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来了个女流氓(爱情短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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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来了个女流氓(爱情短篇集)-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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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她温柔地说,“也是我最需要的礼物!”
  “那你还不奖励奖励我?”
  “奖励你什么?”
  “你说呢?”
  “你去我那?”
  “我怕再喝醉了!”
  “那我去你那?”
  “对,去我那好好地闻闻花香!”
  ……
  几天后,她搬到了他那可以闻到花香的屋子。
  她带来的东西里没有了那可以盛放烟蒂的鱼缸和各种各样的酒瓶,他的屋子里也没有了那一两个月不洗的床单和被套;她的文章里开始有了边缘、贫穷、幽默之类的文字,他的文章里也开始有了香水、口红、内衣之类的文字;她习惯了在清晨散步,他习惯了在午夜安睡……他在慢慢改变她的时候,她也在悄悄改变着他。
  桂花很快就谢了。
  但他们小小的屋子里却芬芳依旧——那是“漂”香的爱情!
  ……
  “其实,那天根本就不是我的生日,只是实在无聊了!”
  “我知道!”
  “那你……”
  “其实,那天不是我没钱买玫瑰花送你,而是我不想花那个冤枉钱!”


 
016 寻找夏天的夏天天
   我一直坚持着这样一个文字游戏。我希望,淘到这本书的人能够读懂它…… 
  我是一个喜欢买书却不愿藏书的人。
  很多年来,我买过的书不计其数,但留在身边的却寥寥无几。那些被我廉价处理给废旧书摊或租书店的书,就像我曾经历过的或长或短的爱情一样,在陪我走过一段或长或短的岁月之后,也都开始了自己漫无目的的漂泊。临走时,它们还要带上我的使命,一段在某一页上留下的文字:一番风雨一番愁。三更心伤,一枕清寒。
  两床虚设等谁来?一夜难眠,七情无着。
  七月初七是七夕。两处孤眠,泠泠清泪。
  凌乱满屋为哪般?把心捧出,等你相见。
  这是我一直坚持的一个文字游戏。
  我希望,淘到我这本书的人能够读懂它;我更希望,读懂它的人能够给我带来一段故事。
  夏天天就是迄今为止唯一读懂了它的人。
  “如果我没猜错,那狗屁词的前一个字连起来就是你的手机号码!夏天天。”来路不明的手机短信里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我急忙按照号码打电话过去,果然是一个女孩接的,声音还蛮好听。
  她说那本书是她前两天在一个旧书摊上淘来的,很喜欢。我开始和她高兴地聊了起来,没聊几句,手机却“嘟嘟”地掉线了;再拨,还是掉线;一查话费,刚充几天的话费在眨眼之间就消失了;我再一查拨打的那个电话号码,却惊讶地发现那是一个信息台的热线电话。
  “干吗要这样?”我换了个座机后问夏天天,“你的号码原来是热线电话!”
  “是啊!”夏天天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是在这上班呀!平时就跟大家聊会‘爱情湿了’、‘敏感地带’之类的话题……”
  “那你就给我聊聊哪都湿了吧!”我有点生气地对夏天天说。
  “算了吧,看你那生气的样,估计脸都已经从五环拉到了二环!”夏天天在电话里嬉笑道,“看在那本书的面上,你还是省点钱吧!”
  “你仅仅是为了那点话费提成吗?”我咬牙切齿地问。
  “当然是呀!”夏天天毫不犹豫地说,“没有话费提成,那谁养活我呀?”
  “那好吧!”我冷冷地对她说,“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陪你好好聊会,让你多挣一点,免得把您老人家饿死在我们伟大的祖国首都!”
  “好啊!你舍身陪君子都行啊!”夏天天依旧嬉笑道,“我开餐馆的还怕你饭量大?”
  我开始和夏天天有些斗气地聊了起来。
  聊了一会,“开餐馆”的夏天天倒撑不住我这个“食客”了。
  “别那么败家了,漂在外头挣点钱都挺不容易的!”夏天天装模作样地劝我。
  “你怎么这么不敬业?”我同样装模作样地对她说,“小心这话被你们老板听见了,两铲子炒了你的鱿鱼!”
  “还炒我鱿鱼?我早就想把他做成水煮鱼呢!”夏天天无所谓地说,“这种像鬼一样的工作,我早就厌烦到家了!”
  “那你就没想着换一个工作?”我问她。
  “换什么工作呀?”夏天天说着叹了一口气,“像我这样一没长相,二没文凭,三没特长,四没关系,五没钞票,六没男朋友的人,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呀?”
  “那你就没想着学点什么?”我继续问她。
  “我倒是想啊!”夏天天说着提高了声音,“可是我拿什么去学呀?你总不能让我白天去学习,晚上睡马路吧!”
  我无话可说。
  “算了,你赶紧挂吧!”夏天天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一分钟要好几块哪!大哥!”
  “那我以后怎么找你呀?”我问她。
  “你还找我干什么?”夏天天疑惑地问。
  “你可是迄今为止唯一看懂了我那狗屁词的人!”我认真地说。
  “职业习惯,”夏天天呵呵一笑,“我现在看啥都像电话号码!”
  “狗尾巴像吗?”我笑着问她。
  “那要看它是在什么状态下了,”夏天天假装认真地说,“比如走路和做爱时,它的尾巴就不一样!”
  “你这样说话,是不是也是职业习惯?”我有点不高兴地问她。
  夏天天没有吭声,“喀嚓”一声挂了电话。
  看来开餐馆的也有怕食量大的。
  此后的一段时间,我经常和夏天天聊天,渐渐地知道了她的一些情况:她是在春节过后,跟着一位已经在北京混了好几年的女孩一起来的;来了,却发现那个女孩原来是在一家按摩院干着让她恶心的事;她离开了她,开始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漂泊;她先后换了好几次工作,从黑中介到黑旅社服务员直到现在这份同样白不了的工作……
  我不知道夏天天说的是否都是真的,但我决定约她出来,并在空中给她画了一个香喷喷的奶酪,我说我可以资助她去学电脑,然后让她再找份体面一点的工作。夏天天竟信以为真,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我安排的地点——一片正在拆迁的民房旁。
  我将信将疑地去了约定地点。
  夏天天竟如约而至。
  远远的,我就看见了她。
  她站在一片东倒西歪的废墟前,不停地东张西望;她的身后,一面破旧班驳的墙壁上,那个用白石灰写的大大的“拆”字显得格外分明。
  “真来了,”我踩着一地高低不平的废墟走向她,“你的胆子也真够大的,你就不怕我是个人贩子?”
  “不怕,人贩子哪看得懂那些书呢?”夏天天嬉笑着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不过,你的胆子也不小啊,你就不怕我是街边放鸽子的?”
  “不会的,”我看着夏天天浓妆艳抹的脸说,“放鸽子的哪有闲情去看那些书呢?”
  夏天天哈哈大笑,笑得居然跌坐在地上。
  我像老朋友一样从地上拽起夏天天,沿着一条散发着恶臭飘舞着垃圾的街道向我居住的地方走去。夏天天也不问我去哪,只是跟在旁边傻呵呵地走着,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或者是不傻装傻。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城中村’吧!”夏天天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话。
  “是啊!”我看着街道两旁拥挤不堪的等待拆迁的民房说,“这个城市是别人的,我们只能是暂住在这里的村民了!”
  夏天天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好像我要飞走似的。
  我们一起穿行在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
  在经过一家火锅店门口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
  夏天天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火锅店,冲我呵呵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
  “我来不是为吃的,”夏天天晃着我的胳膊说,“不过,有吃的当然好啦!”
  我嘿嘿一笑,带着夏天天进了火锅店。我问她喜欢吃鸳鸯火锅还是麻辣火锅,她说随便,于是我让老板随便给上个锅,然后我要了几瓶啤酒。夏天天也不客气,该点菜时点菜,该吃菜时吃菜,该喝酒时喝酒,该说话时说话,全然没有把我当成坏人或外人一样。吃饱喝足,夏天天一边拿起餐桌上那廉价的餐巾纸擦拭嘴角,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什么意思?”我问她。
  “供我学电脑啊!”夏天天一边不停地晃着脚尖,一边大不咧咧地说,“现在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还算没有白来。如果你说话不算数,那我现在也该回去准备上班骗人;如果说话算数,那现在咱就去你那上床!”夏天天语出惊人,惊得火锅店老板脚下一个趔趄。
  “当然算数了,”我拍着夏天天的肩膀说,“刚好我现在还有万把块钱,够咱俩挥霍几个月了!”
  “算数就好,”夏天天呵呵一笑,“说话不算数,小心以后生的孩子没屁眼!”
  火锅店老板的脚下又是一个趔趄。
  真搞不清是地不平还是他腿太软。
  “以后说话含蓄点,”我对夏天天说,“小心把别人吓出个三长两短来,咋办呀?”
  “没办法,”夏天天露出一脸的不屑,“在信息台干惯了,想含蓄是含蓄不起来啦!”
  就这样,夏天天在这个寒冷的冬夜毫不含蓄地走进了我的生活。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夏天天就提着两个包袱上门了。
  包袱是个旧床单,上面还破了两个洞;破烂床单里包裹的是一床同样破烂的一看就是黑心棉制作的被褥;另一个包袱里,是她一些简单的日常用品。
  “这就是你的全部家当?”我看着满头大汗的夏天天吃惊地问。
  “是啊!”夏天天不好意思地说,“刚来北京的时候,我连这床被褥还没有呢!”
  “天哪!你就带着这样一床黑心棉出来混世界了!”我感慨万千地说。
  “不全是,”夏天天呵呵一笑,“还有,我的青春,我的肉体,我的梦!”
  “那你的梦是什么?”我饶有兴趣地问她。
  “学好电脑!”夏天天信誓旦旦,“起码找份能见得了人的工作!”
  “其实我来北京的时候比你还荒唐,”我拍了拍夏天天的肩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在一次酒醉后神经错乱地来了,来时甚至连换洗的内裤都没带!”
  “可你现在变样了呀!”夏天天一脸崇拜地说,“来的时候一无所有,现在电脑、电视、电话、电饭锅等等都有了!”
  “可是我没有爱情!”我说。
  “爱情是个P!”夏天天把嘴一撇,“我早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狗屁爱情!都他妈的是骗子!”
  “那我像不像骗子?”我问她。
  “你说呢?”夏天天又问我。
  我不知道,我自己究竟像不像一个骗子,但我知道,夏天天就是这样一个嘴无遮拦却心地善良的女孩,并且聪明好学,这表现在她在一切领域的不耻下问,包括做爱。自从她拿着我给的钱在飞宇计算机学校报名学了电脑之后,我用来写作的那台电脑几乎成了她的专用电脑,而我竟然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冬去春来。
  半年的时间似乎在眨眼之间就过去了。
  这个寒冷的冬天因为夏天天的到来变得温暖了许多。
  夏天天学完计算机后,很快就在一家打字复印社找到了一份工作。
  或许,这是她漂到北京后找到的第一份能见得人的工作了。
  “太好啦!”夏天天接到上班通知后在我的房间里高兴得手舞足蹈,“我终于漂上岸喽!”
  “找工作就是这样,”我对她说,“骑牛找马,边找边走,边走边瞧!”
  “别说骑牛了,就是有驴骑我也高兴!”夏天天依旧兴奋得很,“不过,我对你的感情可不是骑牛找马!”夏天天忽然变得安静下来,就连眼睛里也开始晶亮起来,“其实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到通州去上班!只是,只是我真的很珍惜这份能够看见阳光的工作……”
  “你还会看到夏天的!”我说着轻轻地拍了拍夏天天削瘦的肩膀,“骑牛找马又怎么呢?人活一生,谁又不是在骑牛找马?毕竟,向好美好的生活是我们每个人所深深渴望和苦苦追求的!”
  “这文化人的心胸就是宽广啊!”夏天天抹了抹脸颊上滑落的泪水,忽然又没大没小地拍起了我的肩膀,一半是调戏一半是感动地说,“谢谢你终于让我漂到了岸上,你就是我在急流中的那根救命稻草!”
  “漂来是缘,漂去也是缘,漂来漂去都随缘!”我在烟雾缭绕中像个达者一样大彻大悟地说,“人生路长,我从来就没奢望过谁能陪我走完这一生一世的路。我只要求,在彼此面对的日子里,能够真心相待就足够了。这些,你做到了,我也做到了。”
  “求求你别让我再感动了好吧!”夏天天一边手脚麻利地收拾包袱,一边大不咧咧地对我说,“再感动的话,我真的就舍不得走了!”
  夏天天很快就收拾好了她的包袱。
  依旧是破旧的床单,依旧是破旧的床单里包裹着破旧的被褥,依旧是破旧的被褥里塞着破旧的她一直不愿扔掉的日常用品。与来时不同的是,她顺手牵羊把我书架上的两本书塞了进去,那是我编写的《天天有爱》。
  “你介不介意我带走你两本书?”夏天天问我。
  “你知不知道这一阵子咱俩花的钱都是那本书的稿费?”我问她。
  “知道呀!”夏天天嬉笑着说,“因为咱俩天天做爱,不,是天天有爱!”
  “我希望,在你寻到夏天后,能够天天走在阳光里,天天天蓝,天天开心,天天有爱!”我说着提起夏天天整理好的一个包袱,陪着她一起朝楼下走去。
  一路上,夏天天没有说一句话,而我一直想对她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我静静地看着夏天天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在车门打开的时候,她转过身来,嘴唇翕动着,看样子也想说点什么。
  “走吧!走吧!”我对她挥了挥手,“再黏黏糊糊,我就不放你走了!”
  “那我走了!”夏天天说着上了出租车,隔着车窗玻璃,她还不停地向我挥着手。
  “好好走吧!”我也抬起手臂向夏天天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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