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的救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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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的救济-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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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学时间是几点到几点?”
     “早上九点到十二点,下午三点到六点。”
     “期间去过哪里?”
     “我打扫完教室,就去吃午饭,随后回来准备下午的课程。”
     “在外边吃的午饭吗?”
     “是的。在百货大楼餐饮层的一家面馆里吃的。”她皱着眉头说,“我记得当时只离开了一个小时左右,应该无法在教室与真柴家之间跑个来回。”
     草剃苦笑了一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
     “我们并不是在调查您的不在场证明,请您放心。您昨天说过,下课之后就给真柴先生打了电话,有关这一点,您是否有什么要修正的地方呢?”
     若山宏美略为不快地从草剃脸上移开了目光。
     “我确实打过电话给他。只不过原因与昨天告诉你们的稍稍有些不同。”
     “记得昨天您跟我们说的是因为他太太不在家,您担心他会有什么不方便,才打电话的,对吧?”
     “其实是我早上离开他家的时候,真柴先生跟我说的,他让我下课之后给他打电话。”
     草剃望着低垂着眼睑的若山宏美,接着连点了两三下头:“他当时是打算邀您一起共进晚餐对吗?”
     “好像是这样。”
     “这样我们就能理解了。之前我们一直都在疑惑,即便他是您极为敬重的老师的丈夫,应该也不值得您如此关注吧。而且即便他没有接电话,也没必要专程去他家啊。”
     若山宏美耸耸肩,一脸疲倦地说:“当时我自己也觉得会令人起疑。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其他的借口……”
     “因为当时真柴先生没接电话,您有些担心,所以就去了他家。关于这段经过,您还有什么需要修正的地方吗?”
     “不,没有了,之后的事情就像我昨天讲述的一样了。对不起,之前对你们撒了谎。”她垂头丧气地说。
     内海薰在草剃身旁不停地做着记录,草剃望了她一眼,又再次观察起若山宏美来。
     她刚才的这番话并没有可疑之处。不,应该说是昨天留下的疑问现在已经基本解决了。但也不能因此就对若山宏美给予全面的信任。
     “之前我们曾告诉您,本案存在极大的他杀嫌疑。有关这一点您是否知道什么,昨天我们也询问过了,您当时回答说不太清楚,还说除了知道真柴先生是您老师的丈夫之外,其他的情况一无所知。如今既然承认了与真柴先生特别的关系,那您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的情况可以提供给我们,以供参考呢?”
     若山宏美皱着眉头说:“我也不太清楚,我真的无法相信,他竟然是被人下毒杀害的。”
     草剃察觉到他口中的那个“真柴先生”,已经变成了“他”。
     “请您仔细回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您和真柴先生的对话吧。如果这案子是他杀,那么很明显就是一场有预谋的杀人。也就是说,其中必定存在有具体的动机。在这种状况下,被害人应该会有强烈的感觉。即便被害人有意隐瞒,也常会无意中说漏嘴。”
     若山宏美两手按着太阳穴,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他的工作一直都很顺利好像没什么特别值得烦恼的事情,而且也没听他说过谁的坏话。”
     “再仔细回想一下好吗?”
     听到这句话,她用一种悲伤的目光抗议似的瞪着草剃道:“我已经想了很多了,昨晚一整夜我都在边哭边想,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想过他是自杀而死,也像过他是被人杀害,想了很多,但我还是想不明白。我也反复多次回想自己与他之间的交往,但我依然不明白。刑警先生,其实我才是最想知道他为何会遭人杀害的那个人啊。”
     草剃发现她的眼中充血,眼圈也转眼间红了起来。
     草剃心想,虽说是第三者,但她也的确深爱着真柴先生吧,与此同时,他也心生警惕:如果它只是在做戏的话,那她倒也真是个了不得的家伙。
     “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与真柴义孝先生有特殊关系的?”
     听到他的提问,若山宏美睁大了通红的双眼:“我想这与案件没有关系吧。”
     “与案件有没有关系,我们自然会判断,不是由您说了算的。刚才我们也说过,我们不但不会向无关人员透露此事,而且一旦查明此事却与案件无关,今后我们也不会再向您询问这方面的问题。”
     她把嘴唇抿成一字,深深地吸了口气,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恐怕已经冷掉的红茶。
     “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的。”
     “原来如此。”草剃点了点头,虽然他也想仔细询问她陷入这种关系的详细经过,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有人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吗?”
     “不,应该没有人知道。”
      “可你们俩不是也一起吃过饭吗?难道没有被其他人看到过吗?”
     “关于这一点,我们是很小心的。从来没一起去同一家店吃二次。而且他经常会与工作中认识的女性或者吧女一起吃饭,因此就算有人看到我们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看来真柴义孝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或许除了若山宏美,他还有其他的情妇。果真如此的话,那么眼前这位女士也会产生杀害真柴义孝的动机,草剃心中这样道。
     内海薰停下笔,抬头问:“你们幽会的时候,有没有去过情人旅馆?”
     草剃不由自主地转过脸,盯着用极其例行公事般的口吻直接询问的女刑警的侧脸。虽然他也想过提出同样的问题,但却从未想像她这样直接了当。
     若山宏美的脸上表现出了她内心的不快。
     “这对调查来说很重要吗?”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尖锐。
     内海薰面不改色地回答:“当然重要。为了解决此案,我们必须尽可能详细地调查真柴义孝先生生活的方方面面。他生前曾经在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都必须尽可能调查得清清楚楚。也许可以通过向各种各样的人打听,了解到各种情况。但就目前而言,真柴先生的行动确实出现了一段空白。我们也不问当时他和您都做了些什么,但至少希望您能告诉我们他当时人在哪里。”
     “你就顺便问问她,他们当时都做了些什么啊?”草剃原本想插上这句话的,但还是忍住了。
     若山宏美满脸不快地撇了撇嘴:“我们大多去普通酒店。”
     “有固定的吗?”
     “我们常去的有三家,不过我想你们无法确认,因为他去的时候都是用的假名。”
     “以防万一,请您告诉我们是哪三家吧。”内海薰已经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若山宏美一脸死心的表情,说出了三家酒店的名字。这三家都是座落于都内的一流酒店,而且规格宏大。若不是接二连三地投宿,工作人员也不太可能会记得住客人的外貌。
     “见面的日子有什么规律吗?”内海薰进一步问道。
     “没有,一般都是互发短信确认对方当天是否方便。”
     “频率呢?”
     若山宏美歪着头说:“大概一周一次吧。”
     内海薰停止了笔录,望着草剃轻轻点了点头。
     “感谢您的配合,今天就先问到这里吧。”他说。
     “我想我也没什么可以再告诉你们的了。”
     草剃冲绷着脸的若山宏美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账单。
     在离开餐馆前往停车场的路上,若山宏美突然停下了脚步。
     “请问……”
     “什么?”
     “我可以回去了吗?”
     草剃感到措手不及,转头看着她:“您不去真柴家了吗?您老师不是叫您过去一趟吗?”
     “可我现在感觉很累,而且身体也不太舒服。至于老师那边,就请两位刑警代为转告一下吧。”
     “好的。”
     反正现在问话也结束了,草剃他们已经没问题了。
     “那就让我们送您回去吧?”内海薰说。
     “不,不必了,我自己叫出租车回去好了。谢谢您的好意。”
     若山宏美背对着草剃二人向前迈出了步子。一辆亮着空车灯的出租车刚好经过,她扬手叫住车,钻了进去。草剃目送出租车驶远。
     “她大概觉得,我们会对真柴太太提起她插足的事吧?”
     “这我不清楚,不过我想,他刚刚才跟我们说了那些事,大概是不想让我们看到她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面对真柴太太吧。”
     “或许的确如此啊。”
     “但那边的情况又如何呢?”
     “那边?”
     “真柴太太那边,她当真一点都没察觉到她丈夫有外遇吗?”
     “这个嘛,她大概确实没察觉到吧。”
     “您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看她刚才的态度不就知道了吗?她不是还一把抱住若山宏美,号啕大哭吗?”
     “是吗?”内海薰望着地上说道。
     “搞什么啊?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快说吧。”
     她抬起头望着草剃说:“看到那一幕,我忽然想:搞不好她是故意在众人面前哭给她看的,就当着这个无法当众痛哭的人的面。”
     “你说什么?”
     “不好意思,就当我瞎说好了,我去把车开过来。”
     草剃怔怔地望着内海薰跑向停车场的背影。




 6
     真柴家中,间宫等人对绫音的问话也已经结束了。草剃把若山宏美因身体不适而先回家的事转告了绫音。
     “是吗?或许事对她的打击也蛮大的吧。”绫音双手捧着茶杯,眼睛望着远方说道,她悄然恬静的样子依然没有改变,但挺直脊
背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却然生威,令人感觉到她内心的坚强。
      手机响了,是绫音身旁放着的包里传出的,她掏出手机,像是请求批准似的望着间宫。间宫点点头,表示同意她接听。
     “喂……嗯,我没事……现在警方的人在我这里……现在还不太清楚,只是听说他是在起居室倒下的……嗯,等事情有点眉目了我会联系你的……你跟爸爸也说一声,让他别担心……嗯,我挂了。”绫音挂断电话,看着间宫说道,“是我娘家的妈妈打来的。”  
      “你跟你母亲说过事情的详细经过吗?”草剃问。“我只是告诉她是猝死,她问过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绫音把手放在额头上。
     “有没有通知您丈夫的公司呢?”
     “今天早上离开礼幌之前,我通知过他的顾问律师,就是之前提到的那位猪饲先生。”
     “是参加过家庭派对的那位吧?”
     “对,经营管理者突然去世,估计公司里已经乱成一团了,可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绫音看起来是钻牛角尖了,怔怔地盯着半空中的某一点,虽然她拚命要展示坚强的一面,但却令人感觉她已经站在了崩溃的边缘,令草剃有种想过去扶住她的冲动。 
     “在若山小姐身体好起来之前,您还是找位亲戚或者朋友的过来陪陪您吧?处理身边的各种事务,会很辛苦。”
     “我没事,而且今天最好还是不要让其他人来家里比较好吧?”绫音向间宫确认。
     间宫一脸不快地对草剃说:“今天下午开始第二轮取证,太太已经答应了。”
     看来让她沉浸在悲痛中的时间都不给了,草剃默默地向绫音低下了头。
     间宫起身来,对死者遗孀说;“很抱歉打扰了您这么久,岸谷就留在这里了,您有什么事的话尽管吩咐他,叫他干杂务也不要紧的。”
     绫音小声地道了谢。
     刚出了大门,间宫便望着草剃和内海薰问;“情况如何?”
     “若山宏美已经承认了她与义孝先生的关系,据说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的,她本人说应该还没有人知道两人的关系。”
     听完草剃的讲述,间宫鼓起了鼻翼说;“也就是说,水池里的咖啡杯……”
     “是两人在周日早晨喝咖啡时使用。据说当时是若山宏美煮的咖啡,而且咖啡没有什么异样。”
      “那么说下毒是在那之后啊。”间宫摸着他那长南胡茬的下巴说道。
     “真柴太太这边有没有问出什么?”草剃反过来问他。
     间宫皱起眉头直摇头。“没问出什么关键的,连她是否察觉到义孝先生的婚外情也不清楚,当时我相当直接地问她,她丈夫与其他女性关系如何,没想到她一口否定了,没表现出丝毫的迟疑,看起来不像在作戏,但如果真是作戏的话,那她就是个了不得的演员。”
     草剃拿眼角偷偷瞥了瞥内海薰,她曾经说过,绫音紧紧抱着若山宏美号啕大哭那一幕不过是绫音所作的一场戏罢了,他对听过股长的意见之后她会有怎样的反应挺感兴趣的,可这位年轻女刑警的表情却没有大变化,只是准备好了本子和笔待命。
     “或许我们还是应该把义孝先生的婚外情告诉他太太吧?”
     听了草剃的话,间宫立刻摇头;“我们不必主动告诉她,这么做对搜查一点好处也没有,估计你们今后还得时常和他太太会面,留心别说溜了嘴。”
     “也就是说,这事先瞒着她是吧?”
     “我是叫你别故意让她知道,而如果她自己察觉到的话,那就没办法了,当然,这也是在目前她当真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说着,间宫从内衣兜里掏出一张便条,“你们现在立刻到这户人家去一趟。”
     便条上记录着猪饲达彦的名字、电话号码和住址。
     “去打听一下义孝先生最近的情况,还有上周五的情形。”
     “刚才听说猪饲先生现在正忙着稳定局面呢。”
     “他太太应该在家,你们先打电话再登门拜访,听真柴太太说,她产后才两个月,说是她带孩子也挺辛苦的,最好长话短说。”
     看来绫音也已经知道警方准备找猪饲夫妇问话的事了,自己遭遇如此的不幸,还为朋友的身体担忧,这令草剃感到心头一热。
     两个人乘内海薰的车子前往猪饲家。半路上,草剃给对方打了电话。一听说是警察,猪饲由希子便大呼小叫起来,草剃连忙强调,只用轻轻松松回答几个问题就好,她这才勉强答应让他们登门拜访,但让他们一个小时后再过去,不得已,两人只得找了家能停车的咖啡厅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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