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的救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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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的救济-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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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回来,警方似乎并没有和她的家属说清楚是哪种毒药啊。”草剃感觉挺蹊跷。
     “这话什么意思?”
     “当时他们跟津久井润子的母亲说,她女儿是吃安眠药自杀的,我在想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也许纯属误会?”
     “倒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但他又开始怀疑母亲是否真的会把女儿是服什么毒自杀的这问题给弄错。
     “而且内海又说了那样的话,事到如今,才感觉搜査开始一步步向前推进了呀。”
     草剃听到岸谷的话,抬起头来。
     “内海她又说了什么吗?”
     “伽利略老师似乎给她出了点什么主意。”间宫回答道,“说是要彻査装在真柴家水管上的那只净水器。对了,那设施叫什么来着?”
     “spring 8。”岸谷说。
     “对,就是这名字。听说汤川老师让我们,就算靠求也要请他们调查。估计内海现在正在本部里四处奔走,忙着办各种手续吧。”
     所谓spring 8,乃是兵库县所拥有的全球最大的放射线研究设施。因其能够分析出极微量资料的成分,故从2000年秋天起,开始被应用于犯罪搜査领域。在毒咖哩一案中也曾被用于鉴定,有效性受到了世人的瞩目。
     “也就是说,汤川他觉得凶手是在净水器里下的毒吗?”
     “听内海说是这样的。”
     “可那家伙应该还没找到下毒的方法啊……”话说了一半,他忽然愣了一下。
     “怎么?”
     “没什么,我已经和那家伙约好待会儿见面了。他说他已经揭开手法之谜了,所以我就想,他说的那手法恐怕就是在净水器里下毒吧……”

 

     间宫点头说道:“之前内海说过类似的话,说是老师好像已经把谜团解开了。但似乎并没有告诉她最重要的内容。那老师的头脑倒是挺灵光的,可脾气却总是这么倔, 实在是叫人头痛。”
     “他似乎也不打算告诉我。”
     间宫脸上浮现出了苦笑:“算了,人家毕竟是在无偿地协助我们。不管怎么说,他特意叫你过去,估计是想要给你些什么有效的建议吧。你去好好听听他究竟要说些什么。”
     草剃到达学校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他给汤川打了电话,没打通,于是又打了一次,响了好几声后,有人接起了电话:“我是汤川。”
     “抱歉,刚才没听到电话响。”
     “你现在在哪儿?研究室?”
     “不,我在体育馆。地方你应该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他挂断电话,向体育馆走去。走进正门往左拐,就能看到一栋有穹顶的灰色大楼。草剃上学期间来这里的次数比他去教室还要频繁,他和汤川就是在这里认识的。当时他们俩都很瘦,可如今依旧保持着良好体型的就只有汤川一个人。
     草剃向着球场走去时,一个身穿训练服的年轻人正拿着羽毛球拍从里往外走,看到草剃,向他点头致意。
     汤川穿着风衣坐在场地上。球场中央拉着球网,看样子他才刚刚练完球。
     “我以前就觉得很多大学教授都挺长寿的,现在我终于明白原因了,因为你们可以把大学里的设施当做自己专用的免费健身房随意使用啊。
     ”听了草剃的这番讽刺,汤川依旧面不改色。
     “你说自己专用,这可是误会。我可是按规定预约后才来的。你说大学教授都很长寿这个观点也有问题。想要当上教授,本来就需要花费许多时间和精力。也就是说, 如果并非健康到了长寿的地步,是无法当上教授的,你把结果和原因给弄颠倒了。”
     草剃干咳了一声,双手抱胸望着汤川。
     “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又何必这么心急呢?先来打上一局如何?”汤川伸手拿起身旁的两只球拍,递给草剃一只。
     “我可不是来陪你打球的。”
     “你要是能坚持说你时间宝贵,那算你了不起。不过我一直就想说了,最近几年你的腰围再怎么少估,也起码增加了九厘米。看来为了调查中的四处奔走,对保持体型没多大效果啊。”
     “要试试吗?”草剃脱下上衣,伸手握住了他递来的球拍。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和汤川在球场两侧对峙了。 二十多年前的感觉复苏了。
     然而手持球拍时的控球感却己是一去不返,不光如此,他还深切地感受到了自己体力的衰弱。正如汤川所说的,短短十分钟后,他己是气喘吁吁,再也迈不开步了。
     看到对方狠狠地将球扣向死角,草剃全身无力地瘫坐在了球场上。
     “看来我也是老了啊。掰手腕我可是也不会输给那些后生的啊。”
     “掰手腕时主要用的是爆发力,即便随年龄的增长而衰弱了,只需稍加锻炼,也就可以迅速恢复的。但耐久力这东西却没那么容易恢复到原先的水平,心肺机能也是一样。我建议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多锻炼吧。”
     汤川语气淡然地述说着,丝毫感觉不到呼吸的急促和紊乱。可草剃心里还是不大服气。
     两人靠墙并排坐了下来。汤川拿出水壶,往盖子里倒上了水,递给草剃。草剃喝了一口,才发现杯里装的是很冰的运动饮料。


     “现在这样子,感觉就像是回到学生时代一样啊。我的球技也退步了不少啊。”
     “如果不坚持练习的话,球技也会像体力一样渐渐衰退。这些年我还在坚持练,但你却没有,仅此而已。”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不是,我为什么要安慰你呢?”
     看着汤川一脸诧异的表情,草剃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把水壶盖还给汤川,正色道:“毒药是下在净水器里的?”
     汤川“嗯”了一声,点点头。
     “我在电话里也跟你说过了,这事目前尚未得到证实。不过估计不会有错的。”
     “所以你就让内海把净水器带到spring    8去调査了?”
     “我买了四个那种净水器,在里面灌了砒霜,用水多次冲洗过后,试验了一下是否还能发现其中所含的成分。我们学校能进行的试验,就是运用诱导结合等离子分析法了。”
     “诱导结合……什么来着? ”
     “不懂也没关系,你就把它当成是一种高科技分析法好了。我试了四只净水器,其中能够检测出砷的有两例, 另外两例无法得出明确的答案。那种净水器里用了一种极为特殊的成分,就连微粒子都难以附着到上面去。我让内海君打听了一下,听说鉴定真柴家净水器的时候是用的原子吸光分析法,这种分析法和我所用的方法比较起来,精度要低一些。所以,我就让她拿到spring 8去作分析了。”
     “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估计你已是胸有成竹了吧?”
     “不能说是绝对,但目前就只有这种可能了。”
     “那毒又是怎么下的呢?我听内海说,你之前应该是已经放弃在净水器里下毒的推论了啊?”
     听了草剃的问题,汤川一言不发地用双手紧紧握住了毛巾。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不能告诉我的下毒手法了吧?”
     “我之前也已经和内海君说过,现在不能让你们心里抱有偏见。”
     “我们心中有没有偏见,与下毒手法本身有关系吗?”
     “有很大关系。”汤川转头看着草剃,“如果凶手确实用的是我所设想的方法,那么就很有可能会在某个地方留下痕迹。我让内海把净水器拿到spring 8去,也正是为了找出下毒的痕迹。但最后即便没有发现任何痕迹,也不能证明就一定没用这种手法。这种手法就这么特别。”
     “那究竟用没用过啊?”
     “假设现在我就把具体手法告诉你们了,接着就只需发现痕迹了。但如果没发现又怎么样?到时候你们是否能重置思路呢?你们不还是会拘泥于下毒手法吗?”
     “这个嘛……或许你说的也没错,毕竟我们手上并没有凶手没用过那下毒手法的证据。” 
     “我对这一点有些抵触。”
     “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我并不希望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就把怀疑的目光都聚集到某一特定人物身上。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使用这手法的,就只有一个人。”
     草剃盯着镜片后汤川的眼睛:“是真柴太太吗?” 
     汤川缓缓地眨了眨眼,看样子答案是肯定的。
     草剃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也罢,我会继续我的这种正面进攻式的搜査。而且我也终于稍稍査到一些眉目了。”
     “眉目?”



     “我们不光已经査到真柴义孝的前女友,而且还发现了 一个本案的共通点。”
     草剃把津久井润子服用砒霜自杀的事告诉了汤川,他坚信汤川是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是吗?两年前竟然还发生过这么件事啊……”
     汤川抬起头,望着远方。
     “虽然看起来你对那手法也颇有自信,可我也并不觉得自己的方向有错。说什么这次的案子是妻子对有外遇的丈夫心怀不满而实施的报复,我认为没这么单纯,肯定另有隐情。”
     汤川看了看草剃的脸,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搞什么嘛,怪吓人的。你是觉得我说得不对吗?”
     “也不是。我是在想,早知如此的话,我就不必特意把你叫来了。”
     草剃不明其意,皱起了眉头,汤川点点头,接着说道:“我找你来,想和你说的就是这一点了。这案子的根源极深,不光只是案发前后的情况,你们最好多追溯些过去的事,调查所有事情。刚才你说的那事更是有意思,砒霜竟然在那时候也出现过。”
     “搞不懂你了。你不是一直都怀疑真柴太太的吗?既然如此,你还会觉得那些过去的事重要吗? ”
     “重要,极其重要。”汤川拿起球拍和运动包,站起身来,“身上都有些凉了,回去吧。”
     两人走出体育馆,来到正门旁,汤川停下了脚步。
     “我要回研究室了,你怎么办? 一起去喝杯咖啡?” 
     “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不,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那就算了吧。我还得赶回警署去办该办的事呢。”
     “那好吧。”汤川转身走开了。
     “汤川。”草剃叫住了他。
     “她曾经用拼布做了件上衣送给她父亲,为了防止她父亲踏雪滑倒扭到腰,她还在那件衣服的腰部垫了块软垫。”
     汤川转过头来:“然后呢?”
     “她并不是那种会贸然行事的人。在动手之前,她会先判断一下这么做是否妥当。我觉得她并不是那种会因为丈夫的背叛而杀人的人。”
     “这是你身为刑警的直觉吗?”
     “我这是在讲述我个人对她的印象。你和内海一样,也觉得我对真柴太太抱有特别的感情吧?”
     汤川一度垂下了眼皮,接着再次望着草剃说道:“就算你对她抱有特殊的好感又怎么样呢?我相信你不是一个软弱的刑警,会因为个人感情而扭曲信念的。还有一点,”他竖起食指来接着说,“或许你说的没有错,她这人并不愚蠢。”
     “你不是怀疑她吗?”
     但汤川没再答话,抬起一只手挥了挥,转身走开了。


     23
     草剃深呼吸了一口,按下了对讲机的门铃。他一边看着写有“杏黄小屋”字样的门牌,一边问自己为何会如此紧张。
     对讲机并没有传出询问的声音,大门就直接开了。绫音白皙的脸庞出现了。她以一种母亲注视儿子般的温柔眼神望着草剃。
     “真准时啊。”她说道。
     “啊,是吗?”草剃看了看表,正好下午两点。他之前曾打过电话来,说要在这个时间来拜访她。
     她说了声“请进”,打开大门,请草剃进屋。
     草剃上次到这里来,是在来带若山宏美回去讯问的时候。当时他并没有好好观察过这房间,但却总觉得今天室内的样子有些微妙的差别。尽管工作台和家具并没有任何的改变,但他总感觉少了一种华贵之气。

 

     在绫音请他落座的椅子上坐下后,他扭头看了看周围,绫音见状,面带苦笑把茶壶里的红茶倒进杯里。
     “挺煞风景的吧?再次感到屋里竟然堆了那么多宏美的东西。”
     草剃默默地点了点头。
     若山宏美似乎是主动提出辞职的。听到这消息时,草剃也觉得理所当然。对一般女性而言,与真柴义孝之间的特殊关系一旦公开,都会这样做的。
     据说绫音是在昨天搬出旅馆,住进这间屋里来的。她似乎并不打算搬回家里去住,草剃也能够理解她那种心情。
     绫音把茶杯放到了草剃面前,他说了声“惶恐”。
     “今天早上我去了趟家里。”说着,绫音在草剃对面坐了下来。
     “回您自己家吗?”
     她把手指放到茶杯上,轻轻点了点头。
     “我是回家给花浇水的,可它们却已经全都蔫了。”
     草剃皱起了眉头:“真是抱歉,您把钥匙交给我保管,可我却总抽不出时间来替您去浇水……”
     绫音连忙摆了摆手:“没有的事。当初也是我厚着脸皮麻烦草剃先生您帮忙的。我这话并不是在责怪您,还请您别往心里去。”
     “是我疏忽了,今后我会注意的。”
     “不,真的不必了,今后我每天都会自己去浇水的。”
     “是吗?没能帮上您的忙,实在是万分抱歉。那我最好还是把您家的钥匙还给您,您说呢?”
     绫音不解地歪着头想了想,看着草剃的眼睛说道:“今后警方的人都不会再到我家去调査了吗? ” 
     “不,这还不好说。”
     “既然如此,钥匙您还是拿着吧。你们要去家里调査的时候,我也不必专门跑一趟了。”
     “好吧。我会负责替您保管好的。”草剃拍了拍左侧的胸膛。真柴家的钥匙就装在这边的内衣兜里。
     “对了,那只浇水壶不会是草剃先生您买的吧?” 
     听到绫音的话,正把茶杯端到嘴边的草剃摸着头说道:“我也觉得您之前用的那个在空罐子上打洞的工具挺不错的,但我感觉还是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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