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斯兰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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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尔斯兰战记-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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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堂骑士团员看见同伴惨死,无不面露惧色,口中频频念着依亚尔达波特神,随后逃之夭夭。
  现场留下尸体九具,重伤人员四名。
  神旗落入亲王吉斯卡尔手中。
  然被银假面席尔梅斯斩死者,尚包括将军蒙菲拉特之弟。
  此事激怒的蒙菲拉特将军,他在众多骑士拥护下,发起讨伐银假面。
  “你们也许认为,这名戴着面具的男子,对鲁西达尼亚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不过,我的想法与你们大不相同!这家伙是为逞个人私欲,不惜出卖自己国家的背叛者!”
  众声鼎沸,一片指责声中,银假面一言不发。
  “卖国贼!同胞在敌军凌辱下,还处之泰然的奸孽。一旦局势改变,一定又会出卖鲁西达尼亚!这正如黑夜观火,照然可见!”
  愤怒非常的蒙菲拉特,手指颤动指向银假面。
  “不要将祸害留到将来,应该现在就处决他,拯救我们鲁西达尼亚。”
  蒙菲拉特望望四周围的人群。鲁西达尼亚人面面相觑,剑还是放在剑鞘里,犹豫着是否要拔出。
  银假面是何等角色,鲁西达尼亚时有所闻。因此,任谁也不愿意立于阵前,成为最先被砍下头颅的一个。
  看见众人纹风不动,蒙菲拉特保好自己拔开剑鞘,面向银假面,摆出攻击姿势。
  为情势所迫的席尔梅斯亦正想取出刀剑时,吉斯卡尔在骑士们的前导下赶到现场。
  绕过人群,吉斯卡尔走向人声喧哗的对峙现场,立身于两人之间。
  ”蒙菲拉特,收剑!”
  ”可是,亲王殿下……”
  “收剑。将来的事情,只有依亚尔达波特神知道。此时此刻,你就是不能杀害这位对我国的功勋的男子。”
  蒙菲拉特脸色比手上握的剑还青,怒气冲冲站着不肯就此罢手。吉斯卡尔提高声调:“如果今天处罚了这名男子,以后还有哪个帕尔斯人愿意为我军卖力做事?由于银假面出手,神旗才未被圣堂骑士团所夺。令弟诚然不幸,但请你稍加平气,相忍为国。”
  “亲王殿下,蒙菲拉特并非只想为弟报仇,才如此招惹事端。这银假面或将遗害我国……”
  “我知道你是公正的人。不过,如果你听懂我所说的话,会更令人激赏。”
  听了此话,蒙菲拉特无法继续坚持。遂收剑行礼告退,随行的骑士亦一哄而散。只留下吉斯卡尔与银假面。
  “您来得正是时候,为了亲王殿下的部下好……”
  道歉声中隐含少许讽刺,吉斯卡尔紧皱眉头。
  “蒙菲拉特的勇武确实比不上你。只是,他甚孚人望,这一点可就不同了。蒙菲拉特若是拔剑向你,在场的骑士们可能都与你为敌。”
  席尔梅斯不屑地歪歪嘴,但在面具下,吉斯卡尔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确实是个稀有的勇者,可以断言,以一敌五十绝对没有问题。”
  吉斯卡尔一席话,席尔梅斯只是静听,但却在心里暗咒,未免太看轻他。
  来者若是帕尔斯骑士,自无话说,若是鲁西达尼亚骑士,遑论五十人,就是百人,也能击退。
  心里所想是一回事,表现在席尔梅斯外表的,仍是毕恭毕敬一回礼。
  (五)
  神旗落入吉斯卡尔手中。是夜,波坦大主教领着圣堂骑士团连夜逃出王都。他的目的地是近马尔亚姆国境,圣堂骑士团之城。
  原先吉斯卡尔特别召回银假面,乃为伺机暗杀波坦,召集错失一次机会,英雄无用武之地,对席尔梅斯而言,更是徒劳往返,无味之至。
  伊诺肯迪斯无法摸清吉斯卡尔心中的底细,但由于唠叨不休的波坦自眼前消失,心情不禁开朗了许多。
  吉斯卡尔一直想说,是不是糖水喝得过多,脑筋变得混沌不清。事实上,一些重大事情,伊诺肯迪斯都尚未着手解决。
  诸和,和泰巴美奈结婚,是否可能得到教会势力的许可?可否接受泰巴美奈要求处死安德拉寇拉斯三世的条件?泰巴美奈是否可改信依亚尔达波特教?
  ……难题一萝筐。吉斯卡尔似乎比王兄更加忧心将来即将面临的问题。
  尽管如此,波坦的消失,顿时让人轻松不少。他立下要处决一万个帕尔斯人的狂言,自告无疾而终。
  然而,事情还未终结。
  圣堂骑士团离开王都时,顺手破坏了王都北边的给水道。
  广大农田陷入一片干涸,只要一段时间缺水,所有作物就无法成长。
  报告的吉斯卡尔,视察田地之后一言不发。
  “重建的话,可能需花上十年的功夫。这期间,这一带的农耕地,已经毫无用处了。不仅如此,春末夏初以后,王都也会陷入供水不足的问题中。”
  听过军中技术人员的一番话,回到王都的吉斯卡尔,拿起紫檀木桌上三个夜光杯,先后用力摔去,天花板上、墙壁上、地板上各一个,碎片满天纷飞。
  “波坦!疯狂的泼猴!做事不分青红皂白。”
  怒火熊熊,充塞他胸中。
  比起亚尔斯兰王子,波坦及圣堂骑士团更具破坏性,那群人非得将帕尔斯全境搞成不毛之地不会罢休。
  吉斯卡尔下定决心,动员所有驻守帕尔斯的正规军,一举收拾波坦及其同伙圣堂骑士团。
  “……不,没那么简单。”
  吉斯卡尔打算生擒波坦大主教及圣堂骑士团所有干部,凌迟示众,才对得起天理。然而,这群狡猾的狐狸,固守自己的领地,也拥兵二万以上,讨伐这群人需要庞大的兵力,而且,与教会势力交战,将兵当中必有不战而退之人。
  倘若不幸演变成鲁西达尼亚军一分为二;国王派及大主教派,彼此互相残杀,徒使以亚尔斯兰王子为首的帕尔斯王室渔翁得利。
  果真演变至此,先前千辛万苦从鲁西达尼亚远征帕尔斯所作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波坦你这泼猴,原来你早已料到这种结果,才敢如此胡作非为。说你是狂徒还不够,倒不如说你是狂妄的泼猴……”
  突然,吉斯卡尔脑中闪过一念头。
  “此后,王兄可任我操纵。目前我的麻烦对手,还是波坦及亚尔斯兰太子二人。这两者,是否可以使其互咬……”
  波坦及亚尔斯兰互相咬噬,两败俱伤,一并斩除。这是个好计策。但是,若亚尔斯兰没有拥有任何兵力,反而令人伤透脑筋,得要让他领兵数万而来,帮忙我收拾波坦,而后我再来收拾他。
  问题在于如何使两者互咬。
  “对了,泰巴美奈王妃。她是亚尔斯兰的母亲,以叫他杀波坦为条件,换回他母亲。但,这种交易可能成立吗?”
  另一个症结所在,要释放泰巴美奈王妃,吉斯卡尔之兄伊诺肯迪斯七世必不会同意。
  先前对依亚尔达波特神的忠贞热情,转而对一美女的狂恋,其结果会如何?现今他正徘徊在天神与女人之间,无法权衡,一旦天平的一方倾向于美女这边,恐怕一去不复返了吧!
  果真美女取代天神,吉斯卡尔恐难得到些什么利益。此种愚蠢至极的事,任谁都不会去做。
  问题在吉斯卡尔脑中盘旋。
  假设亚尔斯兰王子,改信依亚尔达波特教,立他为鲁西达尼亚的傀儡,便可以任意操纵摆布,如此,帕尔斯王位让给他,也非不可行。
  亚尔斯兰,会是如此贤能,才十四岁的小孩,果真能够延揽他同行,往后亦少了些麻烦事。
  ……一堆堆的构想,浮现在吉斯卡尔脑中。
  相对而言,事实上,吉斯卡尔等于没有任何对策。最终目标虽已确定,但其通路却不宽广平坦。
  为何自己生为次子?若是长男就好了。否则鲁西达尼亚的前程必然光明。
  “没有我,就没有鲁西达尼亚国。我才是真正的鲁西达尼亚国王。只是,形式盖过了事实,为了将来,不除远虑必有近忧。”
  吉斯卡尔这样想着,由他亲自下手杀死自己王兄,不但遗臭万年,自己亦寝食难安。可能的话,假手他人,而后他即以为兄复仇复耻名义,堂堂登上王位。若不如此做,即使登上王位,恐怕亦难保长久。
  那么,先前杀害配迪拉斯伯爵,以及昨夜斩杀希尔迪格的凶手会是谁?
  吉斯卡尔毫无线索。惨遭暗杀的人,皆非正面受敌,而是背地惨遭毒手。
  配迪拉斯被地底下突出的刀剑刺中腹部而死。希尔迪格所在密室的锁匙被敲开,连同那女人惨遭腰斩。帕尔斯大地必潜藏着些无法无天的妖魔,到处横行。
  “……亲王,客人到。”
  侍卫战战兢兢地喊道,把吉斯卡尔拉回现实。吉斯卡尔暗自苦笑,随后叫道:“请他进来!”过于胡思乱想,总是不切实际。
  进来的,是有一身肌肉,却满脸阴气,浑身上下不协调的帕尔斯男子。乃奉席尔梅斯之命,讯问安德拉寇拉斯的拷问官。
  “安德拉寇拉斯国王现今还活着?”
  吉斯卡尔用帕尔斯语质问。征服者用被征服者国家的语言,确实有些怪异,但来者不谙鲁西达尼亚语。往后会下令强制帕尔斯人使用鲁西达尼亚语,但眼前也只有以帕尔斯语对话。
  “……不可以杀掉他,这是银假面的命令。”
  拷问官轻言细语说道。吉斯卡尔想知道,银假面与安德拉寇拉斯之间到底有何不为人知的恩怨。因此特别叫帕尔斯拷问官来到一旁,探询此事。
  “非常抱歉,无可奉告。”
  “给你相当报酬的话……”
  丢了几枚帕尔斯金币在地上,拷问官意志坚定,视若无睹。
  “怎么,那么怕银假面?”
  “我的哥哥,说了些银假面的林林总总,结果被割去舌头。”
  “嗯……”
  吉斯卡尔不禁打了个寒噤。心想,银假面邱尔克是会如此做。
  “银假面手再怎么长,现今他已到东方国境,不会伸手到此地来割你的舌头。”
  为了软化对方的心意,说了些无聊的笑话,拷问官仍旧摇头。
  “我,现在可比银假面更靠近你。你不怕我割下你的舌头?”
  吓唬仍旧无效。
  最后,吉斯卡尔并没有割下拷问官的舌头,还给他丢在地板上的金币,当作守口费,要他不得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实在是件不光彩的事。
  “银假面……”
  斟一壶纯帕尔斯葡萄酒,倒进银杯里,吉斯卡尔一饮而尽后叹了口大气。
  现在和以后都会是个值得重用的人物。然而,使用效果佳但毒性更强的药物,总也有个底限……
  吉斯卡尔是能力远超过伊诺肯迪斯七世的政治军事的实务家,亦是鲁西达尼亚中,最有能力的男人。不仅实绩、自信、野心集于一身,同时常常盘算利用他人,却从未想过让别人利用他。
  饮罢二杯葡萄酒,吉斯卡尔步出门外。眼前重要的事,是提振因凶杀事件而人心惶惶的鲁西达尼亚全军的士气。这件事恐怕也只有吉斯卡尔才担当得起。
  (六)
  席尔梅斯在离开王都前,再次前往探视万骑长沙姆的病情。
  沙姆的伤势逐渐好转,神情却很黯然。在明了原本怨恨的对象银假面真面目,是先王欧斯洛耶斯五世遗子之后,沙姆似乎一直诅咒得以残生的自己。获悉此事的席尔梅斯较不再固执已见或狂妄自傲。心中暗下决定,务必网罗沙姆作为自己的班底。
  “如何,下决心了吗?”
  银假面面向从窗外射进的阳光,显得耀眼非常。
  沙姆以沉痛的眼神望着银假面,叹了长气。半晌,好似把自己推入无底深渊般,开口说道:“殿下,无论如何,可否答应我除去这些入侵我领土,到处施暴的鲁西达尼亚人?”
  “当然。”
  席尔梅斯猛力点头。
  “这群废物,早该伺机斩草除根。”
  听了此番话,虽然纱布包裹全身,沙姆还是微移身子,动作迟缓地慢慢下床来,单脚跪在地毯上,恭恭敬敬行礼。
  “……赤诚效忠正统国王。”
  就这样,席尔梅斯除了卡兰父子外,又获得了一位忠心耿耿的勇士。
  叶克巴达那城内某一广场,正进行一次公开处决。
  混在众声鼎沸人群中,一名像奴隶的黑人正定睛注视全部处决过程。但是,在其像是黑奴的褴褛服装下,两眼中透出的智慧与意志力却不像是奴隶。
  不久,黑人从人群中挤出来,跑进陋巷住处。在粗糙桌面上,快速写下书信,折叠整齐。打开了一只大笼子,出来一只大鹰,大鹰就停在他手上,步出家门。
  “喂!黑奴!”
  尖叫声唤住黑人,大鹰仍在他手上。
  戴着银色假面具的男子,一直骑马监视着他。黑人连忙隐藏住手上的信纸,却被银假面男子--席尔梅斯抢先一步。
  “你不是奴隶!”
  奴隶理应不识字。席尔梅斯看见纸上满满是字。
  黑人赶紧双手一挥,放开大鹰。
  “告命天命!飞到奇斯瓦特大人那边--”
  大鹰展翅飞向天空的同时,席尔梅斯手上的刀光已划了过去。
  大鹰柔软的腹部,被席尔梅斯的短刀贯穿,发出尖锐哀鸣,在天空盘旋一回,无力地拍拍翅膀后掉落地上,在地面上又振翅二、三次才死去。
  黑人又是愤怒,又是悲哀,随即迅速取出短刀,冲向席尔梅斯。
  席尔梅斯转身,长剑一闪。
  一瞬间,黑人结实的右臂自肘上被劈为两段。黑人硕大身躯,随着惨叫声,倒卧在地。长剑剑尖对着满身是血及泥沙,屈俯在地的黑人。
  “说,你是谁的走狗?安德拉寇拉斯那小杂种的,或是南方黑人诸国家派来刺刺探军情?”
  黑人不回答,强忍住痛苦,紧咬牙根。席尔梅斯的长剑此次伸进黑人两排牙齿间。
  “既然不说话,牙齿和舌头都不需要。割掉?”
  眼见黑人还是不开口,从银假面具的细缝里,射出熊熊怒火。席尔梅斯决不允许有人对正统国王有此种反抗态度。
  席尔梅斯强劲手臂再三挥动,黑怒脸部惨遭横劈,血及牙齿碎片飞了出来,嘴角流满了血,黑人嘴巴仍然紧闭而后仰倒,至死不出一声惨叫。
  长剑又一次插入黑人下巴喉咙处。
  万骑长奇斯瓦特的忠实部下,未多说一个字,就此气绝身亡。
  “双刀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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