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恩祈的车，两人同时起身。 恩祈缓缓下车，走到良平面前，将离婚协议书递给了良平。 良平有点不敢相信：“这……” 恩祈淡然说：“这回是真的。另一份我会交给律师，请他处理好所有的善后事宜，你放心吧。” “陆先生，谢谢你。”慧玟说。 “儿子，我让你很难做人吧。你妈有没有为难你？” 恩祈冷冷说：“你都已经打算要走了，还关心这些做什幺？” 良平语塞。 恩祈深吸一口气，“不要以为我帮你，就是认同你的作为。我只是不希望妈再因为不甘心，做出更多伤人伤己的举动罢了。你们俩人相爱，却要大家为你们付出那幺多劳心的代价，凭这一点，我……不能原谅你们。”恩祈的眼中已经有了泪光，“你们走吧。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恩祈上车绝尘而去。 晓彤抱着书低着头经过校门口，薇薇喊道：“晓彤，可终于见到你了。” “薇薇……这几天我都没来上课，我……” “知道知道，我通通都知道。”薇薇打断她，“放心，该替你写的笔记我都做好了。你漏听到的课我也替你留了讲义。” “谢谢。”晓彤想想，又有点疑惑，“慢着，你怎幺知道我家出了事？” “我知道的事情还不只这些呢。你也一定没空去上班对吧？” “嗯，我都没去，也忘了请假，可能也被辞了吧。” 薇薇胸有成竹：“放心，姐妹不是当假的，我替你去代班了。” “什幺？” “就知道你这迷糊虫一定会忘了请假，我跟经理说好了，等你事情办好就回去上班。还有……”薇薇随即掏出钱包，拿了几张大钞出来，“你的工资。” 晓彤推拒，“你都替我去上班了，这工资归你才对。” 薇薇笑着说：“小费呢，我就自己先收下了。工资还是给你吧。你现在一定很缺钱，收着收着，别跟我争了。” 晓彤感激地说：“薇薇，谢谢你这幺帮我。” “好姐妹说这些做什幺？对了，你那慧玟姐有没有下落？” 晓彤一愣，“你连这都知道？你到底是从哪听到这些事情的。” “还不就你那好朋友瘟神告诉了小三，小三再告诉了我。” 晓彤奇怪：“你什幺时候跟小三成了好朋友了？” “就这几天的事情。”薇薇傻笑，“其实，跟他熟了之后，觉得这人也挺不错的。你现在心情一定不好。如果不能去上班也没关系，我今天还可以替你代班。其实想想，在那儿上班也挺不错的，有钱拿又能认识一些大人物。” 望着薇薇一派乐观的样子，晓彤只有苦笑。 薇薇看见小三的破车开了过来，冲车子挥手，“小三，我在这里。” 小三下了车，朝两人走来。 “你们两个什幺时候变得这幺好了？” “哎呀，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呢。等你有空我慢慢说给你听。” 小三说：“女人家话那幺多干吗？你先上车去，我有话跟关小姐说。” 薇薇应声上车。 小三望着晓彤，清清喉咙正色道：“关小姐，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但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请说。” “我们家翔哥……近来精神不太好，也没什幺斗志，把书搁着也都不看。您要有空，能不能请你劝劝他。” 晓彤不解：“我劝他？” “他很听你话的。你说一句，抵我们说一百句啊。” 晓彤莫名其妙：“我有这幺大影响力吗？可是他为什幺心情不好啊？” “这……”小三按骂晓彤猪头，“其它的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你要是碰上他，请你费点心就是了。我走啦。” 小三转身上车。 晓彤纳闷：“怎幺说话没头没尾的？叫我从哪里劝起？我看瘟神也很好啊。” 小三一上车，薇薇紧张地问：“喂，你跟我同学说了什幺？为什幺不让我听。” “男人的事情你别多问。喂，我问你，你那同学看起来冰雪聪明的，怎幺实际上根本就是少根筋啊。” “女人啊，对不喜欢的人或事才会少根筋。对喜欢的可就集中注意力，变得犀利有神了。” “啐！难怪她不懂翔哥为何心情不好。” “你说瘟神啊？他干吗心情不好？” 小三瞪眼：“你少管闲事会少块肉吗？话多。” 薇薇噤声，小三发动车子，往前一看，前方一辆车停了下来，下车的是疯牛和几个兄弟。 “毁了，遇冤家了。”小三急忙压下头。 薇薇还不知死活地张望：“冤家？哪里？” 小三忙将她的头也压下：“还看！你找死啊。” “不会吧，有这幺严重吗？”薇薇被吓到了，“早知道就不上你车了，你有这幺多冤家为什幺不告诉我。” 小三屏气，余光瞥见疯牛一步步朝他走来，打了个寒颤，不料疯牛等人却越过他走远了。” “走啦？”小三抬起头，“搞半天不是找我的？” 薇薇抱怨：“你吓死人不偿命啊。以后不坐你车了啦。” 小三从照后镜一看，顿时傻眼了。疯牛等人快速走到晓彤身后，将晓彤打昏，接着将晓彤带上车。 “在看什幺？”薇薇顺着小三视线看去，随即惊呼：“啊……” 小三捂住薇薇的嘴，直到疯牛的车子开走。 薇薇挣脱小三：“你干什幺？他们把晓彤抓走了！” “我又没瞎！”小三也乱了阵脚，“怎幺办？我现在该怎幺办？” 晓彤睁开眼，惊惶失措，“你们是谁？为什幺把我架到这里来。你们放开我。” 疯牛哼了一声：“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为什幺？待会儿你就知道为什幺了。” 疯牛语毕，门开了，美龄趾高气扬地走进来。 疯牛起身恭敬地说：“陆太太……” 晓彤目瞪口呆：“伯母？” 美龄睨了晓彤一眼，从皮包中取出一沓钱，递给疯牛：“辛苦你们了。出去吧。” 疯牛喜孜孜地接过钱出去了。 晓彤怯怯地望着美龄：“伯母，你为什幺要这样对我？” 美龄找了张椅子一坐，冷笑道：“为什幺？我找不到郑慧玟，当然只好找你出气了。谁叫你倒霉，是郑慧玟的表妹。” 耀翔带头，恩祈与小三尾随于后，在小巷里穿梭。 “耀翔，这是什幺地方？”恩祈问。 “疯牛的大本营。”耀翔看见两个疯牛的手下走过来，示意身后两人噤声。 那两人不知耀翔的埋伏，边走边聊着天，突然，耀翔一步上前，快速将两人制伏，小三也上前帮忙。 “死家伙，上一次打得我眼冒金星，这一次老子总算可以报仇了。” 耀翔抓起其中一人：“疯牛在哪里？” 那人不说话。 “哑巴啦，真是欠揍！”小三又补上几拳。 耀翔已没有耐心，边揍边大声喝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对我哪里不爽直接冲着我来就行了，干吗找我朋友出气。” 那人已被打得眼冒金星，“跟你没关系啊……” 耀翔停住了手。 “我们是有人出钱就办事。你干吗对号入坐？” 恩祈听闻，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耀翔问：“是谁出的钱，是哪个道上的？” “我不知道她是什幺道的？我只知道她叫陆太太……” 耀翔睨了恩祈一眼，知道他受了打击。耀翔再度逼问：“你们把她带到哪儿去了？” 那人又不说话了。 耀翔一拳拳打过去：“还不说？” 恩祈上前制止耀翔：“别打了……”望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家伙，耐着性子说：“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比陆太太多出双倍的价钱。”
第五部分第二十节（2）
美龄在晓彤身边徘徊，忿忿不平地说：“郑慧玟这贱人，敢拐跑我老公。你也好不到那去。你说郑慧玟现在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讲？” “我真的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你说什幺？”美龄大怒。 “我原本以为我表姐错了，她爱上不该爱的人。但是今天看到你的行为，再加上你之前所做的，我终于体会到为什幺你的先生想要弃你而去了。你不觉得你的手段也太过分太卑鄙了吗？” “你还教训我？” “伯母，我是没资格说您。但是今天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以为用强硬的手段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吗？” 美龄一巴掌打在晓彤的脸上：“臭ㄚ头。轮得到你来跟我说教！哼！你们表姐妹可真是厉害，一个抢走我老公，一个拐跑我儿子，现在好得意是吧？还敢来跟我示威。”美龄咆哮，“你们不是为人妻为人母的，哪里懂得我的痛心。凭什幺教我怎幺做！” 晓彤含泪不语。 美龄像发了狂似的：“我没好言好语劝过你们吗？我要你离开我儿子，你听进去了吗？你还不是一样我行我素，害得我跟我恩祈吵架，让他连家都不回了。哼，你们两姐妹真是厉害，嘴上说没有，私底下却做这种拐人的勾当。” 晓彤澄清：“不是这样的……” “够了！我懒得听你解释了。你们的解释也不过都是缓兵之计，把我耍着玩的。我不会再上当了。”美龄不怀好意地一笑，“你啊，只能怪你倒霉了。我找不到郑慧玟，你就替她受这份气吧。”说着，美龄就从皮包中拿出一把小刀，笑吟吟地在晓彤面前比划。“你这脸蛋还真是漂亮，你说，如果我在你脸上画上几刀，恩祈还会要你吗？” 晓彤胆战心惊，美龄已经失去理智，晓彤不敢再激怒她。 美龄手上的小刀在晓彤脸颊边游走。 晓彤哀求：“伯母，我求您别这样……我和恩祈是真心相爱的。您自己也了解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的痛苦，为什幺不能为恩祈想想。” 美龄冷笑：“我干吗为你们想。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到。更别想得到我的儿子。” 恩祈冲进来入，见状大惊：“妈！” 美龄一愣：“恩祈，你来做什幺？”随即架住晓彤。 晓彤泣不成声。 “妈，你别这样行吗？”恩祈劝说。 “哼，儿子，你竟然英雄救美救到这里来了。” 耀翔和小三跑进来，见状怯步。 恩祈一步步缓缓走向美龄，哀求说：“妈，你怎幺会变成这样，这不是你的做风啊。这不是我那高雅美丽的母亲会做的事情。” 美龄挟持着晓彤，厉声道：“不要再走过来！再走近一步，我就对她不客气了。” 恩祈停步。 耀翔更紧张，担心晓彤受伤害。 “高雅美丽又怎幺样？最后还不是被拋弃？”美龄语带哭腔，“我最后还比不过一个平凡庸俗的女孩子。恩祈，你当着她的面告诉我，你是要我这个母亲还是要她，我要你亲口给我一个答案。” 恩祈为难。 耀翔一眼瞥见一旁的椅子，向小三低声耳语。 美龄大吼：“要你做个决定这幺困难吗？我养了你二十几年，难道比不过她？好，既然这样，你就别怪我狠心了……” 美龄气急败坏地举起小刀。 晓彤惊叫，恩祈不知所措。 “你这疯婆子！”小三抓起椅子，往晓彤的方向扔过去。 美龄下意识地一闪。 同一瞬间，耀翔奔上前用自己的背护住晓彤，椅子打在耀翔的背上，耀翔被击倒在地，晓彤毫发未伤。 美龄跌坐在地上，恩祈上前一把抓住了刀，“妈，你这是何苦？你这是何苦？” 美龄回过神，见恩祈用手掌紧握住小刀的刀刃，已经渗出血来，惊叫道：“恩祈！流血了，你流血了！” 晓彤大惊，想要上前看恩祈的伤势，被耀翔紧紧拉住。“别过去！” 晓彤心疼地泪流：“恩祈……” 美龄惊慌失措地扔下了刀子，“儿子，是妈不好，妈怎幺能伤害你……天啊，谁来救救我儿子……快点来人啊！我儿子受伤了……” 美龄手忙脚乱地跪在地上，从包中翻找出手帕，要为恩祈止血。 看到母亲似乎恢复了理智，恩祈松了口气，轻轻擦擦眼泪，转过身对耀翔说：“你们先回去吧。我想跟我妈好好谈谈。” 晓彤有些不安，犹豫着不愿离开，恩祈看了她一眼，“先跟他回去吧。” 晓彤别无选择，让耀翔搀扶着离去。 美龄为儿子包扎伤口：“儿子，妈一定是疯了，我怎幺能让你受伤呢？”望着自己满手的血，“都是血……很痛吧？儿子，妈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你懂吗？啊？” 恩祈痛心地说：“妈，你怎幺能做出这样的事？你要我……以后怎幺尊敬你啊？” “儿子啊，妈是被逼的，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事。都是你爸害我的，都是他……儿子，你一定要原谅我。如果连你都不谅解我，那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 美龄痛哭失声。 晓彤泪眼婆娑地帮恩祈裹伤口：“伤口这幺深，血还在流……” 一旁的小三替耀翔推拿，有些忿忿：“喂，我们翔哥也受了伤耶。” 耀翔低声制止：“好了，多嘴什幺。” 恩祈望着耀翔：“今晚真的很谢谢你。” “谢什幺！姓关的也是我的朋友嘛！” 薇薇提了几袋食物进来：“我买了一些吃的，来，填填肚子吧。今晚大伙儿同心协力大战慈禧太后一定累坏了喔。” 恩祈有些尴尬。 “啐，哪壶不开提哪壶，不会说话就闭嘴。”耀翔骂道。 “我说错什幺了？”薇薇有点无辜，突然看见恩祈，反应过来，马上捂住嘴。 恩祈歉意地对众人说：“对不起，我母亲为大家带来了这幺多困扰。我真的很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