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得萨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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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得萨档案-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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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那个地方非常乐于合作。”
  “这就是全部的啦?”密勒问道,  “全国只有两套?”
  “就是这么多。”那个律师说,  “我再说一遍,我希望我能帮助你。万一你
  找到任何有关罗施曼的材料,我们希望能得到一份。”
  密勒想了想,“如果我找到什么的话,只有两个机构可以受理,汉堡的检察院
  和你们,对吗?”
  “对的,就是这两个。”律师说。
  “而且你们大概会比汉堡采取更积极的措施。”密勒开门见山地说。
  律师眼睛盯着天花板。  “任何具有真正价值的东西送到这里都不会束之高阁
  的。”他说。    “好,明确了。”密勒说着站了起来,  “还有一件事,不必向
  外说的,你是否仍在搜寻爱德华·罗施曼?”
  “就咱们之间说说,是的,非常想。”
  “如果把他抓到的话,定罪有没有问题?”
  “毫无问题,”那个律师说,“他们的案子已经是铁定的了。他将被判不容保
  释的终身苦役。”
  “请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密勒说。
  那个律师把号码写在一张纸片上递给了密勒,“上面写了我的姓名和两个电话
  号码,家里的和办公室的。你任何时候都能找到我,白天或晚上。如果你找到什么
  新东西,就给我挂直通电话。在每个州的警察部队里我都有认识的人,而且如果需
  要的话,我知道他们会采取行动的。要注意保密。
  有事先给我打电话,一言为定!”
  密勒把纸片装好,  “我记得住。”他走出去的时候说。
  “祝你走运。”律师说。    从斯图加特到柏林的行程很长,密勒几乎花了第
  二天的大部分时间才走完这段旅程。幸亏积雪又干又松,因此运转协调的“美洲虎”
  平稳地向北行驶,经过法兰克福的一片积雪覆盖的平原,经过卡塞尔和格廷根到达
  汉诺威。从这里他离开了E4 号高速公路向右拐上E8 号高速公路,不久就到了东
  德边境。
  在马林旁检查站耽搁了一个小时,他填了必不可少的货币呈报单和通过东德的
  一百一十哩到西柏林去的过境签证,同时一个身穿蓝制服的海关人员和身穿草绿制
  服,戴着御寒的毛皮帽子的人民警察在上上下下地搜查那辆“美洲虎”。
  那个海关人员看来既想保持一个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的公务人员对一个复仇主义
  西德的国民所必需的冷冰冰的礼节,但又无法抑制住一个年轻人细心察看别人的赛
  车的欲望。
  入境二十哩就到了高耸在易北河上的公路大桥。一九四五年时,英国人在这里
  高尚地遵守在雅尔达订下的条款,停止了向柏林的进军。密勒向右边眺望着伸向远
  处的马格德堡,心想那座旧监狱不知是否还在。在西柏林的入口处又是一阵耽搁,
  在这里他的车又被搜查一遍,他的旅行袋被倒空在海关的长凳上,他的钱包也被打
  开,看看他是否一路上把他的西德马克散发给工人天堂里的人民。他终于通过了这
  一关,  “美洲虎”怒吼着驶过了阿夫斯调车场,奔向装饰着圣诞节灯彩的亮闪闪
  一片的库菲尔斯坦大街。那是十二月十七日的傍晚。
  他决定不直接闯进美国文献中心去,就象他在汉堡到检察院去或在路德维希堡
  到Z委员会去时那样。他开始认识到,在德国没有官方作后台,就休想沾纳粹档案
  的边。
  第二天早晨他到邮政总局去给卡尔·勃兰特打电话。
  勃兰特被他的要求吓坏了。“我不行,”他在电话里说,“我在柏林一个人也
  不认识。”
  “好吧,那你想一想,在你上过的那些学院里,你肯定碰到过从西柏林警察部
  队那儿来的人。我到那里去时,我需:要他为我作保。”密勒大声叫道。
  “我给你说过我不愿意卷进去。”
  “可你已经卷进去了。”密勒等了几秒钟才使出这厉害的一着,  “要么我正
  式地进去看档案,要么我闯进去,说是你派我来的。”
  “你可不能那么干。”勃兰特说。
  “我就那么干。在这个混蛋国家里我被人推来推去推够了,你还是找个人设法
  把我正式介绍进去吧。说实在的,只要我看到了那些档案,到不了一个小时就谁也
  不记得这回事了。”
  “我得考虑一下。”勃兰特说。他想拖延时间。
  “我给你一个小时,”密勒说,  “然后我再来电话。”
  他把话筒砰地放下。一小时后勃兰特依然很生气,而且颇有点慌张。他真想当
  初把那本日记留下扔掉就好啦。
  “有一个我在侦察学院认识的人,”他在电话里说,“我和他不太熟,但是他
  现在在西柏林警察局的一处,经管同样的事情。”
  “他叫什么名字?”
  “席勒,沃尔克玛·席勒,侦探长。”
  “那我去和他接头。”密勒说。
  “不,这事让我来办。我今天就给他挂电话,把你介绍给他,然后你可以去找
  他。如果他不同意把你弄进去,那可别怪我。我在柏林就认识他一人。”
  两小时后密勒再跟勃兰特通电话,勃兰特显得松了一口气。  “他休假去了,”
  他说,  “他们告诉我,说他圣诞节要值勤,所以他休假到星期一。”
  “可今天才星期三,”密勒说,  “我还得消磨四天。”
  “那我有什么办法。他星期一早晨回来,到时候我给他打电话。”
  密勒在西柏林到处闲逛来消磨那无聊的四天,等候席勒休假回来。在一九六三
  年的圣诞节即将来临的时刻,全柏林的注意中心是东柏林当局自从一九六一年八月
  筑墙以来第一次发出护照,使西柏林人能够通过这道墙去探望住在东区的亲友。城
  市两方所进行的磋商过程几天来一直是头条新闻。
  那个周末,密勒有一天通过海涅大街的检查站进入了城市的东半部(作为西德
  公民,仅仅凭他的护照就能做到),去探望了一个交往不深的朋友,路透社驻东柏
  林的记者。但是那个人正在为“过墙”的新闻报道忙得不可开交,因此喝了一杯咖
  啡后他就离开他回到了西柏林。
  星期一早晨他去找了侦探长沃尔克玛·席勒。使他非常宽慰的是,那个人的年
  龄和他相仿,并且看来很不在乎什么官方手续之类的东西,这情况在德国的任何一
  种官员都是少有的。密勒暗自思量,这个人无疑不会有多大前程,不过这”是他自
  己的事了。他扼要地说明了他的需要。
  “我看没什么不可以的,”席勒说,  “美国人对我们一处的人相当帮忙。因
  为威利·勃兰特命令我们调查纳粹罪行,所以我们几乎每天都到那里去.”
  他们乘上密勒的“美洲虎”向郊外驶去,驶过许多树林和湖泊,最后在一个湖
  泊的岸边,他们到达了柏林三十七区柴伦道夫郊外的水甲虫桥一号。
  那所建筑物是一长条低矮的平房,周围都是树。
  “这就是?”密勒怀疑地说。
  “就是。”席勒说,  “不怎么样,是吗?问题是地下还有八层。档案就保存
  在下面有防火设备的房间里。〃 他们走进前门,进入一个小接待室,右边是必不可
  少的门房的小间。那个侦探走到门房跟前,出示他的警察证。他接到一张表格,于
  是他们俩就到一张桌子跟前去填表。
  那个侦探填上他的姓名和级别,然后问道:  “那个家伙的姓名叫什么?”
  “罗施曼,”密勒说,  “爱德华·罗施曼。”
  那个侦探把姓名填上,然后把表递给前面办公室的职员。
  “要等十分钟左右。”那个侦探说。他们走进一间较大的房间,里面摆着一排
  排的桌椅。十五分钟后另一个职员静悄悄地给他们拿来一份卷宗,把它放在桌上。
  卷宗大约厚一时,上面印着简单的标题;罗施曼·爱德华。
  沃尔克玛·席勒站了起来,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就走了,”他说:
  “我自己想法回去。已经休了一周的假,不能再耽搁太久了。如果你需要照相复制
  什么,就问那个职员。”他指指坐在房间另一端小平台上的一个职员,那个职员坐
  在那里无疑是要防止来访者从卷宗里抽走几页。
  密勒站起来和席勒握手,  “多谢多谢。”
  “不客气。”
  密勒没有去注意另外三、四个俯在桌子上阅读的人,他两手捧着脑袋,开始披
  阅党卫军自己给爱德华·罗施曼所做的个人档案。
  全部有了。纳粹党证号码、党卫军号码,由本人填写和签字的对两个组织的申
  请书,体检证明,训练期结束后的鉴定,自己写的简历,调任公文,军官委任状,
  晋升证明等,一直到一九四五年四月。还有两张为党卫军登记用的照片,一张正面,
  一张侧面。照片显示出一个六尺一寸高的人,头发剪得很短,发路分在左边,带若
  凶恶的表情注视着镜头,一个尖鼻子,一张嘴由于嘴唇太薄成了一条缝。密勒开始
  阅读……
  爱德华·罗施曼于一九零八年八月二十五日生于奥地利的格拉茨城,奥地利公
  民,是一个极受尊敬的酿酒工人的儿子。他在格拉茨上幼稚园、小学和中学,他进
  了高等学院想成为一名律师,但失败了。一九三一年二十三岁时,他开始在他父亲
  工作的酿酒厂工作,一九三七年从酿酒车间转到行政部门。同年,他参加了奥地利
  的,纳粹党和党卫军,当时在中立的奥地利这两个组织都是被禁止的。一年以后希
  特勒并吞了奥地利,并且以普遍的迅速提升来犒赏奥地利的纳粹分子。
  一九三九年战争爆发时,他自愿参加了部队党卫军,并被送到德国,于一九三
  九年冬至一九四零年春接受训练,侵占法国时他在部队党卫军的一个单位里服役。
  一九四零年十二月他从法国调回柏林——这里有人在页边注上“怯懦?”的字样,
  一九四一年一月他被派到帝国保安总署三处,即保安勤务处。    一九四一年七月
  他在里加建立了第一个保安勤务处特遣支队,八月他就成为里加犹太区的司令官。
  一九四四年十月他乘船回到德国,当他把残存的里加犹太人移交给但泽的保
  安勤务处之后,就回到柏林去报到。他回到柏林的党卫军总部工作,并呆下来
  等侯新的任命。
  卷宗里最后的那个党卫军文件显然一直没有完成,大概是因为柏林党卫军总部
  的那个胆小如鼠的小文书在一九四五年五月相当快地就交割了工作。
  附在那叠文件后面的最后一页显然是战后由美国人后加的。这张纸上用打字机
  打了这么一行字:“1947年12月英国占领区政府曾查询过这份档案。”
  在这下面是一个早被遗忘了的美国大兵文书的歪歪扭扭的签字,日期是一九四
  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密勒把档案收拢起来,从中抽出那份自传、两张照片和最后一页。他拿着这些
  走到房间尽头的职员那里去。
  “能不能请你替我照相复制这几页?”
  “当然。”那个人收回了卷宗,把它摆在桌上等待那缺少的三页在复制后送回
  来。这时另外一个人也交来一本卷宗和其中要复制的两页。职员把这两页也接过来,
  把它们全都放在身后的一个托盘里,一只不见人的手从一个洞口把这几页纸从托盘
  里忽地抽走了。
  “请稍候。大概要十分钟。”职员告诉密勒和另外那个人说。他们两人各自回
  到自己的座位上等候。密勒很想抽口烟,但是禁止吸烟;另外那个人穿着一件深灰
  色冬外套,服饰整洁,头发灰白,坐在那里两手叠在大腿上。
  十分钟后,职员身后发出沙沙的响声,接着有两个封套从洞口滑出来。他把它
  们拿起来。密勒和那个中年人都站起来前去取封套。
  职员很快地向一个封套里看了一眼。
  “爱德华·罗施曼的档案?”他问道。
  “我的。”密勒说着伸出了手。
  “这些准是你的了。”职员对另外那人说。后者正拿眼瞟着密勒。
  那个穿灰外套的人也接过他的封套,两人并肩向门口走去。出了大门,密勒跑
  下台阶,爬进“美洲虎”里,滑下坡台,然后朝着市中心驶去。    一小时后他跟
  西吉通了电话。
  “我现在回家来过圣诞节。”他告诉她说。
  两小时后他已启程离开西柏林。当他的汽车向三菩提树街的第一个检查站驶去
  的时候,穿灰外套的那个人正坐在萨维尼广场附近他的整洁的公寓里,拨一个西德
  的电话号码。
  他简短地向接电话的人通报了姓名。
  “今天我去了文献中心,作些一般的研究,你知道我做的那类工作。那里有另
  外一个人在查阅爱德华·罗施曼的档案,然后他照相复制了三页。自从最近传来口
  信以后,我想最好还是通知你。”
  从电话的另一端提出了一大堆问题。
  “不,我没法搞到他的姓名。后来开着一辆长长的黑色赛车走了。喔,是的,
  是的,我看了,那是汉堡的牌照.〃 他缓慢地念出车牌号码,等着对方把它记下来。
  “喂,你瞧,我觉得我最好还是告诉你。我是说,谁也不知道这类好管闲事的
  人会干些什么。是的,谢谢你,太客气了……好极了,那就交给你了……祝圣诞节
  快乐,同志。”
  七
  圣诞节是那个礼拜的星期三,那个在西德接到从柏林来的关于密勒的消息的人,
  直到过了圣诞节才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他是传给他的在远方的上司的。
  那个接电话的人谢了谢他的通报人,放下话筒,靠在他的舒适的皮软椅上,凝
  视着窗外覆盖着白雪的老城的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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