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一步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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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一步是地狱-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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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公,说什么呢你?如果不是我三番五次去催金大律师,他早把这事忘到脖子后面了!”


第五部分第49节 计划同时实施(2)

    丽丽搂着汪海的脖子,一边撒娇一边表功。    
    金戈白了丽丽一眼,压住心中的火气说:    
    “是啊,丽丽小姐刚才还催我呢!她前脚走,我后脚就去了法院。丽丽小姐想快点做汪太太,我要不赶紧成人之美,丽丽小姐非把我吃了不可!”    
    丽丽故作娇嗔地瞪了金戈一眼:“吃你,还不如吃生鱼片!”    
    汪海哈哈大笑:“不要扯闲篇儿了,还是说点正事。”    
    兴奋之余他告诉金戈,国有股减持将使股市大量失血,在一个靠资金推动的市场,这无疑是一大灾难,意味着国家这个最大的庄家开始减仓了。而申奥成功和中国加入世贸,对股市都构不成实质性利好,管理层将有一系列监管措施出台,加上股市市盈率居高不下,股市暴跌在即。不过,要做的那张票因为有强庄入驻,却会走出独立于大盘的行情:    
    “小金子呀,那张票这两天正在按计划砸盘,再跌一两天,我们就可以陆续进场了,你那资金筹措得怎么样了?”    
    汪海这几天注意了一下电视,见严伟成在股评节目中对顺达股份大肆宣空,说它的基本面已经出现了严重问题,很可能有退市的风险。他知道,这是为了让散户出货,他们好在低位接盘,不禁暗自窃笑。听着严伟成头头是道的分析,他也禁不住为散户们悲哀,如果按照这类黑了心的证券分析师的意见操作股票,不赔个倾家荡产才是怪事。    
    金戈说,明天以前,资金全部到位,他已经开了五个个人账户,就等着汪局的一声指令大举杀入了。尔后问:    
    “到底是哪张票啊?现在您可以说了吧!”    
    汪海摆摆手,不急,不急,明天一早儿我会通知你。他又用手点着金戈说,不要大举杀入!五个账户,每个账户四百万资金,一天各买一百万,四天全部吃进,吃进后什么时候抛出,等我的消息。    
    汪海只告诉了金戈这张票将有大动作,至于能翻五番,他没有告诉金戈,他要始终掌握主动权,不能叫金戈把底牌全弄清楚了。    
    金戈说,我这资金中有一半是银行贷款,资金安全可不能出一点问题呀!张行长和他见过面的第二天就打来电话,说贷款从手续上是不完备的,这是我第一次行使行长职权为你特批的,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半年后你要按时还贷哟!金戈承诺,用不了半年,连本带息不会少给银行一分钱。张行长忙说那就好那就好,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知道金律师是个守信用、重承诺的人。金戈也知道汪海的消息来源万无一失,但毕竟动用的资金量太大,还是盯了一句。    
    汪海有些不高兴了:“小金子,你这是对我不放心嘛!你无非是一点钱嘛!老汉我押上的可是半世清白、一生命运,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能出手吗?”    
    丽丽也在一旁帮腔:“金大律师,这等于是白送钱给你,天下哪找这么便宜的事去?”    
    金戈便陪出笑脸,说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谁不知道你汪局长神通广大?心中却暗暗骂了一句丽丽,这小婊子,怎么哪儿都有你呀,看你还能神气几天!又一想,看来汪海的事一点也没有瞒丽丽,这使他的计划更增加了几分保险系数,不由暗自高兴。    
    汪海很宽宏大量地一挥手,仿佛是一位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将军:“股票的事我完全可以搞定,你从明天开始分批进货吧!早晨我通知你股票代码!”金戈进门之前,他刚和顺达集团的房总通了电话,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所以才这样底气十足。    
    “行,汪局,那我就不在这当电灯泡了!”出门的时候,金戈和汪海开了一个玩笑。汪海指着金戈的背影笑骂:“这个小金子呀,油嘴滑舌,净拿老汉我打哈哈!”    
    金戈开车路过马克西姆餐厅时把车停在路边,打了电话约刘胖子出来吃饭。刘胖子的公司离这儿很近,不一会儿,两个人已经在一张铺了雪白桌布的长方形餐桌前坐下了。    
    没有寒暄和客套,金戈开门见山,他和刘胖子的关系就是赤裸裸的金钱关系,用不着虚与委蛇:    
    “我叫你办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刘胖子仍是一脸谦恭的笑容,五官几乎堆到了一起,他探着上身,屁股微微离开椅子,右手挡在嘴边,努力伸长脖子做出一副很神秘的样子:“金先生,昨天和前天,那女人一口气吃进了八万多股凤凰科技呢。”    
    “八万多股?”金戈不由一愣,三八二十四,八万多股就是二百五十万元,她哪来那么一笔巨款?于是问,“真的吗?”    
    刘胖子叉起一只虾球塞在嘴里,很专注地嚼着,待虾球下肚,才用纸巾抹了一下嘴角冒出的唾液,表功地说:“千真万确。营业部有我一个哥们儿,我让他把那个女人的账号调出来看了,前天,她吃进了一万六千股。昨天她又往账号里入了二百万,分五次买了六万五千股。我按您的意思跟她说了,这张票有可能是第二个亿安科技呢!她听了特踏实。”    
    金戈倒吸进一口冷气,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下意识道一声:“她玩儿大了。”    
    刘胖子有些不解,问:“您的意思是……?”    
    金戈并不看刘胖子。他打开皮包,从里面抽出两捆百元大钞,顺桌子面推过去,说:    
    “这是两万元,你收好。剩下的三万等事情彻底了结了我再付你。这一段时间还烦劳你费点心,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不会亏了你!听见没有?”    
    “您放心!我们公司是信誉第一,服务至上。”    
    金戈站起身,说:“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先走一步了!”又对服务员说,“来一份牛排和蛋卷打包!”    
    刘胖子忙起身,点着头说:“您走好!您走好!”    
    金戈出了马克西姆餐厅,看看表,还不到两点,就坐进车里打开手机:    
    “熊三吗?咱们还是老地方见,有一单生意要交给你去做!”


第五部分第50节 情敌之间(1)

    W大学美术系的画室里。    
    画室两端各摆着一张模特台,模特台上铺着白色的衬布。画室是在教学楼的顶层,阳光透过天窗柔和地洒落在模特的身上。学生们像往常一样,找好合适的角度和距离,支起画架,摆上画板,开始作画。画室里很静,听得见铅笔在纸上划动发出的沙沙声。    
    小雨站在模特台上,一动不动。她的头略略低垂;左手抚在后颈,右臂微弯搭在纤细的腰际。二十分钟过去了,细碎的汗珠沁出她光泽圆润、毫无瑕疵的皮肤,她仍一动不动。一般的模特很少能一个姿势坚持这么长时间,小雨很敬业,只要一上了模特台,她的脑海中就全无一丝杂念,精力非常集中。许多模特第一次画人体,总是不大自然和放松,可是小雨第一次走上模特台时,就很喜欢这样一种氛围,觉得这里就是自己应该来的地方。身体放松,浑身的肌肉也不紧绷,与周围的气氛相融合,很受老师和学生的欢迎。    
    今天本来不是她的课。一个同伴“倒霉”了,临时来顶替。    
    下课铃响起来,一个女同学跑过来,把罩衣给她披上,她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迅速地穿起了那套经过磨砂处理的牛仔上装和牛仔短裙。穿上衣服的小雨阳光、青春。好几个学生围拢过来,说柯老师,以后我们再上人体课你还能来吗?作为一个模特,最尴尬的处境就是两个模特同时上课,结果一个面前围了许多学生,一个周围冷冷清清,还要叫老师吆三喝六地往过叫学生。每次和其他模特同时上课,小雨几乎都会遇到这种情况,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充分的尊重,小雨自然会有一种满足感,这也是小雨迟迟没有离开模特这个行当的原因之一。同时她也有些不安,因为她知道被人冷落是一种什么滋味。所以,面对师生们殷切的目光,她只是笑了笑。她没有看某个人,那是送给一个整体的笑,真诚、善良,又有些歉疚。    
    出了学校,小雨拿出手机一看,竟有十个未接电话。上课时,为了课堂秩序,她把手机调到了会议状态。小雨不像有的模特,上着上着课,只要手机一响,就会不管不顾地去接。她觉得,尊重是彼此的,你尊重了别人,别人也会尊重你。而尊重是由很多细节构成的,包括上课时不接任何电话。    
    电话是许非同家的号码。她有些奇怪,许非同一般不会用这个号码给自己拨电话,除非有特别紧急的事,可是,许非同正在画室整理画册,他不是还嘱咐自己没急事别再打电话吗?    
    疑惑间,电话又响了。小雨摁下接听键,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声音柔润而急切,又夹杂一缕哀怨。小雨一直认为,一个女人的美丽与高贵是由各种细节组成的:仪表、形象、肤色、步态,包括声音。声音如果有如珍珠跌落玉盘、清泉流过山涧,那么这女人大体也会端庄高雅、风姿绰约。    
    “请问,是柯小姐吗?”    
    “我是。您是……”小雨的心一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弥漫开来。她嗔怪自己,既是许非同家的电话号码,而许非同又不在家,这个电话无疑是他妻子打来的了,自己也没动动脑子就按下了接听键,现在想挂也来不及了。    
    “我是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见你!”    
    “哎,您是辛怡姐吧!”小雨马上作出了反应。她想,辛怡这么急切地要见自己,莫不是知道了她和许非同的来往要兴问罪之师?又不像。她和许非同并没有突破那条底线,尽管她对辛怡有歉疚之意,但也没必要自乱了阵角。再者说,有这样一副柔润、高贵的声音的女人,会像泼妇一样和她大吵大闹吗?    
    “既然柯小姐猜出了我是谁,那我就不兜圈子了。”辛怡的语调有着明显的焦虑,“我有重要的事要和柯小姐沟通,你看我们今天能不能见一见?”    
    “可以。”小雨说,“我刚下了课正好有空,辛怡姐,你说那里方便?”    
    辛怡说:“看柯小姐哪里方便?”    
    小雨回答:“那我们就在温馨庭院吧,就在三环路边上。”


第五部分第51节 情敌之间(2)

    小雨和辛怡见面时,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辛怡比小雨想像的要憔悴许多。她脸色苍白,黑眼圈非常明显,像是长时间睡眠不好。特别是她的目光,焦灼而无奈,只是举手投足间,仍流淌出一种高贵文雅的气质,显示出受过良好的教育。小雨的样子也出乎辛怡的想象。她本来以为,一个外地来京打工的女孩儿,甘愿做人体模特,该是有些张扬和俗气,不想站在面前的女孩亭亭玉立、清纯文静,难怪许非同看上了她。    
    这是两个女人第一次短兵相接。    
    这之前,她们都有意无意地设想过见面时的情景。只要许非同存在,只要她们对许非同的爱都真切地像已经灌了浆的麦穗一样伸手可触,这种见面就无法避免,无论是刀光剑影,还是暗藏杀机,两个女人总有面对面的一天。但辛怡纵然作出千般设想,也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一种氛围中相见。小雨的目光是坦然的,正是这坦然让辛怡有些不能容忍,就像一把剑,剑锋倏忽一抖,挑破了辛怡心中的那份高贵与自尊。一瞬间,辛怡几乎失去理智。四十岁出头的男人是最美的时候。许非同四十多岁,是一枚成熟的果子。可是,他不是一开始就成熟的。在他从不成熟走向成熟的过程中,是作为妻子的我帮助了他,并为此付出了心血。而那时候,你在哪儿呢?他成熟了,你来摘取,而把一枚苦涩的酸杏让做妻子的咀嚼,这难道公平吗?辛怡想着,怨恨便如水到沸点之前的气泡,一个接一个从心底冒出,她直视着小雨,两道目光因幽怨而变得犀利,像两把投出去的飞镖。    
    小雨本能地用两道目光迎战,然而在目光相撞的一瞬间,小雨还是垂下了眼帘。不是因为胆怯,而是多多少少有一些自责。她爱许非同,尽管小雨认为爱的权利不应该被任何有形或无形的枷锁禁锢,但面对辛怡,她依然有一种歉然。她想起了那次在许非同家的楼下,无意间看到辛怡脱衣服的窗影时自己内心的感受。设身处地,如果自己是辛怡,如果自己面对着一个有可能把自己的爱人夺走的女人,自己能像辛怡这样克制吗?况且,辛怡的憔悴也令小雨为之心动,这是一个女人对另一女人的理解,一种善良对另一种善良的包容。她可以说,许非同有爱你的权利,也有不爱你的权利,如果不爱你了,还和你在一个屋顶下生活,那更是对你的亵渎与不尊重!她还可以说,我们的谈话和见面本来就是多余,你不觉得爱和被爱只能用心去感受而不能由交谈来确定吗?然而面对辛怡哀怨凄切的目光,小雨已经完全打消了针锋相对的念头。她愿意尽自己的所能,去抚平那颗心龟裂的伤口。如果这是虚伪,那就虚伪一回吧!    
    “辛怡姐,你想喝点什么?”小雨热情地招呼着。    
    飞镖悄然落地。对方不是用剑将它拨落,而是用藤条做成的盾牌轻轻一挡。辛怡在小雨坦然的目光后,捕捉到了一个女人的善良。在这物欲横流,一切都以我为轴心,以利害关系为半径的尘世,这善良几近于绝亡的恐龙。可是,辛怡还是在小雨的长睫毛下,读到了一个女人秘不示人的心语。命运多舛,造化弄人,如果引领她们走到一起的不是许非同,也许她们会成为以心相托的好姐妹啊!人为情所累,情为爱所困,因了情爱这两个字,她们的心注定是两根平行的铁轨,恐怕永远也不会有交会的那一天了!    
    辛怡的目光有些空洞、游离。她望着小雨,忽然被小雨脖颈上的项链吸引住。她觉得这串项链有些眼熟,愣怔了一下,想起来是在丈夫的手包里看见过。她还以为这将是丈夫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没想到此刻竟戴在了小雨的脖子上。    
    她的心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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