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得萨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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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得萨档案-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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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想过办法让你们自己的人打进敖德萨里去吗?”
  密勒问。
  里昂点点头,  “两次。”他说。
  “结果呢?”
  “头一个人的尸体被发现漂浮在一条水沟上,手指甲全都没有了。第二人渺无
  踪影,下落不明。你是不是还要干下去呢?”
  密勒没有直接回答,  “你们的方法要是很有效,那他们为什么被识破了呢?”
  “他们俩都是犹太人,”里昂简慢地说,  “我们设法把他们胳臂上的集中营
  的刺字弄掉了,但疤还在。还有,他们都行过割礼。这就是为什么当莫迪向我报告
  有一个纯粹的雅利安德国人痛恨党卫军的时候,我才感到有兴趣。再说,你行过割
  礼?”
  “那要紧吗?”密勒问。
  “当然。行过割礼的人不一定都是犹太人。许多德国人也都同样行过割礼。不
  过,一个没有行过割礼的人,这就多少证明他不是犹太人。”
  “我没有行过。”密勒简短地说。
  里昂点点头,心里很满意。  “的确,这样你成功的希望就更大。剩下的问题,
  就是改变你的外表,训练你去扮演一个十分危险的角色了。”
  午夜早已过了。里昂看看表;  “你吃过饭没有?”记者摇摇头。
  “莫迪,我看该给我们的客人弄点什么吃的了。”
  莫迪笑笑,点点头。他走出地下室,到上面的房间去了。
  “你今夜要住在这里,”里昂对密勒说,  “我们会给你送铺盖来。请你不要
  想出去。门上有三把锁,过一会儿都要在外边反锁上。把你汽车的钥匙给我,我会
  派人把它开到这里来。这几个星期以内,最好别让人看到。我们会替你付旅馆钱,
  也会把你的行李搬来。早上,你要给你母亲和女朋友写信,告诉她们,这几个星期
  或者几个月以内,你不会同他们联系。明白了吗?”
  密勒点点头,把汽车钥匙给了他。里昂把钥匙交给那两个人中的一个。他们悄
  悄地离开了。
  “上午,我们就把你送到拜罗伊特,去见我们的党卫军军官。他叫阿尔弗雷德·
  奥斯特尔。你要同他住在一起,我会安排的。现在,请原谅,我必须出去为你寻找
  一个新名字和新身分了。”
  他站起来,走了。不一会,莫迪送来一盘食品和半打毯子。然后,他也走了,
  让密勒去独自消受他的冷鸡、土豆,生菜和愈来愈大的疑团。
  在遥远的北方,在不来梅陆军医院里,凌晨一两点钟,一个看护兵正在他的病
  房巡视。病房的一头,有一张病床,四周挂着很长的帷幔,把里面的病人同其他病
  床隔离开来。
  那个看护兵是个中年男人,叫哈特斯坦。他站在帷幔跟前,凝视着里面床上的
  那个男人。他一动不动地躺着。他的头上面,有一盏昏暗的灯通宵亮着。看护兵走
  进帷幔,按了按病人的脉搏,停止跳动了。
  他俯视着这个癌症死者难看的面孔,他想起三天前他在昏迷当中说过的话,便
  把死者的左臂从毯子里抬出来。在他的胳肢窝里,刺有一个号码字。这是死者的血
  型记号,这个记号表明,这个病人曾经加入过党卫军。当年在这个帝国里,党卫军
  是被看作比一般军人更为宝贵的人,因此在他们受伤以后,总是要优先得到输血的
  机会。这就是为什么给他们刺上记号的缘故。
  看护兵哈特斯坦把死者的脸盖上,向床边桌子的抽屉里看了一眼。死者倒在街
  上被送到这里后,他的个人用品就被放在这个抽屉里。他从里面抽出一张驾驶执照,
  上面写明那个人生于一九二五年六月十八日,现年三十九岁,名字叫做罗尔夫·根
  塞·柯尔布。
  看护兵把驾驶执照装进他白色外衣的口袋里,走出病房,向夜班医生报告病人
  死亡的消息去了。
  十一
  彼得·密勒给他母亲和西吉写信的时候,莫迪在一旁看守着。信写完,已经是
  上午九点多钟了。他的行李从旅馆取了来,房钱也已经付了。快近中年的时候,头
  天夜里的那两个人以及那个司机,陪同他一道去拜罗伊特。
  昨天夜里的汽车是一辆“梅西迪斯”,现在换了一辆蓝色的“奥拜尔”,密勒
  出于记者的本能,瞄了一眼汽车牌号。旁边的莫迪注意到他这个动作。  “不必操
  心了,”他说,  “这是用假名字雇来的出租汽车。”
  “嗯,知道自己周围都是些行家,倒也不错。”密勒说。
  莫迪耸耸肩膀;  “我们不能不如此。既然要同敖德萨进行斗争,就得有某种保
  存自己的方法。”
  汽车房有两个停车坪,密勒看到他自己的“美洲虎”是在第二个停车坪上。昨
  天夜里带来的雪已经溶化不少,在车轮下积成了一滩滩的水,光滑的黑色车身在灯
  光下闪闪发亮。
  他一坐进“奥拜尔”的后座,那个黑袜子重又套在他的头上;汽车开出车房时,
  他又被推到座位下的车板上;然后,汽车才开出院子大门,上了大街。直到汽车开
  出慕尼黑,向北驶向通往纽伦堡和拜罗伊特的E6 号高速公路时,莫迪才把密勒的
  眼罩取下来。
  眼罩取下后,他才发现这一带昨夜也下了大雪。从巴伐利亚到法兰柯尼亚沿路
  长满树林的广阔田野,全都披上了洁白的外衣,路旁那些光秃的榉树林子,倒给人
  一种丰满的感觉。司机开得不快,很小心,挡风玻璃上的擦拭器不停地忙着清除飞
  来的雪花和过路卡车溅起来的泥浆。
  他们在英果耳城的一家路边小旅店里吃罢午饭,然后继续前进,沿着纽伦堡市
  郊向东,一小时后,到达拜罗伊特。
  拜罗伊特这个小镇位于德国最美丽的一个地区的中心,有巴伐利亚的瑞士之称。
  这里每年举行一次华格纳音乐节,因而闻名于世。过去,这个小城接待过几乎所有
  的纳粹特权人物,并以此为骄傲,因为既然阿道夫·希特勒是一个华格纳迷,那些
  人物自然就趋之若鹜了。
  一月里,这个小镇很寂静,到处覆盖着白雪。那些料理得很好的整洁的房屋大
  门门环上挂着的冬青花环,是不几天前才取下来的。在小镇外一哩远的一条僻静的
  小路上,他们找到了阿尔弗雷德·奥斯特尔的住所。他们到达大门口的时候,路上
  并没有别的车辆。
  这个前党卫军军官正在等候他们。他长得高大,性格直爽,有一双蓝眼睛,淡
  黄色的头发纷披在头顶上。尽管是冬天,他还是象那些在山里久经风吹日晒生活在
  清新空气里的人们那样,肤色非常健康。
  莫迪作了介绍,把里昂的一封信交给奥斯特尔。这个巴伐利亚人看完信,点点
  头,锐利地看了密勒一眼。
  “好,试试吧,没关系,”他说,  “他能和我在一起呆多久?”
  “我们还不知道,”莫迪说,  “很明显,要等他把一切都准备好为止。另外,
  还需要替他办好一个新身分。到时候我们会通知你。”
  过一会儿,莫迪走了。
  奥斯特尔把密勒领进客厅,他先把窗帘都拉上,挡住黄昏的余光,然后才打开
  灯。  “那么说,你是想要冒充一个前党卫军成员,是吗?”
  密勒点点头,  “说得对。”他说。
  奥斯特尔面对着他:  “那好,我们先要把几个基本事实搞清楚。我闹不清你
  是在哪里服的兵役,不过,我猜得出是在那个没有纪律的,民主的、婆婆妈妈的乱
  窝窝里,也就是那个自称为新德国陆军的地方。这是第一点。要是在上次大战,这
  种新德国陆军碰上不论是英国、美国或俄国的随便哪个有名的师团,保险只能招架
  十秒钟。反过来,部队党卫军,按一对一说,一个就能够把上次大战里的同盟军的
  五个打得屁滚尿流。
  “第二点。在这个星球的历史上,没有哪个参加过作战的军队可以同部队党卫
  军相比,他们是最顽强、训练最精良、纪律最好、最利索、最有本事的战士。不管
  过去他们干了什么,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所以说,你要神气起来,密勒。你只要
  一天呆在这个屋里,就得按照规矩办事。
  “我一走进房间,你就要跳起来立正,我说的是跳起来。当我走过你的时候,
  你要把鞋跟碰响,立正站着,等我走出五步以外,才能稍息。我对你说话要你回答
  的时候,你就回答“是,长官先生。”我给你命令或指示的时候,你回答“遵命,
  长官先生。”完全听明白了吗?”
  密勒惊奇地点点头。
  “并拢脚跟!”奥斯特尔吼叫起来,  “我要听到皮鞋跟相碰的响声。对了。
  因为我们的时间有限,从今天晚上起,我们就得加紧干。晚饭过后,我们要解决军
  阶问题,从列兵直到上将。你要学会那些头衔和叫法,要学会识别从前使用过的每
  一种党卫军军阶的领章。然后,我们再讲解各种不同的制服、党卫军的各种机构和
  它们各自的标志,以及在什么场合该穿大礼服、正式制服、外出制服、作战制服、
  工作服等等。
  “接着,假定你曾经在达豪党卫军训练营受过训,一定上过那里全套的政治思
  想课,我就把那些章程教给你。然后,你要学会唱行军曲,宴会上唱的歌曲,以及
  各种不同的部队歌曲。
  “我能够让你学会从训练营结业到走上第一个岗位为止的全部东西。至于以后,
  那要等里昂把情况告诉我过后才能定,比如,你加入过的是什么部队?在什么地方
  工作?指挥官是谁?战争结束时你的遭遇如何?一九四五年以后你都在干些什么?
  等等。不论怎样,第一阶段的训练要用上两个到三个星期,并且课程非常紧。
  “告诉你,不要认为这是玩笑。你一旦进入敖德萨,认识了那些上司之后,要
  是有哪一点露出破绽来,你就会死在一条水沟里。说实在的,我并不是懦夫,但自
  从背叛了敖德萨以后,连我也害怕他们。所以我才化名到这里住了下来……
  自从密勒开始单枪匹马地追踪爱德华.罗施曼以来,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
  不是已经走得太远了。
  麦肯逊准十点来向狼人报到。当通向希尔达办公室的那扇门安全地关上以后,
  狼人叫这个刽子手在桌子对面客人的椅子上坐下,然后点起一支雪茄。
  “有这么一个人,是报纸记者,正在打听我们一个同志的下落和他的新身分。”
  他这样开始讲起来。那个暗杀者心领神会地点着头。以前,他已经不止一次地听过
  他象这样来开始交代一项任务了。
  “在一般情况下,”狼人接下去说,  “如果我们确信那个记者会因为毫无进
  展而就此罢手,或者因为被迫踪的人并不值得我们费大劲去冒险救他,我们就完全
  可以息事宁人,不去过问。”
  “可是这一回——情况不同?”麦肯逊轻声地问。
  狼人点点头,露出一种看来象真是很惋惜似的情绪:“对。这回是运气不好,
  在我们方面碰上了麻烦事;在对方,要送掉一条性命,这个记者自己都不知道碰上
  了哪股筋。首先,他正在追踪的那个人,对于我们以及我们的长期计划说来,都是
  一个重要的,极其重要的人。其次,那个记者本人似乎是个怪角色,聪明、机敏、
  固执,而且我很遗憾,他还一心要对那位同志进行一种个人报复。”
  “什么动机呢?”麦肯逊问.狼人皱起眉头,表示他也搞不清楚。他在回答之
  前磕了磕雪茄的烟灰。  “我们不明白这种动机的由来,但显然是有的,”他嘟喃
  着说,  “他正在追踪的这个人肯定有某种背景会引起象犹太人或他们的朋友们的
  不满。他曾经在奥斯特兰管理过一个犹太区。有些人,主要是外国人,不接受我们
  为那儿过去发生的事情所作的辩解。奇怪的是,这个记者并不是外国人,也不是犹
  太人,也不是有名的左派人物,也不是那种大家熟悉的好打抱不平的好汉——这种
  人除了撒尿放屁,瞎吹一阵以外是什么也干不出来的。
  “然而这个人似乎不一样。他是一个年轻的德国人,雅利安族,是一个战争英
  雄的儿子,没有什么背景会使他对我们怀有这么深的仇恨,会这么死死不放地追踪
  我们的一个同志,尽管我们已经坚决而明白地警告过他,要他丢掉这件事,他却依
  然不加理睬。下令处死他,使我多少感到遗憾。
  但他逼得我别无他法,我必须要那样做1 ”
  “干掉他?”快刀麦克问。
  “干掉他!”狼人肯定说。
  “他在什么地方?”
  “还不知道。”狼人用手指轻轻地弹着桌上两大页打满了字的纸,“就是这个
  人,名字叫做彼得·密勒,记者兼调查员。最后看到他是在哥德斯山温泉的德雷森
  旅馆里。目前,他肯定已经离开那里,但从那个地方开始搜索,倒是挺不错的。另
  一个地方,是他的公寓房子,他同他的女朋友住在一块。你可以冒充平常同他有工
  作关系的一家大杂志派出的代表。那样,那个女人要是知道他的下落,有可能告诉
  你。他有一辆很引人注意的汽车。你到了那里,就会了解到一切有关的细节。”
  “我要用钱。”麦肯逊说。狼人事先已经估计到这点,他把一叠十万马克的钞
  票从桌面上推过来。
  “命令呢?”杀人犯问。
  “找到他,干掉。”狼人说。
  一月十三日,罗尔夫·根塞·柯尔布在不来梅死去五天以后,里昂在慕尼黑知
  道了这个消息。他在德国北郊的代表送来的信里,装着死者的驾驶执照。
  里昂在他的前党卫军成员名单上查对出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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