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之错-未央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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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之错-未央姬-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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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禄宫”,汉武帝刘彻就坐在床帐之外,二人久叙离情之后,巫卜便要送了李夫人回去,可刘彻哪里舍得,便要留下李夫人,李夫人自然也是愿意的,这巫卜唯有遵命杀了一名使女替了李夫人的名额送回了冥界,李夫人便被奉养在了这阳禄宫中,可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刘彻很快便有了新欢,何况李夫人终究是鬼魂,阴阳不相容,是以没多久刘彻就不常来了,李夫人唯有游荡在这阳禄宫中,生时看尽后宫欢歌,死后却还要忍受着争宠的苦楚,大约过了两年,刘彻的一个名为秀书的美人,诞下一子,可第二天母子两个便都被当时的皇后害死了,这巫卜见李夫人已经被刘彻遗忘,便串通皇后冤枉是其所为,刘彻大怒,命将其封入瓷瓶之内,投入大海;可怜这李夫人莫名其妙的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丧荡游魂,冥界的名额已被那名使女所替,人间又容她不下,李夫人也不知道他自己应当何去何从,她思念丈夫思念儿子,却无能为力,唯有每日于海上哭泣,没多久她的哭声便扰的四周渔民不敢出海,还请了道士来逐她,这道士乃是一因偏习旁门左道而被逐出师门的散道人,见是李夫人,便起了歹心,将其喂养于瓷瓶之内,便于日后成一番霸业,左老施主您该知道,这李夫人先是枉死,而后到了这步田地本就冤气十足,只是尚未受到干扰,是以只是一普通冤魂而已,可若是有人以“阴气”喂养,天长日久她便真的会成冤中恶鬼了”,奶奶听到这里不住的点头,渺八接着道:“那道士日日以“阴灵”喂养这李夫人,聚集李夫人的冤气,想日后凭借李夫人的力量成其威风,可偏偏这道士命薄,未到李夫人成熟便被妖魔所害,而这李夫人由于已如上了瘾一般,不可一日无“阴灵”入体,此时的李夫人才是真的成了冤鬼,千百年来,李夫人吸噬阴灵无数,而今已近成魔的地步,如若再不平其冤气,只怕……”渺八说到这里停住了,显然后面的话他不打算说出来,“那本清大师是怎么识得这“李夫人”的?又为何要这么做呢?”奶奶问道,这一点也正是我想知道的,显然也是渺八想知道的,因为渺八也只是茫然的摇着头道:“我也曾问过,可师祖只说了一句话——前因后果无所忆,我入地狱不求佛”。   
    ……   
(二) 暗夜祭祀 第三章 轮回雄狮   
    第三章轮回雄狮   
    “本清大师”我隔着龛台冲正在仰头望天的本清老和尚喊道;“来来来,丫头,把这个戴上”本清大师眯着他豆子一般黑黑圆圆的小眼睛向我招手;“未央……”显然奶奶是认为我在和尚庙里张牙舞爪的大喊方丈名讳有失体统,不过在她训我之前,我已经跳过龛台跑过去了。“戴在左手上啊”,本清大师递给我一串黑曜石的佛珠还带着一个貔貅;   
    “大师,我入行的时候你给过我一个了”   
    “戴上戴上”,老和尚抓着我的左手套了进去,然后悄声说:“这个比那个牛B多了”,这老和尚可真是、真是、真是找不出词来形容啊;   
    “本清啊,这李夫人你是……”奶奶也绕过龛台过来了,   
    “金芬啊,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麻烦,可这次是躲不过了啊,这李夫人是自己找来的”,   
    “自己找来?你欠她钱啊?”我打趣道,   
    “不是欠钱,是欠命啊”,老和尚没有生气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抬上几句杠,而是摇着头说道:“两千余年了,她在一世世的报复啊”老和尚边说便往望着天,“先是那道士,再是那巫卜,然后是皇后太子一党,此生若是没有投生成人,她便等下一世,这一等就是十余世啊,最后终于等到了”,本清和尚说到这顿了顿,这次我并没有提出任何疑问,虽然我并没有完全听懂,但本清方丈苍老而无力的语气让我多多少少有些惊诧,这是我所没见过的本清大师;但是显然奶奶是明白的,“一将功成万古枯啊,千古帝王又能怎么样,谁不是满手血腥,后宫佳丽何止三千,三千颗心有几颗不是千疮百孔啊!”,奶奶摇头感叹道……   
    “是呀,人人都只道是帝王乃神授天子,殊不知这天子死后却是三世天神三世修罗三世地狱,第十世方能重修人缘”,奶奶的感叹和本清的回答突的让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汉武帝……   
    看着我疑问的眼神,两位老人同时点了点头。   
    “我的妈呀”我在得到他们的肯定时蹦出了一米多远;虽然我自幼就对万物生死轮回的事儿是知道的,可真到了碰见知道自己前生今世的人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了;   
    “左未央——”奶奶对我的表现分外无奈,   
    “没事没事,继续继续,真的假的?”我尽量保持镇定,显然这有些失败。   
    “丫头,你不是这么没用吧,这么难得的机会我让你见识见识,你不会被吓跑了吧”本清和尚摸着着他那白白胖胖的的下巴笑道,我看着老和尚还没来得及答话,旁边的古树后面突然蹦出一句话来:“原来汉武帝是长这个样子的啊”渺八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从古书后面蹭出来,这古树有三百余年的历史,宽的三名大汉才能抱的住,也不知道这渺八是什么时候藏在这的,“愚蠢!”,本清和尚照着小和尚光头上的戒疤打了一下,但很显然老和尚并没有像我和奶奶一样被渺八吓一跳,“也许他什么都知道吧”我突然想……   
    “传话下去,今夜所有僧众各司其职,无事者在禅房不准外出,任何人如若发现有何异动可诵念《金刚经》以定心性,绝对不可以擅离职守,另外通知你师父和各位师叔到三厅院子来”老和尚正色对渺八道,“是”渺八打了个问询便跑开去传令了,“金芬啊,我若今晚有什么事的话,我的衣钵传与谁必定是众僧所关注的事情,还有如何对外界解释我今晚亡故的原因,以及其他的嘱托我都已经写了下来,放在一厅的佛龛后面,你……”,“我知道、我知道”奶奶抖着手握住了本清大师的手不让他说下去,奶奶连脸上的皱纹都几乎在发抖,这让我突然嗅到了一股离别的味道,本清大师倒是没有奶奶那么激动,不过他宽大的袈裟随风而起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狮子,一头已到垂暮之年的老狮子,……   
    本清大师的六位徒弟均已来到了院子里,每个人都披着金袈,一一问过礼之后,平时不怎么说话的清云大师突然到奶奶跟前双手合十道:“左老施主,贫僧唐突,敢问今晚胜算有多少?”虽然这是他一个人提的问题,但无疑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期盼奶奶的答案,“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你又何必问呢?”奶奶尚未回答,本清大师已经披着方丈金袈拿着广乐禅杖走了过来,穿着青色僧衣的渺八捧着方丈金钵跟在本清大师的后面;这样的装束在上次国家领导人接见本清大师的时候,我在电视上见过,满眼的金色映的须发皆白的本清大师真的很像一个得道高僧,“也许他本来就是得道高僧”这样的念头再一次闪过……   
    子夜时分,满天繁星,独独少了灼眼的月光,七月初一心慌慌,没有月光照明堂;龛台已经布置好了,大金钵,桃木佛珠,檀木木鱼,香炉,双白蜡,纸符,还有——牌位;龛台左边是一小桶的朱砂,右边是大批量的黄纸元宝,龛台前点了一圈白蜡,足有七七四十九只,本清大师坐在蜡圈里,双手合十,双目虚空,这院子中除了本清大师的六个徒弟外还有小徒孙渺八、奶奶和我,六位“清”字辈的大师也拿着佛珠双手合十的冲着龛台的方向站成一个半圆把本清大师围在他们与龛台中间,小渺八站在圈子之外位于龛台右侧的黄纸元宝旁,奶奶则手持招魂幡站在龛台之后,我和奶奶原本没有必要参与其中,只需在外厅旁观就好,但在知道本清方丈的事情后我却突然很想帮忙,而奶奶作为老朋友又是此地仅次于本清大师的高手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事实上也许是因为我们都知道说不定这会是本清大师的最后一夜,所以我们都在极力挽救着,虽然我随奶奶自幼习得的法门大多偏向于茅山道术,不过此时此刻也管不得是道是僧了……   
(二) 暗夜祭祀 第四章 涅禅魂归   
    “美连娟以修嫮兮,命樔绝而不长,饰新宫以延贮兮,泯不归乎故乡,惨郁郁其荒秽兮,隐处幽而不伤,释舆马于山椒兮,奄修夜之不阳,秋风憯以凄戾兮,桂枝落而消亡,神茕茕以遥思兮,精浮游而出疆,托晨阳以圹久兮,惜菁华之未央,含穷极之不述兮,惟幼眇之徜徉,幽荽芙以俟风兮,芳杂袭以弥章,的容与以猗靡兮,缥飘姚虖愈庄。燕淫衍而抚楹兮,连流视而娥扬,既激感而心逐兮,包红颜而弗明。欢接狎以离别兮,宵寤梦之芒芒,忽迁化而不反兮,魄放逸以飞扬。何灵魂之纷纷兮,哀裴回以踌躇,势路日以远兮,遂荒忽而辞去。超兮西征,屑兮不见。浸淫敞恍,寂兮无音,思若流波,怛兮在心。”我拿着当年司马相如为李夫人写的悼赋在龛台前高声诵读……   
    风停夜静,本清大师的念经声刺破耳膜萦绕于每一个人的脑中,六位大师颔首立于原地,随着本清大师的念经声不停的捻着佛珠。而渺八只是低头盯着距他一米多远的那堆黄纸元宝,额头微微的渗着汗液,我诵读到第三遍的时候,奶奶手中的招魂幡突然在这没有一丝微风的夜晚不合常理的飘了起来,龛台上的金钵里突然冲出一道光,一道说不出颜色的光,似五光十色却偏偏阴暗模糊,似靡丽黑光却偏偏时时变换着颜色,这道光很短,可冲出的力量却奇大,似压迫了千百年的火山,突然喷发一样,光虽短却足以映得院中之人不敢直视,好像只有一刹那,这光便消失了,此时我已忘记了诵读悼赋,渺八的汗也忘了往下淌,而本清大师仍然不停的诵经,六位大师手中的佛珠微微停顿后也照旧捻动着,只是本清大师的经文越念越快,六位大师手中的佛珠也越捻越快,念经声、捻珠声快的让人心烦,当我正准备念第四遍悼文的时候,龛台上的木鱼突然响了起来,一声又一声,我以为是渺八,可渺八此时已经遵师嘱开始点燃地上的黄纸了,那木鱼依然一声接一声有条不紊的响着,离龛台最近的是奶奶,其次就是渺八了,渺八的额头不断的在流汗,不晓得是烧纸的火太热还是渺八很害怕,但好在渺八的师傅是六位大师中最寡言少语也最沉稳的清云大师,又跟着本清方丈那么久,即便汗流个不停,渺八也还是撑着不住的往火堆里添元宝,此时此刻我也已经感到了一阵一阵的阴风,夹杂着该死的木鱼声,我生平第一次觉得着木鱼声难听而可怕,似乎并不是木槌敲击而发出的声音,而是指甲在敲击木鱼,声音单薄而无力,还不时发出尖利的指甲划过木鱼的刺耳声,莫名的凄凉……   
    风越来越大,大的让人站不住脚,本清大师胸前的佛珠几乎都要被吹断了,广乐禅杖上的镂金龙头四周缀着的清心环也被风吹得叮当作响……   
    奶奶向招魂幡上一把一把的打着五谷,口中念到:“归来归来,魂兮归来,愁懑山泽,魂魄放佚,赤蚁若象,悬人以娭,莫不哀从,我佛慈悲,应汝重生”,这是我第一次见奶奶用这“涅禅之术”,我左氏阴阳术融禅道于一统,这“涅禅之术”便是其中的一种;打在招魂幡上的米粒悉数落在金钵之内,钵内顿时玄光映天,木鱼之声嘎然而止。   
    静,很静,除了滴水声和本清和尚的念经声,滴水声渺八额头的汗,因为他面前少黄纸元宝的那堆火在金钹内玄光射出的刹那,突地熄灭了,毫无声息地熄灭了,甚至没有一丝轻烟留下,除了纸灰;渺八的汗不停的滴着,人却还跪在那里双手合十应着本清和尚的念经声不停的捻着佛珠,真是个倔强的小和尚。   
    奶奶冲我挥了挥手,又指了指渺八,此时金钵中的玄光几乎湮没了整个天空,整个世界,这里除了我们,再无其它,连院中的树也都没了生机,虽然它们依旧伫立在四周的泥土里;我按着奶奶的意思,迅速拉着渺八退到了一边。   
    在我和渺八退开的一瞬间,本清和尚突然大声地吟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离席而立,将手中的广乐禅杖猛压在了金钵上,而此时的世界依然是一片死寂;金钵在接触禅杖龙头的一刹那——碎了,粉碎了,从金钵的钵沿开始破裂,一点一点蔓延了整个钵身,裂纹越来越细,直到如毫发一般细,在这破裂的金钵看得让人心颤的时候,钵内最后的一丝玄光破钵而出,被击碎的金粉涣然溃落,如尘埃般荡落。   
    在金粉将龛台铺满的那一刻,玄光笼罩的龛台之上突地显出了一名女子,这女子凌于龛台之上,由浅到深得显出身形,逐渐现出了全身,除了本清和尚外其余的六位大师仍然颔首而立,手捻佛珠之外,我与渺八却已然看呆了,这女子可谓是绝代芳华,颖脱端庄,如昆仑美玉般华彩灼耀,内着浅黄短褂、杏色襦裙,配以金丝绣凤的大红腰带,外着五彩金边拖地玄端,金丝冰蚕红罩纱,纱端缀着无数青玉明珠,全身上下华贵异常,满身的金红两色华贵耀眼丝毫不似一个鬼魂……   
    素来已亡之人在押入十殿地狱之前即被换上白衣素狱服,惟有轮入天道升为天人神仙方可着神彩霓裳,可这女鬼却似未亡之人一般鲜艳耀眼,除此之外此女的一头垂云髻愈发显得美艳,右耳后的垂发软软的垂到胸前加了一分媚少了一丝妖,头上的饰品更是时刻昭彰着她千余年前的身份,上戴玲珑八宝镂金箅,右配琉璃五彩玉凤簪,散缀以白珠步摇为饰,风过衣袂飘,当真是称得上是旷世妖娆……   
    “阿——弥——陀——佛——”清本和尚的一声佛号打破了这不可思议的寂静,却没有击毁这位李夫人的美艳,李夫人缓缓落地,奶奶手中的招魂幡随着李夫人的落地而自行燃着了。   
    李夫人在本清方丈前款款下拜,可她这个样子反而让我愈加觉得可怕——一般鬼怪在得道高僧面前不要说跪拜于脚下了,就是近身十米之内也是有难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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