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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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隔壁-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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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见我坐在旁边,就会问:“不想跟我做爱吗?管呆?”

我只好安静地回答她:“这个夏天不发情。”

然后两人在哄然而起的笑声中,心照不宣地笑。味道怪异又温暖。

《天堂隔壁》 时间过得很快

时间过得很快。

一转眼,时间仿佛被人偷走似的,夏天接近尾声,秋天悄悄到来。

发现这一点,往往是从酒吧女孩子的衣着。薄透夏装很快换成毛绒绒的精致包裹,腿上也开始套上各式各样漂亮的长筒靴,愈发显现出世上无物可及的动人情韵。

酒吧仿佛成了一个温度计。感受天气变化风雨冷暖,瞅瞅第一个钻进酒吧的女孩子,就会一目了然。

酒吧也是一个测量社会感情指数的温度计。所谓人间晴暖,或者世态炎凉,从酒吧的男人女人之间拥抱或者离开的力度、角度、方式、姿式、眼神、时间,最可以充分地感受到。陌生男女之间这种不经意的聚散行为,却成为自己心头上堆积人生凄凉大厦的主要材料。

睫毛的现在,仿佛一个未知数,想知道却无从得知。反而释然。

默默的现在,就在眼前,在自己心头悄悄凄凉堆积。所以沉重。

在酒吧,看着默默把自己包在毛毯子里,看着她喝酒,看着她喝醉,看着她喝醉之后被男人带走。偶尔醉熏熏晃过来,躲在我并不温暖的怀里,十分牵强地体会一下来自朋友的所谓关怀。

默默跟男人抱着走出酒吧时,心里总会莫名其妙的疼一下。

只是一下。

没有二下。

早就过了那种硬撑局面打抱不平的幼稚年纪。

尊重别人,首先是尊重他们的生活方式。

哪怕自寻死路,如果他们真的愿意。

一天,与玫瑰坐在楼道上弹《Hotel california》。

玫瑰来了个玩音乐的朋友,手鼓打得极为出色。

三人正玩得上瘾。默默从酒吧里钻出来。从我眼前一晃而过时,站立不稳,我一把扶住她。

她抬起头,或许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一下子释然,由我去抱。

我早习惯如此。只好拖过把椅子,把喝得半醉的默默堆在那儿,继续弹琴。

“换个新鲜的歌听听”,默默忽然大声喊:“烦死了!天天弹这个,换个新鲜的。我喜欢新鲜的,喜欢新鲜男人!”

打鼓的朋友哈哈笑了起来。

我与玫瑰难过地瞅着默默,不知如何是好。

一会儿默默手机响。响了好久。一直不接。

没多久,楼道那边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听得出来,是那种结实稳重男人的脚步声。

果然,类似感觉的陌生男人大步走过来。瞅了一会儿默默,摸下额头,把脸贴在她脸上。默默好象很熟悉那份拥抱,很熟悉那张脸,很熟悉那男人的味道。奇 …書∧ 網紧紧抱住男人脖子,脸都不看一眼,放声大哭起来。哭得很痛。

他们这样抱了好一会儿。

男人擦干净默默脸上的泪水,扶她起来,瞅几眼我们,转身就走。

咚咚咚结实有力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慢慢消失在楼道里。

我呆呆坐在那儿,注视着空气里他们曾经呆过的地方,好久。

“终于被爱情给抱走了?”

如此为默默暗自高兴。

这不是有关这个叫默默的女孩故事的最后结尾。

第二天默默又陷在酒吧那个属于她的沙发里。

我走过去,坐在旁边,瞅着她笑。

“昨晚喝醉了。我后来做了些什么?怎么回家的?”她抽着烟,一脸天真的样子。

我愣了好一会儿。

瞅着她的确很认真,不由得笑了。最后大笑,一直笑到倍感难过为止。

“你还没回答呢?”默默莫名其妙地瞅着我问。

“你差点回了家。”我只好如此回答。

《天堂隔壁》 所谓鲜花配绿叶

19

酒吧故事是由男人女人构成的。

所谓鲜花配绿叶。

讲了很多女人们的故事,却忽略掉了大片绿叶。

应该也讲讲男人们。

讲讲那些草儿。

那些比花儿更顽强,更不容易凋谢的草儿。

男人甚至根本不凋谢,

他们只是慢慢枯萎。

有这样一个男人。

喜欢趴在吧台,不停抽烟,瞅着各色人等,默默喝酒,默默微笑,不多事,也不多话。偶尔跟罐头说句什么。我老是趴在吧台,时间久了,自然就熟了。不知道他做什么职业,因为说话喜欢捎带几句英文,大家便喊他的英文名KEVIN,至于中文名字反倒无从得知。

KEVIN喜欢威士忌,还喜欢兑上饮料,味道怪怪的。每天晚上都要喝小半瓶,抽半包烟,一点钟抬起胳膊看表,准时走人。知道了这个习惯,时间一到,罐头就大声提醒:“KEVIN,时间到了!”。

“老婆什么要求都没有,就是一点钟回家。”他如此解释。

KEVIN挺有男人气。三十出头,脾气温和,不急不慢,很讨女孩喜欢。他还有一个爱好,喜欢请女孩子喝酒。不管认识与否,只要坐在一起,就送人家酒喝。时间久了,单身女孩来,都喜欢坐在他身边。送酒是一方面,主要可以跟他聊聊天解解闷。KEVIN一脸好男人相,很有安全感,当然也富有欺骗性。时间久了,他也不自觉被拉入酒吧艳遇大潮中。一开始总是一个人按时回家,后来带着女孩提前离开酒吧,再后来带着不同陌生女孩来酒吧。最后只要来酒吧,总会有女孩子跑过来扑他怀里,亲密无比。如此趋势。

“KEVIN,时间到了!”罐头好意喊他。

“Sorry,跟老婆讲好了,推迟到一点半!”KEVIN笑着说。

“天天在酒吧,老婆没意见?”

“Ofcourse!不过思想工作做的好,她想通了,也就习惯了。”

一段时间后,KEVIN回家的时间又推迟到二点,据说用每天下午陪老婆逛街这个条件交换来的。

“既然老婆这么重要,为什么不多陪她?”我问。

“老夫老妻这么多年,左手摸右手,有什么好陪的。”

“那如何体现老婆的重要?”

“老婆就跟我的生命一样重要。如果天塌下来,唯一舍命相救的,除了父母就是她。一辈子的寄托嘛。”一幅义不容辞的认真表情。

“那还跟女孩子鬼混?”奶茶冲了他一句。

“两回事。老婆是我的一切,可以把一切都给她,除了自由。毕竟人活着要开开心心,我不会妨碍老婆开心,她更不会妨碍我开心。我们是国内目前最牢固的一种婚姻关系,OK?”他笑着说。

“跟其他女人上床,也叫爱老婆?”奶茶追根到底。

“还是两回事。只当作自己一种业余爱好,打篮球不也是业余爱好?跟女孩上床靠下边,打篮球靠双手,如此区别罢了。都是一种器官嘛,Understand?”KEVIN一向好脾气,奇#書*网收集整理不急不噪地解释,面带微笑。

有一次实际体会到了蕴藏在KEVIN话语中的力量。

那天来了台风,风很大,酒吧的霓虹灯广告牌都给吹掉了。

他趴在吧台抱着一个女孩聊得正欢。一个服务生走过来,说外面有人找。KEVIN跑出去。一会儿笑眯眯地抱把雨伞回来。

“谁还送伞给你?”女孩子好奇地问。

“我Wife,瞅着刮台风,不放心。”他笑笑说。

“Wife?你家那个黄脸婆!想的倒蛮周到。”女孩子随便开了个玩笑。

只听“叭”的一声,KEVIN把手里的酒杯摔在地上。脸上风云突变,一定要女孩子赔礼道歉,就因为刚才说他老婆是“黄脸婆”。女孩子吓了一跳,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办,一下子给吓哭了。幸好奶茶过来安慰圆场。

“怎么着都可以,说我老婆就是不行!”

一脸凶相不停唠叨。

有一段时间好久没瞅见KEVIN。

在酒吧再次碰见,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原来老婆生孩子,在家悉心照顾。

“当爸爸什么感觉?”

“就当养了个小宠物。”他习惯地笑笑说。

“当了爸爸还勾搭女孩子?”

“专门勾搭喜欢老男人的女孩子嘛。”

“不在家照顾孩子?”

“有老婆呢。况且近墨者黑!我可不能影响了下一代健康成长。”

经常瞅见KEVIN抱着女孩子喝酒,偶尔掏出钱包,瞅瞅贴在上面的儿子照片,默默得意地晃着脑袋微笑。

此番情景让我感慨万千。

所有人都拿着一把尺子,在自己与他人利益之间认真比划着,尽量苛刻地丈量寻找着一个最佳平衡点。

《天堂隔壁》 还有一个男人

还有一个男人。

叫老愚。三十三四,比KEVIN略大,性格却多有不同。

KEVIN喜欢摆出一幅老好人的姿态,性格隐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活的比较大众化,除了世俗享乐,别无他求。

老愚截然相反。特别有观点,也喜欢摆出观点。对什么事都关心,尤其关心女孩子的心事。在座只要有哪个女孩不开心,不管认识与否,就会跟人家聊,不停摆事实讲道理,循循善诱,直到女孩子明白事理,重新变得开心。他也会因此特别开心。其他事则不屑一顾。

两人相同之处,都蛮有女人缘。女孩子普遍喜欢没有脾气的KEVIN,那种不疼不痒的喜欢。性格鲜明的老愚却完全不同,喜欢他的女孩子会疯掉,不喜欢的会讨厌死他,如此极端。

跟其他男人用钱让女人高兴不同,老愚更多是用思想与爱好。

他音乐电影、中西文化、政史地理、写作摄影无所不精,甚至能抱吉他上台唱几首民谣。只要一大堆人坐在一起,就成了老愚的舞台。他主持节目似的,把诸多事理深入解剖给大家。喜欢的伸直脖子,不喜欢的权当下酒话料,皆无大碍。

老愚有很多爱好,他孜孜不倦地探索“自己”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谜语,而且颇有收获。他又很清醒,明白维持爱好的基础是经济,所以从来不疏于做生意,搞了好几个公司,收益颇丰。老愚与普通生意人有本质区别,挣钱目的为着发展更多爱好,爬到一个自我认知的最顶峰,体会高处不胜寒的悲壮骄傲。他从不去夜总会,也不陪客户去桑拿,津津有味沉浸在丰富多彩的爱好里,冷漠地嘲笑拒绝着世俗诱惑。

当然除了性。

老愚喜欢性。与KEVIN不同之处在于,他不喜欢小女孩。小女孩的定义是:25岁以下,没见过世面,咋咋乎乎,没什么涵养,思想上没深度,对音乐电影一窍不通。如此而已。每次提到老愚的女人,总想到贝多芬喜欢的那种:“出身维也纳贵族阶层,有教养,仪态娴美,一种脆弱的文雅。”每次坐在他身边的女孩,都有类似“一种脆弱的文雅”。

老愚似乎没办法让自己停留在一个女人身上,他轻易会厌倦。我悄悄计算过,每隔三个月身边会换一个女人,如此不知疲倦。他又有一个普通人不容易做到的优点:喜新不厌旧。经常把好几个有过关系的女孩,聚在酒吧坐在一起,女孩们竟然聊得热闹开心。堪称一景。这并非没有原因。很多跟他好过的女孩,都能得到他继续无微不至的热心照顾。他的人生哲学里没有“人走茶凉”这几个字。

我听说过一个小故事。一次一个女孩在家生病卧床,老愚甚至从国外坐飞机赶回来,只为给她煲碗汤。女孩感动得热泪不止,以为他又回到身边。谁知第二天,老愚说要去看望另外一个女孩,绝尘而去。或许正因为他这种固执真诚的性格,喜欢他的女孩,会喜欢得死心踏地,从而也绝望得一塌糊涂。

我还听过一个小故事。一次他做生意周转不开,不经意告诉了一个已经分手的女孩。女孩上班族,靠死工资辛苦积蓄。谁知第二天竟然把银行存款全取出来,装在一个皮包里,咣当一声扔在老愚办公桌上,丢下一句“可能不够,你凑合着用吧”,扭头走人,只留下一阵风。剩下老愚一个人默默流泪,他难得哭泣,而且一向只为自己哭泣。当然这个女孩也没能留住他。他似乎生来只为自由而活,只为自己而活。

“对自己负责,就是对别人负责。”老愚说。

“还打算结婚吗?”

“打算。但是没好人,也找不着好人。干脆一个人过。”

他说的好人,指的是合适的人。

瞅着老愚身边众多美丽大方真诚感人的女孩子,真不知道到底要找什么样的好人?或许在等待一个人?等待一个类似睫毛对于我,这层意义上的好人?

不知道。

《天堂隔壁》 一个来酒吧的女孩

《那些草儿》。

这不是一首歌。是一篇文章。

一个来酒吧的女孩,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写下的自述式文章。我在这儿转述一下。为此,要向亲爱的读者表示一下歉意:请允许我在思路突然溃乏的情况下,把经过允许的别人的文字,充塞到文章里来。其实只是感觉,没有比这篇小文章,摆在这儿更能表达我的意思。引用文章略有删节。

《那些草儿》。

如果可以选择,我可不可以不过这种生活:匮乏爱情的岁月?

记不得和多少在酒吧认识的男人上过床。我认为总有那么点时间是爱他们的,不管这点时间是多么短暂。除了和一个曾经是同性恋的男人保持了一段类似恋爱的关系,其余的都是一夜情。

我肉体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用他的手解开我胸罩扣子的时候,我的身体无可抑制的的颤抖。这个陌生男人,我们只是在网上说了两句话,然后见面,跟着他进了一家宾馆。我已经不记得那时的想法,只觉得当时“处女”对我来说,是一副沉重无比的枷锁。我想放纵自己,安慰自己残废的爱情。

男人亲了我很长时间,黑暗中我的身体肿胀而火烫,他的手指戳进我身体里面。

“你是处女?”

处女能代表什么呢?

直到现在我仍旧不明白。

一直认为平时一本正经的女人,只是没有遇到足够的诱惑。

第一次的做爱以失败告终:男人的太大而我的太紧。

一直没睡。

直到天亮我穿好衣服准备走,男人睡眼朦胧。

我说你会记住我吗?他说会。

我关上门的时候,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没有任何伤感后悔,它们就那么流了下来。

现在想想,至少在他抱着我睡觉时,我是爱着他的。

其实我有时会想念他,我想和他再做一次爱,让我耿耿与怀的是:我的第一次竟然给了他的手指?

那一次对我来说就像一次革命,我从来没有什么珍惜自己身体的那些狗屁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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