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o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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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other-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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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那个人,一直都是那样的。——榊原君如何呢?母亲和儿子的对话。”
  “我没有母亲。”
  母子之间的正常交流,那些情报我只能从外界获取。
  “唉,这样啊……”
  “母亲在生下我之后就去世了。所以,一直和父亲两人生活……然后父亲从今年春天开始要在海外呆一年,所以我就突然搬到这里——搬到在古池町的母亲老家来住了。也因此,家人的数量骤然增加。”
  “——是吗?”
  鸣沉默了一小会儿,“我和母亲,那是没办法的。”鸣说道。
  “因为我是那个人的人偶。和摆放在长廊里的那些孩子是一样的。”
  没有悲伤,没有寂寞,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是我还是感到吃惊,不自觉的发出声音:“怎么会……”
  “怎么会……你不是她女儿吗,而且你是活着的啊。”
  我还想说和人偶完全不一样,却被鸣打断了。
  “活着的,又不是真实的。”
  理所当然的,我十分疑惑。
  不是真实的?那——
  虽然我很想问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觉得,在这里,在这种时候,那是我不可以跨入的领域。——于是,我将话题撤回了“我们的问题”。
  “今天说的事情你母亲知道吗?关于从五月份开始在班级进行的事情……”
  “什么都不知道。”
  毫不迟疑的鸣回答道。
  “因为是绝对不可以让家人知道的。即使不是如此,我也不会和她说。”
  “要是知道的话,你母亲会生气?那个班上,对你做的非常识性的那个……”
  “谁知道呢。应该会在意的吧。但是,她不是那种会生气并且去学校抗议的人。”
  “基本上,在这方面她是放任主义。放任,或者说是不在乎。而且那个人,白天几乎都窝在工作室。只要一面对人偶和画就会忘记一切。”
  “不会,担心什么的吗?”
  我悄悄的瞥了一眼鸣的侧脸。
  “比如现在……”
  “现在?为什么?”
  “就是,那个,送第一次来玩的男孩子出去,而且已经是晚上了……什么的……”
  “谁知道——般不会。虽说是‘因为很信任你’,但谁知道呢。也有可能是想那样而已……”
  鸣也瞥了一眼我这边,随即立刻转回视线看向前方“只不过——“继续说道。
  “除了某件事……”
  “某件事?”
  ……是什么呢?
  我再次看着鸣的侧脸,但她只是点了点头“没错”,并不像继续这一话题,慢慢的眨了眨眼睛,然后骤然加快脚步。我喊住她,“那个,见崎。”我稍许提高了声音。
  “听了说明之后,我大概理解了‘三年三班的秘密’……但是,你就这样真的好吗?”
  “什么?”
  鸣停了下来,漠不关心的问道。
  “就是,那个,你为了转嫁……”
  “那个是没办法的吧……”
  鸣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
  “必须有人成为‘不存在之人’。只是偶然,这个人是我”她的语调一如以往,但是我却无法认同。虽然她说“没有办法”的,但却感觉不到那么强烈的“为了大家”的感情。我觉得她完全没有“自我牺牲”或者“献身”的感觉……
  “本来就无所谓的吗?”我问道。
  “原本就没有那么强烈的执着地想要和班上的人交往,联系,是吗?”
  所以,对于在班级被当作“不存在之人”这件事也可以如此淡然的接受。
  “和人有所联系,和人有所牵绊……确实,我不太擅长这种。”
  鸣说着,喂喂闭口。
  “该怎么说,我在想大家追求的那个,真的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吗?有时候看上去感觉很不好……啊啊,但是大概,这次的情况,最重要的问题是……”
  “什么?”
  “假设我没有被选作‘不存在之人’,那么也会有别的什么人担任。那样的话,我就必须加入大家的行列,和大家一样把那孩子当作‘不存在之人’对吧。比起这样,还不如我自己同大家隔离开来。——对吧?”
  “嗯……”
  我只能暧昧地点点头,鸣从我身侧离开。急忙的追上去,在左手前方,路边上有一个小小的儿童公园,她一个人滑翔一般的,飘了进去。

  6

  在没有人的公园的角落里,有一个柔软的沙坑,旁边有两根高低不同的单杠。鸣握住高的那个一虽说如此,但这毕竟是儿童用的单杠——鸣握住单杠,轻松的倒翻了上去,然后就那样改变身体的方向,利落的着陆。在灰白的路灯下,我似乎看到了那个黑衣黑裤的人影翩然起舞。
  我呆滞的,追着鸣进入了公园。
  仰靠着单杠,她发出了“啊啊”的声音。那是一种,从未听过的,完结了一样的叹息。——我这么觉得。
  我沉默的走到另一根单杠前,摆出了和鸣同样的姿势。她好像就在等着这个一样的姿势。
  “我说,榊原君……”
  她用没有被眼罩遮住的那只眼睛捕捉着我的身影。
  “好像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和你说……”
  “嗯?”
  “就是,从今天起榊原君也成为了我的同类这件事。”
  “啊啊……”
  对了,还有这个。
  让我切身感受到发生在鸣身上的事的,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对我来说,这当然也是大问题。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大概能想出来吧,”
  ——就算这么说。
  虽说有点丢人,但我还尚未将思绪整理到那里。察觉到这一点,如同对理解能力差的孩子说明一般,鸣开始说道。
  “水野君的姐姐死去了高林君死去了,这样一来‘六月的死者’已经有两个人。所以,这已经可以确定今年果然也是‘发生之年’——由于你和我接触,转嫁没有了效果,理所当然的,大家都这么想。即使是迄今为止半信半疑的人,也不会再半信半疑了吧……”
  “……”
  “那到底该怎么办。——就这么放任下去的话,‘灾厄’还会继续。又会有和班级有关的人死去——旦开始就不会结束,虽说如此,但真的没有阻止的办法吗?即使无法阻止,难道没有办法减轻‘灾厄’吗?一般都会这么想吧……”
  我张开双肩,握住靠着的单杠。手掌渗出汗水,滑滑腻腻。
  鸣继续说道:“我想,应该是讨论了两种方法。”
  “两种?”
  “没错——个是从现在开始获得榊原君的协助,彻底将我当作‘不存在之人’。——但是这样也许会削弱。即使多少有些效果,也无法解决。”
  这样啊——事到如今我才明白。
  在水野桑死去的时候,如鸣所说,就召开了研讨会。那是上周的周四。在从夜见山警署的警察手中解放,回到教室之后,发现谁都不在,在那个LHR的时间。就像望月说的那样,为了不让我知晓,研讨的地点转移到了T栋的会议室。
  “若说是两种方法的话,那就是还有一种……”
  我说到,鸣静静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
  “将‘不存在之人’增加到两名。”
  “——哈啊……”
  “也许他们想着这样转嫁的效果可以被强化。是谁说的呢……有可能是决策组的赤泽桑。对于这个问题,怎么说呢,她从一开始就是强硬派……”
  那天赤泽泉美当选新任女班长,也是出于或许可以对班级的动静有所影响的考虑。
  “总而言之,讨论了关于今后的‘对策’之后,就决定了。然后从今天开始榊原君成为了我的同类……”
  今天早上的那个集会,是为了探讨是否从今天开始实行那个“追加对策”,避着我悄悄的召开了。在上周周末,得知高林郁夫的死讯之后——
  “但是——”
  即使如此我果然还是无法十分认同。
  “但是,又没有一定有效的保证,也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所以啊,都说了大家在拼命呢。”
  鸣加强语气。
  “五月和六月,已经死去了四个人了。要是放任继续的话,也许接下来就是自己或者自己的父母兄弟也说不定,仔细思考的话,这可不是玩笑呢。”
  “啊啊……”
  ……确实,是这样。
  每个月,在三年三班的关系人里,随机的,必然会出现“牺牲者”,所以也许下一个就是鸣,也许下一个就是我。也有可能是刚才见到的鸣的母亲——雾果桑,也有可能是我的祖父母。再想想,甚至有可能是身在印度的父亲也说不定?——虽然能够想到,但我还是无法产生像鸣说的那样的真实感。
  “你觉得,毫无道理?”
  我立刻回答,“我是这么觉得。”
  “但是啊,若是这么想如何呢?”
  说着鸣离开单杠,面向我。放任黑发被风吹乱,“也许无法保证……但若是那个方法有制止‘灾厄’的可能性的话,那不也挺好么?而且,我也正是因为有这种想法,才接受成为‘不存在之人’的。”
  “……”
  “我在现在的班级里也没有那种大家常说的‘挚友’一样的朋友,对于久保寺老师说的什么‘大家共同跨越苦难,一起毕业’也感到很恶心,或者说是感到很蹊跷……但是,如果有人死掉的话还是会感到悲伤。即使我自身不会直接感到悲伤,也有许多其他悲伤的人……”
  我无法回应什么,只能看着鸣嘴唇的动作。
  “现在还不知道这次的‘追加政策’有没有效果。但是,把‘不存在之人’增加到你我二人的话,也许就能够制止更大的灾难。那么,也就不会有人因为谁的死去而悲伤。——即使可能性很小,但不也挺好吗?”
  听着鸣的话。
  ——为了大家,拜托了。
  不自觉的回想起上周周六,望月说的话,对于那样的漂亮话,其实我是觉得无所谓的。但是在刚才鸣的话里,有着区别于“为了大家”这句话的深意。我这么觉得,而且……
  即使我在此甘愿被当成“不存在之人”。
  那么,我们——我和鸣的关系会变得如何呢?我思考着。
  作为班内两名“不存在之人”,是不是我就可以毫无芥蒂的,无需顾虑的和鸣接触了呢?
  因为我们,可是被大家隔离了的“不存在之人”啊。这也就是说,从我们的角度来看,除了我们以外的班上的所有人,都是“不存在之人”……
  那也不错。——这个时候,我如此想着。
  若干的困惑,若干的后悔,还有若干的,连我自己也无法很好掌握的让我坐立不安的不知名的感觉。
  走出公园,沿着夜见山河的堤坝往上走,满月从云间的缝隙里探出头来,照亮夜空……最终在河上的桥头,我们告别。
  “谢谢你。回去的时候,小心。”
  我说道。
  “要是相信今天的话的话,那么你也和樱木或水野一样,非常接近‘死亡’。所以……”
  “榊原君也要小心啊!”
  鸣毫不动摇的说道,并用右手中指的指尖,斜抚着遮住左眼的眼罩。
  “我不要紧的。”
  为什么她会那么肯定的说呢。——我觉得不可思议,于是将视线转向她,然后鸣放开了眼罩,右手,伸了过来。
  “从明天开始请多指教啰,作为同类。sa·ka·ki·ba·ra君……”
  轻轻握手时传来的触感,令人惊讶的冰冷……但是,我的身体却似乎被这感觉撩拨,变得炙热。
  轻轻转身,鸣走向来时的路。因为是背影所以我不是很确定,但那时的她好像,确实摘下了左眼的眼罩。

  7

  不知不觉冷静下来陷入浅眠,却被吵醒。
  放在被子旁边的手机,发出小小的绿光不断震动。——是谁呢?都这么晚了。难道是敕使河原,或者?还是说……
  我一面猜测,一边接起电话。
  “哦?”
  从第一声,我就知道对方是谁了。不自觉的就问到“干嘛?”。
  这是来自遥远的炎热异国,来自父亲的电话。虽说是很久都没有打过电话了,但竟然是在这个时机。
  “印度很热吧。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在吃咖喱晚饭。情况怎么样?”
  “身体很好。”
  不能让父亲知道班级同学和同学亲属相继死去。……也许是应该告诉他的吧。还有今天从鸣那里听来的话……
  想了想,打算还是算了。
  简略的讲的话未必能够很好的传达,仔细说明的话又会花费很多时间。而且,还有“不能告知家人”这一决定。
  ——那就干脆,就这样不告诉他好了。
  在“夜见之黄昏……”的地下展览室,上次遇到鸣的时候,她说过。
  ——要是知道了,也许……
  那是什么意思?
  是说“不知道”的话,能够多少降低一点“死亡风险”吗?——总之。我决定不要在国际电话里讲太过复杂的事,于是我只把一件事同父亲从另外的角度讨论了一下。
  “那个,是个很奇怪的话题。”
  “什么?你恋爱了吗?”
  “别闹了,真是的。不是那么无聊的笑话。”
  “嗯,抱歉。”
  “那个,你听没听过老妈关于以前,关于中学时代的回忆?”
  “啊啊嗯?”
  电话对面的父亲,相当的出乎意料。
  “你干嘛啊,这么突然。”
  “老妈以前上的学校,就是我现在就读的这所中学吧。夜见山北中学。听到三年三班,老爸你没想起来什么吗?”
  “嗯嗯……”
  父亲沉吟着,沉默了几秒。——但是,回答只有一句,“没有。”
  “没有吗?什么都没有?”
  “那个啊,问肯定是问过的,但是你这么问我。理津子是三年三班啊。”
  嗯……算了,年过五十的男人的记忆力,也就这样吧。
  “话说回来,恒一……”这次父亲开始发问。
  “你去那边已经第二个月了,感觉怎么样,阔别了一年半的夜见山。不知道有没有变化啊。”
  “那个……”
  电话就着耳边,我歪了歪头。
  “阔别一年半?我上了中学之后,是第一次来这边吧。”
  “嗯?不,不可能……”
  咂的,噪音的出现,扰乱了父亲的声音。
  这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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