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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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尖叫-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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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知道,我在想喝酒或者正在喝酒的时候,我内心正好处在一个破碎的状态———感觉就是那只盛酒的瓷器,会在我仰头喝酒时掉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柔美的灯光下,绽放出一朵绚丽的花。那种绚丽,是可以让我为之而死、为之而痛心的美丽,是一种会让我茫然不知所措、绝望的美丽。    
    我想,我得叫上暗青和秦莱,虽然有过不高兴,但怎么说也是我在这个城市里最信任过的哥们儿,他们不能缺席。    
    但暗青又去了N县,见他生死爱着的肖语。他的爱是轰轰烈烈的,甚至不惜与父母成仇,和一些朋友反目。他知道了怎样去爱,知道了怎样去珍惜想要的东西,这是他的成熟。不过,暗青不知道,在得到一种东西的时候,也会失去很多东西。暗青的脑袋里只有肖语,没有其他的任何事物,而且“肖语”两个字在他脑袋里已经到了白热化状态,导致了他的疯狂和迷失。我想,暗青还将失去更多的东西。    
    我只有叫秦莱。秦莱正在家玩,接了电话后就赶过来了。后来我又叫了已经认识四年的哥们儿王小柯,以及我的同事、邻居李晓和他的女朋友。    
    其实,期间我曾偷偷打电话给强哥,说请他喝酒,叫他无论如何一定要来。强哥说他老总过生日,来不了。我只好叫他玩高兴,改天再请他喝酒。我没有告诉强哥十月十八日对我的意义,我也没有告诉其他的人。    
    傍晚的时候,我们找了一家美食城,揭开了这个美好夜晚的序幕。


第三部分随风而逝(2)

    这个夜晚是多么美好,面对这个悠闲的城市和慵懒的人们,我习惯发出这样的感叹。    
    晚饭吃得很温馨,这是四年来,我寻找到的最温馨的一顿饭。吃饭的时候,我拿出了我珍藏了大半年的“杨梅红”酒,酸甜爽口,很适合我当时的心情。记得在上个冬天,我总在每天晚上喝这种酒,借着它酸甜的味道,温暖地进入甜蜜的梦乡。    
    我喝了很多酒,我和在座的每个人都干了一杯,然后他们都各自找我干一杯,加起来,我几乎喝了我带来的酒的百分之六十,但我没有一点醉意。这是我喝酒以来,第一次没有喝得醉醺醺的。这说明一个问题,我的酒量还是那么好,或者是我的心情很不错。    
    酒足饭饱之后,在这个休闲的城市,肯定是需要玩法的。这个城市的玩法很多,我已经给大家介绍过。玩法之一,是在长江边喝“碗碗茶”,又便宜又舒适;玩法二是在茶楼、水吧喝茶,相对于滨江路的茶来说,这里的茶比较有档次,价格贵,但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这些地方还具备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是约会的好地方;玩法三是去迪吧、咖啡吧、酒吧,音乐、酒和灯光,可以诠释一切,也可以分解一切;玩法四是最重要的,也是这个城市的人们主要的玩法———唱歌,可以去滨江路的小型歌厅,也可以去豪华的KTV歌城。    
    我们选择了滨江路上的“橄榄树恋歌房”,要了一个豪包,要了一打“百威啤酒”,以及果盘、零食等东西。    
    置身KTV包房,听着音乐,我把释放的身子放进柔软的沙发时,又有了一种躺在飘浮的白云上的感觉。    
    其实,这天晚上我身无分文,吃饭、买烟、买酒等花费,是可可从她妈妈那里费尽口舌争取的。可可说:“我只得到两百元钱,省一点,足够今天晚上花了。”唱歌时的KTV包房费、酒水费等,是王小柯请我的,我想拒绝,但王小柯抱着我说:“兄弟,今天是你的生日,当是兄弟我送给你的礼物吧。”我无法拒绝。    
    我要寻找的东西,我一定要找到它,它对于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我喝了太多的酒,抽了太多的烟,并且长时间发呆,但我什么也没有发现,甚至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在这个灯火闪亮的城市,徘徊在茫茫然的世界边缘,我突然感到很无助。    
    十月十八日之前的日子,总是让人难以回头,难以寻找到合适的借口和理由来放弃和结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遗忘和埋葬。    
    还是来说说十月十八日这一天。我们聚集在KTV包房里,开始享受即将开始的欢乐。    
    唱首歌吧,表达内心,释怀情感,虽然我的歌喉很差劲,嗓音沧桑,我的嘶叫犹如一头老黄牛。    
    我点了一首阿牛的《星星亮了》,这首歌很安静,流水一样的旋律。我喜欢这首歌,主要是因为歌词:我就像是飘在城市里的一颗尘埃,寻找一片土地停留下来,飘呀飘,飘到茫茫人海……这首歌很适合我的心情,它一直陪伴着我的生活。在北京那段沉闷、压抑的日子,就是依靠这样的音乐来度过的。我还喜欢郑钧的《流星》、《回到拉萨》和《怒放》,里面有种希望和理想。还喜欢许巍,喜欢他的《时光·漫步》,因为它支撑了我在北京的生活,直接点说是它拯救了我。    
    我们玩得很高兴,以致于我们都忘记了很多事情,忘记了白天喝过酒,忘记了天空是灰色的,忘记了这个季节已经是秋天,甚至忘记了我们正在干着什么事情。    
    马昕这天也来了,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在KTV包房里,马昕一直坐在旁边,手指不停地在手机键上跳跃,不知道忙着和谁发短信。大家强烈要求马昕唱歌,马昕推辞不过,就答应唱了,不过她要求一定要和我一起唱。这让我很为难,因为可可认为我和马昕之间有非常不一般的关系,经常像警察一样审问我。    
    可可在我们刚吃完饭的时候,接了她朋友小幺打来的电话,她说去“跳舞会”招呼一下朋友,很快就过来找我们。所以,在可可还没回来前,我可以安心地陪马昕唱歌。    
    马昕能来,我真的很高兴,这是我最大的安慰和快乐。之前我没打算叫马昕的,因为可可说叫了马昕她就不陪我了。这怎么行呢,可可一定要陪着我。但在我们吃饭的时候,马昕打电话来了,说她要来。我无法拒绝,而可可得知马昕要来,脸一下拉得很长,吵闹着要走,经过我发誓和马昕没有任何非常关系后,可可才安静下来,但条件是她要把密友小幺叫来。可可的密友都是喜欢嗑药、玩乐的人,我不想可可再进入那个圈子,但我没有办法———有些东西人是无法改变的,只有放任自流。    
    我要感谢朋友们,他们都不会忘记在唱歌之前祝福我,虽然是简单的话语,却让我心里很暖和。    
    长久飘荡在一个陌生空间,任何人的心都会透露出原始和本真,置身在有些冰冷的城市,我经常莫名地感动,内心的各种情愫常常被微小的事物牵引。正如长沙的朋友坏篓篓说,她去了趟天津,遗憾没有看到渤海湾,有点失落的情怀,是出于人性最初的那种情感。    
    不管怎样,这一天我们都应该活跃起来,像李晓那样,叫王小柯把包房里的灯关了,换上闪光灯,放起劲爆的DJ舞曲,晃晃悠悠起来。    
    李晓拉上我,拉上他女朋友、秦莱、马昕和王小柯。在镁光灯的闪耀下,大家都很兴奋。


第三部分随风而逝(3)

    正在高兴的时候,可可推门进来了,身后跟着她的密友小幺,她们看着这场面也很兴奋,也疯狂地扭动身体、旋转着脑袋。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音乐停了下来,包房里的灯光打开了。我们都停下来,躺在沙发上休息。小幺还是像只小麻雀一样唧唧喳喳,炫耀自己在“跳舞会”和“逍遥村歌迷俱乐部”吃了几颗“摇摇”,如何超过平常人分量的几倍也没事。我知道,可可也吃了,从她的眼神我就可看出,但我没有发火,因为这天晚上我高兴,所以特许了可可一天的“自由”。我高兴,可可也应该高兴。    
    秦莱听小幺讲得兴起,似乎来了好奇心,就向小幺要。小幺很爽快地从包里掏出一小颗红色的东西,说:“只半颗了,这个‘小辣椒’很霸道,够你高兴了。”    
    小幺把“摇摇”砸成粉末倒进玻璃杯中,加了少量啤酒,摇了摇后递给了秦莱。秦莱接过去,一伸脖子,全吞下肚子去了。    
    音乐又继续着,震耳欲聋,镁光灯闪烁得更加频繁,我又感觉自己躺在洁白的云朵之上,膨胀得几乎快要爆炸,引得了我兴奋地大声狂叫。    
    晚上十二点整,可可大叫了一声“停”,音乐停了,闪烁的镁光灯关了,昏黄柔和的壁灯亮了起来。可可转身走出门去,不一会儿后进来,手中抱着一个大大的蛋糕,一脸的喜悦。    
    朋友们都站起来,七手八脚地把蜡烛插在蛋糕上,一起点燃,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我许了三个愿,然后一口气把蜡烛吹灭。    
    这时,王小柯放起《生日快乐》歌,大家一起唱,房间里温暖起来。    
    那天晚上,那个蛋糕是我有生以来吃到的最甜美的蛋糕。这也让我明白,今天已经结束,明天已经到来。    
    那天晚上我比任何人都清醒,虽然我喝了很多酒,但我没有醉,这让我看到了药性在秦莱脸上留下的痛苦和他摇头摆尾的狼狈样,看到了可可和小幺眼神中透露出的茫然和苍白,看到了李晓和她女朋友之间的甜蜜和温馨,看到了马昕瘦小的身体离去时在昏黄的路灯下拉出的狭长的影子。    
    这一切,包括眼前看到的这个世界和已经旋转到另一面的世界,都将被我遗忘,它们在我面前像灯火一样闪烁着,纠缠着我的身体和灵魂,犹如夹杂着一堆灰尘,突然在夜色中消失,像火车一样呼啸着远去,远去……    
    事情总是充满了变故。    
    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了,让我感觉到了世界的变化无常。我感觉面对的世界是一条蛇,行踪诡异,出其不意,带来了隐秘的伤痛。    
    十月十九日,秦莱被我们单位的老总和办公室主任在他家中堵住,原因是秦莱没有按时在十月十八日交清欠款。    
    秦莱离开单位后的一段时间,单位又接到几个客户投诉,说秦莱把他们的广告款收走了,却一直没有给他们拿发票过去,电话也打不通。更让我们老总气愤的是,秦莱在离开单位后,到处散布不利于单位、毁坏单位名声的谣言,还在一家教育培训中心和家装材料销售公司收了四千多块广告费,却一直没有上交到财务处,既没给客户上广告,也没给客户开发票。    
    这样,秦莱前后总共欠了单位九千六多元钱。老总为此大动肝火,在开会时要求我们发现秦莱就打电话给他。老总还在会上说:“这小子,我非得把他弄得很惨不可。”    
    秦莱真的被弄得很惨。    
    秦莱被我们单位老总、办公室主任拉到了法院,要求法院来处理这个事情。秦莱被拉到法院的第二天,也就是十月二十日,他就被公安机关以涉嫌诈骗罪关进了看守所。原来,秦莱还收了其他广告客户的钱,却没给客户做广告,也没给客户发票,而钱的去向不明,这几个客户联名向法院起诉秦莱,声称秦莱共计诈骗了他们七千三百多元钱。    
    得知秦莱被抓的情况,我急忙打电话给暗青,但暗青的手机一直无法接通,我就打他家里的电话。暗青的妈妈接了电话,听说我是暗青的哥们儿,她就“呜呜”哭了起来。    
    听暗青的妈妈说,暗青不听父母的话,经常跑去N县见肖语,又看见了肖语和她的老公依然一起进出,依然亲热,而且肖语仍然给广州网友发暧昧短信,在网上和男网友打情骂俏。由于肖语以前就因为这些事多次向暗青发誓、保证过,暗青在多次发现了肖语的“出轨”行为后,恼羞成怒,就和肖语吵起来,甚至大打出手。肖语被打伤了,气愤不已,就对暗青骂道:“你还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你不过是被我玩玩而已,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呀,还叫我离婚,你做白日梦。”暗青听了更是气愤,抓住肖语的头发又是一阵猛打,还提了一跟木棍冲进肖语家,拉着肖语的老公就是一阵狂挥乱舞。    
    暗青和肖语的爱情不再迷茫,终于有了结果———肖语住进了医院,肖语的老公也住进了医院,暗青也许是精神受了刺激,在N县的大街小巷乱转,见人就骂,见人就打。    
    暗青在N县的亲戚无法抓住他,只好叫暗青的爸爸多带几个人去。    
    暗青终于回到泸城,是被他爸爸和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扭回来的。那天是十月二十二日,暗青被他爸爸送到了市精神病医院,被确诊为突发性精神分裂症。


第三部分随风而逝(4)

    我去看暗青的时候,我只能从门上的小窗口看见他。暗青见了我就大叫“肖语”,我听后胸口感觉有些酸涩,半晌我才叫他一声“暗青”,他却冲过来抓住铁栏,做出要揍我的架势。    
    秦莱被抓,暗青变疯,使我的心情变得很沮丧。我觉得这个世界快完蛋了,我快完蛋了。    
    由于无法退货、退款,墨盒生意亏损,我欠黄大勇的钱一直没还,我向他解释,向他保证,说我把货物退回北京去了,等几天就还钱,但黄大勇每天都会追问我一次,以致后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了。    
    我不知道我和黄大勇之间怎么了,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哥们儿味,见着黄大勇时,我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他要抓捕的犯人,只想远远避开。就在我去市精神病医院看暗青回来的路上,黄大勇碰见了我,他似乎是最后通牒一样对我说:“如果你再不还钱,当心叫人打断你的腿。”    
    黄大勇的几句话让我不再有上街的勇气,我每天闷在单位,但单位领导看到我一天到晚不工作,把我叫去臭骂了一顿。我只有每天闷在家里,这导致我越来越消瘦,越来越沮丧,感觉生活像嚼蜡,没有任何滋味。那天我去找强哥喝茶聊天,但是强哥已经调到邻市的工程项目去工作了。我打电话给大凯,大凯的电话一直是:“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可可已经走了,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我也永远不想再见到她。    
    那天我去市精神病医院看暗青,然后又遇到黄大勇,致使我的心情非常糟糕,为了一点小事就和可可大吵大闹,可可一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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