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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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机变-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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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我自己现在也不懂,自己是什么人了。”我长叹道。

闻者含烟发丝的清香,我淡淡道:“那个太子,强抢民女,是为不义,不识时务。是为不智,不恤下属,是为不仁,如此人物,我们又何必辅佐?”

墨含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依偎在我的怀里,既然我已经决定了,她自然没有疑议。

如血的残阳挂在天边,阳光普照,却没有丝毫的温暖,有些瑟缩的含烟拱入我的怀里,微微呢喃着。搂着美人足以让所有人疯狂的娇躯,我心里惬意无比。

可惜,平静总是那么容易被打破。

“二位好不逍遥,如今建业城内乱做一团,而二位却在此卿卿我我,真羡煞旁人也。”

慵懒而熟悉的声音,我霎那就想起了那个没正经的小老头。

郭璞依然是那么神出鬼没,不过这次,他又是那副衣衫不整的样子。

含烟挣脱我的怀抱,万福道:“墨含烟见过前辈。”

郭璞含笑示意,我却满不在乎的拱手为礼,大刺刺问道:“郭先生如今到此有何贵干?”

郭璞干笑两声,道:“你这小子,可叫我一番好找,我卜了三卦,抽了两签,还测了个字,才算出你在摄山上。”

人之踪迹犹可算,我不由张大了嘴巴,原本那丝随意随风而去,郭璞却像孩子般连连摆手,道:“别太惊讶,你小子现在比我厉害,嘿嘿,你小子一刀就把太子给割了,真行啊,你说王敦会不会一高兴就过去了?”

墨含烟不依道:“前辈,您怎能这般说话,明明是那厮无礼在先,我们又不知其身份,可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

我面色有些尴尬,也道:“先生,却是如此,当时您不在现场,不知此人之跋扈。”

郭璞摆摆手,饶有兴致的问道:“小子,倘若你明知那厮是当朝太子,当时你还会下这般狠手么?”

我微微一愣,看着含烟略有些复杂的神色,我咬牙道:“会,管他是谁,敢对烟儿无礼,我都绝不饶他!”

墨含烟的眸子一亮,旋即黯淡,郭璞点点头,道:“看来师傅说的不错,这一切都是宿命,人力有时而尽,天命终究难违啊,你得到了《河图》了吧。”

见含烟双颊生晕,我又想到那醉人的一幕,脸上不由也有点发烫,郭璞见状,心中了然,道:“好了,当初将其用药水写在那套绸裙上,也是不得已为之,具体情势以后再说,不过卜机,你可能通悟《河图》?”

“未曾,虽然也曾有通灵之态,却未有指点之音。”我老实答道。

郭璞大刺刺坐下,丝毫不顾儒者风范,道:“你们俩也别拘束,随意,随意啊。”

我自然恭敬坐下,含烟则乖巧的侍立在我身后,微风拂过,林海听涛,偶有鸟鸣,如泣如诉。

郭璞悠然长叹,道:“你二人所得《河图》,只是上半片,有九宫图普和图解,却少了下半片的经文,卜机,你前日见过《洛书》,想必你也知道,所谓三大奇书,其实只是上个轮回道里的先贤们的智慧和经历。”

我点点头,道:“诚如先生所言,卜机自得览《洛书》,观历朝历代之得失,深有所悟,然犹不能尽通其妙,先人之才,非我等凡人可及也。”

郭璞颔首赞道:“孺子可教也,昔日老子有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洛书》《河图》之妙,尽在此也,你好自为之吧。”

我默然半晌,又问道:“敢问先生,那下半《河图》,现在何处?”

郭璞皱眉道:“不知。”

“不知?先生神算,何不卜卦以求?”

郭璞苦笑道:“占卜者,通则灵,不通为之奈何,我尝卜之再三,奈何鸿飞冥冥,不知所踪啊。”

想到那不翼而飞的《易经》,我问道:”先生,昔日刘挺刘兄曾与我有一面之缘,那《易经》可是还在他手中?”

郭璞点头道:“却有此事,那《易经》本欲交予你手,不过当时突然得到消息,王家要对你不利,为防《易经》落入王家手里,就让刘挺先拿了回来。”

想到这,郭璞突然道:”不好。“

正当我和含烟诧异无比时,郭璞掏出三个铜钱,双手如飞,疾走太极两仪之势,三枚铜钱上下翻动不停,从未见过占卜可以这么玩的我和含烟都张大嘴巴,愣愣看着郭璞嘟囔不停。

“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乃大凶也,刘挺可能出事了。”这是郭璞好不容易把三枚铜钱收回时说的第一句话。

第二卷 锋芒初露

第六章 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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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挺?他的武功也会出事?”我想到那个大黑个时,心里还有点嘀咕。毕竟被人当小鸡似的提起来,总是不好意思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刘挺该有此劫啊。”郭璞叹道。“再者,恃武者必危,刘挺勇武有余,智谋不足,以后,还望你多加照拂。”

含烟插言道:“先生,有您这等才华绝世之人,哪里需要他照顾啊。”

郭璞笑骂道:“你这妮子,倒是向着他。”

含烟也不羞赧,道:“那是自然。”

我自点头默然不语,想起那次被刘挺捉到摄山,想起和他那次小小交锋,还有谢灵

“刘大哥会是落入王敦手里么?”含烟打破缄默,问道。

“有可能,卦象虽不明显,但是直觉是,可惜王家也有高人,我也只能算出这点了。”

“《易经》!”我和含烟同时喊道。是啊,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王敦的通天手段,自然能查到《易经》的下落,这么一本奇书,又有谁不愿意得到呢。

“无妨。”郭璞微笑道。“三大奇书当世神物,自非凡人可解,在凡夫俗子面前,看起来和篡改后的通本没什么两样。”

我长舒了口气,突然想起一个困扰已久的问题,不由问道:“先生,昔日曾闻,王莽乃千古未有之圣贤,却又为何篡改经史典籍,以惑后人呢?”

郭璞一愣,旋即笑道:“王莽虽然贤明,毕竟还是人,而且还是身居上位的人。”

“那为什么三部奇书选择了他?”我不死心,继续追问。

郭璞喟然长叹,道:“人总是会变得。”

“王莽未登大位前,出入不喜车马,饮食不喜珍馐,居住不喜豪宅,生平不好美色,宵衣旰食,兢兢业业,加上雄才大略,谦恭谨慎,不选他,又能选谁呢。况且,虽然当时所有的《洛书》,《河图》,《易经》都是没有被篡改的,可是,也只有王莽能看到那些隐匿的字句,就像你一样。”

郭璞摸摸下巴,道:“好在王莽虽然矫情,毕竟真心为民,厉行新政,不屈不挠,百折不回,纵观一生,毕竟瑕不掩逾,王莽之贤明,依然古今难寻。”

看着有些伤感的郭璞,含烟幽幽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世上又有几人真正知道王莽,他篡改典籍,未尝不是让后人解脱呢?”

“难道,他就不该为了世上的千万百姓来解脱这宿命的轮回么?”我有些不满的问道。

“至少,他已经做了,虽然他没有成功。与其让那些做不到的人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而自相争斗,不如让他们糊涂的过完人生。反正,还有你。”

“还有我。”我喃喃自语道。

郭璞蹙紧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他拍拍我的肩膀,道:“你做的很好,我们都很满意。”

想到这,我突然问道:“先生以为,刘大哥既然有危险,我们为什么不去救他?”

“救?到哪救?”郭璞自嘲般的反问道,“总不能我们夜探王府吧。”

我和含烟同时嘴角上弯,小贼和侠女碰到一起,会干出什么好事呢?

郭璞料的不错,刘挺正是被捉了。

王家的水牢里,刘挺四肢被四根铁索同时拉起,腰部被拴在一根放倒的铜柱上,铜柱不断的转动,刘挺也随着上下翻滚。水牢里久不通气,阴气逼人,那水更是冰寒彻骨,刘挺原本黝黑的皮肤已经被泡的发白,身上纵横的疤痕累累,显然是受了不少的苦头。

密室,王敦正把玩着那本很多人不惜以生命来换取的《易经》。

“招了么?”王敦淡淡问道。他总是那么言简意赅。

“未曾。”旁边一名中年文士也是这副口气道。看他面向平和,儒衫洗得发白,玉簪晶莹夺目,也算颇有风度。

“用了多少刑了?”

“七十三种,先前总是怒骂,如今一言不发。”

“哦?”王莽来了兴趣,“有意思,谢鲲那老头也真行。”再翻了翻《易经》,以王莽的本事自然知道这《易经》的传说,可是他看起来却与旁的普通《易经》没什么区别。

“荣华富贵他有,美女财帛他无所谓,亲戚朋友我们动不了,你说,该怎么办?”

难得见王莽话多,那中年儒生道:“收服为上,诛杀为下。”

王莽摇摇头,道:“难,谢鲲识人,天下难及,况且,还有郭璞。”

一听到郭璞的名字,那儒生原本清俊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狰狞。

王敦叹道:“你终究还是放不下。”

“放不下?放不下啊。”儒生摇头叹道。

“绝代风华,不过红粉骷髅,出尘仙子,不过闺中怨妇,何必呢?”

儒生沉默半响,道:“纵使千回百转,海枯石烂,我志终不变!”

王敦无奈摇头,道:“真不懂,女人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天下奇才雅士,都跳不出这红粉涡旋呢。”

“至少,你跳出了?”

“我?我真的跳出了么?”王敦深邃的目光变得柔和,依然足够俊朗的脸绽放出惊人的魅力,饶是修性极好的儒生,也惊诧不已。

王敦回过神来,自嘲般笑笑,拿起书晃了晃,问道:“怎么看?”

“看不懂。”中年儒生干脆答道。

“确实看不懂,不过,有人看得懂。”王莽淡然道。

中年儒生起手为卦,修眉微皱。“那人恐怕不仅仅是‘看’得懂。”

“来,还是不来?”王莽问道。

“九成来。”

王莽把书一扔,道:“足够了!”

儒生犹豫道:“卦象并非大吉。”

王敦双眉一挑,道:“又当如何?”

第二卷 锋芒初露

第七章 乱夜(1)

月黑风高,建业戒严。

我和含烟一身夜行衣,悄然摸入城中,而郭璞却说不屑为霄小之事,还是那套儒衫,大模大样的进城,只不过,他还是得翻墙,虽然说他可以不借助工具。

我是贼,所以翻墙穿门过窗对我来说实在太简单了,铁钩如影飞挂角,天蚕凝线悬暗天,搂着玲珑有致的娇躯,我第一次在作案的时候这么期待。

以前干票,偷到的金银珠宝被师傅拿去赈济灾民,偷来的凌罗绸缎被师傅拿去绸缎庄换了钱还去赈济灾民,偷来的古玩字画,好的被师傅收藏,次点的最后还是到了灾民手上,妈的弄得我都想去当灾民,偏偏穷苦百姓我们还不能偷。

含烟并未跟我细说她们门派的事,心阁弟子自然不能随意泄露秘辛,虽然她是近千年来心阁第一个将要走入凡尘的女子,可是,传统就是用来打破的,就像秘密总归是会泄露的,不是么。

安份的偎依在我的怀里,含烟今天熏了艾草,黄炙,体香已经很淡,可是,正是那若有若无的香味让忙着收线上爬的我有些心猿意马。

素手扶腰,臻首伏怀,原来爬墙也是这般雅致,虽说师傅屡次叮嘱,爬墙的时候要猫腰簇缩,尽量减少暴露的可能,可是望着怀中轻灵俊逸的绝色容颜,我竟不忍做出那等举止,而是竭力让自己的身躯变得挺拔,表情变得自然,腰肢变得柔软。

只是,躲过城头上的巡逻队,沿着甬道步入内城,我却傻了眼。

城内虽然灯火昔入往日,可是凭我这多年练就的目光自然发现,城门附近居然是甲胄鲜亮,刀剑出鞘,马嘴含嚼,缰绳在手,如临大敌!

幸亏我们恰好贴在墙角一个草堆处,才免于胡马渡江了?我心中嘀咕道。

含烟凑过来,轻声道:“相公,情况有变,大概今晚建业有出大事了。”

我微皱眉,道:“怎么讲?”

含烟压低声音,有些急促道:“相公,你看些军卒,显然是宫内禁军,而且随时待命,若是一般治安事件,有城卫军和太守衙门就可以弹压,何须动用禁军?”

毕竟出道不久,我在细微之处和这天之娇女,还是有不少差距,我也毫不介怀的问道:“那依你之见,这次会是怎么回事?”

含烟咬咬牙,道:“只怕是兵变。”

“兵变?不至于,王敦现在既做不到,也没有必要。”我毫不留情的否定了含烟这个惊世骇俗的想法,开玩笑,建业城里谁没一亩三分地儿,你王敦还不能横着走呢。

含烟歪着小脑袋,嘟着小嘴,道:“哼,那就是来抓你的,抓住你这个小贼下油锅!”

我刮了一下含烟可爱的小瑶鼻,笑道:“要抓也是抓你,啧啧,心阁传人,翩翩如仙,一咬满口余香啊。”

“哼,不理你啦。”含烟偏过头去。

“死妮子别乱动,外面可有真刀真枪的禁军呢。”

“怕什么,反正我要杀出去,易如反掌。”

“可是你相公杀不出去啊。”我哭丧着脸,样子颇有郭璞的调调。

“去你的,没正行的。”含烟嘴上不让,却依然乖乖偎在我的怀里,悄悄道:“相公,那群人其实是待命的,肯定是有人闹事,正在被追杀,这群士卒准备收网呢。”

我神色凝重的点点头,道:“如此看来,此人至少现在不是我们的敌人,既然他敢放火,我就敢火中取栗!”

“相公,你要怎么做?”

我冷笑一声,道:“如果这贼子紧紧是进宫盗宝杀人睡皇帝的妃子,那就当他给我搅浑了水罢了;要是他也是去王敦那的同路人,想必他不介意我插上一脚的。”

含烟啐道:“你就不怕他到你便宜岳丈那去掳了你的谢家姐妹?”

我咬着含烟的耳珠笑道:“我有了你,还要他们干什么?”

“当真?”

“假的。”

“哼!”含烟不满道,“最好那贼是个比潘岳俊美比相如有才比宋玉风流的人,让你的谢家小姐从此跟了他们才好。”

“放心吧,要是去谢家,闹不出这么大动静,毕竟谢家势力多在地方,而且建业大概有很多人巴不得谢家出事,怎会禁军都出来了。”

“那郭先生怎么办?”含烟还是很好心肠的,对于郭璞的“分头行动”没有一点不爽,反而很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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