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和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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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和厮守-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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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过面不是金黄,而是焦黑焦黑如煤炭一样黑;
  蛋白变得坚硬无比,蛋黄居然一戳就破???
  my god!这下真正乱成一锅粥了。
  都怪妈妈平时不让我接触煎炸类,要早点被滚油烫烫、皮肉习惯,哪至于弄得这么狼狈!邹田懊恼地暗自叫苦,心想:不会做饭的女人真可悲。
  他倒真听话,让别进来就真一眼没过来瞧,无奈邹田死活要面子,厨房通往冰箱的地砖都快被她踏破了,蹑手蹑脚还是不想被他看见。
  他便真没有发现她的兴趣。电视机忽明忽暗中,将早晨的光线变得沮丧暗淡,窗外远处层层叠叠连绵起伏的全是高楼大厦,看不到半丝地面上的光景。
  他索性盘腿坐在毛绒地毯上,目光投放到几案上的资料当中,可怜被无视的电视机,继续孤独的工作着。
  终于二十几分钟过后,邹田第五次跑向冰箱,他终于有反应了。不知是心疼地板,还是心疼鸡蛋,放下笔嘲笑似地问:“够吗?用不用帮你下楼买?”
  看着她折腾而置之不理,其实并不无趣,相反很滑稽,只是浪费那么多鸡蛋着实有点罪过。江先生站起来时又感叹了一下时间漫长,明显邹田脸上黑线群群,如翻滚的波浪线在狂乱舞蹈。
  “你嘲笑我?!”他居然也会嘲笑别人?等会儿最好别吃地哭出来,更别求我天天给你做!
  所谓‘深藏不露者能也’才是强中顶强。
  试问厨艺像她这么高超的人,还有哪个地方有?有幸品尝到的人应该感到倍大荣幸才叫有礼。
  本来在鸡蛋里挑骨头就是不大可能的事,索性给他点调料尝尝。得意的这么想着,邹田手脚又加快了速度,一边抓两颗鸡蛋,一边嚷嚷:“你不许进来!”厨房是她的天地,要玩儿客厅玩儿去。
  砰!关门。
  江先生无语地摸了摸太阳穴,双手插兜。高挑的鼻子险些被门拍扁,早知这情况就不刁难她了,性格一向倔强固执的邹田这时更不会撒手不管,他转身走回沙发,继续颌首公事。为了办婚,上司不知给他施了多少压力,又是“这个你拿回家研究”,“那个你拿回家完成”,反正大事小事统统交给他,至于别人新婚假期是否要听老婆支配,完全跟公司没半毛钱关系。
  太阳光就像是太阳的镜子,由西面滑向东面,将整个世界铺上一层金毯。
  “来了来了,煎鸡蛋来了。”邹田手里端着一盘没有色、没有香、恐怕连味道都是苦的“爱心早餐”,急步走出厨房,盘底如火烧。她大步冲向餐桌时用力一甩手,牢固占底的焦黑鸡蛋连同盘子稳稳飞落在桌面上,竟丝毫没有掉出来,甚至与盘子之间纹丝不移。
  笑眯眯对江翊然说:“darling,请过来用早餐,不好吃不收费。”悄悄擦汗,貌似样子有点……好吃不起来。
  他站起来并没有直接朝餐桌走过去,而是变向地向厨房靠近。
  “去哪儿?”邹田惊呼。
  “检查厨房。”
  “哎呀,没什么好检查的,我保证一切正常。”冲过去展出双臂挡在他面前,媚眼弯弯地说:“好歹为了你,我从没沾过阳春水的十根手指头今天被冷水冲得都皱皮了。虽然煎鸡蛋不是很成功,那也不光全是我的问题,怪新锅不好用,我的确很厉害,不信你去问我妈,我的厨艺是她手把手教的。”
  古人说“人的思维有时候如云,变换不定”?
  谎,不撒白不撒。
  “我看看。”他拿起她的手,翻着看。
  “这只。还有这只。每根手指都泡胖了。”
  他一边苦笑,一边搓揉她递上来的双手,趁其不备,把它们猛地统统塞进嘴里咬了一口。
  “咬人!你属狗的?”
  “不,我属猫。”
  “哈哈,为什么?”
  “因为猫喜欢煎鸡蛋。”
  “为什么猫喜欢煎鸡蛋?猫不是应该只喜欢鱼吗?”
  想着小时候有哪部动画片错过了,江翊然已经吃起来了,邹田这才大悟,暗骂自己“猪头”,没看过怎么想得出来?又被他耍了。
  飞扑过去,拉开椅子,笑眯眯夺过他手上的碗,“你尝尝粥,皮蛋都煮化了。”乌漆麻黑的锅中不见勺子,又自告奋勇弹起来,“我去拿。”
  拿来勺子后,邹田舀了一大碗皮蛋粥给江先生,然后睁大眼睛观察他那微不可见的藏匿表情。
  他舀起一勺送入口中,本想从品尝到评价,好好探探她功底究竟如何。结果心急吃不了热粥烫,江翊然微微蹙眉,好看而精致的一张脸轮廓似虚似实,看得一直旁观的邹田春心荡漾,不对不对,是赏心悦目!绝无猥琐。
  “好喝。”
  “真心的?”
  “难道你要假意?”
  “不带你这样的,我十根手指都皱皮流血了。”全心全意养灌出来一锅皮蛋粥,不表扬还打击,真过分!
  皮蛋皮蛋,喝了就在他肚子里发挥本领吧,把皮蛋的负能量全部灌输给他。
  咦!江先生皮蛋起来会是什么模样?邹田奸笑,心内默念一万遍“好奇啊好奇”。
  正打算去把厨房收拾干净,还没站起来,江翊然一把拉住她,舀了满满一大勺送到她嘴边,“既然是心血,我一个人喝多可惜,你也尝一口。”
  邹田顿时低下头,摇晃着身体娇羞地说:“人家本来就是为你烹制的……”的字落款,嘴巴已经迫不及待含住了汤勺,顿时全身抖悚,猛地侧头作呕。
  太太太太太、太难喝了,简直比起蛇胆都有得一拼。
  江翊然却半嗔半笑,收回手默默地喝着粥。
  他素来不会委屈自己,就像这锅皮蛋粥根本为难不了他似的,仿佛这人没有味觉,世间的酸甜苦辣于他而言,竟没差。
  早餐结束,邹田跑回房里换衣服,原本好好的居家打扮,进了厨房被弄得乌脏兮兮,心想第一次回娘家,不能太狼狈,免得老妈以为江先生虐待她。于是江翊然只好默默地去刷碗,一片狼藉的厨房哪里还看得出原来的模样?简直刚炸过,还冒着浓烟。
  她倒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嘻哈地歌唱道:“用汰渍,不伤手,锅碗瓢盆白又白,家人健康好和谐……”
  无语!
  尽力恢复厨房的原来面貌,他发现溅到墙上的油渍不是点点形,而是大片大片如同泼上去的。黏糊糊的在无阻的光滑墙砖上肆意往下流淌,他绞干抹布擦了五六遍,不同的角度,仍能看出淡蓝颜色墙砖泛出油黄。除毁坏一只电饭锅,数块抹布被□□成废物,垃圾桶内堆满碎碗片……筷盒不翼而飞抛弃筷子、任它们零零撒撒铺满半张台板实在算不上大事。
  好歹他堂堂一留学过巴黎、不说世界闻名但在国内至少名声四在的名牌设计加“形美”CEO。他抬起手看看自己油乎乎的十根手指,奈何不知该笑还是该叹,竟跑去洗碗?
  房门仍死死紧闭着,抬手敲了敲,问:“好了没?你妈电话又催了。”
  邹田很计较地拉开门大声驳回:“今时不同往日,我妈也是你妈。”然后在江翊然打量她地目光中缓缓转过背,苦涩地扭着脖子向后看,“帮我拉一下,我够好半天没够着。”粉红裙子微微飘荡,正好把细白的脚干隐露出来。
  三月份的天气,穿露肩裙子。
  “不冷?”凝视她粉扑扑的侧脸,他很是怀疑,但依然伸手利落地帮她拉好拉链。
  女孩若爱自己,爱漂亮,就不能怕冷怕痛,这道理她五岁就懂。
  那时妈妈无时无刻不教育她学会坚强,希望她长大后做个身姿卓越、曼妙动人的漂亮女孩,择偶时,才有资本抬高眼光,而不是任男人选择。现在看来,她是成功的,否则江翊然怎么会站在她面前,抬起手毫无怨言地帮她拉裙子拉链。
  “好了。”他没立刻放手,而是替她扯掉拉链上垂挂的标签才倒退两步,催促,“动作快点。”蹭饭的人光注重打扮而不赶早,去蹭桌角?
  丈母娘的性情坦真直率,真不知道等一下她又会说出什么话来。和邹田还没领证结婚的时候他上门给二老拜年,说好的饭前到,因他家老头子匆匆跑来,扯东扯西后来又要跟着一起去,给耽误到11点40多。邹妈当时就低语了句“耍大牌”,弄得团团围在他身边的几人好不尴尬,打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他,从此便有些怕面对这位丈母娘。
  但是相比苛刻起来,她还是温柔多一点,比如“偷偷”在带去的礼盒中塞入一沓RMB……
  就她亲妈那小算盘?她不清楚谁清楚!出门右拐走进超市随便买一样500块以上的东西给她,一准满满都是笑脸。
  和着全怪他心意不够,拜年礼品买的太便宜了?
  亏得连她都这么说她亲妈,不过确实,有了第一次,他以后就知道把皮绷紧。
  踩上右脚高跟鞋,邹田直起腰来笑骂道:“去!不许你这样评价我妈妈。”
  这句评价似乎是你自己给的,他只是忍不住点了个赞。江翊然欠身走出门,一昧灿笑。
  邹田抓起包反身锁门,钥匙却怎么都对不准孔,她不怀好意“呵呵呵”地笑着,视线自始至终不肯离开他频频回转的身影一秒。他像看一个发作的神经病一样看着她,过了会儿,突如其来一个冲撞将他撞的脚下踉跄,险些摔倒。幸而手长脚长,及时扶住墙稳住平衡。
  他下意识地弯腰,左手抓住颈前勒脖的包带,右手托住她半趴上来的身体轻松转圈。
  不停地转,转得头晕目眩的邹田一边发笑,一边大喊“救命”,他故意身体倾向侧边,给她一种快要掉下来的感觉。就这么转啊转得转进了电梯……
  银灰敞篷跑车平稳行驶在主干道上,缓慢间,已经超越了数辆同时前进的高级跑车,将它们远远甩在尾后。
  邹田挥舞双臂,纵情高歌“自由飞翔”,模仿着玲花那青脆的大嗓门。突然脚下不稳一屁股跌坐下来,侧目发现他用力瞪着自己,右手何时横伸了过来,扯着自己左臂呵斥道:“坐好!别乱动。”
  额……凶什么凶,就你生命宝贵安全第一。                    
作者有话要说:  

  ☆、谁语能懂

  邹爸踩上自行车“蹭蹭”去了菜市场,买回邹妈一一罗列的各种菜式。
  邹妈不必要地开始打扫,一番挥汗后,茶几、电视上被擦得晶亮如新,只差没连沙发套垫也拆去洗一遍。邹爸回来后忙着帮邹妈打下手,一盘盘香喷喷的菜端上桌,终于得空,他立刻钻进储物房,翻出珍藏多年的好酒,四四方方的脸型竟变得圆满微润。
  门铃响。
  “来了来了。”邹爸哼着小曲儿跑去开门。
  “老爸老妈,我们回来了!”门还没开,邹田兴奋的声音已经跃入客厅。
  江翊然跟在妻子身后,手里提着几个袋子,另一只手自然地放在邹田肩上,挤走上窄小的玄关,“爸。”略显生涩,却气度不凡。
  “哎!好,好,好,快进来快进来。她妈,你女儿女婿终于到了。”
  “还以为捉弄咱爸咱妈给这儿开玩笑不来了呢,这不,到底还是来了。”怀里抱着孩子的邹宙从墙角伸出一颗大头,款款走来,“我就说邹田没那脑子,江女婿又是新成员,他肯定不敢马虎,得罪老丈人和丈母娘对他没好处,除非是路上被车流堵的,你非要说邹田耍大牌给咱们看。”
  “姐,姐夫,你们怎么也来了?”邹田一边说一边换鞋,一边飞身去捏小宝宝的粉蛋脸。
  江翊然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换了拖鞋,不管是商业性、还是出自本意的笑,他都把玩的很好。尾随进入客厅,姐夫坐在餐桌边呆呆地看着满桌子的菜,江翊然自觉跟他不熟,但潜意识强制自己主动上前打招呼。
  “这话说得,今天是你回娘家的日子,本该团团圆圆的,说的好像我们不应该回来似的,爸妈又不是你一个人的爸妈。况且是咱们家喜羊羊想外公外婆,外公外婆正好心有灵犀也想喜羊羊了,就打电话让我们把孩子抱来。”说完昂头走来,不想邹田再碰孩子。
  皮肤咖啡色的姐夫已经站起来跟江翊然握过手又坐下了,对两姐妹一对一的P K,他向来保持漠视,这会儿更迎合妹夫过来坐,“才是个开始,你也许需要时间适应,真的不用紧张,她们绝对不会动手的。”沉思了会儿,又低语提醒,“奉劝你一句,回家千万不要批评邹田对姐姐不礼貌,同样的话,我已经不记得挨了多少回批了。”
  邹家母女仨全是泼妇?这回他真笑了。
  “喂!能不能不喊我儿子‘喜羊羊’?谁同意他叫‘喜羊羊’了?长大会埋怨的,‘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要给我起这么傻B 的名字?’到时候你怎么回答?”姐夫突然大声开口,样子及其不悦。
  “切,他有什么权利埋怨,他的生命都是我给他的。”邹宙继续不以为然地甩脸昂头,轻轻颠了颠怀中两个月大的儿子,才不屑丈夫高不高兴。管他爱高兴不高兴,自古以来,难道所有孩子长大都可以埋怨父母给予的名字?那她岂不是也有权上诉。
  届时,邹妈端着新出锅、冒着热气的菜疾走而来,一边招呼江翊然多吃点,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他,再看看大女婿,目光流转,百味交杂。
  和邹妈迎面而来的邹爸捧着碗筷,碰上邹宙一双乌漆墨黑的大圆眼睛,“干什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画?”
  邹宙翻白眼,抱着孩子扭扭捏捏坐到丈夫身边,江翊然刚才坐过这里,后来换坐到邹田边上,现在正好和这位泼辣的大姐面对面。他不禁庆幸,还好邹田没遗传丈母娘的脾气。
  “嘿,你几个意思啊?”邹爸半笑不笑。
  “如果连你自己女儿的心思你都猜不出,爸,你确实挺失败的哦?”
  江翊然盯着邹宙怀里的小宝宝看的出神,时不时对他挑挑眉,前所未有的温和。
  邹宙好笑地挺了挺身体,“给你抱?喜羊羊还没有被姨夫抱过呢。”一边扫视一圈,半骄傲地说:“别人家小孩子动不动认生害哭,每次走到楼下基本全是婴儿的啼哭声。妈你应该见过的,就是住我们家楼下那个姓王的大妈,她儿媳妇上班去了,孩子不习惯亲奶奶照顾,哎哟,每天哭天抢地的扯嗓子,连小区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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