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得萨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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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得萨档案-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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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上面一压就可以使引擎盖重新关上,至少他不要破车而入,从里面摘掉扣环了。
  他回到“梅西迪斯”,把炸弹拿到赛车这边来。一个人趴在一辆汽车的引擎盖
  下面,很少会引起注意或根本不会引起注意,过路人以为他是在修自己的车。
  他用铅丝和钳子把炸药包捆在引擎室里面,固定在驾驶座正前面的壁上,当它
  爆炸时距离密勒的胸膛不过三叹。
  触发装置是用两根八叹长的电线同炸药连接起来的,他让电线穿过引擎区域落
  到地面上。
  他然后又钻到车底下,借手电的光亮检查前轮的悬挂。
  他在五分钟之内就找到了他所需要的地方,把触发装置的末端紧紧地缠在一个
  附近的支撑横杠上。触发器的两头上包着橡皮、中间夹着小灯泡的钢片,被他塞在
  构成左前轮的悬挂的那条粗大弹簧的两个旋圈之间。
  他把它装得稳稳当当的,一般的颠簸不可能把它震松,然后从下面钻出来。他
  估计,在汽车高速行进时,只要碰一个土块或者一个寻常的小坑,就会使左前乾的
  悬挂缩紧,从而把触发器上张开的双钳挤到一块儿,压破分开它们的灯泡,使两片
  带电的钢锯条互相接触。当这个发生的时候,密勒和他的文件就炸成碎片了。
  最后,麦肯逊把连接炸药和触发器的两根电线收紧,搞成一个整齐的弧形,并用线
  把它们捆在引擎室的外壁上,使它们不致拖在地上,被路面磨损。这个完成以后,
  他放下引擎盖,把它关上。然后回到“梅西迪斯”的后座上,曲起身子睡着了。他
  想,他已经扎扎实实干了一夜的活了。
  密勒叫出租汽车司机把车开到沙尔广场,付了钱,打发了他。库柏尔一路上乖
  觉地闭住嘴,直到回城里去的出租汽车不见影踪时,他才开始说话:“我希望你明
  白你在干些什么,密勒先生。我的意思是说,你干这种把戏是叫人奇怪的,你是个
  记者啊。”
  “库柏尔,别担心。我要的是放在屋里一个保险柜里的一束文件,我拿这个。
  你方便拿什么就拿什么。行吗?”
  “好吧,因为是你,行。我们干吧。”
  “还有件事,那里面住着一个女仆。”密勒说。
  “你说过那儿是空的呀,”库柏尔抗议道,“假使她掩进来,我就溜开。我不
  想伤人。”
  “我们可以等到早晨两点,那时她睡得正香。”
  他们走完了去文策尔家的一段路,很快地向路的两头望了一眼,就窜进门去。
  为了避免走沙地,他们沿着汽车路边的草地走,然后横过草地,藏进石楠丛中,正
  对着看起来象是书房的窗子。
  库柏尔象一只鬼鬼祟祟的小动物,在树丛中穿行,把房子四周巡视了一遍,留
  下密勒看着他的工具袋。他回来时轻声说:“女仆屋里还亮着灯,就是房子后面屋
  檐下的那个窗子。”
  他们不敢抽烟,坐了一个钟头,在树丛的肥大的常绿叶下冻得发抖。凌晨一点
  钟,库柏尔再作了一番巡视,回来报告说女仆卧室的灯灭了。
  他们又坐了九十分钟,然后库柏尔捏捏密勒的腕子,拿上他的袋子,在月光下
  穿过草地,向书房的窗户走去。路那头什么地方有一只狗在叫,远处有一辆汽车开
  到了家,轮胎尖叫了一声。
  很幸运,书房窗户下那片地方是在阴影里,月亮还没照到房子的这一面来。库
  柏尔打开笔形手电,沿着窗框照了一遍,然后又沿着把窗子分成上下两部分的横木
  照了一遍。窗子上有一个很好的防盗窗钩,但没有警报系统。他打开他的袋子,摸
  索了一会儿,直起腰来时手里拿着一卷胶布、一个带把的吸盘、一把象一支自来水
  钢笔似的尖端装有钻石的玻璃刀和一个橡皮槌。
  他以出色的技巧在玻璃上划了一个圆圈,位置正在窗钩的下面。为了更加保险
  起见,他在圆圈上贴了两长条胶布,胶布的两头粘在窗子上没有划过的部分。在胶
  布之间他安上沾满口水的吸盘,这样,玻璃上就只剩下一小块是透明可见的。
  他左手抓住吸盘的把,用橡皮槌对窗玻璃上划出来的圆圈里透明可见的部分猛
  击了一下。
  在敲第二下时发出了破裂声,玻璃圆片朝屋里倒下。他们两个停下来等待反应,
  但是没有人听到声响。库柏尔手里还抓着粘住倒向屋里的玻璃圆片的吸盘的把。他
  撕掉了那两片胶布,先朝窗里看了看,发现五叹开外有一块厚地毯,便一甩手腕,
  把那块玻璃片连同吸盘扔了进去,它们悄然无声地掉在地毯上。
  他把手伸进圆洞,摘下了防盗窗钩,打开了下面的窗子。
  他象一只苍蝇那么灵巧地翻过窗户,密勒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在草地上月光的
  对照下,屋里尤其显得漆黑一片,但库柏尔似乎看得很清楚。
  他轻声对密勒说:“别出声。”密勒站着不敢动弹,而这个盗贼则轻轻关上窗
  子,拉上了窗帘。他在屋里到处走,凭知觉绕过家具,关上通向走道的门,只在这
  个时候他才打开他的手电。
  手电光扫过屋子,照出一张写字台,一架电话机,占满一面墙的书橱,一把扶
  手软椅,光亮最后落在一个周围砌了一大片红砖韵漂亮的壁炉上。
  他出现在密勒身边,“这肯定是书房,在这座房子里不可能有两间这样的屋子
  和两个砖砌的壁炉。打开砖壁的机关在什么地方呢?”
  “我不知道,”密勒喃喃地说。他模仿窃贼的那种低声嘟嚷的说话方式,因为
  他们懂得这要比低声说话更难让人发觉。“你必须找出它来。”
  “上帝,那得多久哪。”库柏尔说。
  他让密勒坐在椅子上,警告他始终要戴上驾驶用的线手套。库柏尔拿着他的袋
  子走向壁炉,在脑袋上缠了一根带子,把手电插在上面的一个托架上,使它对着前
  面。他一时一时地检查砖壁,用敏感的指头去抚摸下陷或隆起的地方。
  当他把砖壁整个检查了一遍以后,就放弃了这个方法,重新开始用一把调色刀
  探查砖缝。他在三点半时找着了它。
  刀身插进了两块砖之间的一条缝隙,发出轻轻的咔嗒一响,一块两叹见方的砖
  壁,便向外移动了一时。这东西做得真精巧,肉眼简直不能把这个方块和它周围的
  砖壁分别出来。
  库柏尔悄悄地打开门;它左边装着无声的钢铰链。这块四平方叹的砖壁被镶嵌
  在一个钢盘上,形成一个门。在门后,库柏尔的头灯的微弱光线照出了一个小小的
  钢壁柜的正面。
  他让手电一直开着,把一个听诊器挂在脖子上,塞好耳塞。他仔细察看由四个
  圆盘组成的锁有五分钟之久,然后把听诊器的头放在他判断是停动发条所在的地方,
  开始去卸锁的第一环。
  密勒坐在离他十叹的地方,看着他干活,神经越来越紧张。和他相反,库柏尔
  则异常镇静,专心一意地干他的活。此外,他知道只要他们不走动,一般是不会引
  起人来查看这间书房的。进屋,来回寻找和出屋,这些则是危险的时刻。
  他用了四十分钟才卸开最后一个停动发条,他轻轻地打开保险柜的门,转向密
  勒。从他头上射出的光亮照在一张桌子上,桌上放着一对银烛台和一个挺沉的旧鼻
  烟壶。
  密勒一声不吭,站起来向保险柜旁的库柏尔走去。到了跟前,他从库柏尔头上
  取下手电来,用它向保险柜里探看。
  里面有几扎钞票,他掏出来递给那个感激涕零的窃贼。库柏尔惊喜地轻轻吹了
  下口哨,声音传不过几尺远。保险柜的上格只放了一件东西,一个软皮的卷夹。密
  勒把它拉了出来,打开它,翻了翻里面的纸页。总共大约有四十页左右,每页上贴
  有一张照片和几行关于特征的记载。翻到十八页时他停了下来,高声说:“老天爷!”
  “别出声。”库柏尔急忙说。
  密勒合拢卷夹,把手电还给库柏尔说:  “关上它。”
  库柏尔把门关上,拨动号码盘,不仅仅把它锁上,而且让数字顺序跟原来一样。
  然后他让砖壁回到原来的地方,用力压上,又是轻轻咔嗒一响,它回到原处关上了。
  他已经把钞票塞进了衣袋——这是文策尔最后四个护照的价款——剩下的事就
  是把烛台和鼻烟壶轻轻放进他的黑皮口袋。
  关上手电以后,他抓住密勒的手臂,把他引到窗口,把窗帘向左右两边拉回原
  处,透过玻璃向外仔细张望。草地是空的,月亮钻进云里去了。库柏尔开了窗,跳
  了出去,带着袋子和里面装的一切,等待密勒跟上来。他把窗子拉下来,钻进树丛。
  新闻记者跟着他,他已经把档案塞在他的高领绒衣里面。
  他们在灌木丛中行走,直到大门,然后出现在大路上。
  密勒拔起脚想跑。
  “慢慢走,”库柏尔用他平常说话的腔调说,“咱们一边走一边谈话,就象赴
  了宴会回家那样。”
  走回火车站有三哩路,这时已经是五点钟了。虽然是星期六,街道上不是完全
  没人,因为德国工人很早就起来去办他们的事去了。一直到车站都没人盘问他们。
  七点以前没有去汉堡的车,但库柏尔说他高兴在咖啡馆里等候,用咖啡和两杯
  威士忌暖和一下。
  “一件挺不错的小买卖,密勒先生,”他说,“我希望你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
  “呃,是的,我拿到了。”密勒说。
  “好啦,谁也不说。再见,密勒先生。”
  这个矮小的窃贼点点头向车站咖啡馆走去。密勒转回来穿过广场走向旅馆,不
  知道有一双发红的眼睛从一辆停着的“梅西迪斯”后面盯着他。
  密勒需要查询一些事情,但肘间还太早,于是他决定先睡上三个钟头,吩咐总
  机接线员在九点半叫醒他。
  电话铃准时响了。他要咖啡和面包卷,它们送来时他刚好洗完一个滚热的淋浴。
  喝咖啡的时候他翻阅档案,认出五六张面孔,但一个名字也不认得。这些名字,对
  他自己说,是毫无意义的。
  第十八页是他反复再看的一页。这个人老了一点,头发长了一点,一撇胡子盖
  住上唇。但耳朵还是那样——每个人的脸的这一部分比任何其他部分更具有特点,
  然而却常常被忽视了。同样的狭窄的鼻孔,歪着的头和浅色眼睛。
  名字是一个普通的名字;吸引他注意的是住址。从邮区来看,应当是在城市的
  中心,并可能是一所公寓。
  快十点时他给表格上所写的那个城市的电话查号台打电话,他询问在那个地址
  的公寓管理人的电话号码。这是在押宝,可是押着了。那确实是一所公寓,并且是
  一所豪华的公寓。他给管理人打电话并且解释说,他一再给某房客打电话,但没有
  人接,这可是怪事,因为他们是特地约定在这个时间通电话的。管理人能不能帮帮
  忙?电话是不是出了毛病?
  在那一头的那个人很帮忙;  “经理先生可能在工厂,或者在乡下他度周末的
  别墅。”
  “什么工厂?”
  “哎,当然是他自己的工厂,无线电厂。”
  “哦,是啊,当然是的,我多糊涂。”密勒说,挂上了电话。查号台告诉了他
  工厂的电话,接电话的姑娘把电话转给老板的秘书。秘书告诉他,  “经理先生”
  在他的乡间别墅度周末,要星期一早晨才回来。工厂不能泄漏私人住宅的电话号码,
  这是一个私人秘密的问题。密勒谢谢她,挂上了电话。
  最后把无线电厂主的私人住宅的电话号码和地址告诉他的人,是他的一个老熟
  人——汉堡一家大报的工商业记者,在他的私人通讯录里有这个人的地址。
  密勒坐下来凝视着罗施曼的脸、那个新名字和他潦草地记在他的笔记本上的住
  宅地址。现在他记起从前听说过的这个人,一个鲁尔来的工业家,他甚至在商店里
  见过这种收音机。他拿出他的德国地图,找出座落在私人庄园里的这所乡下别墅的
  方位,或至少是它所在的那一片农村地区。
  当他收拾好东西,已经过了十二点,他下楼到大厅,算了账。他饿坏了,便走
  进旅馆餐厅,随身只带着他的文件包,享受了一大块牛排。
  吃饭时他决定当天下午就踏上他追踪的最后一段路程,第二天上午就同他的目
  标见面。他仍然保存着那张纸条,上面记有路德维希堡Z委员会的那位律师的私人
  电话号码。他可以先给他打电话,但他需要并且决定首先面对罗施曼。他怕如果当
  天晚上给那位律师打电话,要他在半小时内给他一小队警察,他很可能不在家。星
  期天早晨就好办了,好办多了。    他最后走出旅馆时已快两点了。他把衣箱塞进
  “美洲虎”
  的货箱里,文件包扔在座位上,在驾驶盘后面坐好。
  他没注意到那辆“梅西迪斯”尾随着他直到奥斯纳布吕克的边界。他后面的车
  跟着他开上高速公路,当“美洲虎”
  加快速度驶下迤逦向南的小路时,后面的车停了几秒钟,向前又走了二十码,
  然后离开高速公路,开回城里。
  麦肯逊从路旁的一个电话亭里给纽伦堡的狼人打电话。
  “他上路了,”他告诉他的上级,  “我刚离开他,他循小路朝南去了,瞎着
  眼找死去吧。”
  “你的东西装上了吗?”
  麦肯逊咧嘴笑了笑,“装上了,安在左前轮的悬挂上,走不到五十哩,他就成
  了碎片了,你认都认不出来。”
  “好极了!”纽伦堡的那个人高兴得喉咙里咕噜噜直响,“你一定累啦,我亲
  爱的同志,回城里去睡一会儿吧。”
  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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