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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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霖林-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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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的是你不晓得爱惜自己,要是换了个人那花瓶真的砸下去怎么办?你是想叫我心疼死了么?〃
  岳谨言低下头去,小声道:〃对不起。〃庆王抬起他的脸道:〃言儿,你要记住,今后不管什么事,都有我来挡着,你万万不可冒险,晓得了么?〃
  岳谨言看着庆王,但见庆王眼里满是温柔,轻轻点了点头。
  陆慎行带着萧怀真在街上逛了一圈,看时候差不多了便往回走,突然一人从身后拍了陆慎行的肩膀一下。陆慎行下意识地伸手去扣那人的手腕,却反被扣住了太渊|穴,又惊又怒,正要探手入怀,那人放开他,笑道:〃慎行,是我。〃
  陆慎行听见这个声音,转过身叫道:〃老吴!〃果然吴征站在后面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两个,手里拎着个小坛子。
  陆慎行看了那坛子,笑道:〃这是给谨谨带的酒酿罢?〃吴征点点头,问道:〃你们两个怎的还在外头?不是要吃饭的么?〃
  萧怀真道:〃府里忙得很,没人理我,我叫小陆哥哥带我出来逛逛。〃
  陆慎行轻笑一声:〃过了明日府里就更冷清了呢,你怎么办?〃
  萧怀真道:〃我过完年就回去了,跟王大人一起走。〃他看着陆慎行,道:〃小陆哥哥,你到我家里去玩罢。我带你去游西湖,吃西湖醋鱼,还有灵隐,虎跑,很多好玩的地方。〃
  陆慎行心道:〃再好玩的地方没有谨谨也是无趣。〃心里有点发堵,脸上笑了一笑道:〃我们还得给康王爷用药呢,以后再说罢。〃
  吴征见萧怀真一脸失望,笑道:〃你可别让这泼皮上你们家去,仔细把你们家闹得鸡犬不宁。〃萧怀真道:〃没有啊,小陆哥哥很好啊。〃三个人说笑着往庆王府来。
  吴征突然停住了脚步,朝街边望去,陆慎行随着他的眼光看去,面露诧色,道:〃这人怎的还敢出来混?〃
  吴征看看陆慎行,陆慎行指着一个灰衣男子道:〃这人曾想来偷我的钱袋,被我下过一次药,估计全身痒了个三天,怎的又出来偷了。〃
  吴征沉声道:〃我看的是他跟着的那个人。〃
  陆慎行见那人跟着一个身穿青衣的高大男子,问道:〃怎么,你认得那人么?〃
  吴征道:〃不认识,但那人跟踪过小言。〃
  陆慎行神情一变,紧张道:〃他为何跟踪谨谨?〃
  吴征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他只跟过小言一次,以后便再没出现过。〃
  说话间那灰衣男子快步跟上那青衣人,吴征和陆慎行看的分明,那灰衣男子从青衣人身上迅速掏了件东西出来,疾步拐进一条巷子。
  陆慎行朝吴征打个眼色,吴征微微点头,拉着萧怀真看街边卖的灯笼,陆慎行快步拐进那条巷子,见那个灰衣男子走在前面,赶上去拍拍那人的肩道:〃喂,你掉东西了。〃
  那人一回身,见是陆慎行,脸色大变,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颤声道:〃怎,怎的是你?!〃
  陆慎行相当满意,过去踢踢那人道:〃看样子你还记得我嘛。那怎的还敢出来偷,是不是上次没痒够?〃
  那人蓦地大哭道:〃爷爷,您就绕了小的这一遭罢,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
  陆慎行一个大脚过去,把那人踢得滚了一滚,骂道:〃放屁!你他妈就是死性不改!说,今天又偷了什么了?〃见那人只是哆嗦,却不动手拿东西,伸手入怀,斜着眼道:〃我想想,这次不用痒药了,用些笑药罢,刚好过节,多笑笑也好,就是不知道连着笑个三天三夜可还会有气?〃
  那人身子一抖,忙从怀里掏出个小包来,递给陆慎行道:〃爷,爷爷,您拿去,只求您饶了小的一命罢!〃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陆慎行夺过那个包,见是个缎子做的钱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有几个压岁的金锞子,大失所望,在那人屁股上揣了一脚道:〃快给我滚!下次再偷,老子让你全身起满燎浆大泡!〃那人爬起身来,一溜烟地跑了,陆慎行收了那个钱袋子,出来找吴征。
  萧怀真一见陆慎行便上来拉住,问道:〃小陆哥哥,你到哪里去了?让我们好等。〃嘴巴噘了起来。他生得极美,又正当年少,这样的娇痴真是说不出的可爱。
  陆慎行敷衍地拍拍他的手道:〃我刚才内急,去解决了一下。〃吴征在旁道:〃咱们快走罢,时候差不多了,别让小言等急了。〃见萧怀真转身往前走了,低声问路慎行道:〃拿到什么了?〃
  陆慎行道:〃那人的钱袋,里头只有几个金锞子,啥也看不出来。〃从怀里掏出那个钱袋递给吴征。
  吴征也看不出端倪,见萧怀真回头催促,把那个钱袋塞给陆慎行,道:〃你拿着玩去罢。〃陆慎行笑道:〃好。〃收了钱袋。两个人赶上萧怀真,不一时便走到了庆王府。
  庆王府里已是张灯结彩,迎蓝姐妹在花厅上摆了两桌酒,还订了一班小戏,说要好好乐一乐。王仲宣已到了,和庆王在书房中说话。岳谨言在花厅里帮忙,正站在高凳上挂灯,听见吴征进来,心里一喜,忘了自己站在凳上,一抬腿,便从高处栽了下来。
  吴征大惊,身形一掠,将将把岳谨言接住,轻轻放他站在地上。陆慎行白了脸,奔过来,见岳谨言无事,扯着岳谨言的脸皮,大声道:〃你这个笨谨谨,吓死人了知不知道!〃
  岳谨言被扯得连连呼痛,吴征一把扯掉陆慎行的手,见岳谨言的脸都被扯红了,心疼不已,责骂陆慎行不知轻重。陆慎行看了也有些后悔,一声不吭任吴征骂,岳谨言又忙着去劝吴征,安慰陆慎行,萧怀真在一旁看的眼花,正乱得热闹,庆王和王仲宣进来了,见了这个阵仗,不禁莞尔。

第 41 章
  不一时众姬都来了,个个都是羞花闭月,国色天香的美人,庆王一双眼睛却只在岳谨言身上。当下庆王坐了上席,本想让岳谨言坐到旁边,迎蓝笑道:〃今儿个王爷和我们姐妹坐一桌罢。〃岳谨言闻言忙挣脱庆王的手,坐到另一桌去,众姬见庆王一脸不甘,俱都掩口而笑。众人坐好了,便就传菜上来,那边戏也开场了,却是一出《群英会》,倒是颇为热闹。
  岳谨言这一桌都是好酒的,连萧怀真都颇有酒量,王仲宣和吴征又都是见多识广之人,讲些逸闻趣事来下酒,俱都喝得兴起。岳谨言觉得有些头晕,见庆王在那边被众姬拉着轮流灌酒,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出花厅,想到院子里透透气。
  天上一轮圆月,岳谨言站在回廊下,看了一会,自己微笑道:〃这月亮可比昨晚的圆呢。〃蓦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小岳,你不好好喝酒听戏,跑到这里来做甚么?〃
  岳谨言认得这个声音,笑道:〃凌霄姐姐。〃转过身来,果见凌霄叉着个腰站在那里,脸上绷得紧紧的,却终于噗嗤一声笑出来,过来拉着岳谨言道:〃你一个人站着这里发什么呆呢?这会子又不怕冷了。〃
  岳谨言道:〃我喝得有些头晕,出来透透气。我穿得多不怕,冷了就回去了。〃凌霄放了岳谨言,趴在栏杆上,抬头看着月亮,悠悠说道:〃小岳,明儿我们便要出府了呢。五年了呢,真舍不得啊。〃
  岳谨言垂下眼,道:〃其实我才是该走的那一个。〃凌霄回头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
  岳谨言笑了一笑,没出声。凌霄叹口气,拉着他坐在廊台上,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心里害怕,是么?〃岳谨言想了想,轻轻一笑,道:〃凌霄姐姐你真厉害,是,我很害怕。〃
  凌霄拉起岳谨言的手,只觉得那双手冰凉入骨,微微有些颤抖,心里不禁难过,柔声道:〃你怕什么,说给姐姐听听好不好?〃岳谨言苦笑道:〃我怕得太多,不说也罢。〃
  凌霄看看岳谨言,眼神犹疑不定,在月色下显得尤其苍白脆弱,突然来了气,甩开岳谨言的手,站起身冷笑道:〃你能怕什么?不就是怕你和王爷都是男人么?不就是怕你们身份悬隔么?我告诉你,王爷可不怕这些,他对你那可是真心实意的,若是你因为胆小怕事,负了王爷的话,我们姐妹可先就饶不了你!〃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岳谨言呆立半晌,一阵风吹来,他微微哆嗦了一下,伸出手来,看着掌心,慢慢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轻声道:〃呵,果然是早了呢。〃搓搓手,回到花厅,却见那边庆王还被众姬围着,陆慎行已经倒了,吴征和王仲宣两个还在划拳,萧怀真坐在一旁看着傻笑,不禁摇头笑了起来,过去摇摇萧怀真道:〃萧公子,你怕也喝得够了,先回房睡去罢。〃招手叫了两个小厮来搀萧怀真回房。
  萧怀真被两个小厮架着,东倒西歪地往外走,嘴里还在嚷嚷:〃好好好,再来三杯!〃岳谨言回头看陆慎行,但见陆慎行靠在椅背上,抱了个空酒瓶,睡得呼噜呼噜的,嘴角还拖着口水,不由失笑,走过去拿开酒瓶,拍拍他的脸,道:〃慎行,起来回房睡去了,啊?〃
  陆慎行哼了一声,偏过头去继续睡。岳谨言没奈何,拉起陆慎行的一只手臂架到肩上,把他架了起来拖着往外走。陆慎行不满地呜呜了两声,岳谨言轻声道:〃乖慎行,咱们回房好好睡去。〃陆慎行勉强睁开眼来,看了看岳谨言,嘻嘻一笑,把头靠在岳谨言肩上,嘟囔道:〃好,我要跟谨谨一起睡。〃
  岳谨言好不容易把陆慎行弄回房间,放到床上,揉揉酸痛的腰和肩,嘟囔道:〃这醒着的时候吵得要命,比谁都精,醉了就跟死猪一样,卖了他也不知道。〃伸手帮陆慎行脱衣服,刚解开外袍,就有一样东西滑落下来,岳谨言拿起来一看,却是个钱袋子,做得颇为精巧,觉得眼生,打开一看,里面有几个压岁的金锞子,皱了眉道:〃这又是从哪里弄来的,明天须得好好问问。〃担忧地看了陆慎行一眼,把钱袋子收入怀里,脱了陆慎行的衣服,盖好被,听得外面一阵喧哗,却是庆王在大叫大嚷:〃言儿!言儿!〃
  岳谨言忙掩了门出去,见庆王被春意和照影搀着,后面跟着迎蓝,跌跌撞撞地从回廊那边走过来,边走边叫着岳谨言。岳谨言忙应了一声,迎上前去,庆王见了岳谨言,哈哈一笑,挥开照影和春意,一把抓住岳谨言,大着舌头道:〃言儿,你跑到哪里去了,叫我好找。〃
  庆王醉得站不住,整个人靠压在岳谨言身上,他又长得高大,岳谨言退了两步才站稳了,勉力撑着庆王,低声道:〃四哥,你喝多了,我扶你回去。〃庆王却没出声,岳谨言心里一紧,却听得迎蓝在一旁说道:〃王爷睡着了。〃又抓着庆王的手摸了一下脉,发现无甚大碍,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庆王牢牢扒着岳谨言,差点没把岳谨言压得跌倒地上,迎蓝几个忙上来帮忙,合力把庆王扶回房间,放到床上躺了。岳谨言擦擦额上的汗,朝三人揖了一揖道:〃多谢三位姐姐,能否烦请姐姐们照看一下王爷,我得去看看我吴大哥。〃迎蓝笑道:〃你还是好生看着王爷罢,你吴大哥和王仲宣也喝了不少了,我自会安排他们住下,你就无需担心了。〃说着带了照影和春意就往外走。
  岳谨言无奈,只得谢了迎蓝,看她们去了,走到床边,看庆王一张俊脸通红,虽只穿了里衣,额上却是一层细汗,被子蹬到一边,知他醉了发躁,却最是容易伤风,拿手伸进去衣服底下一摸,果然一层汗水。岳谨言爬到床上,把庆王抱在怀里,拿帕子细细给庆王擦汗,换了两回帕子,这才擦得干爽了。他昨夜和庆王欢好,虽说庆王已是异常温柔小心,但岳谨言仍是觉得身体不适,今日又一刻不得歇息,此时见庆王睡得香甜,一下子懈了下来,觉得疲累不堪,胡乱洗了一下便上床睡了。
  睡到半夜,岳谨言突然被惊醒了,身边庆王正在低声呓语,怕是庆王不舒服,忙翻身坐起来,点了灯,却见庆王双眼紧闭,原来是醉梦里说话,松了口气,却听得庆王忽然大声说道:〃久闻照影姑娘的琵琶乃是天下一绝,今儿晚上给本王弹首《西江月》可好?〃
  岳谨言不由怔了一怔,听得庆王又说道:〃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春意姑娘,你这名儿有意思,这只鹦哥也有意思,不如送给本王如何?〃庆王说的甚是清楚,一字一句,竟全是他与众姬当年初识的情形。
  岳谨言拿手捂了耳朵,缩在一旁瑟瑟发抖,心里酸痛,眼里却干得很,也流不出泪来。庆王说了一阵,复又沉沉睡去,岳谨言这才躺了下来,抱住庆王,却再也睡不着,只睁着眼熬着。不知过了多久,岳谨言见外头天光亮了,却不想起来,只抱紧庆王躺着,忽听得有人敲门,有些恍惚地爬起来,看庆王还睡得好,轻手轻脚地去开了门,却见凌霄站在门外。
  凌霄见岳谨言形容憔悴,倒是吃了一惊,问道:〃小岳你怎么啦?昨晚王爷闹得厉害么?〃
  岳谨言勉强笑了一笑道:〃不是,是我喝了酒头疼,没睡好。〃凌霄进了屋,见庆王还躺在床上,对岳谨言道:〃我本是来跟王爷辞行的,王爷既还睡着那就算了。〃把一个小包递到岳谨言手里,〃你帮我把这个交给王爷。〃
  岳谨言拿着那个小包,道:〃凌霄姐姐你还是等一下罢,王爷一会就能醒了。〃凌霄摇头道:〃我打算今晚就赶到昌平驿去,不能等了。〃岳谨言犹豫了一下,问道:〃凌霄姐姐,那你以后要到哪里去?〃
  凌霄笑道:〃我要到冀州去,离京城只有两天的路程,小岳你以后经常来玩啊。〃伸手捏捏岳谨言的脸,〃你可要好好照顾王爷,不然我可饶不了你。〃岳谨言愣了一愣,点点头,凌霄咯咯一笑,一阵风似的走了。
  岳谨言还拿着那个小包站着,听得庆王在床上哼了一声,忙走到床边,见庆王慢慢睁开眼来,低声唤道:〃四哥〃。
  庆王看见岳谨言,笑了一笑,伸手去拉他,口里说道:〃我刚才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说话,是谁啊?〃岳谨言道:〃是凌霄姐姐来辞行。。。。。。〃话还没说完,庆王一下子坐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埋怨道:〃你怎的不叫醒我?〃岳谨言没说话,只帮着庆王穿衣服,庆王外袍都没穿便冲出门去,岳谨言急了,忙拿着袍子追了出去。
  凌霄在外厅跟众姬告别了,出了大门正要上车,庆王冲出来一把拉住她,叫了一声〃凌霄〃,便再说不出话来。凌霄见了庆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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