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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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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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第二目标下手了。
  第二目标就是村桥!      
  依藤本所言,麻生恭子对此事件似乎相当有兴趣。但是,据我所知,她并非会被这样的事吸引之女人。
  我逐渐对自己的推测有了确信。
  “关于昨天的命案……”在车站附近,惠子说,“大家都谣传村桥老师是自杀。但,真相如何?”
  或许因为自己也是发现者之一,惠子的声音很低沉。
  “大家……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好像是藤本老师。A班的朋友说的。”
  我眼前浮现藤本那漫不在乎的脸孔,真羡慕他无忧无虑,也没有烦恼。
  “原来如此。不过,我也不太清除,只知道警方并不认为是自杀。”
  “嗯……那么,密室之谜解开了?”
  惠子的语气虽然平淡,但看她马上问出这样的问题,可见她也是时刻在思索命案现场的不可思议状况!
  “密室吗?警方好像认为凶手是利用备用钥匙,也问过校工阿板很多事。”
  “备用钥匙……?”
  “不过,目前仍在调查凶手是否有打造备用钥匙的机会。”
  惠子似在思索些什么。我后悔自己又说太多话了。
  到了车站,进入剪票口后,我们照例左右分开。宫坂惠美似也和惠子同一方向,分手之际,她低声说“再见”,感觉上,这是今天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
  进入月台,我走到最前端,因为,这样换车时较为方便。油漆斑剥的长椅是老弱妇孺专用椅,我坐在更靠右端的长椅上。
  惠子和惠美站在对面月台交谈,惠子边甩动书包,边注视着惠美说话,惠美则始终低着头,只是偶尔搭腔一、两句。
  我猜测着她们在谈些什么?不久,她们的电车进站了。
  电车离站时,我见到惠子隔着车窗挥手,我也轻轻挥手。
  就在这之后,我听到摩托车的引擎声,我反射般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见到铁轨旁的路上停着两辆摩托车。我心想难道是……仔细一看,果然如我预料的,一辆是那天和阳子交谈的年轻男人之摩托车,红色安全帽记忆犹新。
  问题是另外一辆。骑士和上次来校外的那几个人不同,黑色安全帽、黑色赛车装,体型不像是男人……
  我确信那是高原阳子。她说过,曾在这附近飙车。但,在铁轨旁的道路,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大!我眼前浮现她那如标枪般锐利的视线。
  骑摩托车的两人在路旁谈了一会儿,不久,阳子先启动引擎。她虽说暑假才考取驾驶执照,但是技术相当不错,眨眼间不见踪影。
  戴红色安全帽的年轻男人也出发了,还是那令人反胃的引擎声。
  站在我旁边的几个人颦眉。
  就在这时,出现一幕不太自然的光景——一辆白色轿车紧追在戴红色安全帽的年轻人后面。
  也许纯粹是偶然,但,车速的状况和紧追而行的时间差,都具有某种意义。我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二节
  翌日,九月十四日星期六,第三节课结束时,我的预感实现了。
  上完课,回到教职员室时,松崎教务主任正和长谷交谈,两人皆交抱双臂,像在思索什么事。
  我正想从他们身旁走过……
  “啊,前岛老师,请等一下。”松崎叫住我。
  “有事吗?”我轮流望着他俩。表情相当凝重!
  松崎犹豫着,说:“今天刑事又来了。”
  “嗯。”
  我知道。大门旁的停车场,停着那辆熟悉的灰色车子——大谷刑事总是开那辆车。
  “对方提出稍微棘手的要求。”
  “你的意思是?”
  “说是想向学生讯问,而且没有教师在场……”
  我忍不住望向长谷,问:“哪位学生?”
  长谷略带顾忌的看了四周一眼,低声回答:“高原。”
  我无意识的叹息出声。心中喃喃自语:果然不出所料!
  “刑事为何找高原?”我问。
  松崎边搔着没剩几根的头发,回答:“大概昨天从训导处问出她的姓名吧?详细情形我也不知道。”
  我能想像是怎么回事。刑事一定会问“有学生对村桥怀恨吗?”,而训导处提供几位学生的名单,阳子也列在名单上。
  “那么,找我做什么?”我注视松崎。
  “基本上,我认为必须协助警方的调查行动,但是,学生接受侦讯,会涉及学校的名誉问题。而且,若知道自己受到怀疑,很可能刺伤高原的心灵。”
  “我明白。”我颌首,虽然不太喜欢对方以学校名誉问题为优先考虑。
  “所以,我和校长讨论该采取何种方式进行,校长指示先问明刑事的意向……然后再判断是否让对方和学生面对面。”
  “原来是这样。”
  “问题是由谁先去见刑事?我是希望高原的导师长谷老师……”
  “我认为自己不行。”长谷说,“我既未能完全掌握事件的内容,更是第二学期才担任高原的导师,对那孩子的个性仍处于暗中摸索的状态。”
  我知道他究竟要说什么了。
  “因此,我推荐前岛老师。你是发现者,和事件并非无关,而且又是高原二年级时的导师,最恰当了。”
  果然如我所预料的。
  这时,松崎也在一旁问:“你觉得如何?”
  若是平常的我,一定当场拒绝,因为若这时接下此项工作,今后也会成为学校和警方之间的折冲者,自找麻烦上身。但,这次事件并非与我无关,也许超乎松崎和长谷的想像之外,我还是“当事人”之一呢!
  我答应了。        
  松崎和长谷都表示感激,脸上也浮现安心的表情。
  第四节课让学生们自习,然后我走向会客室。内心中有一种被委托某项重要任务的感觉,但是,脑海中想的却是上自习课的学生们之喜悦状。我推开会客室门,进入。大谷露出诧异的神情。大概因为正在等高原阳子吧!我概述包括校长在内的校方的意见,表示希望了解警方的目的。
  大谷很难得的穿西装、打领带,但是态度已经和先前显著不同,没有那么严肃。
  “我明白。”听完我的话,大谷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纸条,“这是昨天训导处的小田老师给我的资料,上面有这三年内遭勒令退学或停学处分的学生名单。”
  “就是所谓的黑名单?”
  我看着那张纸,上面写着十九个学生的姓名,有将近一半是已经毕业的学生。
  “这当然只是参考资料。而且,我也不希望采取这样的手段。”
  但,若不重视这些资料,根本也别吃刑事这行饭了。我没有反驳,也不表同意,保持沉默。
  “我们也希望采取正常的调查手段,追查被害者的行踪、找出目击者。但是,从这方面却查不出眉目,而,涉嫌者分明是学校里的人,所以……”
  大谷的语气很难得带有些许不耐烦,也许是调查碰壁导致心情焦躁,也许是希望尽快从高原阳子口中问出什么吧!
  “女性关系方面如何?”我想起他昨天所说的话,问,“你不是说正在找村桥老师的恋人吗?”
  大谷淡淡的回答:“调查过了,应该说目前仍在调查吧!我们也调查过村桥老师身边的女性,但是目前尚未发现可疑人物。”
  “女老师方面也调查了?”话一出口,我才后悔未免太具体了些。
  大谷颇感兴趣的望着我:“你知道什么吗?”
  “完全不知。只是,教师和教师结婚的例子也很多。”
  没办法!麻生恭子的事只是我自己的假设而已,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刻。
  “不错,贵校也有几位年轻女教师,但,昨天我们调查过,却被完全否定了。”
  “或许有人说谎也不一定。”
  “当然是有那种可能性。只不过,那些人都与事件无美。”
  “你的意思是?”
  “她们在推定行凶时刻的行动都很明确,有的去熟悉的咖啡屋,有的指导英语会话社的学生,其他人也都有证人证明其行动。”
  原来如此……我忘了麻生恭子是英语会话社的指导老师了。这么说,她不可能行凶……我的推测全盘崩溃!
  大谷继续说:“以后仍会继续调查村桥老师的女性关系,但,只拘泥于此方向,很可能导致偏差,必须着眼于其他可能性。”
  “所以才盯上高原?”我冷冷的问。
  大谷毫不为所动,说:“高原小姐是最近接受惩罚的学生,而且是因抽烟被村桥老师当场抓到的。”
  “确实是这样没错,但,只为这种小事……”
  这时,大谷很意外的注视着我,唇际浮现那意义不明的笑意,说:“看来你是不知道了。村桥老师抓到她抽烟后,对高原施加某种制裁!”
  “制裁……?”
  我是第一次听到。毕竟,以教育方针而论,制裁是被禁止的。
  “就是这个。”大谷抓住自己的头发,“她被带至保健室,硬生生被剪短头发。这件事比处罚停学更严重,高原为此非常怀恨,曾对同学说‘我想杀掉他’。”
  我情不自禁低呼出声了。阳子复学当天,已经剪短头发,当时,我还以为是改变形象,没想到是被村桥……
  即使这样,这位刑事是何时、从何处得到情报的呢?听他的语气,似是从阳子的同学口中问出,但,能在极短时间内得知连我也不知道的内幕……我不得不深深觉得这男人的可怕了。
  “但,只有这样的话……”
  “并非只有这样。”大谷靠向沙发背上,叼了一支烟,“你认识叫川村洋一的男人吗?”
  “川村?”我摇头。
  “是高原小姐的朋友,骑摩托车。”
  “啊……”昨天在月台上见到的情景又复苏了。阳子和年轻男人,还有白色轿车……
  大谷点着烟,似在窥伺我的反应。
  “川村是尺町的修理工厂厂长之子,每天不上学,游手好闲,是在摩托车行认识了高原小姐……虽不知是哪一方先开口。”
  “你想说什么?”我自知声音有气无力。
  大谷坐直身子,浅黑色的脸孔挪前:“修理工厂内有氰酸溶液。”
  “那又……”我无法接下去。
  “虽然严密保管,但,若是川村,要偷拿出一些很容易。”
  “你的意思是高原叫他拿出来?”
  “这是状况,我只是说出事实。至于是否和事件有关联,见过高原阳子以后才能判断。”大谷口中喷出乳白色烟雾,“能让高原阳子见我吗?”
  我注视着大谷。那双眼睛很像猎夫:“你想问她什么 ?”
  这句话表示已接受刑事的要求,他的视线稍微收敛。
  “不在现场证明,以及两、三个问题。”
  “不在现场证明……”我作梦也没想到会听到真正的刑事说出这个名词。
  我接着说:“有两个条件,一是我陪同在场,当然我不会说出内容;二是她骑摩托车之事暂时别让校方知道,除非证明她是凶手……”
  大谷似未听见我的话,茫然凝视着自己吐出的烟雾,良久,他开口了:“我一直以为你应该更冷酷呢?”
  “什么 ?”
  “算了。我答应你的条件。”他没回答我的话,说。
  回到教职员室,向松崎和长谷说明经过后,与他们一起前往校长室。
  双眉紧颦听完我的话,栗原校长最后也喃喃说:“这也是不得已!”
  虽是第四节课途中,但长谷仍去叫高原阳子。一想到以何种藉口叫她出来,我的心情就无比沉重。
  五、六分钟后,长谷带着阳子走进教职员室。她双目微睁,注视着地面,嘴唇紧闭。即使走到我和松崎面前,仍旧面无表情。
  我带着她迅速走出教职员室。她跟在我身后,离开两、三公尺。
  在会客室前,我说:“你只要实话实说就行。”
  但,她连点头也没有。
  即使和大谷面对面,她的表情也丝毫未变。腰杆挺直、注视着对方胸口一带。
  大谷似也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反应,照预定问话:“能否说出你前天放学后的行动?”
  阳子以沉重的语气回答,看也没看我一眼。
  依她之言,前天下课后,她直接回家。
  “回到家是什么时刻?”
  “四点左右……”
  阳子的家距S车站很近,搭电车只有四站。下课后约为三点半,所以四点回到家极为正常。
  “和谁一起?或是……”
  “我自己一个人。”
  大谷似想确认是否有能够证明她的行动之人物存在。问她在电车内是否碰到什么人?在车站的情形如何?在家门口又如何?
  好不容易,阳子说出两位证人之名,那是住她家隔壁的老夫妇,回家时。她曾与对方打过招呼!
  “回家以后呢?”
  “没什么……在自己的房间里。”
  “一直吗?”
  “是的。”
  “你在说谎!”
  我抬起脸来,见到阳子的脸色遽变。
  大谷的表情毫无变化,仍然保持同样的语气说话:“有人在五点左右看见你在校园里,是某社团的社员,她确定是你。问题是对方见到你的场所,就在那更衣室附近。”
  我哑然了。刚才他并未提到这件事,看来是打算以此逼问。但,居然真有那样的目击者。
  “怎么样?你回家后又来过学校吧?”大谷的语气很柔和,似极力想制造易于说话的气氛。
  但,他的视线很锐利,是猎犬的视线、刑事的视线!
  我看着阳子。
  她双眼圆睁,凝视着桌上一点,全身如洋娃娃般僵硬。不久,她的嘴唇蠕动:“回家后……发现忘了带一样东西,所以回学校来拿。”
  “哦?是什么东西?”
  “学生证。放在抽屉里……”
  阳子的声音微弱无力。我无法帮她忙,只是注视着这一幕。
  大谷接着说:“学生证?这不需要特别回来拿呀!”
  他可能认为,只差一步就能抓到猎物了吧!但,没想到这时阳子恢复冷静,缓缓说:“学生证内夹着摩托车的驾驶执照,我不希望被人发现,只好回学校拿。”
  如果这是谎言,我不得不佩服阳子脑筋转动的速度!她的回答也说明了为何掩饰回家后又到学校来的原因。
  大谷在一瞬之间也怔住了,但,立刻话锋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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