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9-你无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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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79-你无法阻止-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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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问题。”微笑像蜂蜜一样涂抹在米丫的脸上,“不过要等一段时间,等你替我打完官司。”    
    当李远揣着他的钱离开米丫家之后,米丫哭得很伤心。她再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李远不仅开始收心,而且在想方设法地对付她,当然,手段是她看得出的拙劣与虚伪。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关心股市、房价、稿酬,多写稿出好稿,继续追踪小乐直至他离世,绝不再和米丫那类女人纠缠不休。    
    午夜时分,我在电脑日记簿上写下这两天的心得,心情舒畅得像迷路的地下党找到了本部。我决定和米丫彻底断绝来往,生不往来,死不搭界。我再也没有给米丫打过一次电话,她打来的几十通电话一一被我挂断。我再不关心她和李远的是是非非。在我的女友簿上,她已经被排除出局。没有了米丫的骚扰,我的世界多么地明晰,没有了米丫的絮叨,我的耳根多么地清静。    
    我潜进底楼食堂,吃了花生煲猪骨和两个菜包。我还美滋滋地到报社花园里逛了两圈。站在悬挂着金边吊兰和彩苋草的花园凉棚下,仰脸寻找北斗七星在星空中的位置。我忽然意识到,我是多么地孤独啊!独自一人来南都打拼,同学稀如珍宝。我中专法律专业毕业,可爱的同学们都在内地各个市县做着他们热衷做的法官、检察官以及律师。只有我,为了做记者,颠沛流离辗转多年。刚到时报那年,女记者共有二十多个,一个个才高八斗,莫测高深,让人不敢小觑。我自卑得很,更不敢随意打开心扉。偶然交了一位编辑女友,武汉才女,长我三岁,处处一副尊师益友模样。我和她贴心贴肝贴肺,什么都说。没料想,不到三个月,她用本报快讯的速度将我最隐秘的私事公告天下。那段时间,我在报社根本抬不起头来,气得只差没有吐血。从此,我对圈中女性缺乏一种信任感。后来,遇到一位星座大师,他向我细心解析了至关重要的一点:本小姐是天蝎座,这个星座的人不仅本身难以交友,也容易被人蒙骗。    
    两年的隐性采访下来,渐渐小有名气,可惜人气依旧不旺。属于我的正常交友范围像被恶劣环境污染后的淮河,显现日益干涸的迹象。原因很简单,正常朋友因为工作繁忙,疏于照料,渐渐疏远。而非正常渠道结交的朋友,也就是采访中遇见的对象,因为我穷追猛打采访的缘故反而越来越多,交往也越来越频繁。    
    这个夏天,和严敏始终没有做成什么生意。她很聪明,很能干。倒来的点钞洗手液因为销路不畅,货物积压,连本钱都赚不回来。她一个人这里走走,那里逛逛,交友,旅游,快快乐乐。我看不到她的人影,只在电话里听见她的笑声。如今,我和米丫也将不再往来。只有小乐例外。小乐的生命异常脆弱,他就像被死神亲吻过,但又被死神悄然遗忘的那个人,但是,终究会有收账的那一天啊!    
    我走过长长的五层楼梯,回房睡觉。两封信件躺在门后的水泥地面上。我一下子警觉起来,有人来过了,从门外塞进两封信。这个人不用猜,一定是米丫那个疯子。    
    倩倩:    
    很感激这半年来你对我和女儿的帮助和照顾,你教会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和处理问题的方法,从你身上我看到了你的善良,同情你遇到的所有的不幸的人,为此,我很欣赏你。你具有与众不同的优点,很荣幸跟你一起走过许多个日子,这些我都会铭刻在心的,可能我们彼此有很大的差异,我也给你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在这里我只能说声:对不起,倩倩。虽然这句话没有什么分量,但这是我的心里话,希望你能明白,我不会再给你增添麻烦而打扰你的生活。    
    我知道,路是自己走出来的,绝不能依赖和依靠任何人,我想我会自己走出来的,不能再让你失望,这半年来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这些话虽然不好听,但我知道你的确是为我好,真心的想帮我。其实我比你大,应该照顾你,理解你,这些话应该是我对你说,事实却恰恰相反,说明我太无知,素质太低了,不能同你相提并论。但做朋友是缘分,不能强求,让我们顺其自然,友谊经得起考验,从前所有的不愉快就当成是一场噩梦,我不想再提起,也希望你不要再提或跟任何人谈起,如果我们还是朋友的话,正因为这些事给我们带来了很多    
    的麻烦和冲突。    
    忘掉吧,这是我的看法。和气生财。好好保重,注意身体。    
    米丫上〖〗7月14日    
    我倒了一杯酸奶喝,拆开了玲玲写给我的信:    
    徐阿姨:    
    你好!我是玲玲,这是我首次写信给你,其实我们相距如此近,写信没什么必要,但我内向,不好意思开口,嘻——(以后锻炼,OK!)    
    现在你一定很忙,又在写稿吧!一定要好好休息,注意睡眠哦!    
    徐阿姨,不知为什么,从我第一眼看到你便十分喜欢你,现在更喜欢你了,可能是因为你的个性及性格都十分开朗,总称“哥儿们”,又是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女孩儿,干什么都十分干脆,特别是你的天地,乱七八糟,我最喜欢了,因为我觉得这样挺好,没什么,像我妈那么干净也不好,不是吗?Right?


《你无法阻止》 三东边日出西边雨(5)

    徐阿姨,我有个要求,就是,不管我妈与你怎样,我们俩永远成为好朋友,行吗?永远,我长大了也一样,行吗?因为我不想失去你,我也不会忘记你的,就像你说的,老了来找我,没问题!我保证,我与妈不同,我不会失信的,相信我,好吗?    
    我妈这个人易冲动,又神经质,不管怎样,我俩永保联系,可以吗?    
    与你在一块儿,我感觉我似乎又长大了许多,又懂了许多做人处事的道理。Thankyouverymuch!    
    注意休息哦!    
    玲玲    
    米丫与李远的战争,假如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话,那就是给两个孩子带来的心灵伤害。李远的小女儿和米丫的玲玲,最受伤害的是玲玲。玲玲的信,使我欲哭无泪。我第一次见到她,她瞪着落泪的眼睛,说着“小红帽”受“大灰狼”侵害的故事,到现在我并没有帮到她,甚至由于我的愚蠢影响到她们母女的关系。更可悲的是,我自己或许也陷入了某种陷阱。    
    我的女友越来越少了,她们就像茑萝开出来的五角星花一样,在真实生活的烈焰下晒上半个小时,全都黯然枯萎。现在我只相信姐,她是我处在任何困境中,都会不厌其烦为我开出良方的那个私家医生,从未觉得我麻烦、多事。我趁去深圳中英街采访之机,买了一双免税的阿迪达斯运动鞋,外加一根细细的18K白金项链,我相信姐穿戴上这两件东西一定很漂亮,我希望她永葆青春。    
    走进姐的客厅,赫然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人。米丫面色严峻,目光寒冷得像冰碴子,一言不发。她只撩开眼皮看了看我,又低下头去小心翼翼地削一只新疆香梨。    
    我将礼物递给姐,当米丫的面一一打开。“姐,看我给你买了什么?你也该打扮打扮自己了,要不然,怎么嫁出去?”我快乐而夸张地做着这一切,然后,我对姐做了一个眼神,径直走进她的卧房。    
    姐跟着走进来,我抓着她的手,用几乎像唇语一样微细的声音说话,好像我做了一件多么缺德的事情:“姐,你要帮我,我再也不愿意理她了。你不知道,她将我的生活搞得多么糟!”    
    “我知道。我知道。”姐轻轻拍着我的肩。她的目光使我相信她会帮我,会帮我摆平眼前的杂乱。“可是,米丫承认错误了。她就是没好意思当面跟你说。倩,你也要替她想一想,她多难哪!好容易鼓足勇气去告那个黑心丈夫,又没有证据,所以,你说她的案子是假案,她当然要据理力争,搞清一切。”    
    我大笑起来。米丫又说服了一个善良的人。我抬眼看着姐,几乎无可奈何。“那她就可以出卖我?我还在做记者,我的老板怎么看我?我还要不要活?”    
    客厅里忽然传来一阵往外挪动的脚步声,姐冲出卧房说:“米丫你别走,等一等,徐倩说她原谅你。”    
    “不用,不用,你们都是幸福的人。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们……”米丫带着哭腔冲出房门,她的声音浑浊不清,在门口弥漫升腾。    
    我只是耸耸肩,坐在米丫坐过的地方。屁股下的一点热度提醒她的存在,我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倩,你应该帮帮她。她坐了一个上午,说到你时又哭又闹的。她对你有一种依赖。”姐一脸认真。与米丫相识之初,姐是反对我和米丫来往的,她认为会惹来一身麻烦。现在,姐抵挡不住米丫的大眼睛,成了她的说客。“你一定要帮帮她,你们已经是朋友了,朋友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原谅的?”    
    米丫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她能为了一两句话轻易地出卖我。想到此我不寒而栗。“姐,她能出卖我第一次,那么她就……”    
    “那只是一个特殊事件,你听见我的话了吗?”平素很严厉的姐此刻竟然柔弱无比,同情心出奇的泛滥。“这样吧,我们都想想办法,帮她找一份工,也许她能把李远彻底忘掉。”    
    “噢!”这可是一个好主意。让米丫自食其力,从家庭走向工作环境,从情感到经济各个方面慢慢离开李远。    
    好吧好吧,我说服自己一百遍,终于同意与米丫讲和。也许我是救世金刚,也许我是蜘蛛侠,也许我真的是一个白痴。    
    “倩倩,我想问一下,罗明天在不在广州?”在姐家谈到很晚,我刚进家门,米丫的电话就跟踪进来,好像她长着一双千里眼,准确地看到了我已经站在客厅里。她的嗓音很冷,像掺进了小砂粒。    
    “什么事?”我捺住性子问。    
    “我想把他给我的钱还给他,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怎么能再花他的钱?”    
    我叹了口气,劝说她别去给罗送钱,说着说着,终于和她重归于好。最后,我和她约法二章:不许她再干涉我的任何私事,不许给我的领导或同行乱打电话。“哎呀,倩,我再也不会那样做了,我只想问个为什么,想不到倒害了你。”    
    米丫不是省油的灯。刚刚和我恢复了邦交关系,立马就拿我最不愿听的问题来烦我。她说:“李远是怎样的一个人?你能不能帮我分析一下,他为什么主动来陪我?”    
    李远主动打电话给米丫,热情洋溢地说要过来陪陪她。米丫原以为真像他说的那样接了一个案子,没有闲工夫过来。今天,他不请自到,真让她受宠若惊。米丫在电话里要我帮着分析原因,我还没有开口,李远就赶到了她家。    
    短暂的高潮过后,李远忽然变了脸,将米丫死死地按倒在沙发上。“我去派出所查过了,玲玲的爸爸根本就没有来过南都。你说他父亲在斯里兰卡做珠宝生意,玲玲刚出事时,他来过南都,还到过派出所,你就骗吧,你只会骗人。”    
    米丫躺在沙发上,脸被李远拧成了麻花,疼痛也如麻花般在心头缠绕。“来了就是来了,来了要告诉你吗?你今天主动来陪我,就是来打我,来骂我的吗?”    
    两分钟之后,米丫又软了下来。女人的心,好像永远狠不过男人。女人,只是需要男人,而男人需要女人之后更需要他自己。“我还有五百元,你拿去用吧。”    
    “不要!”李远冷冰冰地答道。他转身拿手机给小文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小文,现在他在谈一笔业务,马上就回家。然后,他将米丫从沙发上拎起来。“以后你再也不要打我的电话,尽量别呼我,你给我记住,我和小文很相爱,你懂不懂?”    
    “你爱上别的女人了!”米丫是敏感的。


《你无法阻止》 三东边日出西边雨(6)

    “那不关你的事情!”李远说着,在她躺着的沙发上坐下来,打开他的公文包。“你看好了,这些材料都是我吃饭的工具,我现在什么话都不敢跟你说,跟着你,多灾多难!”    
    米丫忍了又忍,她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跟李远吵架。算命师告诉米丫,吵架会带来厄运,而今年下半年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不要脸的女人,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张曼玉?你是林青霞?你是陈慧琳?”李远一脸的奚落,冷笑像一条阴险的蛇缠绕在他的脸上。他伸手想撩开落到米丫脸上的一绺头发,米丫将头一偏,不理他。李远用双手夹住她的双肩,强迫她看着他。    
    “你给我滚!你走吧!”米丫再也不想留下李远,他那种逼人的目光第一次让她害怕。    
    任凭米丫如何吼叫,李远岿然不动。    
    “好吧!你不走我走!”米丫无心恋战,像一只斗败的母鸡,从七楼逃了出去。    
    李远离开米丫家之后,米丫立即回家给我打电话,给我出难题。“倩,你帮我分析一下,他究竟想干什么?”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我肯定会告诉米丫怎么做。这大半年来,我在他们的情感纠葛中兜兜转转,始终找不到妥善的解决方案。    
    “我分析了四点,你看对不对?”米丫吸了吸鼻涕,用什么东西擦了擦鼻子。“第一,他想逼我跟他吵架,好让他说是我胡搅蛮缠不讲理,再跟我分手。第二,想报复我,怕我拿他写给我的东西去告他。第三,怕我给小文说出实情,再去律师事务所闹腾。第四,想稳住我,知道我和你以及罗大哥在一起,怕你们和我一起去妇联告他。”    
    米丫的分析就和她那个榆木脑袋一般糟,可惜,无论她如何分析李远的心思,都不能改变他们的现状。以前我相信他们之间有爱情,后来我相信他们只有情欲。事到如今,我敢保证,他们之间只剩下了仇恨。    
    仇恨,往往是爱情的另类兄弟,即使你用充满血水的眼睛寻找到了婚姻的光明,最终找到的也只是家庭解体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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