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3·19"枪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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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3·19"枪击现场-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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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检察官综合了各项证据,提出以下假设:    
    当天,乔安娜在夏令营解散后,独自骑脚踏车回家,途中遇到相识的罗讷。当时罗讷正驾车跟在后面,他靠近乔安娜,问她是否愿意坐他开的车去兜风,乔安娜答应了,便坐上了罗讷的车。殊不知,半途中罗讷产生歹念,将乔安娜带到树林中,把她绑起来,并强奸了她,怕她回家报案,便一不做二不休,用刀杀死乔安娜。随后,又用汽油焚烧尸体。    
    但是,这个假设需要乔安娜的脚踏车佐证。乔安娜不可能将脚踏车丢在路旁,因此,脚踏车很可能放在汽车的后车厢内。我们打开车厢一看,并没有发现任何脚踏车的踪影。不过车厢内的一块锋利金属板上,留着几片油漆片,有黄、红、黑这三种颜色,很可能是罗讷在搬脚踏车时不小心撞到了金属板而留下了脚踏车上的油漆。可是,我们找不到乔安娜的脚踏车进行比对。    
    破案有时需要靠运气。当我们正为未寻获脚踏车证物而焦急时,有一天,当地一个居民在60多英里外的野外跑步时,发现树丛中有一辆脚踏车弃置在路旁。警察拿回来后,乔安娜的双亲认出这正是乔安娜出事当天所骑的脚踏车。经过比对,发现罗讷后车厢内的油漆片与乔安娜脚踏车的油漆相同。    
    在这些证据下,检察官决定以成人的强奸杀人罪来起诉罗讷。但是,由于本案并无任何目击证人,全靠物证,检方对能否起诉仍无把握,便决定先由大陪审团审理。    
    美国联邦的刑事案件,大多是经过大陪审团的预审。大陪审团在不公开情况下审理认定证据充足后,检察官才正式起诉。大陪审团由一般民众组成,他们可以审阅任何证据,并可以强制传唤证人作证,而被告在大陪审团的审理程序中并无宪法保护。目前,许多州已取消大陪审团预审的做法,而直接由检察官决定是否起诉或证据是否充足,但在处理许多重要案件时,仍会先交由大陪审团预审。


失踪的小女孩检方的专家证人

    在出任康州警政厅刑事鉴识化验室主任前,我曾多次到法庭上替公设辩护律师作证,不过“乔安娜案”是我走马上任以来参与的首宗重大凶杀案。我们根据物证化验结果逮捕了罗讷,罗讷却坚称自己无辜,他的父母也向报纸记者说,警方并没有令人信服的人证或物证来逮捕罗讷。康州法庭以前也没有单凭化验结果起诉嫌犯的前例,因而大陪审团开始传唤检方证人时,马上引起媒体和社会各界的关注。    
    在缺乏目击证人的情况下,大陪审团是否接受检方的起诉将完全依靠现场勘查及鉴识结果而定。出庭作证的前一天晚上,我再次将所有的证据巨细靡遗地审阅一遍,觉得所有化验方法及结果都符合科学根据,并且完全可靠。    
    作证当天,我穿上笔挺的西装,打上内人特地为我准备的领带,提着一个装满着案情数据的公文包,一大早就赶到了法庭。    
    庭警将我带入一个安静的房间等候传唤。房间很安静,我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份地方报纸,头版上赫然有一则新闻,标题为“李博士今天将在‘乔安娜焚尸案’为检方作证”,文章并不长,上面说:“中国大陆出生、台湾长大的亨利·李博士,曾在台湾担任警官,后赴美深造,随即于美国纽黑文大学担任刑事科学教授,数月前赴任康涅狄格州警政厅刑事鉴识化验室主任。李博士今天将担任检方证人,向大陪审团提供该案的重要证据。此案能否成立,将取决于李博士的化验结果……这将是本州首宗利用科学破案的重大凶杀案。”    
    “李博士,李博士,轮到您出庭作证了。”法警推门而入。    
    我放下手上的报纸,端正一下领带,拿着大堆资料走进了法庭。法庭内有12位大陪审团团员坐在椅子上,看着我。首席陪审员叫我举起右手,宣誓要如实作证。    
    等我完成这些手续后,他开门见山地说:“李博士,我们听取了前面几位刑警的调查,但是听起来很可能是巧合,难以断定罗讷是杀害乔安娜的凶手,我们想看一看您究竟有什么证据能确定罗讷的杀人罪嫌。”    
    我拿出放大的凶刀照片,刀刃上隐约可以看到一些血迹。坐在一旁的检察官查理开始问道:“你能否告诉我们凶器上血痕的化验结果?”    
    “凶器上的血型是B型,PGM酵素是2…1型。”我答道。    
    “随后,你从被告身上取得的血型是什么?”    
    “与现场证据所搜集一致,血型是B型,PGM酵素是2…1型。”    
    “血型相同的可能性如何?”    
    “白种人中100人大概有8到9人为B型血型。”    
    “PGM酵素为2…1型的比例如何?”    
    “比例是58。9%。”    
    查理展示出我事先准备好的图表,指着图表上的数据,继续问道:“这么说来,同时拥有B型血型、PGM酵素2…1型的比例是在7%以下。”    
    “是的。”    
    接着,查理展示出凶器刀柄上取得的指纹照片,与罗讷的指纹照片并列。他问道:“李博士,你能否向陪审员解释一下这两个指纹的比对结果。”    
    我好像是在课堂上向学生讲解指纹比对一样,用简明易懂的方法深入浅出地解释两者间的相同之处,并清楚地表示:“这两个指纹是同一个人的手指。”    
    查理问道:“指纹相同的比例是多少?”    
    我答道:“几乎是零,目前仍未发现指纹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原来无精打采的大陪审员开始仔细端详这些照片,好像小学生看着老师做实验一样全神贯注地听着我的解说和示范。    
    查理发现陪审员对检方的证词越来越感兴趣,赶紧打铁趁热地再展示一张放大的照片,问道:“李博士,这是何物?”    
    我答道:“这是我在乔安娜尸体旁发现的火柴棒。”    
    他接着展示出另一张放大照片:“这又是什么?”    
    “这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火柴盒。”    
    他将这两张照片放在一起,问道:“李博士,你能否解释一下这两者的关系?”    
    我将现场搜集到的火柴照片叠在火柴盒照片上,解释说:“从这根火柴棒末端的纸张纤维、纹路及撕痕可以看出,它与火柴盒片上的第三根火柴棒断头原来是连在一起的,进一步的化验还显示出它们的纸质及酸度都一样。也就是说,现场的火柴棒是从这个纸板火柴盒上撕下来的。”    
    查理看到陪审员关注的神情,更加兴奋,又接着向陪审员展示装在透明塑料袋内的鞋带,问道:“李博士,袋内装着的是何物?”    
    “这是绑着乔安娜手脚的鞋带。”    
    “鞋带上面红色的东西是什么?”查理问道。    
    “红色的东西是一种红色油漆。”    
    接着他又拿出另一个透明塑料袋,问:“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我答道:“这是警察在罗讷家找到的另一条鞋带。”    
    “上面红色的东西又是何物?”    
    我答道:“也是红色的油漆。”    
    “它们的化学成分都是一样的吗?”    
    “是的。”    
    查理停顿片刻,接着问道:“从这些证据比对看来,罗讷一定是杀害乔安娜的凶手,是不是?”    
    我以肯定的语气答回答:“科学化验的结果显示,所有物证都与罗讷有关。”    
    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结束了检方的直接盘问,在座的陪审员也友善地向我点头示意告别。我心里想,他们一定理解了我所解释的这些科学证据。    
    刚刚走出法庭外,成群记者就围了上来,争先恐后地询问我的证词。我向这群在门外苦苦等候多时的记者微笑地回答说:“很抱歉,我不想为难你们,但是我在法庭上宣誓过,不向外界透露在大陪审团的作证内容,所以不便提供任何消息。”    
    这群记者发现我不肯透露任何消息,也渐渐散开。我正准备离开法院大楼时,一位女记者仍跟随着我,她走上前来,自我介绍是康州《名人杂志》的记者,她已在法庭外等了我半天。我面带歉容地表示:“我真的不方便透露案件的内容。”    
    她倒爽快地说:“我不是问有关乔安娜这一案件的,我想写一篇有关您个人的故事。”    
    我答道:“我并不是什么名人,没有什么好写的。”    
    “不,”她打断我的话,“您从台湾到美国,从学生变成教授,再从教授变成现在州政府警政厅刑事鉴识化验室的主管,您本人的奋斗经历足以写成一本书。”    
    她搬出了一大堆理由,最后我发现难以拒绝她的采访,便和她走到法院门外的椅子旁,向她介绍我在美国的经历。


失踪的小女孩科学获胜

    后来,经过媒体宣传,大家都在关注大陪审团是否会正式起诉罗讷。    
    就在大陪审团要宣布正式起诉罗讷的前几天,我收到辩护律师的电话。他询问,能否带他的专家证人来参观警政厅化验室并和我讨论一下化验的结果。    
    以往警察部门将化验室视为禁地,从来不对外开放参观,更何况是被告的辩护律师。但是在我出任化验室主任后,我将化验室对外开放,包括辩护律师都可来参观,这样有利于建立化验室的公信力。现在,全美各地的警察化验室都开放给民众参观。    
    我带辩方律师和他们的专家参观了化验室,向他们解说了化验过程及检验程序,同时还与他们的专家讨论了所有指向罗讷的化验结果。    
    几天后,大陪审团认为罗讷犯案的证据信而有证,而宣布正式以强奸谋杀罪起诉罗讷。不久,辩方也认为证据无懈可击而认罪。罗讷因为强暴并杀害乔安娜,被判30年的徒刑。负责这宗案件的法官在结案时请求将本案的凶刀保留展示,他说:“这把刀有历史性意义,它是康州首件用科学方法来破案及定罪的重要证据。”


碎木机下的冤魂碎木机下的冤魂

    我在康州最严寒的1月份重返约尔拉湖……风雪交加,地面积雪厚达3英尺多……想到媒体天天都在炒这条新闻,而我们手上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与线索,顿时压力排山倒海而来,我不禁望湖兴叹。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海伦失踪的关键就在湖畔。碎木机在弹抛尸屑时,一定会在湖边留下一些碎屑。“融雪搜集证据!”我下定了决心。    
    太太失踪了    
    康州有一个名叫“新镇”的小城市,依山傍水,景色秀丽,离纽约很近。许多纽约上班族都住在这里。其中有一姓克拉夫兹的家庭,先生理查是美国东方航空公司的飞行员,太太海伦是来自丹麦的贵族家庭,当时是泛美航空公司的空中小姐。两人结婚多年,育有三子,大的8岁,小的才3岁,都非常聪明可爱。由于他们经常离家且工作频繁,于是从蒙大拿州请来一位保姆照顾孩子。    
    克拉夫兹夫妇往往出差1个星期后,就可以在家休假1个星期,因此他们一有空就带小孩参与社区的各项活动,与邻居保持良好的关系。理查还担任义警,协助警察巡逻,他也是社区活动中心的防身术义务教练。他们夫妻也算小有地位和名气,许多人都羡慕这个恩爱幸福的家庭。    
    1986年11月30日,海伦没有去上班,也没有打电话向公司请假,主管打电话到她家里时,是理查接的电话,他也表示惊讶,因为感恩节前后是航空公司最忙的季节。“海伦几天前就匆匆离家,我还以为她是在加班呢……”    
    不过,他在电话里说,不必过于担心,海伦可能趁假期回丹麦娘家,因为岳母大人最近身体不好。他还笑着说,海伦已经过了离家出走的年龄,一定是临时有事赶不回来。    
    但是当公司同事打电话到丹麦时,海伦的母亲却说女儿没有回娘家。海伦的主管转告理查时,理查开始紧张,因为以往海伦不管出差几天,有空就会打电话回来问候家人和小孩,现在已经有1个多星期杳无音讯,下落不明,并且又证实没有回娘家,那么海伦究竟在何处?    
    他们决定报警。警察局马上列为人口失踪案,派了一名刑警前往克拉夫兹家了解情况,理查也请求警察局全力以赴,并向刑警描述了他最后见到海伦的情形:11月18日下午,海伦从德国飞回美国。到家后,全家人一起吃了顿晚餐。饭后,保姆下班外出约会,说要很晚才会回家。他们在家里闲聊与带孩子。小孩上床睡觉后,海伦因为长途飞行疲惫,也早早就寝了。    
    翌日,海伦起个大早,理查还在睡觉。她没有吃早餐就匆匆离家,告诉他要赶飞机。后来,他起床的时候家里停电,便送小孩到他姐姐家。因为平时出差,理查想利用假期将家里整理一下,其间有可能海伦曾打电话回来,但是家里停电,他又忙于修缮,所以不知事态严重。    
    刑警再进一步询问当晚海伦的情绪时,理查承认当时她并不太高兴,因为他曾迂回地指责她,叫她顾家,多照顾小孩,不要到处交男朋友。    
    刑警问理查海伦外面是否有男朋友,理查很难为情地表示,他曾怀疑海伦有婚外情,因为海伦曾在他出差时打过多次电话到加州。    
    海伦会不会私奔到加州?警方在纽约的肯尼迪机场找到了海伦的汽车。汽车已经在停车场停放了几天,显示几天前海伦曾驾车到机场。    
    刑警马上调查海伦打往加州的电话号码,发现这位加州朋友是在搭机时结识海伦的,但仅止于普通朋友,并坚称不知海伦去向。警方再向航空公司调阅19日飞往加州的乘客记录,都一无所获,海伦私奔到加州的可能性近乎零    
    一位身高1。75米、周游世界各地、社会经验丰富的空中小姐,怎么会突然间消失得无痕无迹、无影无踪?刑警在着急,海伦的孩子在纳闷,理查更是不解。


碎木机下的冤魂锁定目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海伦不可能凭空消失的。”海伦的同事劳拉告诉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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