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繁盛后宫的建立by燕回(np 一攻多受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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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繁盛后宫的建立by燕回(np 一攻多受he)-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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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过平平常常一句,我心中却骤地升起了一阵莫名的不安……怎么回事,他没心虚,我的心倒虚了起来?

    就听他接着说道,“苏凯的确性子粗疏鲁莽了些,好在这两日原守备晋荣身体转好,他的个性才干,远好于苏凯,由他继续执掌京畿守备府,陛下尽可放心了。”说罢,冲我微微一笑。

    听到这里,我的呼吸一窒,半晌,才缓过这口气,问道,“晋荣?”我只觉口中干涩难言,这两个字,也是勉强挤出来的。

    安德王一愣,笑道,“怎么?陛下不知道?如今,晋荣已经官复原职了。”

    瞬时间,我眼前一黑,同时整个人觉得忽悠一下,倒像一脚踩空的感觉,终于缓过劲儿来,才发觉心脏的收缩竟变得时快时慢,脑中也是一阵阵晕眩。好久好久,我听到自己空空洞洞的声音响了起来,“好了,朕,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

    我茫茫然坐在龙椅之上。他们何时走的?我不知道。我又在这里坐了多久?我不知道。这么长时间里,我都想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只觉一颗心飘飘荡荡,无所依傍,慢慢地,慢慢地,向一个无底深渊之中沉了下去,总也到不了头……直到安信推门进来,我才终于恍然惊觉,勉强从那噩梦之中,找回了自己。

  在我费力地转动早已僵硬的颈子,将散乱的眼神汇聚到安信那边的时候,正和安信的目光撞上。他在看到我的一霎那,一下怔住了,连脚步都停了,然后,脸上露出了惊慌之色,疾步赶了过来。一走到我身边,手就抚上了我的额头,急急问道,“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差?……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哪里不舒服?……我去请御医!”说着,慌慌张张就要转身离开。

  我的脑子一直处于木然的状态,他问的话,好一会儿,我才明白过来,这时,他已经要走了。我连忙伸手拉住了他,道,“我没事,不用兴师动众了……”一句话出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我清清喉咙,又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好了些。然后,定了定神,沉思片刻,才继续说道,“帮我把那个孩子叫来,我要问他几句话……”

  安信皱了皱眉,想说什么,犹豫一下,到底没说,转身离开了。

  没过多久,他把那孩子带了过来,然后告退离去。就在临出门时,他又回头看了我两眼,眼中满是担心,让我见了,不由心中一暖……安信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他比谁都关心我……直到此刻,我的心情才终于好了些……

  这时,我已经知道,那个男孩儿,是小纪的大儿子,汉名云鹰。我把他叫到身边,细细谈了很久……越谈,我心中越冷,这冷,逐渐蔓延到整个身体,直到最后,指尖都是冷的……让他走后,我又呆呆坐了半晌,终于提声道,“来人,传旨,诏右相卢衡进宫。”

  谁知,闻声而入的,却是安信,平日这种活儿,是用不着他干的。就见他回头看看外面,迟疑道,“这个时候?好像要下雨了呢…

  闻言,我不由向窗外望去,果然,明明不到晚膳时分,天已阴得竟似黑夜,乌云密密实实压下来,犹如实体,让人气滞难捱,只有当偶尔一阵冷风吹入之时,带来一股泥土的气息,才让人好受一些……这天,什么时候变的,为何我竟不曾发觉?……我愣了一下,仍道,“传诏吧……”

  门再次打开的时候,一阵猛烈的冷风顺势刮了进来,吹得人身上一个激灵。我抬眼望去,正见远处天际,一道刺目的闪电撕破了浓云,照亮了苍宇,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响彻天地。然后,门缓缓关上,将这一切隔绝在了殿外。

  我正有些失神,忽听一个温润的声音响了起来,“臣卢衡,叩见陛下。”

  我骤然回眸,就见阴暗的大殿中央,一个单薄的身影跪伏在地上,然后,缓缓抬起了头。

  在我们终于四目相对的一刻,我的情绪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静……我以为自己会激烈地质问,愤怒地大叫,可是,我,没有……我只是静静望着他,一言不发,心中没有愤怒,没有失望,只有深深的疲惫。

  而他,也同样沉默,静静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凝望着我。

  我们之间隔得太远,太远,这天,又太暗,太暗,我看不清他的面容,料想,他应该也是如此吧?

  就这样,很久,很久,终于,我轻笑一声,淡淡道,“卢丞相,好心机,好谋略。”声音虽轻,在寂静的大殿中仍是清晰可闻,并且带来一阵低沉的回声。

  那边,隔了好一会儿,他沉静的声音才响了起来,“恕臣鲁钝,不明白陛下何出此言。”

  我又是一声轻笑,自顾自道,“只可惜,你的手段,却是越来越下作了。”

  听到这话,他的声音依然平和如常,“臣不知陛下所指何事?”

  我冷笑一声,道,“你不知?是不知,还是没放在心上?的确,一个弱女子的性命,对你们来说,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

  我没听到他的回答,却看到窗外又是一阵电闪雷鸣,然后,突然一切都安静下来,连始终拍打着窗棂的风,也失了动静。不过,那样的安静,只是一瞬间,再下一刻,哗啦啦的雨声,就充溢了整个世界。

  我抬眼望着窗外凄厉的秋雨,一字字道,“区区一条人命,除去了苏凯这个眼中钉,将京畿守备府,完全掌控在了手中,这是其一;因为苏凯的事,让我和安德王之间生了嫌隙,这是其二;拿回了上次不慎被抚安伯夫人窃取的帐簿,抹去了晋荣吞没抚安伯财物的证据,这是其三;当然,还有最后一点,上次晋荣被抚安伯告了一个恶状,不得不病休,这次还能顺便出了这气……一举四得,卢相爷,这步棋,走的妙啊!……不久之前,我请你帮我解决晋荣欺压大苑旧人之事,是不是从那时起,你就已经埋下了这一招后手啊?让晋荣病休?真是高明。又让我承了你的情,又将他不显山不露水地调开了去,这样,即使抚安伯府出了什么事,也与他无关了,而且,一但弄掉了苏凯,他立刻就能官复原职,没有任何阻碍……真是,完美无缺。佩服啊,佩服!”说到这里,我嘴角含笑,转眸看向了他。

  可是,无论我如何努力,依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殿中一片死寂,唯闻窗外急雨簌簌……不知过了多久,他清润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在空旷的大殿中,显得那样遥远,“陛下很聪明,事实已经很接近了,却不知陛下是如何看出的?”

  此言入耳,我只觉身上最后一点力气,也被抽走了,一瞬间,我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软绵绵地靠上了椅背,闭上了眼睛。许久,我才有了开口的力气,声音却平板得没有一丝起伏,“因为,太巧了,一切都太巧了……我微服离宫,回宫所走的路,离抚安伯府隔着好几条街,足有半顿饭的路程,怎么那么巧,偏有一堆人,挡在我必经之路上,大声谈论死人的事……本来苏凯早就命人将尸体埋了,可刚到门口,就被顺天府的人拦住,要查验,一查就是半天,正等到我来。苏凯的人以为那几个捕快是小鹰招来的,当时我就有些奇怪,他不过是个体面些的囚犯,哪儿那么大本事,支得动顺天府?果然,我刚刚问过小鹰,他说他从未找过顺天府……既已动了疑,我就问得很仔细,于是,又让我发现了一桩很可疑的事。小鹰说,一次,他母亲从晋荣那里回来,似乎带来了什么东西,他无意中看到的,有点像帐簿,不知为何,他母亲却珍而重之地,把东西藏到了后院偏僻处一棵树下。而且,从那之后,好像晋荣就再没惹过他母子。听到这件事,我立刻让人去查,就在卢大人进来前不久,我的人回来了,告诉我,东西,已经没了,地上却有刚刚动过的痕迹……以上种种,一件发生,可能是巧合,三件一起发生,就是有鬼了……卢丞相,你说,我猜得有没有道理啊?”说到这里,我终于睁开眼,直起身,眸子冷冷地扫向了大殿中央。

  那个身影,仍是稳稳跪着,沉静得,如同石雕。忽然,石雕动了起来,慢慢伏下身,叩下头去,然后,就那样,静静伏在地上,不言不动……

  随着他的动作,我本已如死灰的心中,竟又慢慢燃起了愤怒的火花……这算什么?默认?求饶?还是,认错?……可是,并不是所有的错误,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你知不知道?

  不知不觉,我已经站起了身,缓缓走到了他的身边,望着他匍匐在地上,单薄的肩头,我本已麻木的心,竟又感到了一下刺痛,痛得我不由轻抽了一口气,抬起手,抓紧了自己的心口。我极力无视这痛,声音轻缓平静地道,“抬起头,看着我……”

  我清晰地看到,他的肩头微微一颤,然后,真的慢慢抬起了头。

  我望着他一点点抬起的脸,努力在上面寻找任何一丝细微的情绪波动……可是,没有,没有……那张脸,平静安然,完美的如同面具。我的心,又是一痛,再也忍耐不住,低声问道,“杀人的,是晋荣,对不对?尸体手腕和脚腕上有奇怪的绑痕,我听小鹰说,从前他母亲从晋荣处回来,有时会有这种伤痕。小鹰毕竟未经人事,没把这当作异常,我之前却查过,苏凯没有这种怪癖……先生,杀人偿命,如果,如果,只是晋荣做下的事……”

  谁知,话没说完,他就打断了我,“陛下,捉贼拿赃,几处绑痕,作不得证据。”说着,他微微低下了头。

  我心中的火苗,腾一下就燃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都肯退一步了,你却半步不让?事情真的,真的,再无转圜的余地了吗?……不,不会,不会的……想到这儿,我骤然伸出手去,钳住了他的下颏,逼得他抬起头,看向了我。我急急道,“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看着我,告诉我,我们真的非要这样下去吗?放手,放手好不好?……我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放手吧……”

  可是,我近乎哀恳的言辞,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静静凝望着我,眸子深如古井,波澜不兴,任我如何细细寻觅,都不见半分涟漪……

  终于,我放弃了,手无力地垂了下去,踉踉跄跄,后退了两步,全身冰凉,心冷若死。

  他看我一眼,缓缓又叩了一个首,然后,站起身,掸衣,正冠,从容转身,向殿外走去。打开门的一瞬间,一阵冷风夹裹着大雨一下扑到了他的身上,他的衣服瞬间湿透。可他,却恍若不觉,仍是不紧不慢地向雨中走去……

  我呆望着他,直到他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雨幕中,我骤然想起一事,于是,大叫起来,“卢衡,把我的墨玉珠还给我,还给我……”

  他并未听到,仍是一步不停,终于,消失在了暗夜风雨之中。

  我的身体瞬间失却了所有力气,不自觉地软软跪倒在地上,只是,口中却仍在声嘶力竭地喊着,“还给我,还给我……”

  可是殿外,已是一片空茫,唯见凄风冷雨,肆虐无情……     




91。请罪


    殿外,风雨凄厉,细碎的水雾被风刮进来,渐渐浸湿了我的衣衫,湿冷地贴在我的身上……这样下去,会生病吧?我应该赶紧站起来,把门关上,要不,就叫人来……我要换身衣服,安信会给我准备姜汤的吧?……起来,站起来……我脑中清楚地知道,我应该干些什么,可是,身体却没有任何动作,我只是这么呆呆跪坐在地上,甚至,连一根手指都不愿移动,直到安信的声音响起来,“哎呀,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就这么敞着门,坐在雨地里?敢是嫌命长了?”紧接着,身上一暖,一件带着体温的衣服,就披在了我的背上。

    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正对上安信责备的目光,我喃喃叫了一声,“安信?”却发现声音低哑暗涩,连自己都听不清。

    就见安信眉头皱得更紧,一迭声道,“怎么这么不注意?快起来!”说着,向我伸出了手。

    我抓住了他的手,却并没有起身,心中只是一片空空茫茫,眼中痴然地望着他,又叫了一声,“安信……”

    这可把安信吓坏了,他脸都有些白,当即蹲下身来,搂住我问道,“怎么了?别吓我!今天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什么事?我轻笑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最后的幻景被打破了而已,也好,也好,早了,早好……想着,我又笑了笑。

    安信脸更白了,张口又想说什么,身后却响起了小福子的声音,“陛下,侍书李棠求见!”

    我闻言一凛,安信却回过头,没好气地道,“没看陛下不舒服吗?什么不打紧的人,这会儿来凑热闹?直接回了吧!”

    小福子连声称是,面上却颇有为难。

    眼见安信不耐烦地又要开训,我连忙接道,“没事,让他进来!”

    安信一愣,转头看向我。

    我安慰地冲他一笑,然后,扶着他的手,站起了身……这一刻,我觉得,身上的力气,竟然一下恢复过来……没错,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做,我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躲懒?至少,眼前有一桩,是不能再拖了的……

    随便换了身衣服,我在偏厅接见了李棠,一见他,我立刻就明白,小福子为什么不得不那个时候插嘴找骂了……这个李棠,也太狼狈了些……

    就见他一身衣服早已湿透,不知在哪里跌的,身上一块一块的泥,头上好像还跌破了,额角一点暗红。他一脸惊慌绝望,一见我,扑通就跪到地上,嚎啕大哭道,“陛下,陛下,求您过去看看吧!纪大哥……纪大哥……”两句话不到,声音已经完全哽住了。

    我却并不意外,果然是这样……看来,逃了这些天,终于不能再逃了……于是,我搀起他,温和地道,“好,朕马上就去,你别着急,别着急,有什么话,我们路上再说。”

    听到我这么说,他才终于镇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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