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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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闻-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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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捆绑的信笺,闭上眼睛按在胸口,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听了卡尔的心声,玛丽也会害怕马修因为对自己求而不得所苦,最后只能遗忘自己啦。
咳咳,梅做坏事了,不晓得这样写会不会雷,美国卷还有2章结束了……


☆、第二十一桩丑闻

“玛丽,你有空吗?”梅遍寻韦兰大宅,没有找到玛丽,最后还是出了大门后,在花园的长椅上找到了她。
玛丽知道梅定是看到了自己的心不在焉,她从从容容地盖上书,也将薄薄的信纸也一起合在书里,微笑地示意梅坐下来:“怎么?你有什么好的计划吗?”
“谈不上什么好计划,”梅并不想告诉玛丽自己实在是心乱,虽然她让鲍伯给她把那辆马车租了回来,可是她却不能说服自己真的去立即施行。纽兰不忠,但他代表了一种梅从小形成的价值观、一种符合自己身份及教养的生活,当她毁灭了纽兰和艾伦,也就毁灭了自己过去20年的一切,于是梅又犹豫了:“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
“也好,”玛丽拾起桌上的报纸:“不如我们去麦克米伦书店吧。”
梅可对玛丽的喜好知之甚深:“我知道你可喜欢那边,唐顿虽然好,但是格兰瑟姆伯爵的领地里可没有这样大的书店,玛丽,我真怀疑你回英国的时候,行李里会有价值数百美元运费的图书。”
玛丽站起身来拉拉因为坐着起褶的裙子:“梅,船上不会缺了我放书的地方的,倒是你,不该在家里多休息吗?”
“我这一周来可都没有出门,”梅优雅地支着肘,斜靠在椅子上,意味深长地看着玛丽:“又没人写信慰问我,怎么会不无聊呢?”
玛丽脸一红,却面不改色地假装远眺了一下风景:“只是来自家人的慰问而已。”
“的确也是家人没错,你们可是同一个姓,”梅兴高采烈地问道:“怎么,玛丽,为什么你们明明远隔重洋,却能实时挂念,而且你离开英国的时候明明都不喜欢他,可现在相隔千里却……”
玛丽一向诚实磊落:“我们也就只是相隔一个海洋的距离。”
梅听到此话却感怀良多:“是的,你们相隔一个海洋,而我明明和纽兰待在一座城市里,却再也感受不到彼此的心意了。”
“那取决于你自己,梅,”玛丽走到她身后,将手放在她的肩上:“我不也因为逃避流言而离开家园吗?但我终还要回去,结果不会比这样更糟糕的。”
梅会意:“是的,玛丽,不会更糟糕的,但代价真的很大,我想我会考虑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把话说开后,梅觉得心中轻松,玛丽还指着报纸上的广告告诉她:“叶芝的《责任》出版了,你一定会想买一本放在床头。”
麦克米伦书店就在第五大道最中心的位置,此时由于净价协议,英国方面的读物除了教科书类全部是没有折扣销售的,因此图书异常昂贵。而美国文坛尚未取代英国的影响力,阅读仍然是有钱人的享受和中产阶级偶尔的奢侈。
这家开在第五大道的书店更是
其中之最,此时的读物远没有后世那样的琳琅满目,这家书店的规模充其量也就是个小型图书馆的规模,却已经是整个美国最大最好的了。
来往于此的客人也都是有身份体面的人物,有名作家的书上市时,书店门口的马车也是络绎不绝的。
梅是这里的老主顾,和店主打了招呼后,并不需要任何引导和介绍,就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在哪里,玛丽则往二楼去了。
梅熟门熟路地到找到了诗歌的书架,纤指点过架上所有的叶芝作品,在最靠右的地方取下一本《责任》来。
她随手一翻,两行诗便落入了眼底:
“原谅它吧,为了光秃秃的痴情,
虽然我已临近四十九岁。”
梅吓了一跳,猛地将书合上。她还没有诗人的阅历,却在经受着命运的折磨。她想象自己四十九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她清楚自己对纽兰的感情日益淡薄了,那么那时他们会否在30年后依然相扶相持,将这20岁时发生的背叛与痛苦忘记,相濡以沫地生活呢?
梅苦笑,也许自己根本活不到那个岁数呢。
阳光透过书架上的天窗将温暖洒在了梅的手背上,将她骤然而生的冰冷预感扯碎了开去,只剩一片温暖。梅将薄薄的小册子捏在手里,准备再随意浏览一下,就找到玛丽一起结账离开。
店里的客人不只她们两人,偶尔木质的书架后面还会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可是有那么一个声音令梅突然停住了脚步。
这是一种低沉的稳定的韵律,坚定地踏在榉木地板上,似乎没什么可以让他停下,声音渐渐朝梅而来。
梅发现自己不敢回头,因为她猜出了来人是谁。
她并非恐惧于来人不够亲切、或是总让她觉得尴尬不好相处,她恐惧的是自己竟然认出了这个脚步声,而他们之间甚至只比陌生人熟悉一些。
是什么让她不用回头就认出了这个男人的脚步声?
是因为第一次见面他踏雪而来,还是在韦兰大宅里他踩过火炉前的地毯,还是因为他在她举目无落马时,在雨中的花园里像她走来?还是他的气息萦绕自己周身,吃力却稳重地一步步踏在狭小的楼梯上?
梅在内心祈求这个男人不要认出自己,因自己不知如何回头面对他。
只梅在混乱的一刻脑子里又冒出一句不知在何时见过的杂诗:
“我于千人中只认出你的脚步声,因那九百九十九人只是路过,唯你踏在我的心上。”
她一瞬间觉得阳光像炉火,熏热了自己周身,她忙拿手背附在脸上,耳边却清晰地响起了男人的问话,上帝没有听见她的祈祷,他把约翰·桑顿送到了梅的面前。
“韦兰小姐?”桑顿远远就看到了这个背影,他几乎立刻就认定了这是梅·
韦兰。纽约又有几个这样的小姐,酷爱白色的衣裙,却又时而娴静温婉,时而又能活泼迷人。
他踌躇了一下,但想到内袋里的那张明天的船票,便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上前再说句话。
梅将手放下,定了定神,深吸了口气,才转身极力镇定道:“幸会,桑顿先生。”
可这收拾情绪的时光太短,而这情绪又来得过于突然,红晕不能这样快地褪下去,她眼里的失措还停在眸中,这让桑顿有种奇妙的感觉,他见过这位韦兰小姐很多面,也还未亲近到能喊她的名字,可是他却见过她许多不同的样子,今日又是一桩新鲜的体验。
他相由心生地微笑了起来:“韦兰小姐,每次我见到您看书,必然都是这位诗人的大作。”
梅不自禁地紧紧握住书的手,不想让自己的眼神闪躲开去。约翰·桑顿笑了,他脸色刚硬的曲线全都在阳光里柔化,变作眼角的笑痕和嘴角的弧度,顷刻间便晃了梅的眼睛。
梅羞愧极了,她不知要如何掩藏这种慌乱,这并不是那种在见证未婚夫出轨后的强烈的不服输之气,也不是在遭到好奇者的窥视时的无懈可击的故作镇定。
这是一种从心里泛起的涟漪,你想去抚平心湖,却只会带来更大的震荡。
她只得匆匆回道:“桑顿先生,那不过是巧合,我喜欢的作家还有很多。我还要再找两本书,先失陪。”
这是梅长这么大来第一次确切的落荒而逃,可天不遂人愿,在第三次和桑顿又面对面时,她不得不顾及礼貌停下了脚步,而非只是点头笑笑,心里却暗自诅咒这书店实在太小。
“桑顿先生,听鲍伯说您明天就要走了。”
桑顿作势扫了眼书架,最后眼光却停留在梅脸上:“是的,九点船就会离开码头。”
“希望您有机会再来美国,”梅顿了顿,连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不真诚:“所以您今天来书店,是为了找本好书在船上打发时间吗?”
“确是如此,我想您会给我提供个好建议吧。”桑顿的眼光落到梅的手和那本诗集上。
梅觉得手心出汗:“恐怕不行,若是您在船上读诗,那只会浪费了大好的光阴。诗是让人在陆地上,在梦中徜徉大海时用的,海上还是应该阅读些让人精神一震的文章。”
桑顿不以为忤,转过身面对梅道:“那真是太可惜了,看来我得就此作别,这家书店文艺气息太浓厚了。”
说罢,他伸出了手。
梅极其意外,这年代这地方是不流行绅士要求和女士握手的。
桑顿看出了梅心中所想:“只是告别,韦兰小姐。”
这让梅为难,她讷讷地问了句:“这是来自米尔顿的规矩吗?”
桑顿点头,笑意却在鼓励她,梅却仍把他晾在那里,
片刻之后她飞快地从身边的书架后抽出一本书塞进桑顿伸出来的手里,慌忙道:“桑顿先生,我突然想起来这本书很适合您,您一定要读一读。我得回家了,非常抱歉,祝您一路顺风。”
梅知道桑顿在身后没动,她猜想他是不是正看着自己的背影,又露出那种难得的英俊的微笑?
直到坐到马车上,玛丽问起梅时,梅才意识到这个以后再也难见的男人竟在离开前给自己造成了这样大的困扰。玛丽仔细端详着梅的神色才道:“梅,我都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梅反问:“只是遇见了认识的人,打个招呼罢了。”
玛丽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但那是因为这个男人既然要离开,她没必要去提起,相信梅心里也是万分明白的,于是她戏谑地为今天的出门下了个注解:“公主会遭遇海怪,女祭司也会识破特洛伊木马,只可惜她对马肚子里的打算无能为力。”
另一边,乔尼在对桑顿絮絮叨叨:“别当我不知道,桑顿,你是看见韦兰家的马车才去凑热闹的吧。”
桑顿笑而不语,权当默认,梅慌乱下塞给他的是惠特曼的诗集,手中随意翻开的书页上有这两句。
“小船欢乐而满怀信心,张着白帆,
在白天闪烁的浪花和泡沫中,或在夜晚的繁星下疾驰向前”
乔尼伸头看见了,才撇撇嘴道:“我说你不如包艘浪漫的小船,把这朵漂亮的花朵一起带走,反正她的婚事眼看着是一团糟了。
不想桑顿的脸却严肃了下来,将书合起来放在了一边:“乔尼,别乱说,我的心意无关紧要,米尔顿的天空终年阴霾,美丽的花儿在那里是没法生存的。”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帅哥一笑,春暖花开啊……
桑顿你太武断了,女人的潜力是很大的,米尔顿未必不适合梅……


☆、第二十二桩丑闻

第二天一早,纽约的切尔西码头在天色初霁的时候就忙碌了起来,熙熙攘攘的有往来的旅客和码头工人。他们正忙着下船和卸货,9点一到这艘五月号就将再次扬帆起航,满载着乘客和货物驶回英国利物浦。切尔西此时正是美国东部最大的港口之一,100年后这里的老船坞和旧厂房成为了艺术家和有钱人的乐土,然而在20世纪初,这里的繁忙热闹是所有老纽约人共有的记忆。
桑顿正看着工人们将一个个钉得严严实实的木箱通过人力依次抬上轮船货仓,这让身边的鲍伯不无担忧:“我可真怕他们粗手粗脚地弄坏了这些昂贵的机器,那就一定是我的错了,谁让我把这些机器造得那么大个。”
对方却只递来一支烟,给鲍伯点上,然后轻描淡写道:“我倒不关心这个,我只怕回了英国后无法组装这些机器,要知道我可能是米尔顿第一个用上吹毛机的工厂主。”
三个男人便都喷云吐雾地笑了起来,乔尼打趣道:“那桑顿我得给你提个建议,而你务必得照做。到时你只要拍封电报回美国,告诉韦兰先生你愿承担所有旅行费用,邀请他前去英国不就行了。”
桑顿不置可否,只拍拍鲍伯的肩:“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可务必赏光。”
“难道你在辛辛那提待的2个月没有学到东西吗?”鲍伯大笑:“桑顿,我可是非常欣赏你的学习能力。如果我去英国,必定是去看你有没有把我的发明发扬光大,而不是看那拆的七零八落的零件。”
此时,轮船的汽笛鸣了起来,预示着启程的时刻已到,原来欢欣的气氛顿时沉寂起来,千言万语最后只有一句一路顺风。
乔尼看着站在码头朝他们挥帽子的鲍伯,突然感慨:“虽然很想念英国,但真的到了离开美国的时刻,倒真的有些不舍。”
桑顿的眼却望着远方,似乎那里有他想念却又不可触及之物,却笑问乔尼:“你有什么不舍的?还是纽约的烟草特别醇厚?那你就该去西部和印第安人人打打交道,他们的烟草可不一般。”
“喂喂,桑顿,”乔尼叫道:“你这么说可是太不厚道了,我知道你心里不乐意,不过那是高岭之花,看得到摘不到,我之前的玩笑话你还是忘了吧。我们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你的母亲和妹妹都在老家等你。有韦兰先生亲自来送,我们已经很有面子了。”
眼见船慢慢离开码头,桑顿没有了看风景的心情,回到船舱,把自己整个甩到了狭窄的床铺上,暗自后悔自己这究竟是在期待什么呢?期待一个大家小姐大清早地出现在码头送
一个不熟悉的男人?他昨天才在书店里做了那么失礼的事情。
脑袋底下有硬硬的东西硌着,他伸手往枕头下一摸,是那本小小的韦兰小姐慌乱之下塞到他手里的小册子。虽然惠特曼这样的下等阶层出身的诗人是不能让这样高贵的小姐拜读他的诗作,可是其间所描写的反抗与对自由的向往又多么符合彼此的心境。
桑顿的心平静了下来,他重又坐起身向舷窗外望去,那里已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纽约正离他远去,同时远去的还有那个拨动他心弦的姑娘。可是此刻细细想来,她的形貌和笑容仿若就在眼前,距离在思念面前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过。
他不知今生是否还能见到她,也不知再见的时候她的手是否还勾着她的未婚夫抑或是丈夫。
是否他那时不但不能称呼她为韦兰小姐,而必须叫她阿切尔夫人,桑顿希望自己的心能像这艘乘风破浪的船一样,能一往无前,将这无望的念想全数抛在身后纽约的土地上。回到英国后,他就仍是约翰·桑顿,是米尔顿最大纺织厂的主人,他不光要负担成千上百的工人的生计,还要背负母亲的希望和妹妹的账单,所以,他会忘记梅·韦兰的。
梅在安妮给她抽紧身衣袋带子的时候打了个喷嚏,安妮担心地问:“小姐,是房间里不够暖和吗?”
“不,”梅摆摆手,眼神落在了扔在梳妆台的请柬上,隐隐能看到纽兰那拘谨的字体,然后她问安妮:“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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