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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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的诅咒-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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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都不知道鲁一弃心中真正的打算,他不怕朱家多来人,更不怕多来其他路数的夺宝人,他怕的是此趟入到面前这构筑里太顺利、太平静,怕的是对这座土丘有所企图的人们在天亮之前不能闹起来、乱起来。
“就这些个屑小之徒,何用再调人手,一会儿我们会让他们悄没声息,不再打扰我们。就算他们能抢在我们之前入到暗构之中,也绝没命再见天日。”朱瑱命说这些话时竟然少有地显出些兴奋来,夺取那么多人的性命对于他来说就像有种狩猎的快感。
红眼睛的怪人听朱瑱命说完这话,转身走了,又很快转了回来。走时双手空空,回来手中却提着两个大麻袋,麻袋中瑟瑟作响,起伏拱涌,一看就知道装了许多活物。
红眼睛看了朱瑱命一眼,朱瑱命微微点了下头。于是两个大麻袋被提到中间那个土丘边上,打开麻袋,倒出两个黑忽忽的大团子。然后又从腰边的一个布曩中抓出些什么在挥洒。
大帅府侍卫中有两个好奇的,打开随身带着的电棒子,照在那两个大团子上,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他们马上就后悔了,因为那两团东西足够他们做一辈子的噩梦。
一团是先前已经见过的“尸血蜈蚣”,还有一团是大大小小各种颜色花纹的蛇。这蛇虽然花色大小很多,其实都是一个品种,《异虫谱》上记其名为五色片带蛇,这蛇不但齿含剧毒,飞射如电,而且还能收缩躯干成片带状通过窄小缝隙,所以以片带冠名。
这么两团蠕动纠缠的东西,看着能不当场呕吐,已经算得上是意志坚强了。
两个侍卫马上关了电棒,他们害怕光亮将那些毒虫给引过来。
“不用关,等会儿我们还要高挑明灯大张旗鼓地干,因为我们不怕被谁看见。”朱瑱命说话间依旧带着种兴奋。
侍卫们没再打开电棒,等朱家手下将十数只豚油托盏点燃时,那两大团的蜈蚣和蛇已经剩下没有几个了。
“奇怪,都钻哪里去了。”利老头在鲁一弃身边轻问了一句。
“都钻到那土丘中去了。”鲁一弃答道。
“是的,不管是能钻出棺缝的‘尸血蜈蚣’,还是那些五色片带蛇,在阴血粉驱赶下会见缝就钻(阴血粉,月经日在初四至初七、二十七至二十九的女人经血制成)。我们以毒虫开道,由虫迹觅筑痕而入。而且土丘中有什么机关消息它们能先替我们给启了。另外其他那些不速之客,我要他们往里两丈之内,不见坎子则见毒扣。”此时的朱瑱命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他身上的道家之气荡然无存了。
“这只是其一,其二可以控制我们这些人进入土丘之后的行动范围。有这些毒虫我们就必须与你的人同行,只要离开,或者利用机关弦括摆脱你们,就会受到毒虫攻击。这就等于是给我们上了副镣铐,将我这边的人牢牢拴在你们身边了。”鲁一弃说话时,脸颊上的肌肉又微微颤动了一下,这次很明显,不是在笑,而是难受。
朱瑱命没有说话,他面色依然平静,只是这平静中能体味出些许得意。
破开土丘是很简单的事情,且不说这里还有移山断岭的倪家高手在,就是朱家的那些破土精英也个个不是凡手。在他们所携的大捆布包中有许多怪异造型工具,有一些鲁一弃似曾相识,像收链莲花钢抓,摇尾钉齿球,曲杆兜耙等等,样式都与鲁家的些破土工具很相近,但是使用之后,鲁一弃发现,朱家的这些工具对于探挖地下构筑更为实用巧妙,这点上,鲁家的那些开土落基用的工具绝对不能与之相比。
“丈二深度,横竖双石弓方圆(朱家的独有的量数,为两张弓长、两张弓宽,大概在4平方左右),均为流聚黄土。”
“丈八深度,横竖双石半弓方圆(6平方左右),均为流聚黄土。”
“二丈四深度,……”


第五章吼雷攀云第九节天将淋
随着挖掘深度的增加,不时有人向上面的朱瑱命和鲁一弃汇报进展情况,但结果却很不明朗,始终未曾发现一点特异的现象。如果唯一有什么在意料之外的话,那就是他们在两丈多的深度中没有发现自己家布下的毒虫,另三路不速之客也没有在预料的深度范围中有什么异常。由此种现象能推断出的结论不多,最靠谱儿的就是土丘下的构室位置要比想象中深许多
说实话,如果从挖掘速度上来讲的话,虽然鲁一弃这里有倪家高手,也有朱家的各种巧妙工具,进度却远不如另三路的不速之客。因为他们的挖掘方法是中规中矩的破墓方法,进出道以可移棺为适,土出壁夯,保证进入其中人员的安全。
土丘上刚开始成洞后,由于传音回响的作用,可以在这里的洞中听到不明身份的三路以及瞎子那一路挖掘发出的声响,随着挖掘的深度增加,这些声响也就越来越清晰。从传来的声响可以辨别出,那三路中有两路人手众多,还有一路却是人手单薄,奇怪的是,这一路掘进速度是几路中最快的。
“三丈二,横竖双石二分弓方圆,流聚黄土,见彩扁龙(五色片带蛇)一条下土入隙,敌三路异常。”
是的,当深度到达三丈左右时,那三路突然间变得嘈乱,随即挖掘声变得若有若无,速度明显降了下来,看来是那些毒虫起到作用了。不过那人手单薄的一路经过一段时间停顿后,很快就又恢复了进度,这情况让朱家人多少显出些不安。
“四丈二,横竖双石半弓方圆,见黑沉土,有夯痕。”
听到这消息,在上面静心等待的鲁一弃和朱瑱命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整五丈,横竖双石三分弓方圆,见灰白土,有夯痕,夹指块大小细碎石。”
朱瑱命眼睛看着黑洞洞的中,轻声说:“一道黑沉土,二道灰白土,看来这里不是生室。”
鲁一弃背手远望着天边渐渐变得频繁的闪电,回道:“也许,不过也不见得是陵墓,地宫宝室也有这样藏筑的。”
朱瑱命没在多话,眼睛却再也不离洞口,似乎奇迹随时会由其中迸发而出。
鲁一弃除了偶然看一眼朱瑱命外,始终都是远眺着天际,一种很轻松的模样。不过他心里却有种极度的欲望,他希望这里就是“土”宝移位后的藏宝暗构,或者是什么帝王显贵的奢华陵墓,因为他今晚真的需要这样一个机关重重的构筑。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的辰光,下面挖出的灰白土中逐渐没了细石子,而变成人工铡碎的茅草,再往下两尺多,变成黏土夹杂茅草。
“我下去看看。”朱瑱命终于耐不住了。其实这样一句话只比鲁一弃早说了一点点,他要是再多深呼吸一下,那么鲁一弃肯定会说出同样的话来。可就是这样一个深呼吸的时间差,朱瑱命意识到自己在定力方面又败了一局。
“好的,我跟在你后面一起下去。”鲁一弃虽然面色和语气极度平静,心中却早已经熬得有些受不了了,一直远眺天际,而不去看那充满神秘的洞口,就是害怕自己会迫不及待地钻进去,暴露出自己的浮躁。
“下面有排木。”还没等两个人下到洞中,就又有信息传上来。
“排木?室顶为排木,莫非是传说中的黄肠题凑。”鲁一弃在琉璃厂时曾听老宝客说过,汉代以前墓葬中,最高等级的莫过于黄肠题凑。这种墓葬都是帝王亲用,或者由皇帝亲赐。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此地是不是藏宝暗构就值得商榷了,因为“土”宝移位是在元朝的时候,可黄肠题凑的墓室构造是在汉代以前,除非是当时丘处机的弟子们是借用古汉墓为宝构,将“土”宝藏于其中。
“取段木头上来。”朱瑱命也显出某种疑虑,不过他没有马上下结论,而是要继续查探清楚。从这点可以看出他在处理事情上要比鲁一弃老道周全得多。
下面送上来的不但有木头,还有竹子,两种材料的直径非常相近,都在碗口粗细,明显是经过挑选使用的。
“木头与竹子比数如何?”朱瑱命没有马上查看送到眼前的材料,而是先问下面这两种材料的比例情况。
“四木一竹嵌位排列。”
朱瑱命又将取上来的木头一下掰断,看了看断口的木芯,然后又递给鲁一弃。说实话,鲁一弃虽然能用超常感觉辨别古玩宝贝,通过对《机巧集》的了解后也知道生室陵墓的风水格局,但对墓葬的构造材料却知之甚少,因为不管是《机巧集》还是《班经》,对这方面的记载都很少。所以对朱瑱命递过来木头是什么意思,他有些茫然。
虽然不知道掰断的木头中能看出什么来,鲁一弃还是仔细地看了,像朱瑱命一样仔细地看了,可他最终得出的结论却是那么的幼稚:“这木头中间是灰黑色的。”
朱瑱命对鲁一弃这句话很满意,因为这句话正中问题核心:“真不亏是鲁家门长,一语中的,黄肠题凑用的是黄芯楠木,而这木头虽已经看不出是什么木种,可木芯却绝对不是黄色。而且夹竹而排,竹子空心,且具韧性,在木料受潮和干燥后,可以用作伸缩缓冲。看来这排木只是用作构筑外框的封土面,而不是什么黄肠题凑。”看来朱瑱命对地下墓室的了解要比鲁一弃丰富得多,这和他朱门为复得天下敛积财物而大量盗取墓葬有关。
“用作封土面?那么此处的地下构筑从这里才刚刚开始。”这种道理鲁一弃是听说过的,封土面既可防止外面水土流入地下构筑,而且也可以尽可能保持内部状态,不让内部物件受损。在有些构造巧妙的构筑中,封土面还用作一些坎面的坎沿。
“那敌三路进展如何?”鲁一弃这话是学的朱家手下,朱家人和一般江湖人不一样,用的切口术语与行伍一职相近,这大概和他皇家后裔身份有关。
一个拖着筐子的朱家手下正好从鲁一弃面前走过:“人少的一路赶在我们头里了,人多的两路早被远远甩下,不过那三路现在都听不到什么响动了。”
“等等!”朱瑱命突然发现了什么,急切地大声喝道。
这是鲁一弃第一次听到朱瑱命如此大动声色的呼喝,心中不由一紧,自然之势随之而成,纵横气相腾然而出。
朱瑱命立刻察觉出鲁一弃的气相变化,他没有意识到这是因为自己大动声色的呼喝造成,而是觉得鲁一弃肯定也发现了自己看到的异常,心中暗自感慨英雄所见略同。
“给我看那筐土。”朱瑱命仿佛自己的一个手下。那筐土摆在了朱瑱命和鲁一弃面前。那筐土里有一半是沙子。
“这筐土是哪一层出来的?”朱瑱命问道。
“这是破开排木后的第一层土。”
“后面的呢?”朱瑱命又问。
后面的正在从洞中往外运着,接连几筐都是土少沙多,最后两筐几乎全是沙子。
“怎么没等吩咐就入到排木里面,也没人回土层变化。”朱瑱命微微显出些怒容。
“不是我们,是那倪家七爷,他像是在跟什么人赛拼手段,径自破排木而入,并且越挖越快。”朱家手下回道。
鲁一弃虽然不是盗墓行家,但凭着在琉璃厂时的听闻和见识以及后来倪三教给他的一些盗墓常识,他知道这倪老七已经犯了盗墓家的大忌。破取地下之室,越往下去,接触到机关坎面的可能就越大,应该放慢速度加倍小心。现在下面虽然土层变成沙质,挖掘容易,但沙与土相比,其质更为活性,土中不能启动的机栝扣子,在沙中却是可以实现动作的。
“现在下面方圆多少?”朱瑱命神情有些焦急,这是在为倪老七担忧。看来他对自家手下和鲁家帮手都一视同仁,因为他的最终的目的是要顺利完成此次探寻。
“已经看不出,变化太多,因为下面出现了许多石头,倪七爷在绕弯寻隙而进。”一个刚好从洞口冒出头的朱家手下听到了朱瑱命的问话,赶忙回道。
“下去,让他停手。”朱瑱命说话间,在刚有半个身体露出洞口的那个手下肩膀上一踏,一股大力让那人像条泥鳅直滑倒洞底。
刚到洞底的那个人马上又嗷嗷叫着往上爬,在他的叫声中,朱瑱命还听到有石块的碰撞和沙土的坍塌声。
“嗨,晚了,流沙填石动了,这倪家老七真个猪脑,连个流沙填石都不懂。”朱瑱命话语中很是惋惜。
“被埋了?下去人手挖救呀。”鲁一弃虽然也意识到出什么事情了,却没有丝毫的慌乱,言语中的着急也显得不是十分真切。
“一洞深入流沙填石的面子,沙流石填之后是很难解救的,因为要移开大石,洞中窄小也下不开去手,而且进入时绕弯寻隙,填石后失去了被埋人的具体位置,所以要从此种护墓机关中救出人来,绝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需要费大手脚。”朱瑱命不是不想将倪七救出,而是急切间他也真的没什么办法。
“那就算了,但愿吉人自有天相,那倪七能撑到我们破开坎面。”鲁一弃此时的话语让他显得很是无情、冷漠。
就在这时候,另一路也传来消息,也是入到流沙填石的坎子中,有两个王副官手下的侍卫被埋。其实这挖掘之事根本不需要那些侍卫们动手。但是他们却怎么都不愿站在旁边干看。毕竟这趟对于他们来说是冲着几代富贵而来,让别人在那里挖,怎么着都不放心也不甘心。所以这一路是朱家破土高手和众侍卫轮流着在往里掘进。掘进速度与鲁一弃他们这一路相比当然慢了些。
鲁一弃听到消息,面色依旧平静,情绪没有丝毫波动,这些日子的江湖生活,让他见识到太多死亡,死亡这一概念再难让他心中有什么痛楚和惊悸。不过,如果说对活生生的生命转眼间就如烟逝去没有一点触动的话,除非这人这人不是人,或者他自己早已经死去。
鲁一弃当然是有触动的,触动让他心里产生出许多疑虑:为什么两路死的都是自己带的人?流沙填石难道只有朱瑱命知道,那些专职的破土高手难道还不如一个门长在这方面懂得多?还有那倪七到底在和什么人比赛,拼全力往下挖。这土丘下还有他值得与之较量的挖掘高手?莫不是中邪遇鬼了,还是根本就是和个鬼魂在比赛?
朱瑱命见鲁一弃若有所思地发呆,也看出他眼中的疑虑,为了表现自己的清白,他主动提出一个建议:“下面这种情形,凭我们手头的工具材料无法再深挖,必须用糯米汤封流沙,用木料封挡支撑填石才行。要么我们明天再来,把东西备足,由我的人打头。”
听起来很合理、很诚挚的建议,鲁一弃却瞧出其中许多的不妥。朱家神出鬼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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