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爱恨生死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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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爱恨生死一瞬-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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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她抱着我哭起来,“念念,你回来了。妈妈想你……” 
 
我不能哭,秦展就在我身边,他一直在我身边陪我,就算想哭也不能哭了。我感受到绝望,我的一切确实都掌握在他手中。 
 
妈妈没再问我什么,就是拉着我的手看着我,默默流泪,那是种既欢喜又痛苦的泪水。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的困境,我想让我的妈妈快乐起来,所以我努力骗她,作出振作坚强的样子笑出无忧无虑的模样想让她相信我还是过去的小坏蛋小念念。 
 
“你爸爸他要活着就好了。”她突然这样说,望了眼秦展,那是种母亲想要保护受伤孩子而抵抗迫害的眼神。 
 
秦展稳稳立在一旁,看我们又哭又笑,他一言不发,坦然自若。 
 
“我一点都不像父亲,他看我这样是要生气了。”如果我真是父亲的孩子,就不会这么软弱了吧,我该狠狠报复打击敌人,我该重新成为欧阳家族的领袖,我该建成我的黑帮帝国才对。但我果然不是父亲的孩子,要不我怎会有颗又傻又瞎的心? 
 
“你是他的儿子,你跟他一样死心眼,让人没办法招架。”提到父亲,妈妈像所有在回忆中找寻欢乐的老人一样,眼里默默有了变化。 
 
秦展按着我的肩膀,是在暗示我快结束。 
 
“我认识他的时候才十五岁,那时你父亲什么都没有,家里人也给我定下了门当户对的亲事,他一直缠着我一直问我‘怎样你才能嫁给我?’我那时眼里哪有他,嫌他烦了就故意说‘那你就等我十年吧。’”他点头说‘好’。” 
 
“后来,新郎出了车祸,您就嫁给了父亲,那年,您二十一。”我只查出这个却不知道他们中间的插曲,虽然悲凉缓慢但还好圆满。 
 
妈妈很衰弱,笑起来都很吃力,她舍不得我走,紧紧握我手心,“多陪我一会吧,儿子。” 
 
秦展按着我肩膀的手,微微使力,我此时真是非常恨他,我勉强说出:“妈妈,我要走了,我还有事。” 
 
“你陪妈妈一小时都没耐心了,以后娶媳妇得慢慢哄慢慢等,要幸福地过生活,那样妈妈就放心了。” 
 
我告诉自己我很快就再来看她,我告诉自己现在的她很安全很好她已经不需要再为我操心担心,这样的想着才能让自己有足够笑容挣开秦展的手,抱住妈妈对妈妈撒撒娇:“妈妈,放心吧,只要有女人肯等我十年,不管她是瞎是瘸,我也照样娶她进门。” 
 
总算说了个不错的笑话,妈妈有点开心,慢慢松手,让我去忙自己的事。 
 
走出医院,迎面竟碰到萃。她对我一笑,很轻松,姿态轻盈,娇艳妩媚,没有半点上次时的疯狂,身边亲密陪着她的男人生着混血儿面孔,很英俊。我想她和秦展还算是夫妻吧,两人擦身而过均视而不见。 
 
我相信我的妹妹是无论何种情况都能让自己过得很好的类型,她才是继承了父亲的血统,她适应环境而绝不坐等环境来适应她,这世界变化太快,我想我像个外星生物一直无法适应。 
 
“她跟你妈妈都好得很,你不用担心我害她们。”他揽上我肩,很自然调笑。 
 
我又开始不说话。 
 
司机出去溜达了吧,秦展似乎是想赶快带我离开这里,自己就开了车,我从另一边上车。我们后面还有三辆车装满真枪实弹的保镖,这点才能让我想起秦展在黑道几乎已成无恶不做的大魔枭。 
 
在春风里,车行一直都很顺畅。路边的野花不断在风里摇晃,星星点点,紫的蓝的,其实它们最坚强和美丽。 
 
半途,秦展接到电话,按原定安排他本该先去主持会议,而我该乘另辆车回我的牢狱,但司机的开小差让他等不及自己开车先送我回去,侍卫的车紧随我们其后。他打开收音机,很凑巧是熟悉的旋律,已经早不流行的“薄情书”—— 
 
“从不知道你痛不痛,每次在我突然沉默的时候,你却说我想得太多; 
 
爱情,是想认真地说要的是什么,但是我仍然不敢放纵自己的感受,怕你说真的要走—— 
 
爱情,是不断后悔的承诺,我们从来没有眼神的交流; 
 
爱情,是不断重复的寂寞,我却勇于再次强求……” 
 
秦展开他的车,公路延绵,风光无限。 
 
我坐着,无语。 
 
“念念,你有没有特别想得到的东西?”他突然问我,他再次问我,他自己都知道没可能再有答案,就好像时间不可能倒流回伤害和背叛以前,我冷淡沉默,我觉得我就像在听一个笑话,他这是在嘲笑我吧!直到此刻他还痴心妄想勒索我一点点可怜可恨的感动吗? 
 
而立刻地,他就接过我的冷淡沉默,他用平稳流畅的声音在随心所欲、自说自话:“就算心里有这么想要的东西但自己没有能力保留,不是更悲哀?现在我有了一切,我才坚信我有这个资格保留你,你是王子,你以为一个低等的小侍卫能为你做什么?带给你权利带给你名望?你根本想都没想过吧,你根本不会和这种人厮守一块,就算我那时问你:‘能不能跟我一起走?’你也肯定会用你的家族你的父母你的萃作借口让我一个人走——” 
 
我不想听他说,我捂住耳朵——住口,住口,不要再逼迫再勒索我! 
 
“怎么回事?”秦展声音突然悚然一变,他使劲踩着刹,大声命令我:“把安全带系好!” 
 
在下坡的地方我们的车子突然不对了,秦展紧踩刹车却完全失灵,呼呼风声从耳边刮过,在超过140的时速里,我们和死亡刹那间就如此接近,我看他,他盯着前方,面色发白冷汗流出,就算他再怎样握紧方向盘却全然阻止不了我们的车疾冲向对面迎来的大卡车—— 
 
说什么都来不及。只感到平静—— 
 
可能就五六秒的时候,我看着他,我已经好久好久不曾好好看看他,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除了他邪恶的心灵他是个很好的男子,我很想告诉他——为什么你当年不亲口问我?你怎知道我就不会跟你走! 
 
我头一个念头,就是命该如此。 
 
我最后一眼是看他向右大幅转动方向盘。 
 
巨大的撞击声,和热浪袭来。 
 
当我再睁开眼,充气垫的白色挤压让我几乎喘不上气,我脑袋不清意识昏茫,只听到紧随后的侍卫们在用工具“砰砰”撬击已变形弯曲的车门。 
 
我微微睁眼,我看到了他。 
 
很像那时候,他又作假,这次,这个男人也一定是在作假,他又在骗我。只是这次太真,太多血,太惊骇。 
 
我看到他满身的血。我看到他的头和破碎成蛛网状的车窗玻璃紧紧粘着,用血胶粘,他的脸整个模糊了,他的颈子完全割破了,血流汩汩。我回忆起来,在最后撞车的那刻,他把方向盘全部转到冲向自己的方向,我们的车子几乎是整个横过来撞上大车,这样撞击的力量几乎就全部承载到他那边,所以他破碎了,我还是好好的,他说他爱我,我不是不信,但他的爱情总跟权利相连,我以为他已经忘记了爱情究竟是什么,我已经不拿他的爱情当回事了。 
 
我终于回想起萃刚才的那个轻松微笑,混合着解脱和了然。她,还是做了,我的小妹妹。 
 
究竟有多少爱恨,只在这生死一瞬? 
 
现在,他好象一个破碎的偶人。这么长久以来,他的心也是这样,我已经不要的心,一直这样破碎和流着血。 
 
我抓到他的脖子,我按着那血口,但止不住,止不住指缝间它们奔涌,一只手不够,我抬起扭断的另外一只,我用两只手压着这样总够! 
 
“你想让我痛苦一辈子吗?你是在报复我你是这么恨我你是这么想我再为你哭吗?你总会自己醒过来,你从来都是很强很坏,你只是又要骗我回心转意!你是这种人啊,秦展,我不会再相信你我不会再爱你我不会再恨你,你还想要什么?我已经把能给你的都给你,你把我所珍贵的所有都踩在了脚底,现在你还要向我要些什么?是我的命吧,我在这,你拿去!你睁开眼睛你看眼我你再杀了我!” 
 
我以为我是在吼叫其实我能发出的只是短暂破碎的嘶喊,我已经糊涂了,为什么我的爱情总要被鲜血包裹?为什么我已经放弃一切了还要被硬生生扯回?为什么最后,他还是要死? 
 
这命运,怎能如此?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这次,就算命运放弃我也再不能放弃。 
 
我吻上他的嘴唇,一片腥红,一片寂静,我轻轻地慎重地吻着他紧闭的嘴唇。 
 
再问我一遍吧,我会跟你走。 
 
冰凉的眼泪从他的沾着血的眼睫里流出,滴到我面颊,好热好热,他没有再睁开眼,他的心跳渐渐平息,我终于力竭靠着他陷入昏迷,朦胧里,我仿佛听到他的声音,他不是我的青梅竹马,他也不需要再正直和刚强,他只是秦展,其他已经无所谓了,他问我:“如果我等你十年,不管我是瞎是瘸,你真愿意娶我进门?” 
 
“真的。” 
 
我在心里这样回答他。 
 
十年后,全美律师协会副主席的宝贝女儿Jane风光大嫁,谋杀无数菲林、荣登各报时事版头条的倒不是新娘的娇艳容姿和新郎的挺拔优秀,反而是新娘婚礼当天所披的一袭雪白婚纱——让所有在场人目不转睛、意想不到、叹为观止! 
 
长达十五米的婚纱上镶嵌着多达成百上千颗精致夺目的完美钻石,闪闪发光一如夜晚繁星,堪称世纪末最昂贵的婚礼和最美丽的新娘礼服,它们也的确让新娘子更漂亮更雍容。 
 
当记者问起婚纱来源,新娘笑而不答,但她和新朗相视而笑的幸福温馨才是比钻石更珍贵的礼物,谁都没发现她手心里攥着一张小小的字条,上面写着—— 
 
“小公主,童话已经讲完了,我的故事才刚开始。 
 
王平民。” 
 
 
 
——全文完—— 
 
 
 
 
 
 
 
番外——十年 
 
 
 
睁开眼睛,阳光透过帘子照射下来,今年的夏天酷热,酷热。 
 
有点糊涂的感觉,睡得恹恹,却很想去钓鱼,已经很久没去,快忘记鱼咬饵的兴奋和强抑兴奋,于是套了T恤,蹭着拖鞋,就把鱼杆甩在手里,决定真去钓鱼。果然酷热,今年的夏天,太阳像个大火球,我是火球上烤的小鱼。 
 
河的下游,水势平坦,我在一棵绿树下安营扎寨,钩了条小蚯蚓,把才用石头磨弯了的钝钩子甩进川流不息。我在树下,看着那片水域。有点神往。 
 
太阳依旧在头顶,大大照耀。我全神贯注靠着树干打盹。 
 
慢慢,听到熟悉的脚步凑近,迷糊睁开眼,却看见锐利的小石子,平平掠过波光粼粼的水面——一、二、三、四、五……好强,就直直飞到了对岸。我的师兄,绝对是吉尼斯打水漂记录的保持者。这也是我们年幼时他惟一胜过我的小孩把戏——至今乐此不疲,唉,要强又要命的大师兄。 
 
“懒猪,看你口水都淹一地了。”他站在岸边上,高高大大,纹丝不动,手里盘着小石头,瞥我一眼,很是刻毒。 
 
我抹抹嘴巴,左右两边都抹抹,振作精神嘟起腮帮,瞪他:“我没有。” 
 
他要笑不笑,嗤了一声后,缓步走过来,真佩服他,这样大的太阳下,照旧黑长袖黑长裤,我的师兄一向酷到与众不同,我装作迷迷糊糊,偷偷张开爪子,想着你敢过来啊?我一定扒着你衣服看你肯定长了一身痱子! 
 
到他真靠近,我欲扑,他真精,就闪过,弯腰一把揪住我两边脸蛋,扯啊扯!我变形的嘴巴“啊啊”“哈哈”叫着,他眼睛全然渗亮,好象逮到贼老鼠的大花猫一样放出得意,眼瞳里全是我两眼拉长鼻子扁平嘴巴畸形的丑八怪样—— 
 
“笨,看我治不住你!叫你扔蛇过来,臭小孩!给你颜色就开染缸……” 
 
絮絮叨叨,果然记仇。 
 
我委屈地“呜呜”“喔喔”抗议!眼看师兄被难得胜利冲昏头脑,我实在不好意思坏他兴致—— 
 
但不坏他兴致,又实在不符我一向恶少名头。 
 
我瞄了眼河边那头,师兄真是兴奋过头,连百米外的跟踪都没发现,这叫什么?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老男人?嘿嘿! 
 
我抬起双手,捧住师兄脸,突然冲上去就“啵”了又酷又诈的坏师兄嘴巴一口。 
 
——多动人的场景,在这个盛夏午后,美少年之吻,珍惜又纯粹。我仍然把手留在师兄脸上,笑咪咪舔舔自己嘴巴,师兄好可爱,谁都不甩却老是中我计。 
 
师兄石化,我呵呵笑——“师兄你说什么?已经受不了King?……你嫌他烦?整天缠着你?上床技巧狂差?……啊!他还那个?……让我想想吧,师兄,我也想和师兄你永远在一起!” 
 
师兄转了转眼珠,皱了皱眉头,有点不知我所谓,我把手老实缩回,看好戏。 
 
“闻啸天!” 
 
周身都在喷射着火冒三丈的旺盛怒气,空降一样陡然蹿到我们面前的棕皮肤男人,一副哈哈我终于抓到你们两个奸夫淫妇的兴奋模样,居然不怕死地拿手指直直指起师兄鼻子,恨不得把师兄和我碎尸万段的歹毒险恶用心!步步逼近,连叫带嚷:“我早猜到你对这死小子有意思!怪不得你当初为了救他,乖乖让我上都一声不吭!你说话啊!我什么时候缠着你了?我哪次不是让你先射我才射!你要什么我没给过你?多少美女在我面前脱衣服我哪次看过一眼?你、你、你!除了我谁还能忍得了你,闻啸天你还想要谁!——” 
 
师兄本来没什么表情的,甚至也一脸坏心像看好戏任King叫嚣怒骂,直到“美女脱衣服”,师兄“嗯?”了一声,嘴角有点悄悄勾起,手指有点小小弯曲,眼里有点不对头了——我摇摇头划十字,为我们伟大的教父哀悼,难得他三年里头遭逮到反抗机会,难免拽翻了天,竟敢一脸凶神恶刹继续拿手指戳着我貌似忠良厚道实则绝对有仇十倍报的坏师兄的高高鼻子,好像教训小狗一样!我都不敢啊。 
 
一定死定了。 
 
师兄轻轻搭上还在那戳啊戳的教父的手指头,手势就那么贴着对方皮肤微微一翻,教父悄然变色,师兄的点|穴大法一向能让你疼到半死不活,只恨不得立时把手剁了才好!但他居然还站在那,继续把手指着师兄鼻子,就是不放!——褐色的眼里,好象惊涛骇浪,这个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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