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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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断欲海-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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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们怎么救啊,我们一不了解子强哥被抓的原因,二不认识有权有势的人物,就认识一个陆方尧,上次为了你的事儿……”李红竹刚想说“为了你的事儿求他费了好大的劲”,她又觉得这话不应该告诉建兰姐,只好改口说,“求他也是白费。”
  “不能求他!我早晚还要和他算账呢!”胡建兰说这句话时,牙根咬得咯咯作响。她为什么说出这么一句话呢?一是因为陆方尧是第一个祸害他的男人,而这家伙对她又如此冷酷无情;二是吕二挺向陆方尧行贿的便条她曾见过,她断定陆方尧肯定是个贪官。贪官的心都是黑的,死了也不会向他们求情。
  李红竹虽然机敏聪颖,但她并不清楚胡建兰说的“我早晚还要和他算账呢”这句话所包含的全部意思。她观赏冰灯的兴致全然随风飘逝了,只见她满面愁容:“那我们怎么办哪。子强哥在这儿也没有什么亲人,如果他真是被冤枉了,那又由谁替他申冤哪!”
  胡建兰默默无言地思虑了一会儿,停住了脚步坚定地说:“只有一个法子了,我去求求苏大仑的爸爸吧。”
  “苏大仑的爸爸?”李红竹怀疑地说,“苏大仑因为子强哥爱上了你,她都恨死你和子强哥了,她爸爸会帮这个忙吗?”
  “会的!”胡建兰蛮有把握地说,“我听奕子强说过,苏大仑的爸爸是个副省级离休干部,还是省人大代表,老人家一生清正廉洁,一贯主持公道,经常帮助蒙冤受屈的人抱打不平。子强的爸爸当年曾经给他当过勤务员,老人家对子强也很关心。再说了,我与子强早已断绝了关系,苏大仑不应该再怨恨我了。”
  李红竹说:“她恨你也罢,不恨你也罢,现在已没有别的路可走了,我也同意你去求求苏大仑的爸爸。”
  这时她们方才觉得,那洁白晶莹的雾凇奇观,那美轮美奂的冰魂雪韵,并不属于她们漂泊一族,她们再无兴致观赏冰灯了,一天来的好心情也都随着那股狂风荡然而去了,她们不得不匆匆结束了今天的游览活动,心情沉重地回到了住处。
  胡建兰回到宿舍以后,反复思量怎样才能见到苏大仑的爸爸苏优国。她知道省级离退休干部的寓所都有警卫人员把门,一般人是不能随便进去的。她突然想起奕子强曾经告诉过她苏老伯家的电话号码,她翻出自己的那个小电话本,找到了号码,便先给苏优国老人打了个电话,自称自己是奕子强的朋友,有件事儿想求他帮帮忙。苏优国一听是个姑娘的声音,又是奕子强的朋友,便慨然应允了,他让胡建兰明天下午两点钟去找他,并告诉她他的住处在哪里,怎么进门找他。
  第二天下午两时整,胡建兰准时来到了苏优国的寓所。她向警卫人员说明情况,警卫人员告诉她说,苏省长可能有点什么急事儿,刚刚被一个人接走了。但苏省长让你先到他家等着,说是他一会儿就回来,家里有保姆接待你。胡建兰填写了登记卡后就进去了。
  没有料到的是,出来接待她的却是苏大仑。苏大仑待搭不理地将胡建兰引到客厅里,让她坐下,连杯茶水也没倒,自己就一屁股坐到一只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冷冷地问:“你来找我爸有啥事儿?”
  胡建兰局促不安地说道:“我听说奕子强被公安部门抓起来了,根据我的了解,奕子强不会干违法的事儿,他肯定是被人冤枉了,我想求苏老伯救救他。”
  “就这事儿呀!这事儿与你有关吗?”苏大仑不屑地瞟了胡建兰一眼,“再说,这事儿也用不着你来关心呀!”
  胡建兰没想到苏大仑对她还是那么充满敌意,一时语塞,低着头不敢作声。
  可是,苏大仑却眼含愠怒地继续说:“告诉你吧,奕子强完全是为了你惹的祸,是你害了他!”
  “是我害了她?”胡建兰不解地抬起头来,瞪大惊恐的眼睛。
  “这你应该明白呀,奕子强就是为你出气,才跟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做对的,结果遭到了人家的报复。”苏大仑仍然板着面孔,两眼直盯盯地看着胡建兰的表情有何变化。
  胡建兰又一次低下了自己的头。她的心里非常难过,同时她对奕子强对她的不渝痴情也非常感动。
  苏大仑见胡建兰不吭声,便步步紧逼地问:“奕子强为了你遭到报复,今天你又为了救奕子强找人说情,你是否对他还抱有奢望?”
  “不,不,不!”胡建兰连说了三个“不”,接着再一次明确地向苏大仑表态,“我与奕子强早已断绝了恋爱关系。我觉得我不配做他的恋人。我要嫁了他,会毁了他的前程,会害他一辈子。”
  “你倒是还有点自知之明。”苏大仑刚刚说完上面的话,突然又不无敌意地问道,“那你为什么对他还那么关心,为什么还要为他的事儿着急,为什么还要煞费苦心找人救他?”
  “奕子强曾经爱过我,曾经帮助过我,也曾经为我吃过苦头。这人总应该讲点情义,讲点良心,不能像狼那样,吃红肉拉白屎,子强今天遭难了,我不能无动于衷,我不能看着不管。”一股热泪从胡建兰的眼里涌了出来。
  “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了。”苏大仑仍然冷着面孔。
  胡建兰又默然不语了,心里非常难过。
  停了一会儿,苏大仑忽然问道:“你怎么想起我爸爸能救奕子强?”
  “因为奕子强对我说过,苏老伯为人正直,疾恶如仇,他是个离休的副省级干部,又是省人大代表,能说上话。他对奕子强又一直非常关心。所以我就想到了他。”胡建兰小声小气娓娓诉说着自己来找苏老伯的理由。
  “如果要找我爸说话,首先应该由我来找,也轮不到你呀!”
  “是,是。我怕大仑姐姐生奕子强的气,不肯……”她刚想说“不肯帮忙”,但又怕惹起苏大仑的不满,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我怕奕子强吃大苦头,情急之下,就冒昧地来了。”
  “那你还是爱着奕子强?”
  “不,不。我已说过,我没资格爱他。我倒觉得大仑姐姐最有条件爱奕子强,我希望你们能结成幸福伴侣。”
  “是真心话?”
  “绝对是真心话!”
  “那我就告诉你吧,我爸早就找人了。”苏大仑蛮有把握地说,“奕子强没有任何问题,他只是揭了某些人做坏事的老底儿,被人陷害了。他一两天之内就能出来。你就放心吧。”
  “那就谢谢苏老伯了,谢谢大仑姐姐了。”
  “这用不着你谢,这都是我们应当做的。以后呀,奕子强的事儿你就不要往里掺和了!”苏大仑像是提醒又像是教训似地对胡建兰说。
  胡建兰虽然受了苏大仑一顿抢白,甚至被人羞辱,但当她知道奕子强三两天之内就可从看守所里出来时,心里总算一块石头落了地。她感到她没有必要再等苏老伯回来了,因此便起身道:“大仑姐姐,请你转告苏老伯一声,我要说的事儿他已给办了。我就不等他回来了。”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就听后面苏大仑喊了声她家的保姆:“刘姨,送客!”
  胡建兰也不管有无人送,拉开房门就走了。出门后又从手袋里取出手帕轻轻擦了擦脑门和脸颊上的汗水。脸上虽然挂着羞辱,心里却是十分高兴。


第二十六章
  几天以后的一个早晨,奕子强就从拘留所里出来了。他先给苏老伯打了个电话,说是要过去看看和感谢苏老伯。不巧的是,苏老伯上午要去参加省里的一个活动,他让他先在家里休息一下,下午再到他的住处好好聊聊。
  奕子强走出那个令他蒙冤的拘留所,感到一个人枯呆在家里心里十分憋屈,便信步来到大街漫无目标地闲逛起来,他想借此一泄胸中的郁闷之气。走着走着,他突然发现前面走着一个穿红色羽绒服的姑娘,从背影看像是李红竹,便紧走了几步,赶到那人前面回头一看,这姑娘果然是李红竹。奕子强大喜过望,高声叫道:“红竹!”
  行色匆匆一心赶路的李红竹被这叫声吓了一跳,她止住脚步一看,面前站着的却是奕子强。她也惊喜万分:“子强哥,你出来了?”说着,竟然激动得泪水横流。
  奕子强也眼含热泪,说道:“我是今天早晨从看守所里出来的。红竹,你一个人匆匆忙忙要上哪儿去?”
  “我要到一个住户家里去干活。”
  “你建兰姐姐呢?她在哪里?”
  “建兰姐她……”
  奕子强见李红竹有难言之隐,便无限伤感地说:“你和建兰离开圣华大酒店以后,我一直在找你们。一晃儿一年多过去了,我走遍了松江市的大街小巷,就是不见你们的踪影。你们让我找得好苦啊!你们为什么不理我了?”
  嗫嚅了半天,李红竹方说:“建兰姐不愿见你。”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建兰姐也是为了你好,她希望你能忘掉她。”
  “可是我忘不了她啊!只要她还活着,我就忘不了她!我找她都快找疯了,我的精神都快要崩溃了。”
  “建兰姐也时刻牵挂着你,为了你的事儿,前几天她还去找过苏老伯呢。可她就是不想见你。”
  “不想见也得见啊!你快告诉我建兰现在在哪里。”
  “子强哥请你原谅,我已向建兰姐下过保证,我一定要尊重她的意见,我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哎呀红竹妹,你一向办事痛快、敞亮,你不要再折磨我了,今天你若不把胡建兰的住处告诉我,你走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
  李红竹显然再一次被奕子强的一腔痴情深深打动了。她想她今天若不把胡建兰的住处告诉给他,他肯定是放不过她的,这不光耽误了自己的工作,更重要的是要极大地伤害奕子强的感情。可她又一想,假如把胡建兰的住处告诉了奕子强,这不又背弃了自己对建兰姐许下的诺言了吗?犹豫了一会儿,李红竹突然想起一个折中的办法,她眨眨眼睛对奕子强说:“子强哥,要不这样吧,我把建兰姐的手机号告诉给你,你用电话与她联系,至于建兰姐是见你还是不见你,那就是她的事儿了。我与干活那家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我就不能陪你了。”
  “行,也行!你快把胡建兰的手机号告诉我!”奕子强急不可耐地拿出纸和笔,并根据李红竹的口述,记下了胡建兰的手机号。
  两个人又说了一两句别的就匆匆分手了。
  奕子强在街头找了个僻静处,立即拨通了胡建兰的手机,并约她马上到街心公园说话。恰好今天胡建兰没活儿,正坐在租住的宿舍里看书。她确实从心眼儿里不想再去见奕子强了,原因就是她怕奕子强不忘旧情而影响了他与苏大仑的关系。但奕子强痴心不改,“执迷不悟”,他非要胡建兰过去不可,并撒了个小慌说,李红竹已将她们的住处告诉了他,她若是不到街心公园会面,他就马上到宿舍来找她。胡建兰经过反复掂量,感到自己的住处和手机号奕子强既已知道了,如果自己坚持不去与他见面,势必要伤害奕子强那颗比金子还要宝贵的心,因此她只好答应过去。
  街心公园里,奕子强远远望见胡建兰走了过来,就不顾一切地奔跑过去一把将她揽到怀里,紧紧抱住不放,眼里泪光闪动。胡建兰连说:“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叫别人看见不好。”怎奈奕子强死死抱住她不放,她也只好身不由己地将双臂抱住了奕子强的后背,泪水噼里啪啦滚落下来。此刻,虽然谁也没有说话,两个人的心音却都在咚咚地碰撞,紧张地交流,仿佛谁都有无穷的情思和满腹的痛苦要向对方倾诉……
  有顷,奕子强松开双臂,推开胡建兰看了看,无限感慨地说:“建兰,一年多以前,我听说你和李红竹离开了圣华大酒店那个可憎的地方,我高兴得两天两夜没睡着觉。可我一去找你们,你们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一年多来,我这心里还是不断地在滴血……这血都快要滴干了,你为什么要断绝了和我的联系啊!”
  胡建兰并不急于回答奕子强的问题,她用她那女性的特有的温柔的目光仔仔细细看了看奕子强,十分心疼地说:“子强,你好像瘦了许多。你在拘留所里他们打没打你?”
  奕子强拉着胡建兰的手,走了几步,找了一条长椅坐下,略略安定了一下情绪,说:“打,他们倒没敢打,只是天天对我进行精神折磨,逼着我承认贪污了公款,我与他们进行了有理有据的斗争。”说到这里,奕子强突然提高了声音,“这帮狗日的贪官、奸商,明明他们自己犯了滔天大罪,反要倒咬一口,诬陷我贪污了公款。我和他们没完!”奕子强边说边用力挥了挥拳头。
  “你说他们违了法,犯了罪,你有根据吗?”
  “铁证如山!只是我还没有想好,下一步向哪里举报更为合适。现在一些贪官污吏、奸商恶棍,上下左右互相勾连,互相利用,互相帮衬,结成了一个强大的关系网,在咱们松江市,现在‘关系’重于王法,所以我不能再轻举妄动了。思虑不好就去举报,弄不好反要惹祸上身。”奕子强经过一番折腾之后,显然长了不少见识,他要把他掌握的陆方尧与吕二挺等坑害国家和祸害人民的罪证,送到最能解决问题的地方,他还要找苏老伯商量商量这件事儿如何办才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胡建兰听了奕子强的话,感到他更成熟、更稳重了,但是她仍然怕他受激愤情绪影响而再莽撞行事,因此又叮嘱他说:“那些赃官、奸商,不是手中有权,就是手中有钱,我们这些小民是轻易斗不过他们的,你一定要谨慎行事。如果我们有说话的地方了,我还可以帮助你提供点材料。”
  “你掌握谁的材料了,快告诉我。”
  “也是陆方尧和吕二挺、贾兰姿他们的。”
  “那材料在哪儿,快拿来我看。”
  “都在我的心里,必要时候我会提供给你的。”
  “那好,我们一定要与他们斗争到底!讨不回公道,我总感到我们活得过于窝囊!”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若有所思地不再吱声了,他们都沉浸在这两年的痛苦回忆之中。过了好一会儿,奕子强突然又问胡建兰:“建兰,这一年多你和李红竹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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