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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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断欲海-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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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建兰定睛一看,这人却是当年皮妈咪找来向她施暴的那个菜贩子,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更加惊恐不安了,于是便更加大声喊道:“来人!来人哪!快把这个流氓赶出去!”
  这时,服务小姐领着保安人员恰好赶到这里。
  胡建兰说:“快把他弄出去,他不走就报警!”
  两个保安人员上前架起醉汉就往外拖。嘴里不停地喊道:“我有钱,我有钱,钱是爹!钱是爷!钱是祖宗……”
  保安也不管他怎么喊叫,生拉硬拽地到底把他架了出去。
  上午有贾兰姿来恶语中伤,晚上又有醉汉前来搅闹,这一切都给予胡建兰极大刺激,使她刚刚平定下来的心绪,又波翻浪滚起来。她感到一个走过错路的女人,不管这路是怎么走错的,想要重新做人,踏上正路,实在太难了。
  华秉直与栗天对文化园最近发生的事儿并不知晓,他们以为胡建兰仍没走出前些日子那场劫难的阴影,因此只能继续帮她树立办好文化园的信心。
  栗天忽然来了灵感,她想用几句有警示作用的话语激励胡建兰,于是说道:“建兰,我记得一位诗人说过,人的一生只有三天:昨天、今天和明天。昨天已经过去。今天正在脚下,但一秒秒钟在减少。明天是未来,是希望,是机遇,是挑战。所以我说呀,昨天的事情你就把它忘掉吧,或者作为一种教训把它封存起来,重要的是要把现在和今后的路走好。”
  “哎,栗天这话说得好哇。”华秉直十分赞赏地说,“我们不能总徘徊在过去的阴影里过日子,你应有信心沿着现在这条路走下去。我们许多文化娱乐场所都办歪了。在经济利益的驱动下,许多娱乐场所里充满了低级、庸俗甚至色情的东西,毒化了社会空气,扰乱了社会秩序,加剧了性病及艾滋病的蔓延。”华秉直喝了一口茶又接下去说,“我们非常需要用健康文化特别是高雅文化来取代那些低级庸俗文化和有害文化,不然我们就对不起老百姓啊!所以我很欣赏你这个文化园的一些做法,我希望你能坚持下去。”
  华秉直一边说着,一边向胡建兰投去了期望的眼神。
  沉默伤感了已久的胡建兰,在华秉直和栗天的帮助和激励下,终于抬起头来表态说:“华局长,栗大姐,你们的话我记下了,我努力去做吧。以后还请你们多指教、多支持、多帮助。”
  “哎,这就对了。”华秉直看了看表,“哟,已经十点多了,我们该走了。”说着站起身来。
  栗天边起身边又鼓励说:“建兰,你就好好干吧。只要我们走的路对,你就什么也不要怕。”
  胡建兰把他们送出楼外很远的地方才止住脚步,她非常感激也非常依恋这两个公道、正派的人。
  华秉直没有向单位要车,他打了个出租车一直把栗天送到寓所。二人下车以后,栗天指了指面前的一栋楼说:“谢谢华局长,我就住在这栋楼里。”
  “这,这不是报社的单身宿舍楼吗?”华秉直疑惑地说。
  “对呀,我是个单身汉,当然就应当住到这里的呀。”栗天以她那特有的微笑看了华秉直一眼,调皮地说。
  “你,单身汉?”华秉直十分惊讶,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自从华秉直认识栗天那一天起,他一直以为栗天是个已婚的女人,他甚至还要拜托她在新闻界给他介绍个伴侣。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栗天竟是个独身女子。当他知道栗天确是一个“单身汉”,并想要向她说点什么的时候,栗天已经向他招手说“拜拜”了,并且转身进楼了。华秉直有些莫名其妙了。他常听人说,由于中国几千年来一直流行着一种“男大女小,男高女低,男强女弱”的择偶观念,所以这些年就出现了“好男人结婚,好女人独身”这种略带悲剧色彩的不合理现象。难道栗天也是一个“难嫁”的好女人?华秉直向楼门空望了好一会儿,竟然忘了打出租车,思绪纷乱地沿着马路边的人行道一路走下去了。他一边走着一边追忆着他与栗天接触后的种种情景。想着想着不禁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这是怎么了?就算栗天有那意思,这年龄差距也太大了呀。这纯粹是自己的胡思乱想。”华秉直想事儿、办事儿一向大刀阔斧,干脆利落,他立即排除了心里的一切杂念,拦了辆出租车奔向了自己的寒舍。


第四十二章
  初夏的松江市,真是一个清凉世界,而早晨的气温更是凉爽怡人。
  胡建雄昨天下班前接到姐姐电话,说是今天上午十点要在文化园商量点事儿,请他也过来。因为是周六,胡建雄不上班,因此他就早早过来了。虽然已是早上五点来钟,文化园里仍是静悄悄的。胡建雄信步来到文化园的后院,想去那里散散步。
  不料,眼前的一幅动人景象把他吸引住了。北方的夏日天亮得早,红彤彤的太阳已从东方冉冉升起,院内的苍翠的樟子松树下,墨绿的丁香树丛中间,五个身着红衣红裤的少女正在舞剑。那红色的着装与翠绿的树叶,色彩对比强烈;那剑光的闪动与清晨的静谧,动静互相映衬,构成一幅绝美的图画。五个红衣少女今天练的是《太极剑》的第四段,一会儿是“青龙探爪”、“凤凰展翅”、“白猿献果”,一会儿又是“玉女穿梭”、“青龙戏水”、“风扫梅花”,每位少女的动作都是那么轻快敏捷,潇洒飘逸,美丽得令人叫绝,英武得撼人心魄。
  胡建雄再仔细一看,那领头的少女却是李红竹。姐姐不知向他说过多少遍,这李红竹的武功非同一般,若是空手相搏,三五男子不是她的对手。上次四个暴徒前来舞厅闹事,若不是李红竹武艺高强,胆气过人,那舞厅还不知会被砸成什么样子。看到精彩处,再联系到李红竹只身赶跑四个暴徒的事迹,胡建雄禁不住忘情地高声赞道:“好!”并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李红竹用眼睛余光一扫,只见不远处站着叫好的英俊青年原是胡建雄。但她的父亲当年教她习武时曾再三告诫她:练武时精神必须十分专注,只要天不塌下来,地不陷下去,就不能神散功歇。谨记这一教诲,尽管那边站着的是自己钟情的胡建雄,李红竹却旁若无人,仍然带着四个少女练功不止。
  过了一会儿,李红竹与众少女一起做了个“接剑收式”,结束了今日的晨练,说了声“今天就练到这儿了”,便赶紧跑到胡建雄的身边,亲昵地说道:“你来半天了?对不起,练功有个规矩,不能随意停下来。怠慢你了。”
  “我虽不懂功法,但这规矩我应该懂得。”胡建雄说,“你们几个红衣红裤少女在那绿树的映衬下练功,十分好看,简直就是一幅绝美的女侠图。”胡建雄停了停又对李红竹开玩笑说,“不过你们这些女孩子的对象可就不好找了,你们的功夫那么好,谁敢做你们的丈夫。”
  李红竹的脸倏地红了,十分认真地说:“我们练功习武,为的是防身自卫,强身健体,匡扶正义,对于流氓暴徒、恶人、歹人,我们的拳脚赛似钢铁,最是无情;对于亲人、朋友、爱人,我们又心地温厚,柔情似水。”
  “说得好,说得好,你们也个个不愁嫁了。”
  “你还以为我们都能剩到家里呀。”
  两个人亲亲昵昵地说笑着,一路来到文化园四楼李红竹的办公室兼住处。胡建雄考虑到李红竹要换衣服,要洗漱,他跟着进屋不太方便,便说:“你快去洗漱、更衣吧,我先到姐姐那里坐会儿。”
  敲了敲姐姐的办公室兼卧室的房门,胡建雄进了屋,见姐姐已经洗漱完毕,正坐在那里看报。胡建兰见弟弟进来,连忙起身给他倒茶。一边问道:“你那机关吃住到底怎么样啊,若条件不好,你就搬过来住算了,我也好照顾你。”
  胡建雄说:“挺好的,那里挺肃静的,我想借机多读点书,多掌握点知识。”他边说边望着姐姐,见姐姐仍然那么优雅、美丽、动人,但眼角已无法掩饰地刻上了几道细纹。姐姐当年可是几乎挑不出任何瑕疵的绝色女子啊,如今无情的岁月、痛苦的经历,已使这朵端庄娇艳的鲜花失去了些许俏丽。看到这里,胡建雄心里一酸,眼角有些湿润。他又仔仔细细看了姐姐几眼,关切地问道:“姐,你和子强哥的事儿怎么样了?”
  胡建兰平平淡淡地说:“还那样。”便不再作声了。
  “还那样是什么样?”胡建雄说,“子强哥可是一心一意要和你好。他曾几次对我说过,此生此世,非你不娶。他甚至还说,如果还有另一个世界,到了另一个世界,他也要与你结成伴侣。”
  胡建兰不得不为奕子强这份痴情而动容。但她一想到与奕子强走到一起将会给他带来的种种麻烦,就又心冷如寒冰了。她慈祥地望着弟弟说:“建雄,我的事儿你就不用管了,你还是先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吧。一个是工作一定要干好,在这个高度竞争的社会里,只有强者才有更多的机会,你一定要用本事证明自己,不靠邪门歪道寻求发展。再是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个人的事儿该定的就定下来吧。红竹确实是个好姑娘。她虽然只有初中文化,可她聪颖好学,掌握的知识并不少。更重要的是,她心地纯洁,诚实正直,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在金钱升值的世俗社会里,这样的姑娘已不多见了。”
  “姐姐,你的话我都记下了。可是,你的个人问题处理不好,我的负罪感就会更加严重。为了你的事儿,我曾经偷偷地流过多次眼泪。你不要再叫我这颗心滴血了。姐姐,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胡建雄说着,已是泪水满面了。他总感到,姐姐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坏人陷害而外,与为了帮助自己和妹妹求学也有很大关系。所以,姐姐一天不幸福,他的心里就一天难除愧疚。
  “好了,我的事儿就不谈了。”胡建兰不想让弟弟伤心,就不让弟弟再谈自己的事儿了,但她对弟弟的事儿却非常关心,因又说道,“建雄,现在离吃早饭的时间还早,你应当主动邀红竹出去走走,谈谈你们的事儿。”
  “我们的事儿就由姐姐做主了。”
  “那怎么行,都什么年代了,别说是姐姐,就是父母,也不能为子女的婚事儿做主啊。”
  “姐姐的话有道理,我找红竹去。”
  胡建雄出了姐姐的房间,过去敲了敲李红竹的房门,得到允许,进门一看,红竹已经洗漱完毕,并且已换上了生活服装,只见她上身着一件玫瑰红带着胸花的小衫,下身穿一条花格短裙,衬着她那匀称、曲线优美的体形,显得格外妩媚动人。他对李红竹说:“现在离吃早饭时间还早,我们一起到江边走走吧。”
  “行,我们现在就去。”
  二人来到江边,但见江水滔滔滚滚,在朝阳映照下泛着亮光,游船在江上穿梭往来,船上的游人不时传出朗朗的笑声。江畔垂柳依依,杨树参天,松柏滴翠,花坛里铺满了万紫千红的鲜花。榆钱、杨花无声地飞来荡去,像是要与游人亲近。胡建雄与李红竹走在这如画的景色里,两个人走了半天,谁也不肯开口。别看这一对俊男靓女,一个学识广博,少年气盛,一个襟怀坦白,勇武过人,而谈起个人的事儿来,谁都感到难于启齿。
  最后还是李红竹先打破沉默:“建雄哥,我想问问你,你在大学里处过朋友没有?”
  “处过,处过。”胡建雄见李红竹神色立即紧张起来,感觉自己没有理解李红竹的意思,连忙问道,“你说的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啊?”
  “傻样,当然是女朋友了。”李红竹瞟了胡建雄一眼。
  “啊,女朋友我可没有处过。”胡建雄怕李红竹还不放心,便又强调说,“我在大学这四年啊,心无旁骛,一心读书。四年中,我不仅修完了北京大学法学院民法专业的课程,我还读完了北大中文系文学专业的课程。我非常珍惜我的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我若是浪费了大学的学习时间,既辜负了国家的培养,也对不起我那苦命的妈妈和姐姐。”
  “我听说现在的大学生都挺开放,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的异性朋友,而且可以随便到外面租房同居。”
  “我可是个纯情青年,没有处过任何异性朋友。”
  “那……那你对你的婚姻……”李红竹的脸一红,话说了半截。
  胡建雄已经明白了李红竹不好意思把话说得过于直白。自己是个男子汉,在谈情说爱这类问题上应该更勇敢些,因此便说:“你是要问我对婚姻问题是怎么考虑的吧。我就告诉你吧,我的对象早就选好了。”
  “早就选好了?是谁呀?”李红竹一惊,瞪大眼睛望着胡建雄的脸。
  “就在我的身边。”胡建雄见李红竹仍然瞪大眼睛惊讶地望着他,怕她产生误会,因此紧接着就说,“这个人就是你李红竹。”
  “我?”李红竹脸又红了,“你是大学毕业生,又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我只赖赖巴巴念完初中,你不嫌我文化水平太低吗?”
  “谁也没有规定学历是选择对象的唯一标准啊。有的人学历很高,并不一定就有真才实学,人品道德又可能很差;而有的人书念得不多,实际工作能力却很强,品行、性格又很好。你说应该选哪一个呢?”胡建雄说得非常诚恳。
  李红竹知道胡建雄说的后一种人就是指自己而言的,一时竟被感动得热泪夺眶而出。可她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因问道:“我经常舞枪弄棒,你不嫌我粗野吗?”
  “哎——中国自古以来就讲文有文道,武有武德,习功练武与‘粗野’二字毫无关系。你不是说过吗,你们的拳头是专门对付坏人、歹人和恶人的,而对待亲人、爱人和朋友,你们却心地温厚,柔情似水。这不就是武德吗。”
  李红竹听了这些话,心里愈发感动,她虽知道从见面那天起,胡建雄就对她心存好感,她从建兰姐姐那里也了解到胡建雄很喜欢她,但是万没想到他能这样理解她、评价她。她似乎觉得心里悬着的石头一下子就落地了,便把身子紧紧靠住胡建雄,她觉得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幸福的热流,似乎渴望着一种什么。
  这时他们两个恰好走进一片丁香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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