“这位朋友是?”

“方教授,你找得我好苦哇!我和周星从秀江市追到绿坪镇饭店,又租船追到‘世外桃源’,又追到长途汽车站,总算追到你们了。”刘剑接着又给双方作了简短介绍。

周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久仰大名的艺术大师,立即被他的风采感染了。方大师瘦高个,满头银发,鼻梁挺拔,深陷在眉弓下的两眼炯炯有神,放射出智慧的光芒。有人说:“看画如看人,画品如人品。”方大师早年在欧洲留学西画,回国又博览中国民族艺术精华,创造了洋为中用的艺术典范,在不知不觉的艺术岁月磨砺中,方大师其人也带有几分异国风采,当然,更多的成份是华人艺术精英的风貌。

“小刘,什么事值得这么紧张啊?”方九州微笑地问。

这时一辆的士停在了面前。刘剑说:“一言难尽,我们上车再说。”

四人上车后,的士住秀江市群艺馆开去。刘剑先提出一个问题:“方教授,在绿坪车站时我和小周到前面的巴士上找了一下,怎么没看见你们?”

方九州略一思索说:“肯定是错过了,那时我夫人何静下车去了洗手间,我正好用帽子盖着脸闭目养神。你们就没看清。”

大家笑了笑,刘剑便把杨将军观画、索画的经过简要地叙述了一遍。方九州的脸上微露出不悦的神色说:

“将军,一个有身份的人,怎能这样做呢?这是爱画、求画吗?分明是强人所难夺画嘛!一个人的功劳大了,地位变了,做事也就带点霸气了。难道他就不懂得要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吗?我这两幅写生画是特意为创作收集的素材,这不是要影响我的工作吗?我到是要会会这位杨威将军,把画拿回来!”

方夫人何静担心地插话:“老头子,我看这事你要三思而行。不就是两幅写生画吗!杨将军喜欢你的画也是好事,把画送给他即给了宣传部长、文化局长、贺馆长、刘剑的面子,也满足了将军的愿望,是皆大欢喜的好事,何况是木已成舟。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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