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9-孤筏重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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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9-孤筏重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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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们跑出去玩槌球戏,那天我们没有再讨论这件事。    
    接着的一个周末,我又到奥雪宁,带着那张海图。接连好几个钟头坐在一起,计算木筏大致的速度。    
    “九十七天,”威廉说道,“但是记住,这只是在理论上的理想情形中才如此,全程都是顺风,并且假设那木筏确实能像你所说的那样航行。你绝对要打算全程至少走四个月,还得准备要延长许多日子。”    
    “就是,”我乐观地说道,“我们至少打算四个月,但是在九十七天中完成。”


第一部分:远征实现了远征实现了(3)

    在第七十二西街,靠近中央公园的地方,有一家纽约很高贵的俱乐部。对于行路人来说,除却门上钉了一块擦得很亮的小铜牌,牌上写着“探险家俱乐部”之外,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看出那门内的情况与众不同。但是,一旦走了进去,就好像是跳降落伞跳到一个很新奇的世界里。这世界离纽约市长长的汽车行列、两旁对峙着的摩天大楼,有十万八千里。当通向纽约的那扇门关上了,你就被猎狮、爬山、北极生活的气氛所吞噬了。当会员们在一起聚餐,或者来听远方来客的讲演,围绕着他们的是河马和鹿的纪念装饰品、猎取猛兽的猎枪、象牙、战鼓和标枪、印第安毯子、偶像和船的模型、旗帜、照片以及地图。    
    当我在11月的一个雨夜里走进俱乐部的时候,地板的中央放着一只打足了气的橡皮艇,附带粮食和辅助用品,墙上和桌上放满了降落伞、橡皮护身衣、救生衣和北极的配备,还有滤水用的球形玻璃瓶和其他古怪的发明。一位新近当选的会员,空军物资司令部的配备试验所的赫斯金上校要发表讲演,并且表演若干新的军事发明。他认为,这些新发明,在将来到北极和南极作科学探险时会有用的。    
    讲演后有一番热烈的讨论。著名的丹麦北极探险家彼得·福洛庆,人又高又大,站起来,晃着一把大胡子,表示怀疑。他对这些新奇专利品没有信心。有一次他到格陵兰探险,不用爱斯基摩人的海豹皮船和冰屋,用了一只橡皮艇和一顶袋形帐篷,几乎送了命。首先是,他在一次暴风雪中差一点冻死,因为帐篷上的拉链冻住了,他没法钻进去。这之后,他出去钓鱼,鱼钩挂上了打足气的橡皮艇,艇上扎了一个洞,像一块烂布似的往下沉。幸亏有一只海豹皮艇来援助,他和一位爱斯基摩朋友才上了岸。他肯定,没有一位聪明的现代发明家,坐在试验室里想来的东西,能比得上千百年来的经验教会的爱斯基摩人在本区内所用的东西。    
    在讨论的结尾,赫斯金提出一个惊人的建议:俱乐部的正式会员在他们下次出去探险时,可以选用他所展览的任何一项新发明,惟一的条件是,当他们探险归来,要通知他的试验所,对这些东西有什么意见。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晚上我是最后一个离开俱乐部的。我要仔细观察这所有崭新的配备的每一个细节。这些配备突然落到我手里来,只要我要,就可以归我使用。    
    第二天早上,在“海员之家”,我坐在早餐桌前,脑子里还被这些配备占据着。一个衣着整齐、有着运动员体格的年轻人,拿了他放早餐的盘子,跑来和我同桌坐下。我们闲谈起来,原来他也不是一个海员,而是来自特隆赫姆⑤的、大学里训练出来的工程师,到美国来买机器零件,并且要在冷藏技术方面取得经验。    
    他问我正在做什么,我把我的计划简单向他谈了。我这位同桌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极大的兴趣静听。    
    四天之后,我们又在这餐厅中碰到了。    
    “你决定了没有?去远航还是不去?”他问道。    
    “决定了,”我说道,“我是要去的。”    
    “什么时候?”    
    “尽可能快去。如果我现在老是拖延下去,南极的风就要来了,岛上也就到了飓风季节。我一定要在最近几个月内离开秘鲁,但是首先我一定要搞钱,还要把整个事情组织起来。”    
    “会有几个人去?”    
    “我想一共要有六个人,这样在木筏上彼此不会寂寞,而且二十四小时都要把舵,四小时一班,六个人正好。”    
    他站在那里有一会儿,像是在细细考虑一件事,然后爆出了激动的声音:    
    “真见鬼,我能参加该多好!我能负责技术方面的测量和试验。你当然需要关于风、水流和波浪的正确测量来帮助你的试验。记着,你所要横渡的广阔海面,是在一切轮船航线之外,那里情况如何,实际上没人知道。像你这样的远航,可以进行有趣的水路学和气象学的考察。我可以好好用上我的热力学。”    
    我对这个人,除了看见他那一张开朗的脸上所表露的以外,什么也不知道。但是脸上所表露的却可能很丰富哩。    
    “就是,”我说道,“我们将来一起去。”    
    他的姓名是赫曼·华辛格,作为一个陆地汉⑥,他和我是半斤八两。    
    几天之后,我把赫曼作为我的客人,带到探险家俱乐部。在那里我们直接碰上了北极探险家彼得·福洛庆。    
    我们带他到墙上一幅大地图面前,告诉他我们要坐一只印第安人的木筏横渡太平洋的计划。    
     “他妈的,小伙子!我真想和你们一起去!”    
    这位格陵兰的老旅行家把酒上满我们的啤酒缸儿,他一边谈着,一边捋须,并且说我们一定会有一番伟大的经历的。


第一部分:远征实现了远征实现了(4)

    通过福洛庆对我们计划的热烈帮助,轮子开始转了,转得快得怕人,不久就转到《斯堪的纳维亚新闻》上。就在第二天早上,“海员之家”中我的房门上响起了一片猛烈的敲门声,楼下过道中有我的电话。电话中谈话的结果是:在这天晚上,赫曼和我到城里一个高等住宅区中,按一所公寓的门铃。迎接我们的是一位衣着漂亮的年轻人,穿一双精美的皮拖鞋,一身蓝衣服上套一件丝质睡衣。他给我们的印象是,人很虚弱。他向我们道歉,手里拿着一块洒了香水的手帕,堵在鼻子底下,说他伤了风。可是我们知道此人在大战中是一位飞行员,以作战英勇闻名全美国。在我们这位显然是很娇贵的主人之外,在场还有两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十分活跃。我们知道其中一位是很能干的特派记者。    
    主人拿出一瓶上等威士忌酒来招待我们。他一边喝,一边解释,他对我们的远航有兴趣。他建议,如果我们回来后负责替报纸写稿,旅行讲演,他便筹集我们所需要的资金。最后我们达成协议,并干杯庆祝远航的资助人和远航的参加者之间的成功合作。    
    第二天,赫曼辞了职,我们认真地进行准备。我已经得到空军物资司令部试验所的许诺,我要什么就给什么。通过探险家俱乐部,又得到很多东西。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任务,首先是找到愿意和我们乘筏同行的适当的人,再就是为这次航行准备供应品。    
    我们在木筏上无论如何需要一个人能用六分仪,在海图上记录我们的航程,作为我们全部科学报告的基础。    
    “我认识一个好角色,是一个画家,”我对赫曼说道,“他长得又高又大,会弹六弦琴,非常风趣。他曾念完航海学校,在回家弄画笔和调色板以前,曾航海周游世界多次。在孩子时代我就认识他,在家乡时,常和他出去到山里露营。我要写信去问他,我相信他会来的。”    
    “听上去这人不错,”赫曼点头道,“我们还要一个会弄无线电的。”    
    “无线电!”我吓了一跳,说道,“我们要这东西干什么?在史前的木筏上,它是不相宜的。”    
    “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它是一种安全预防工具,只要我们不用来发出紧急呼号求救,对你的理论便没有任何影响。我们需要无线电来发送天气报告和其他报告。我们并不能用它来收取强风预号,因为在这片洋面上并没有风讯报告,而且,即使有的话,对我们在木筏上又有什么用?”    
    他的意见渐渐压倒了我的全部抗议,我提抗议的主要根源,是对揿揿电钮、转转开关这一套没有兴趣。    
    “说来真巧,”我承认道,“在使用很小的收发报机做远距离无线电通讯方面,我正好有最好的关系。大战时期,我是被编入无线电通讯队的。你知道,这是人尽其才。但是我一定要写信给纳德·豪格兰和陶斯坦·瑞贝。”    
    “你认识他们吗?”    
    “是的,我第一次碰到纳德是1944年在英国。他是无线电报务员,他参加了跳伞出击,破坏了在罗堪的重水,阻止了德国人造原子弹的努力,因此得到了英国的奖章。”    
    “我自己这时正受完了伞兵训练,我们的计划是共同跳伞降落到奥斯陆附近的诺马克。但是那时苏联军队攻入克尔基尼斯区域,于是一小支挪威部队奉命从苏格兰到芬马克,从苏军手里把作战任务接替过来。我也不跳伞了,被派了去。到那里我碰到了陶斯坦。”    
    “这些地区的冬天才是真正的北极冬天,繁星密布的天空覆盖着我们,北极光在天空闪烁,整天整夜都漆黑。我们走到芬马克焚毁后的废墟上,穿着皮衣还冻得发抖。这时有一个蓝眼睛、硬头发、面色樱红的人从山上的小茅屋里爬出来。他就是陶斯坦·瑞贝。他以前先逃到英国,在那里受了特殊训练,然后潜入挪威,呆在特洛姆索附近。他带着一架小发报机,躲在德国战斗舰‘铁贝兹号’附近,接连十个月,每天把舰上情况发到英国去。他利用一个德国军官架起的收音机天线,晚上把他的秘密发报机接到天线上发报。后来英国的轰炸机根据他的不断报告把‘铁贝兹号’结果了。”    
    “陶斯坦逃到瑞典,从那里又到了英国,然后他带了一架新电台,跳伞降落在德军后方——芬马克的野地里。德军撤逃,他发现自己变为处身在我军后方了,便带着他的小电台从藏身的地方钻出来帮我们,因为我们主要的电台被地雷炸毁了。我敢打赌,纳德和陶斯坦两个现在在家里都住得发腻了,一定会高兴坐上木筏做一次小小的旅行。”    
    “写信去问问他们。”赫曼建议道。    
    我便写了一封简单的信给艾立克、纳德和陶斯坦。    
    第二天,陶斯坦来了这样一份电报:    
    “就来。陶斯坦。”    
    另外两个也答应来。    
    关于我们的第六个同伴,赫曼和我要解决供应问题。我们在航行中并不想吃驼马⑦肉或者晒干了的美洲薯,因为我们并不需要证明我们这些人一度曾是印第安人。我们的意图是要试验印加木筏的性能,木筏的耐航程度和载重量,并且要考核大自然是否真能推动木筏,横渡大洋到达波利尼西亚,而筏上的人还活着。我们的先驱者在木筏上时,一定能够靠吃肉干、鱼干和薯干过日子,因为他们在岸上的时候,经常也就是吃这些东西。我们也要设法发现,在航行渡海时,他们能否取得新鲜鱼类的供应,能否取得雨水。至于我们自己的食粮,我已经想到,就吃我们在大战中常吃的战地配给食品。    
    正在这时候,挪威驻华盛顿的武官新任助理到了。在芬马克时,我是他那一连的副连长,知道他是“一团火球”,碰到什么问题,就勇往直前,拼命设法去解决。


第一部分:远征实现了远征实现了(5)

    我写信把情况都告诉了他,请他运用他那跟踪侦察的本领,在美军供应部门中嗅出一个可以接触的人来。有可能那里的试验所正在试验新的战地配给食品,那我们可以应试,就像我们在为空军的试验所试验配备一样。    
    两天之后,包恩从华盛顿打电话给我们。他曾和美国国防部的国外联络科联系过,他们要知道全部情况。    
    赫曼和我马上坐火车到华盛顿。    
    我们在武官办公处包恩的办公室里找到了他。    
    “我看事情是顺利的,”他说道,“如果我们带上一封上校的正式介绍信,明天早上国外联络科就会接待我们。”    
    上校是挪威武官奥图·孟特卡斯。他是一个好性情的人,他听到了我们的事情之后,十分情愿地给了我们一封正式介绍信。    
    第二天早上我们去拿介绍信时,他突然站起身来说,他想最好是他自己陪我们去。    
    在过道和走廊中间转了无数次以后,我们到了国外联络科的门口。不久,我们围着一张桃花心木的大桌坐下,四周都是穿着崭新制服的人。国外联络科科长亲自来主持会议。    
    这个坐在桌子一头的、脸色严肃、身体魁梧的西点⑧军官,起初不太能够了解,美国国防部和我们的木筏究竟有什么关系。但是上校的十分得当的言词,以及围桌而坐的军官发出飓风般的考问所产生的良好结果,缓缓地使他对我们有了同情了,他很感兴趣地读了空军物资司令部配备试验所的信。然后他站起身来,对他的部属发了一个简单明了的命令,要通过正当手续来帮助我们,又预祝了我们好运,便走出会议室。他出去,门关上了,一位年轻的上尉参谋在我耳边轻轻道:    
    “我敢打赌,你准能得到你所要的东西。这件事像是一次小规模的军事行动,给我们的日常工作带来了小小的变化。此外,这也是一个严格试验配备的良好机会。”    
    联络科立刻安排好,让我们去和后勤部试验所的李维奇上校见面。赫曼和我坐上汽车去了。    
    李维奇上校是一个大个子,运动员的体格,和和气气的。他立刻把负责试验的各科的人找来。大家都一番好意,立刻提出一大堆配备要我们彻底试验。他们超过了我们最高的期望,一连串说了许多东西,把我们所能要的东西都包括进去了,从战地配备食品到防晒的油膏,不透水的睡袋都有。然后他们带我们到处去看这些东西。我们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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