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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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男女-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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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鼻子又好像短了一毫米,但这些特征却增加了他的亲切感。微小的缺点只会让他看起来更友好。他的工作很可能需要接触许多人。他就是那种在酒吧里站在你身边说句笑话的人,诸如‘一个犹太学者、一个牧师和一个部长走进了酒吧。’这种男人要想哄骗轻信的小男孩上他的车,并不会有太大的困难。

  “你这话什么意思?起码五年?”比尔?维尔克问道。

  “是啊,你为什么这么说?”菲利普也问。

  “贝灵格博士提供的线索让我们把查案的时间往前推,我开始查看别的管辖区,所以,你们会知道我又发现了什么。这里便是。”

  他从几张纸的最下面抽出一张纸,上面打印出了一列名单。

  “一九九八年八月,詹姆斯?索恩,16岁,男孩,在奥本镇失踪。”奥本是靠近米尔港南部的一个小镇。“索恩是个好学生,在他失踪前,从来没有在外过夜。”

  他的手指往下移,停在名单上的另一处,“另一个16岁男孩,名叫卢瑟?哈德卡斯托,和他的祖父母住在福特艾韦。”那是一个老农场社区,现在成了小镇,周围被市镇郊区所围绕,位于米尔港以西五分钟车程的地方。“他是在一九九九年七月失踪的,再也没有找到他。根据他祖父母说,卢瑟有轻微智障,非常听话。”说到这里,伯豪斯抬头看看。“这里有一个情况很有趣。记录上最后一个看到卢瑟的人是他的朋友:罗伯特?韦特,他告诉福特艾韦的警察:那天下午他在大街上刚好碰到卢瑟,便邀请他去家里听CD。卢瑟是个比利?乔的超级歌迷。他跟韦特说他稍微晚点再去听,因为他要先去罗尼家,罗尼要送给他许多比利?乔的CD。从他说话的方式上推断,韦特认定罗尼是卢瑟祖父母的朋友,或起码是认识他们的什么人。”

  “哦,我的上帝。”詹妮?德尔说。

  “这是发生在一九九九年的事情,而你在今天之前居然都不知道?”富利浦?欧斯兰德好像又气愤又怀疑。

  “不同管辖区之前的沟通很少、少到你可能会深感惊讶。不管怎样,卢瑟?哈德卡斯托的案件启发了我们去找更多类似的事件。比如说,约瑟夫?利利。他是个17岁的男孩,就读于月桂树高地男子学校,失踪于二零零零年六月。接着,还有巴瑞?阿马托,14岁,二零零一年七月在米尔港失踪。所以,大约每一年都会有一起类似的案件发生,而且总是在夏季,那时候男孩们都在放假,更会在晚上出去玩儿。在二零零二年,案件数量有所上升。去年,在湖园地区,我们得知有两个男孩失踪,斯科特?勒博耶和贾斯汀?布罗泽,都是17岁。他们的父母认为两人是一起离家出走了,因为勒博耶刚刚和母亲闹翻,而贾斯汀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儿子自从进了青春期就成了个同性恋。这两对父母都很想把这对好朋友拆散。我们也认为两个男孩是私奔了,但是现在我相信:我们必须重新考量这件事情。”

  “那个变态狂把他们也抓住了。”比尔?维尔克说。

  “情况就是这样,根据我的想法,罗尼常年住在这个城镇,或是起码住在附近。他有一个体面的工作,而且有自己的房子。他是单身。他喜欢把自己想象成异性恋者。这个男人外表干净整洁,显得很有条理,是个好邻居,能体谅他人。最主要的是,他很内向。他的邻居们从来没有进过他家的房子。五年前,他的某种私人状况发生了剧烈转折,他不再能忍受极其强烈的诱惑,只能按照自己的幻想行动。詹姆斯?索恩被他的CD所深深吸引,结果被他杀了,埋在某个隐秘的地方,很可能是在罗尼的私人家宅中。”伯豪斯警官进行了分析。

  “杀害索恩让他心满意足了一整年,接着,卢瑟?哈德卡斯托又落入了他的陷阱。卢瑟很可能被埋在索恩的尸体的旁边、甚至是上面。我希望你们各位都注意到:罗尼是在米尔港的不同地区寻找受害者,接着就要到下一个暑假再会重复一遍。他保持着这种模式:一年杀死一个。到了二零零零年,他又出动,捕获了约瑟夫?利利。所以,他的后院、或是地下室里又多了一具尸体。在二零零一年,又加上一具。到了二零零二年,他出手更重了,有两个男孩遇害。他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大。今年,他总算等到了学校放假的时候,可是,他这次完全失控了。他在一个地区、十天内杀死了四个男孩。我的观点是:他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三个星期前,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接近一个男孩,而且是在公共场所,只不过博士的出现吓跑了他,那次才没有得手。这个小插曲有点挫败他,但没过多久,他就狂暴得难以自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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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色的天空19(5)     

  伯豪斯中士结束了这段权威性发言,要不是他摆出一副几近极端冷漠的面孔,很可能这番断言会让在座的人受不了。现在,桌边坐着的六个人却没有一个能动弹一下。

  “这个城镇需要宵禁。”菲利普说。听起来,他的声音遥远而微细,仿佛从一扇沉重的门外渗透进来。

  “宵禁会在几天之内就落实到位。依照宵禁法令,晚上十点之后凡是16岁以下、包含16岁的青少年都不能在大街上逗留。我们会看到这项措施的效果如何。”

  “可是,你们打算怎么办呢?”提问的人是马蒂?欧斯兰德。“就这么等着吗,等到他要再杀一个男孩时去抓他?”

  会议从这时开始退化为叫骂和污辱的比赛,只不过对手是一堵石墙。当安德西兄弟离开警察局的时候,菲利普看上去精疲力竭,蒂姆问他,是否需要由他来开车回家。

  “你说得很对。”菲利普说着,把车钥匙扔给他。

  兄弟俩没有和比尔?维尔克、詹妮?德尔和欧斯兰德夫妇走在一起,一走到人行道上他们也分散开来,钻进各自的汽车,没有人和别人告别,没有一句话、或一个手势。

  摘自蒂莫西·安德西的日记,2003年6月25日

  六点钟。因为没事可做(也许是没有精力去想可以做什么),我坐在丑陋的绿沙发上,我童年时就曾坐在这上面了。我在日记簿上随便写点什么,假装没听到楼上的动静。菲利普在哭。十分钟前,他哭得哽咽,不过现在已经哭得相对平和、相对轻柔,而且我听到叹气声,叹气代替了先前的呻吟。我也许应该感到高兴:因为他还能哭泣。我不是一直都在等待他能显露一些发自本性的情绪吗?

  现在,我们两个、就我和他两个人待在这栋房子里,并且,我们的恐惧和悲伤都能针对一个名字和一张脸。罗尼,看起来多像一个与世无争的好人啊。我在想,约瑟夫?卡林德长什么样?我可以用侄子的电脑Google他,可是出于某种原因,我不想那样闯入马克的私人领地。显而易见,警察们感到非常后悔,他们搜查了马克的硬盘和电子邮件记录,为了找到一些线索,为了了解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因为菲利普说警察把电脑送回来时什么也没说,我估计他们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信息。

  这就是说:警察们根本就忽略了马克发给我的那些e…mail。如果旧屋探险令他感到自己酷似我书中的某个人物,那就必定不会是普通意义上秘密,不止是“杀人犯”和“空屋”那么简单。那一定和房子本身有关,和他在空房里的遭遇有关。他是在进行“什么事情”。这个“什么事情”把他吓坏了,也同时令他极其兴奋,假如纯粹是仿造神探探案,就永远不可能有这种结果。金波告诉我的一切也证明了这一点。马克的纸袋从卡林德家的二楼自己跑到了一楼,还穿过了暗道和密室。而上一次,那本相册也从厨房自己跑回了二楼卧室储藏室后面的暗室夹板里。我实在不能得出别的结论:那就是,房子里除了他,一定还有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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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可能之处的花园20(1)     

  楼下极其闷热,汗水顺着发际流下眉毛。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视线模糊了。透过湿湿朦胧的视野,他看到自己的手在阴影中摸索,伸向一个模模糊糊的物体,两秒钟之后,他看清了,那是自己的纸袋。马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模模糊糊的物体再一次显示出纸袋的轮廓。甚至在他的手指慢慢触碰到袋口边缘之前,他已能确定,这的确就是他留在楼上储藏室里的纸袋。

  他把它拎出来,大榔头和撬棒结结实实地沉在袋子底部。马克把袋子扔在地上,嘭的一响。他浑身都紧张起来,双眼感到刺痛。“行了!”他对自己说,“你不可能在这里。”他把卷起的袋口翻开,伸手进去掏。手腕感觉到了撬棒,榔头则斜斜地倚靠在袋子的一侧。还有那本厚封皮的镶边相册,占据了袋里的大部分空间。在相册背后,他的自制三明治在口袋里皱巴巴地躺着。

  马克口干舌燥。暗室的狭小空间逼仄之极,他感觉要被压垮了。他别别扭扭地滑开通往密室的机关面板,把手电光对准门内,摸索着里面的插销,终于走出了暗道密室。马克早已汗流浃背。

  在楼梯下面,马克把纸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掏出来,又在眼皮底下一样一样排列好。

  周遭的空气颜色发灰,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中只见尘埃格外显眼,明亮的日光照亮了他手上的污迹、相册封皮上嵌入布纹凹槽里的积灰。

  “你怎么能……”

  马克朝两旁张望,又抬头往楼梯上看。

  仿佛有一堵虚幻之墙,烟雾缭绕、缺乏实体,他忽然之间感到:在这片含糊不清的烟影背后,确凿地存在着另一个世界,若他仅仅伸手探入这层薄纱,撩开朦胧的遮蔽,他就能到达那个崭新的、更能令人无限神往的世界。

  “有人吗?”

  只有寂静。

  “有人在那儿吗?”

  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应他的脚步声。

  “我知道你在这里!”他好像在对很远的人喊话,“快出来!”

  他的心往下一沉。刚才他在地下室的时候,有人从隐身之地溜出来——这栋房子能提供太多藏身之地了——那人去了主卧室,拿起了装满东西的纸袋,拿着纸袋在房子里横穿而过,可能是走普通的楼梯、也可能是走暗道,就这样来到了底楼,这人就瞄准了木制保险箱,把纸袋放进去,再合上箱子,接着又消失在这充满隐秘角落的房子里。昨天,同样是这人在厨房里拿了相册,放回了楼上的储藏室里。

  他还感觉到,和这所房屋相关的每一件事物都变了样——虽然都仍在原地,却还是变了味道——而他刚刚发现个中区别,却惊讶于这种改变有多么可怕。

  想把他吓跑的隐身怪物没兴趣玩儿捉迷藏。这个东西只想让他吓个半死,然后继续享用这栋房子营造出的封闭氛围。是有另一个人,像只潜行的黑豹,迅捷而无声地把纸袋从一个储藏室移到了另一个储藏室。就当马克行进在暗道中,无论哪一分秒,这人都能清楚知道马克的确切方位。马克简直就像是边吹着军号边走在房子暗道里。

  关于这个无声无息的“另一个人”,马克只知道“他”必定存在于这栋房屋内,所以他认为那该是个“存在者”。当然啦——马克也提醒自己——只有纸袋和袋子里的东西是他拥有的所有证据,证明存在者的存在。似乎有这些证据也足够了。存在者挪动了马克的东西,相信他能在新的隐蔽角落里找到它们,这还能说明什么?天啊!只能说明存在者想让马克知道:他不是独自一人!

  寒气渗入皮肤,而他也刚刚发现T恤湿透了,紧紧贴着前胸后背。窗前光线中只见尘埃飞旋。盖在椅子上、沙发上的床单似乎掀动出波纹。当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床单依然像裹尸布般静止不动。一阵白色的尘雾飘过他视野的余角。他扭头去看,尘雾已消失不见。

  黄昏即将降临,几个男孩歪七歪八地挤成一团,坐在谢尔曼公园喷泉旁的长椅上,故意在一个名叫昆廷?贾斯特的警察的眼皮底下高谈阔论。巡逻警贾斯特支棱着耳朵监听男孩们的谈话,已经快累死了。他听到的一些词句没太多利用价值,甚至都无法帮他解闷,他之所以郁闷是因为没有搞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受到了警察局的处罚。除了四个根据部署安插在这里的巡逻警,还有一个流浪汉推着辆堆满空罐空瓶的杂货车慢悠悠走在小路上,这公园里就只有这群男孩了。

  巡逻警贾斯特没有在报告里、或其它任何机会里提到一个场景,(除了在“击、想、打”酒吧里和同事、也就是警校同学路易斯?伊斯利闲聊时说过),就在流浪汉从东面走来、步入这个场景后不久,先是出现红头发的少年,接着是马克?安德西,他们两人从北面走来,这时,还出现了第四个人,是这个人激发了他敏感的职业好奇心,不仅因为他超出正常人的大码体格、不符季节的穿着打扮,还有别的原因——但很难用语言来描述。“他就像大白天里的一大片阴影,很可能以前参加过学校球队。”贾斯特这样说,“这个家伙的尺码实在惊人。不过他从来没有玩儿过什么球。他从来不玩儿任何游戏。这家伙从来不玩儿,如果偶尔玩玩,那也是玩儿一些砍下的脑袋。我有这种感觉,好像有人在说,‘我们这里有麻烦啦!’,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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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可能之处的花园20(2)     

  巡逻警贾斯特辩解说他根本无法看清此人的脸孔。虽然他连续几个小时都守在谢尔曼公园的管辖区里,注意什么人来了、什么人走了,可贾斯特却竟然丝毫没有留意这个巨人的出现,完全没有任何征兆,这家伙仿佛凭空闪现在他面前,根本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而且背对着这位受到惊吓的巡逻警官。之前,贾斯特一直在草地上兜圈子,跟着一只特别肥胖又特别活泼的小松鼠,这小东西丝毫不畏惧烈日,不像贾斯特之流被酷热折磨得快蔫了。当贾斯特的眼光从小松鼠身上转回宽敞的小路,看到的是空荡荡的长椅子,他这才发现巨人的存在,装扮也与众不同,长长的黑色外套一直垂过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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