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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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河-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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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完全是为了你,打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你不仅漂亮,而且聪明绝顶,是女人中的豪杰。不瞒你说,我做梦都在想你,甚至和你做爱,但又知道你是天上的月亮,不!是月宫中的嫦娥可望而不可及,我爱心如火,火便攻心了。”

这时潘小莲嚼出了一点味,发现自己中套了。她想把被梁旺捏痛的手抽出来,但晚了,双手简直如同被铐住,越挣扎抓得越紧。然而她对梁旺还是有思想准备的,便不慌不忙的说:

“算了!男人都这样,见一个爱一个,这话只能骗骗小姑娘,这难道就是你要说的不能等到第二天早上说的话吗?”

梁旺也真行,居然挤出了几滴馋猫的眼泪,说:“你爱不爱听我都要说,因为我是真心爱你的。我有两件事要对你说。第一,有关挂历订货回扣的事,你对谁也不能说,能做到吗?”

“这不用你吩咐,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是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梁旺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我要重谢你!重赏你!没有你,这生意是做不成的,有功之臣功不可没。回厂后我立即宣布每本挂历让你提取奖金三毛;另外,我个人私下每本再给你贴两毛。这样实际上你每本可获利五毛,三十万本就是十五万元,跟我也不相上下差不离了,应该还可以吧。”

梁旺的大方出乎潘小莲的意料之外,她惊喜,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对目前的她来说,这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她冲口而出:“谢谢梁老板,谢谢梁老板的关照!”

梁旺神秘地一笑:“你打算怎么谢我?”

“你要我怎么谢?”

“我要得到你,要爱你。”

尽管潘小莲精神上有所准备,脸上还是泛出了羞涩之色,扭捏作态地说:“我都徐娘半老残花败柳了,值得你爱吗?”

“值!我就喜欢你这种成熟的女人。”说话间梁旺的手又迫不及待地伸向潘小莲。

潘小莲一把抓住梁旺的手又说:“慢一点,你可以爱我,但你必须说实话,刚才你是真病还是假病?”

“真的!千真万确。哎哟哟!怎么搞的,我的心又痛起来了,不信你摸摸看,比刚才跳得还利害!”梁旺不由分说地将潘小莲的手贴到自己毛茸茸的胸口上。

潘小莲还没找到梁旺心脏的位置,梁旺却突然袭击,将手插入潘小莲的睡衣中,并迅速抓住了高耸挺拔的乳房,口里还嚷嚷:

“我摸摸你的心跳,比较一下。”

潘小莲故意紧张地喊:“有人来了!在敲门。”

“那就让他来吧,我不怕!”

潘小莲又操起了嗲声嗲气的海话:“梁老板,侬太贪心了,钱场情场才勿肯放过。”

“真正的男人都这样。”梁旺雄赳赳地说。

潘小莲想伸手关掉台灯,梁旺制止道:

“别,别关灯!我要看着你美丽的容颜和洁白的玉体才爱得真切。”

一阵巫山云雨过后,梁旺竟像死猪般的酣睡过去。粗暴的梁旺只顾个人的宣泄,潘小莲没有获得半点快感。她侧过头,发现此时的梁旺非常丑陋,丑得令人恶心。他张着粗厚的大嘴,鼻翼在扇动,打着闷雷般的响呼噜,流着涎水,手臂上、胸膛上都长着长毛,脸上的络腮胡子刮得青黑,令人感到恐惧。潘小莲想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梁旺却惊醒了,他一把抓住她搂回自己身边说:

“你别走!我还没过足瘾呢!”

“不行!让你占了一次便宜就算了,没第二次。”

“我不答应!爱是没有止境的,难道你不希望有人永远爱你吗?从今以后,我们是一根藤上的两只瓜,一根线拴着的两只蚂蚱,荣辱与共,生死与共了。”

“你后面说的才是大实话。”潘小莲说。

“你这个鬼精灵,狐狸精,我要喊你一声赛庆嫂了。”

潘小莲回敬道:“你这个头顶生疮脚底化脓的坏坯子,才是举世无双刁德一和胡传魁的混合体呢!”

“哈哈!哈哈哈哈!”二人会心地又搂成了一团。

第38章 千里赴京熄淫火 调虎离山为苟合

 “世上没有好男人”,此话固然太偏激,但并非全无道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此话在理,但好色之徒用起来便强词夺理。世上的风流故事数不清,但好色之徒未必一定都有共同语言;彩印厂的秦贵和梁旺同是见色忘义之人就合不到一块。

彩印厂设计科新调来一个姓秦名贵三十多岁的男人,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县里调到南城,名曰是为了解决牛郎织女两地分居的困难,可实际上却是为了抛弃结发的妻子和三个孩子另觅新欢。妻子儿女们努力挽救他,亲友同事们相劝他,可最终铁了心的秦贵还是得逞了,泪水终究是化不软铁石心肠的。秦贵的新婚妻子黄燕萍比他小十岁,她忌恨法院判给秦贵的前妻女儿八岁的小娟娟,便不顾一切地生了一个属于她和秦贵的儿子,又不顾一切地给儿子取了个名字叫赛虎。秦贵大为光火地与黄燕萍吵了一架:

“这是人的名字吗?这是猎犬的名!我一个搞美术设计的人给儿子取了个狗名,这不是丢人现眼吗?”

“吼什么?你懂个屁!亏你还搞设计,这叫创意,与众不同的创意!世人有虎儿、虎将,我的儿子比老虎还狠,有什么不好?等到儿子将来当上将军或是当上元帅了,你才知道是我名字取得好。”

秦贵奈何不了新夫人,“赛虎”二个字还没在心中消化,新问题又来了。梁旺说秦贵违反计划生育,通知公安派出所不给赛虎上户口。这人没有了户口就是“黑人”,尽管如今粮油供应敞开不再受限制了,但孩子今后上学、外出都存在问题。秦贵并不着急,他认为社会上“黑人”多了国家不好管理,解决户口只是时间问题,不如守株待兔等机会。可黄燕萍不答应,大骂秦贵窝囊废不会办事。秦贵只得找到梁旺好话说了一大堆,检讨写了好几张,送礼又被打回,结果不仅事没办成,梁旺还声言要给他工资降二级,记大过一次。秦贵只得通过朋友去疏通梁旺的关系。

早上心烦意乱的秦贵照朋友的吩咐,带着朋友写给梁旺的说情信又去找梁旺。他在梁旺的办公室没找到人,在车间也没找到人,焦急时正遇上给梁旺开新小车的司机郭元胜。小郭神秘地一笑,又用手指了指篮球场边的备战人防地下室说:

“喏!准在那儿。”

“他到那儿去干嘛?那洞都好久没用了。”秦贵不解。

“这你要问梁厂长了。这事都成新闻了,你还不知道?”

“我的确不知道,可以透露点给我听么?”

“无可奉告,你自己去找吧,不过注意洞里有两个人。”

“还有谁?”

“业务科的潘小莲啦!”

敏感的秦贵觉得话中有话,便决定去防空洞跑一趟,走到人防地下室门口,秦贵正好遇上路过的周星。周星见他鬼秘地笑着,便问:

“秦贵,看你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什么事。”

秦贵用手点了点防空洞说:“我找厂头梁老板,听说他和业务员潘小莲在这里面,我不知道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好。”

周星近来也听到一些关于梁旺和潘小莲的流言,但他似信非信,认为身兼书记、厂长二职的梁旺不至于这样,便说:

“你既然有事找他,有什么不可进去的,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还不是超生和儿子上户口的事。”

“你也是,还是有文化的人,生那么多孩子干吗?”

“不是我要,是我老婆死活不肯地要生。周星,你能帮我在梁厂长面前说说吗?”

“这忙我帮不了,不过我正好也要找梁厂长,可以同你一起下去找他。”

两人推开洞口虚掩的铁栅门拾级而下,走不远是个左右分岔口,只有右边的电灯昏暗的亮着,二人便转入右洞缓缓地前进。由于地下室少有人来,加上堆了不少杂物,潮湿的空气使杂物散发出霉味。真不明白梁旺和潘小莲什么地方不好呆,什么话、什么事非要躲到这鬼地方来说和做。洞豁然开朗,这是个人员集中的所在,穿过这个厅,洞两边有单独的办公室,办公室中传出一阵浪笑声。秦贵做了个手势,示意不要惊动里面的人。两个人轻轻地潜到门边,听到潘小莲正在对梁旺发嗲:

“梁老板,嘎粗鲁格!侬到舒服了,一额(点)勿管人家感受。侬到好,权场、钱场、情场三得意,阿拉一点也划不来!骗我到得(这)个臭烘烘格地方来,老难闻格!”

一阵皮带扣的响声,大概是梁旺在穿裤子,接着便听到梁旺说:“阿莲,不要这样说,我划得来,你也划得来呀!我们是各得其所彼此彼此,我赚了大钱你也没少赚呀!如果你也想要权当官,这好办,明天我就提拔你当业务科的副科长,这总不亏了吧。现在你也是权场、钱场、情场三得意了。”

“勿来事!侬勿愿做副官,阿拉(我)也勿要做副官!”

“好!好!依了你,就让你做业务科正科长得了吧!明天先把你们的科头调去车间当主任,然后再提拔你。”

“阿拉(我)还是划不来。”

“怎么又划不来了?”

“阿拉(我)做了侬格(你的)情人,我老公亏了!”

梁旺失声笑了,说:“你还真有良心,到这个份上还为你那个没用的男人打抱不平。好!我好人做到底,决不让武大郎亏了,人家带了绿帽子嘛,总得有点补偿。这样吧,我骑了你潘小莲,现在我送武大郎一辆崭新的日本产雅马哈摩托车,这样我们便各得所骑谁也不亏了。”梁旺略停顿了一下又说:“阿莲,还有什么话你都说出来,我是有求必应,谁让我们是天生一对呢。”

潘小莲“扑哧!”一笑,又用她那上海腔普通话说:“只怕你解决不了。”

“你说来听听。”

潘小莲故弄玄虚地用两个手指挡住自己的嘴“嘘!”了一声说:“静一静,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梁旺竖起肥大的耳朵听了一下说:“没有哇!”

“你再仔细听听就会听到。”

这时,伏在门外的秦贵以为被发现了想溜走,周星示意他别急,再听一听。里面的梁旺又竖起耳朵听了听,并向四周望了望后说:

“没有什么声音啊!”

“你没听见?你老婆张海媚在家里哭呢!老公在外面干坏事跟别的女人,她吃了这么大的亏能不哭吗?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梁旺意犹未尽地一把将潘小莲拉到怀里说:“阿莲哪阿莲,我真服了你了!绕着弯子跟我捉迷藏。好!我回答你,爱情是自私的,没办法,我和张海媚二人总得有一个人伤心落泪,为了我们的爱情,我只能让她哭;因为我是男人,男儿有泪不轻弹嘛!”说完,他又捧着潘小莲亲吻了起来。

门外的周星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感到一阵恶心,也为新时代彩印厂的前途担忧。他轻轻地对秦贵说:“我们走。”

秦贵跟着周星悄悄地撤出,可心里却在想:梁旺讲我对前面的妻子儿女无情无义,他自己比我更坏更自私。对不起了!梁先生,从今天起我再不求你,我要大量收集你这个腐败分子的材料,我手中有了武器,还怕你不帮我解决儿子户口?没准你还得给个中层干部给我当。

下午,周星又去厂长书记办公室,找到了梁旺,他开门见山地说:

“梁厂长,设计科喷绘用的空气压缩机已经坏得不能再用了,再说这压缩机原来是车间用的,马力太大,噪音太大,不仅影响本科室同志的工作,也影响周围办公室工作。”说完,周星又递上一份申请增添设备的报告说:“这是我写的报告,请你过目批准一下。”

恰逢今天梁旺的心情特别好,他只是随便瞄了一眼,便在报告上写了“同意购买”四个字。这在前任领导手上可是难办的事,因而,周星也分外高兴的致了谢。梁旺却说:

“谢什么,都是为了工作。”

周星刚刚返身要走,梁旺却喊住了他:

“你慢点走,今天秘书许明英请了假,等会你回设计科正好要路过后勤科,顺便帮我找一下万科长。通知他组织人将人防地下室清理一下,该搬的搬,该用的用,一时排不上用场的物质都处理掉。我发现地下室里有一股霉气,许多电器都潮坏了,几百立方米的大筒子圆木都在霉烂,通通处理掉。另外重点清理装修一间办公室,一间会议室。地下室内冬暖夏凉是个办公好场所,应该适当派上用途。还有,如果他有什么不清楚,叫他直接来找我。”

周星明白梁旺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愿办此事,便说:“梁厂长,此事你电话里通知一下不就行了。”

“他们科里的人大概都出去了,没人接电话,所以你还得找一找万科长,一定要通知到。”

周星无奈地“哦!”了一声便缓缓走出办公室,可心里哽堵得慌,都走到门口了还是回了头。梁旺奇怪地问:

“你还有什么事?”

周星说:“梁厂长,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这里也没有外人,有几句话我想对你说。”

梁旺眉头一皱说:“这么看来你是要给我治病了!还是要教训我?如果你是要教训我,那免开尊口,我最恨别人教训我。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没错,我不仅听到了什么,而且看到了什么。如果你相信我的诚意,我就说;如果你不愿听,我只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我不是搬弄是非的小人。”

梁旺的脸一下变得铁青,嘴角本能地往下一拉,鼻唇沟变得更深。他憋了一下,还是答应道:“周星,你说吧,我听着。”

周星坦荡地说:“梁厂长,你是共产党员,而且是厂长兼书记,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群众,按理说,我没资格讲你;但是,我的确是为了你好,更不愿听别人讲你的坏话。我可以封住自己的嘴巴,但封不住群众的嘴,蒙不住群众的眼,所以我才在这里对你说。有关你和潘小莲的关系,厂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特别在科室里传得更利害。”

“简直是捕风捉影无稽之谈!他们有什么证据?”梁旺忿忿地说。

“起初我也不相信,可是今天早上我和秦贵到防空地下室找你有事,无意中看到了我不愿看到的事,听到了我不愿听到的话。”周星解释。

梁旺顿时亦惊亦怒,脸色也变了:“你知道吗,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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