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空虚说作者 叔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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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空虚说作者 叔本华-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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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儿子的个性。叔本华也太过多疑,他一直认为他母亲对不起他的父亲(指贞节方面)。
  叔本华对于“女人”和“爱情”的哲学,大概就是以他的遭遇为蓝本建立起来的。(参阅《论女人》、《性爱的形上学》)
  顺便一提的是,在叔本华离开魏玛之前,开始和歌德有了比较密切的交往。这两位照耀世界名垂千古的文坛、哲学界巨星,似乎都有识英才的慧眼。叔本华平素自视清高,许多名家学者都被他批评得一无是处,唯独敬爱歌德,只要歌德飘逸的风姿出现在他家的客厅,叔本华整个心神都被吸引去。歌德对这位年轻的哲学家也非常器重。在耶纳,有一则故事可以证明。某一天有一个集会,大家围着一张茶桌在闲聊,唯独这位年轻的哲学博士独个儿退到窗下,神情很肃穆地在沉思,几个女孩子便在开叔本华的玩笑,歌德适时走进来,问大家有什么好笑的事情,众人一齐指着叔本华,歌德责备道:“不要取笑这位少年,到时他会比我们都厉害。”
  叔本华的博士论文引起了歌德浓厚的兴趣,虽然叔本华的主要思想和歌德不同,但歌德并不因此而看轻它的价值。那时候,歌德正在研究有关色彩学的问题,他很欣赏叔本华不苟且的独立精神,推心置腹地把自己的理论告诉他,还把叔本华邀到家里来,促膝长谈一个晚上。由此,叔本华又更清楚地认识了这位伟大诗人的绝世才华。他们虽然互相尊敬,但思想上并未相互影响。
  这是一对忘年之交,歌德出生于1739年,比叔本华整整大了三十九岁。
  歌德请叔本华研究色彩学的理论,并把仪器和方法告诉他,好让他随时试验,叔本华为报知遇之恩,工作态度非常认真,不久,他自己对这门学问也发生浓厚的兴趣。到最后,竟逐渐脱离歌德的线索,结果他写了一本小册子《论视觉与颜色》。
  歌德了解叔本华的个性,但并不赞成他悲观的态度;叔本华对歌德也有批评,说他是“自尊自大的人”,指责歌德的宫廷生活,说他把宝贵的时间和精力消耗在无意义的消遣上,说他若能过比较寂寞的内省生活,他的思想一定更深沉广瀚。他们两人过了许多个快乐的晚上,一起讨论伦理学、美学的问题。彼此的见解虽不相同,但大体是“友善的终结”。
  1814年以后,叔本华使用所有的时间,全心全力写出他的杰作《意志与观念世界》。他把自己思想的精华全部投入到此书,以后的著作只是它的评注而已。
  1818年春末,他把原稿大加赞扬地送到出版商那里,并说:“这不是旧思想的改头换面,而是结构严密而连贯的独创的新思想”,“明畅而易理解,有力且优美”,“这本书今后将成为其后数百年著作之泉源与根据”。这虽是他的狂妄自大,但却百分之百是事实。那时,他只有三十岁。
  1836年,他发表一篇《论自然的意志》(OntheWillinNature),是由研究科学的结果,来推证他的中心理论。1841年发表《伦理学的两个基本问题》,1844年出版《意志与观念世界》增订本。1851年出版《论文集》,直到出版《论文集》以前,人们对叔本华的著作,反应始终很冷淡,世人是太穷太倦了,他们无能再阅读关于世界的贫穷与疲惫;另一原因是他对当时的大学教授很刻薄地抨击,妨害了他的成名——“增订本”是以那篇《性爱的形上学》为号召,才“勉强”出版,《论文集》的出版,则全靠友人的奔走。
  长期的孤独生活,长期的抑郁不得志,他的性格变得更暴躁、更乖僻了。他常被恐惧和邪恶的幻想所困扰。他在睡觉时身边放着实弹手枪,他不放心把自己的颈项交给理发匠的剃刀。只要听到传染病的谣言,便吓得飞奔,在公共场所宴饮的时候,他随身带着皮制的杯子,以免被传染。他把票据藏在旧信中间,金子藏在墨水瓶下面。他更不能忍受噪音,他写道:“我很久就有个看法,人对噪声倒可以作为很好的量度智力的工具……噪音对智慧的人是一种苦刑……活力过剩的表现,而采取敲打、锤击、摔翻东西等形式,都是我这一生当中每天要忍受的折磨。”(见《关于噪音》)不能忍受噪音使他吃了一场官司。1821年8月叔本华在柏林的时候,有一天回到家里,发现同屋女房客“玛露克杜”(四十七岁裁缝师)和她的两个朋友竟在他房间前的公用客厅开起讨论会来,叔本华在满心不愉快之余,先是礼貌地劝她们退出屋去,两个客人都出去了,唯独那位女房客,硬是不动,再劝,还是不听,他便出手把她“拖”出去,并把她们的东西扔出房外,于是再度恶言相骂起来,叔本华又推了她一把,女房客倒在地上,惨嗥一声——称右手受重伤,一生无法工作,随即这事情便闹到了法庭。虽然叔本华力辩她侵犯他的权利,但他粗暴的行动,仍然使他输了这场官司。这件案子历经五年多,最后仍被判供养女房客一生。偏偏又遇着这样一位身体极强健,连霍乱都没制服她的老太太,使叔本华足足担负了二十年。
  叔本华是“艺术”的热爱者。他对于美术天生就有极浓厚的兴趣。在德累斯顿,他常去参观许多有名的展览室。他在一幅画前面可以坐上几个钟头。他说:“对一件艺术品,你必须像面对一个伟大人物一样,耐心地站在他面前,等待他俯允对你讲话。”他对戏剧的兴趣和造诣更高,除看书外,叔本华晚上的消遣就是进戏院,他对“看戏”的比喻很绝,说:“不进戏园,就像穿了衣服后,不在镜子前面照照一样。”此外,他对花也有深刻的爱好,经常在德累斯顿的养花室流连,有时候他会对着花木自言自语地说:“这一些奇形怪状的树木,给我什么启示呢?这些花叶所表现的内部主观存在和意志,又是什么呢?”甚至不知不觉地手舞足蹈起来,旁观的人以为他是疯子。
  1819年7月,他正在意大利欣赏艺术风景的时候,忽然传来惊人的消息,他在但泽所投资的一家公司濒临破产了。于是他兼程赶回德国,像一条猛虎那样地争斗,居然把他的财产及时抢了回来。公司不久即告倒闭,他的母亲和妹妹因为没能听从他的忠告,后来几乎一文不剩。
  经过这一次打击,不得不使他另做安排和打算,为保障此后生活的安全起见,最后他决心找一个职业。唯一最好的职业,自然是教书,因为教书还可以同时进行他的哲学研究。于是便在1802年春天到柏林大学任“额外讲师”。他所抱的希望很大。他想,凭他的演讲能力和主要著作的名誉,相信一定可以号召千万听众,在短时间就可以被聘做大学教授。但是他整整花了两年的工夫,不仅听众寥寥无几,教授的头衔也始终轮不到他的份,因此,在1822年5月,他离开柏林,重游意大利。
  他的失败是可以预见的。第一,他骄傲的态度,令人觉得狂妄过甚,他在第一次演讲的开场白就这样说:“康德以后不久就产生一些诡辩家,他们用野蛮神秘的语言,使时代的思想力量疲倦,他们吓走了哲学,使大家对哲学失掉研究的兴趣。现在一位报仇的人出现了,他有更强大的力量,他要恢复哲学的一切名誉。”又说:“像费希特、谢林、黑格尔那些人,都应该取消哲学家的资格,像古时候一样,牟利的人,都要扔出庙宇。”第二,他太过自信,故意选择和黑格尔同一时间演讲,叔本华相信学生们将会同样地尊敬他和黑格尔,但是学生们此时还不能预料将来,于是叔本华发现自己竟对着一些空座位演讲。
  就学术研究的条件而言,叔本华是得天独厚的幸运儿,他承袭了丰厚的遗产,不必为衣食奔走挂虑,除教过两年书外,一生中再也不曾从事过其他的职业。他天生又是一个“哲学胚子”,“从小就觉得自己属于世界,而不属于自己”,他自己既然命定为公共福利而生活,平常的闲暇和自由,就不能再享受,所以,他对财富和遗产,又有一套奇特的见解。他曾经写道:“我并不认为留心处理既得的遗产有什么不应该。因为一个没有家累的人,一起始就有这样多的钱,才可以无忧无虑地过真正独立的生活,这是解除人生穷困忧愁的特权,他可以从人类命定的奴隶生活中求得解放。唯有这种好运气的人,从降生之日起就是一个真正自由的人,因为他能够主宰时间,每天早上,他可以说‘这一天是我的’。遗产若能遇着一位有高尚能力的主人,便可发挥它的最大效用,因为他可从事不同于一般为‘糊口而生’的工作,这样更可各得其利。在他个人来说固是幸福,但他能产生对社会有价值的东西,能以百倍的代价来偿还人类的欠债。反之,假如一个人无能帮助人类,若承受遗产,便该唾弃。所以,这种机会,应当替天才保留,只有天才才能够在艺术、哲学、文学方面,表现他深刻的观察力。因此,这类人迫切需要没有烦扰的自由,他欢迎寂寞,闲暇是他最大的幸福。”
  叔本华的奇言异行,的确足以令人惊讶得张口结舌。他在法兰克福城的一所公寓度过了他一生中最后的三十年,除一个佣人外,只有一条心爱的狗陪着他。他天天到“英国饭店”吃午餐,有一段时间,忽然心血来潮,每餐开始,总是放一枚金币在桌上,吃完饭后,又放回口袋,这种举动终于惹火了跑堂,问他这项“仪式”是什么用意?叔本华答道:“这是一种静默的赌注,只要我听到在这儿的顾客不谈马、女人或狗,就把这枚金币投入济贫箱中。”他的饭量很大,因为他的公式是:消耗和供给应该成正比例,有天,一位陌生客人隔桌注视他吃饭,叔本华对他说道:“先生,你大概是惊讶我的食量吧!是的,我吃得比你多三倍,但我的脑力也比你高明三倍以上。”他晚餐都要来一瓶淡酒以激发灵感,后来,对“酒”又有了心得,认为“酒是一个人的智力测验,一个酒量大的人绝不会是个傻瓜”。

叔本华生平及其学说03
更新时间2009…1…14 16:25:49  字数:6986

 有人说,由于叔本华“多病的体质”,所以造成他的悲观主义。从上述事实来看,似乎不能成立,再说,叔本华在临死的那天早上还在做冷水浴,若说他多病,实令人难以相信。
  这位自命不凡的哲学家是否曾自觉自己的怪癖?知道的,并且知道得很清楚,但他把这些统统归之于“天才的特征”(参阅《论天才》)。
  我们几乎可以确定,在叔本华决定以哲学为终生职业之日起,他就认为自己是个天才,是杰出的哲学家。这种心理上的优越感,造成他孤独的个性,他轻蔑一般“俗人”,拒绝交际,生恐被凡俗的“恶德”所玷污;他瞧不起一般学者,认为他们只是纯为牟利,纯为迎合世俗的要求,不是为学术而学术。这样的生活,叔本华内心不免也经常感到寂寞和痛苦,但他自我鼓励说:“不要忘记你是一个哲学家,上苍叫你从事这种工作,切不可分心旁骛,也不要走别人的路子。要保持高尚的心志,以及培养超俗的见地,痛苦和失败是很需要的,这正像一艘船需要压舱的重量一般,没有它,船就成了风的玩具,很容易颠覆。痛苦是天才灵感的泉源。假如在生活中都能遂心之所欲,过得舒舒坦坦的,莎士比亚、歌德的诗剧何由产生?柏拉图还会有哲学思想、康德还会有纯粹理性批判吗?”他的自负使他自信他的成就当凌驾于黑格尔之流之上,事实上,他所得到的却是冷淡和遗忘,他在大发牢骚之余,又自我安慰道:“这种遗忘,证明我不配我的时代,或者我的时代不配我。在这两种情形之下,我只能说,剩下的只有缄默……从康德到我这一段期间,根本就没有哲学,有的只是那些在大学大言不惭的庸夫俗子,读这些拙劣的著作,那是白花时间。我不想加入现代哲学的争辩,正如我不想加入‘群众斗殴的参观行列’一般。人生过得很快而了解得慢,因此,我不会活着看到我的声誉。我们常听说‘学术共和国’,但还不曾听说有过‘天才共和国’。”
  叔本华不仅从他的个性、生活细节和遭遇中,处处找法子证明他是天才,也从生理学上证明他是天才。叔本华的长相是这样的:“他的大脑壳和宽广的前额,以及湛蓝色的眼睛所射出的奕奕光辉,常引起许多陌生人的侧目。他坐着的时候有点像音乐家贝多芬,两人的头都大而方正,叔本华的头似乎还要大一点,两个眼睛间的距离也特别远,因而不能戴普通眼镜。他的高度中等,身材方正,肌肉发达,肩头宽广,颈项很短,鼻梁高直。美丽的卷发纷披在肩上额前,嘴唇上掩盖着美好的胡须。”这其中大部分的特征,都成了他笔下天才必备的生理条件(参阅《论天才》)。
  叔本华虽然愤世嫉俗,但对人类并没有失去同情之心。他很善于经营他的财产,直到临终时,几乎增加了一倍,他虽认为挥霍比贪婪的罪恶更大,但并不吝啬,许多贫苦的亲朋、穷困的邻居找他帮忙,他从不推辞,他又是德国“爱护动物”的提倡者。同时,叔本华的遗嘱中也指明,他的财产继承人是1848年革命后组织救助“残废军人和孤儿寡妇”的协会。此外,佣人和狗都得到一笔丰富的财产。由此可见,叔本华仁慈之心的深厚。
  各大学对叔本华及其著作不闻不问的态度,似乎是要证实他所说的:“哲学的进步是在学院门墙外造成的。”尼采说:“叔本华与那些德国哲学相异,没有比此事更能触怒他们了。”但他已学会了忍耐,他深信世人对他的认识,迟早会来临的。慢慢地,它终于来了。中等阶层的人们——律师、医师、商人——发现他是一位哲学家。这位哲学家,不只给他们一些空幻的形而上学虚饰的隐语,他更为他们实际生活的现象,提出一个通晓明畅的概观。1848年,欧洲对理想及努力的觉醒,使人们转而赞赏这叙述1815年之失望的哲学,科学对神学的攻击,社会主义者对贫穷及战争的控诉,生物学对生存竞争的强调,这种种的事实,最后使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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