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特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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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特警队-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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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里的毛巾上多了一管崭新的黑妹牙膏。耿菊花的脸腾地红到脖子,她几曾经过这
样的事,她喊道:“哎哎,你你……”
    陈顺娃慌里慌张地往男浴室一钻,耿菊花傻眼了。
    大半个钟头后,耿菊花从莲蓬头下走到衣柜前,她这几天来月经,为了不让战
友看见她用旧报纸垫内裤,她磨蹭到最后一个,她光身子站着,用毛巾揩干头发,
然后开柜门拿军装。
    就在偶一抬头之际,突然从斜上方的气窗外闪过一个人头,耿菊花发出一声凄
厉无比的惨叫,凳子上的脸盆砰地摔在硬硬的水泥地上。
    外面刚出去的几个女兵又冲进来,她们看见耿菊花用衣服胡乱掩着赤裸的乳房,
蜷缩在浴室一角,嘤嘤哭泣。
    女兵们七嘴八舌发问:“怎么啦你?”“病了吗?”
    耿菊花抽泣着,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流氓……”
    浴室外,陈顺娃恰好从男浴室后边的矮墙后走出来,扶着耿菊花走出女浴室的
女兵们,刷地一下把视线集中到他的脸上。
    陈顺娃心虚着,以为普天下都知道了他偷偷给耿菊花送牙膏的秘密,他的脸刷
地红到耳根,看了横眉冷目的女兵们一眼,脖子一缩,赶紧向远处走去。女兵们越
发怀疑地看着他鬼鬼祟祟的背影。
    这件蹊跷事马上报到了队里的主官耳里,十分钟后,教导员和强冠杰把九班长
王川江传到教导员的寝室,教导员坐在藤椅上,强冠杰则在屋里来回踱步,像一头
囚在笼里的猛狮,向着王川江大发雷霆。
    “啊,你看看你带的什么兵,啊?!”强冠杰怒吼道,“你看你有什么脸去面
对那些女兵!有骨干向我反应,你们班的陈顺娃,啊,一贯对耿菊花眉来眼去。他
他他,就那么没见过女人,啊?!我们特警队,有男有女,是男女混合编制,大家
都是兄弟姐妹,上级最担心出的也就是男女之间的问题,政治部门的,这个这个,
把这个也抓得最严。你,限你三天,给我查个水落石出!”
    王川江脸色灰白,双脚一并:“是!”
    教导员却是另一番善后,他把失了精神的王川江带到营区小径上散步,今晚有
月亮,月辉给营房建筑抹上一层银白的淡妆。教导员和王川江一起沐着月辉走着。
不远的操场上,战士们在做手枪夜间练习,教官的口令声不时传来。
    “不要把他吓着,”教导员道,“要有证据,要弄清动机。注意,虽说有了问
题我们不能护短,但也绝不能随便冤枉一个好战士。”王川江挠头道:“这个工作,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教导员道:“要多遇到几次这个事,那还是特警队?”王川
江噗地笑了:“那就成了老百姓乱七八糟的迪斯科舞厅了。”
    强冠杰不知从哪里一下钻出来了:“九班长。”王川江赶紧双脚一并道:“到。”
强冠杰走近他,脸上已没有雷霆万钧的震怒,而代之以一种沉思,他小声道:“你,
每天洗澡的时候给我派一个兵,专门在女浴室后面那堵墙下埋伏。”
    王川江眼珠一转,明白了强队长的意思,这说明,队长也怀疑此事不一定是陈
顺娃所为。王川江再一次应命:“是。”他有了一丝解脱感。


 
                                第五章

    耿菊花没有参加当晚的手枪三练习,一头扎在床上,死了般一动不动。九点半,
女兵们夜间训练完毕走回宿舍,朱小娟倒上一杯开水,拿出一袋饼干,走到耿菊花
床前,碰碰她的手臂,要她吃,可耿菊花不吭声。
    沙学丽和铁红看见这个景象,沙学丽向铁红挤眼,捂着嘴偷偷乐。沙学丽生性
活泼,一般不存谁的气,津贴事件带来的与耿菊花的小冲突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她
觉得耿菊花的认真样子特别好笑,她就老是忍不住要乐。
    听到她们的窃笑,走在她们身后的徐文雅不满地盯了她们一眼。铁红立刻装着
不理沙学丽的样子,向耿菊花劝道:“老耿你吃呀,你再委屈,可不能不领班长的
情啊,你看班长为了你,胳膊都举酸了哟。”耿菊花抽抽搭搭道。“他,他看了我
了,我以后,可怎么办啊。”徐文雅宽慰她道:“每天我们与男兵抱着一起摔,一
起练,都在接触,你不用看得那么严重。”耿菊花道:“训练时候,是隔着一层衣
服,可洗澡,没隔一层衣服啊……”
    训练用的大草坪上,四周已很安静,夜色里有两个影子在顺跑道慢慢晃动着,
那是王川江留着陈顺娃在谈话,王川江对自己的兵是又爱又恨,他不愿相信他会看
错了陈顺娃,可女兵们众口一辞的证言又无可辩驳。“我只好大义灭亲了,”王川
江硬着心道,“谁叫你狗东西不管好自己的眼睛。”陈顺娃赌咒发誓,急得抓自己
的头发:“可是班长,我真的没有看她呀,我要是说了半句假话,明天实弹射击叫
全队的冲锋枪打死。”“那几个女兵说,你一看见她们从女浴室出来,你慌里慌张
跑起来像条兔子?”“我也不知道。”陈顺娃的脸死人一样苍白,“那么几个女的
一起看你,你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你能不慌慌忙忙地跑吗?”
    王川江心里叹息一声,眼珠一转,干脆讹诈道:“不说那几个女的了。但人家
耿菊花明明看见窗子上的人头是你,你怎么说?”陈顺娃傻了,紧问道:“耿菊花?
她亲口这样说的?”王川江故意道:“啊,是这样说的。”
    “我的亲妈呀……”陈顺娃惨叫一声,倏地蜷缩到地下。
    第二天的科目是硬功训练,男兵们在器械训练场边,用啤酒瓶砸头,一敲一个,
砸得粉碎,不时响起喝彩。陈顺娃则在人圈外独自一人用脚端沙袋,他发疯一样地
踹着,踢了两个小时还不停歇,发泄着心中的冤气。
    强冠杰在草坪训练场那边指导女兵,女兵们围成一个圈,看朱小娟表演。朱小
娟拿起酒瓶,也没见她怎么运气,就那么双手紧握,两眼的神光一凛,自然而然地
向头上一敲:“嗨”啤酒瓶立刻四分五裂。
    “好,”强冠杰喝彩道,“都看清了,动作要领你们也记熟了。来,谁上?”
    徐文雅跨前一步:“报告,我。”她拿起一个啤酒瓶,在脑门上摸了摸,端出
架势,嗨嗨地运着气,又摸摸脑门,终于大吼一声,向头上一砸。啤酒瓶没碎,徐
文雅有点不知所措。
    强冠杰走上去纠正道:“要这样,握着这个部位,使力的时候不是蛮力,是巧
劲,是借力……看清楚了吗?”“看清楚了。”徐文雅还在摸头,刚才把头砸痛了。
强冠杰道:“好,开始。”徐文雅有点发虚,试了好几下,狠狠心,一闭眼,大喊
一声嗨,拼死一般砸向额头。
    酒瓶破碎,玻璃四溅,徐文雅的头发上残留了许多玻璃屑,她没有经验,拿手
横着一抹,额头立刻渗出丝丝殷红,随即流了个满脸花。
    女兵们惊叫起来:“啊呀,出血了,徐文雅你出血了!”朱小娟大喝道:“不
准用手横着抹,只能轻拍!”跑上去帮忙护理。强冠杰道:“没事。通讯员,去拿
个自救包来。”
    徐文雅终于露出了女性的担心:“这,会不会破相呀?”朱小娟干脆地:“不
会。”铁红忐忑地问:“怎么不会?”朱小娟道:“你只要想着它不会就不会。”
沙学丽嘀咕道:“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这是个医学问题。”朱小娟一转头,两眼
瞪着沙学丽道:“沙学丽,命令你今天必须打烂三个啤酒瓶!”
    沙学丽傻了。
    

    当晚,躺在床上的沙学丽的额头上鼓出了一个青包,虽没有发生血光之灾,但
酒瓶敲出的这个包还是痛得钻心彻骨。
    宿舍里的女兵或坐或躺,有的往身上摔伤的地方贴膏药,有的在补训练磨损的
作训服,不用针线,直接用膏药把撕烂的地方贴起来。
    朱小娟从脸盆里拧了一条毛巾,走到沙学丽床边,要往她头上搭。沙学丽赌气,
头一偏,朱小娟搭了一个空。朱小娟要往她的床沿上坐,沙学丽嘴里出声道:“哎,
哎哎。”朱小娟醒悟,想起这个兵的洁癖,于是把床单一角卷上来才坐下,说道:
“冷水敷一下好,就不痛。”沙学丽道:“还是痛。”“那我换热水。”“还是痛。”
    朱小娟火了,刷地站起道:“那我用这个!”举起一只拳头,做出要向沙学丽
的额头上砸去的样子,沙学丽立刻蔫了劲道:“啊呀班长!”朱小娟收了拳:“犯
罪分子不光会用酒瓶,还会用铁棍打,用砖头砸,我们是特警,意味着有时会面对
特殊的危险。”沙学丽嘀咕道:“可你,对我们太那个了……”朱小娟冷峻地说道:
“太什么了,说出来。”沙学丽鼓起勇气道:“太凶。”
    全体女战士都转过头来,听着这场剑拔弩张的谈话。
    朱小娟环视着大家,一字一顿道:“与我不相干的人,叫我凶我都不会向他凶。”
    沙学而来了劲:“那你为什么只对我们凶?”
    朱小娟还是一字一句:“那是希望你们一旦上战场,可以留一条活鲜鲜的小命!”
    振聋发聩,一屋子鸦雀无声。
    早上在盥洗台边洗脸,耿菊花一看见陈顺娃走来,她像碰见瘟疫一样,连忙端
起脸盆挤进另一边的人堆中。陈顺娃的腮帮颤抖着,低下脑袋,不看周围的人。
    沙学丽却来了劲,在家里当大小姐时我行我素,自由惯了的,她故意走到陈顺
娃身边,小声逗这个憨厚的男兵:“喂,我说你也是,你看她有什么看头,我的样
子比她更好看,你看我呀……咦,你不看我,是瞧不起我怎么的?”
    陈顺娃双手撑着水泥台边沿,俯着头,口出大气,紧咬嘴唇,一声不吭。
    王川江几步跨过来,向沙学丽横眉立目道:“滚你的蛋,他就是犯了死罪也是
我的兵,没你们起哄的份!”女兵们一伸舌头,赶紧走开。
    一滴眼泪流在陈顺娃凄苦的脸上,他直想跪在地上,叫王川江一声爹。
    这是一个周末的日子,初夏天气。满城的法国梧桐伸展出巴掌大的绿叶,一条
条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一派繁华景象。铁红是第四次回家了,可还是像第一次出营
门时一样兴奋,高墙外面的世界原来觉得稀松平常,如今怎么会看也看不够?
    家里的爸妈也高兴莫名,照例是鸡鸭鱼肉置办一大桌,父母轮番往她碗里挟菜,
好像她是从饿殍地狱里放出来的囚犯。吃饱喝足,铁红俯在沙发上,妈妈怜爱地给
她捏腰捶背,一按她的腰,她就叫一声,在厨房里洗碗的父亲就惊得一抖,一只瓷
碗就打得粉碎。
    “你们娘俩发什么神经,”爸爸在厨房里喊道:“要把吃喝的家什都报销才行
啊!”妈妈反话道:“你才在发神经。”她一揭女儿的衣服,吓住了,铁红的腰上
背上青一块紫一块,贴满了伤湿止痛膏。妈妈傻眼道:“老天,这么多伤哪来的?
啊,队伍里跟人打架啦?”铁红赶紧把衣服遮住,大半年兵营生活,她已有所成熟,
她要宽妈妈的心,强笑着道:“没的事,妈你别往那方面想啊。”
    爸爸揩着手上的水走出厨房,问他最关心的问题:“写入党申请书没有?”铁
红道:“写了,还没交。”“怎么不交呢?领导对你的印象好吗?”“不会不好吧,
我又没犯大错误。”“这就不行了,”爸爸大不以为然道,“这是低标准低要求。
不光不应有大错误,小错误也不能犯,特别是看到领导来了,你就是要累断气了,
也要做出一个拼死不怕亡命的样子, 等领导走了你再偷奸要滑不迟。 ”铁红道:
“爸你这思想不好也,部队里不兴这一套。”“兴哪一套?我不信到了部队那当官
的就不喜欢听人说好话,就不争个权夺个利,当小官的就不想当大官,当了大官的
就不想当全国的总大官?”铁红道:“反正我没看见。我们那儿,做苦事,难事,
抓坏人,有大危险,那是入了党的冲在前面,当了官的冲在前面,老兵冲在前面,
而没当官没入党是新兵的,反而受一些照顾,跟地方上不一样呢。所以我想不忙交
申请书,看一看再说。”“你想受照顾啊?”“想啊。”爸爸一拍沙发背,吓了娘
俩一跳,他说道:“那我们家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永远要受街上那些小黑社会的欺
负。孩子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呀。”
    妈妈不满意了:“你没有看红儿身上的伤,你要看了,你就不叫她再吃苦了。
那特警队的苦,是凡人能吃下来的?”父亲疑讶地起身道:“真的?我看看。”妈
妈打一下他的手道:“老不正经的,女儿那么大了,是随便给你看的吗?”
    爸爸道:“我生了她养了她,看一眼都看不得了?老妖怪。”
    这一家子其乐融融,享受天伦之乐时,一身军装的耿菊花却是一人走在繁华的
大街上,她看着街两边花花绿绿、琳琅满目的橱窗,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唉,要
是山里的哥哥能到这里来过上一天好日子,可能叫他死他也愿意了。
    街边一家服装精品店里的一个假人模特儿吸引了她,她注视着它身上那套高贵
轻薄的时装,痴痴地不动步,细瞧标签上的价码,着实吓了一跳,我的娘老子呢,
8888元!
    两个打扮入时的城里小姐从她身边经过,欣赏着耿菊花的傻相,捂嘴笑着走开
了。耿菊花猛回头,只听到隐隐飘来一句评语:“傻兵……”
    就像针在皮肤上扎了一下,耿菊花反抗般地猛地挺起了胸,她向前快步走着,
心里发狠地想道,别看你们穿得光鲜,不过是命好生在了城里,脱了那身好衣服来
比比身体,不定谁比谁傻呢。
    看见一所小邮局了,她拐了进去,这是她请假上街的主要目的,她在汇款单的
留言栏上一笔一划地填写:“给爸爸治腿病,给哥哥娶嫂子。”她把汇款单交进窗
口,递上几个月来口攒肚挪存下的270元钱。
    服务小姐读着她的留言, 好奇地问:“就寄这么多?”“啊。”“270元又能
给你爸治病,又能给你哥娶媳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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