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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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风云-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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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注意到他椅子右面小茶几上的枪带。她寻思她能抓住它,滚着离开,在他来不及做出反应时拔出手枪。她能逼他用脚镣铐住他自己,然后她能逃走。这是她的全部希望——离开他和这所房子。只有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她才会开枪,而那时她也只想把他打伤。她等待着时机。 
  基思很不情愿地离开这所房子,比利随后。大约在离空旷地边缘一百码,即离房子大概二百码的地方,他们停了下来。 
  比利背靠着松树坐下,说道:“这畜生用那红外线瞄准器可以看清楚我们的背影。” 
  基思点点头,在微弱的光线下望着他,“你不必待在这里。回到卡车上去吧。” 
  “嗨,我们原先说好了的。对吗?” 
  “是的,但——” 
  “冷静下来,基思。我知道你看到了什么,让你心神不定,而我没看到。不过,我用不着看到。我比你更加了解他。我蹲过他的监狱。” 
  基思慢慢控制住自己。“好吧。谢谢。” 
  “我们就坐在这儿,等上片刻。让猎狗安静不来,也让巴克斯特镇定下来。把他稳住。记得那句……怎么说来着?找到他们,稳住他们,干掉他们。”他又骂道,“操他的祖宗。” 
  基思暗暗点头。他想,也许他刚才应该开那一枪,但是射击有准确和不准确之分,有一发即中和希望不大之分。而那一枪八成是一次不准确的、希望不大的射击;如果不中,或仅仅击中巴克斯特的盔甲,那是收不回来的。真是难以预料啊。课堂上教师常说,第一枪不一定是你的最好成绩,但它也许是你的唯一机会。你必须迅速做出估计,决定什么时候按兵不动,什么时候进行袭击。也许如果他事先看到或预见到巴克斯特会怎样对待安妮……可至少他知道她还活着,而且只要巴克斯特能从她身上得到乐趣,她就能活着。“狗杂种。” 
  “对。可这词儿还不够重。要给这家伙造一个全新的词才行。” 
  “我有一个词给他:死亡。” 
  “我喜欢这个词。” 
  “我也喜欢这个词。” 
  巴克斯特继续辱骂了她一两分钟。她遵从他的命令,目光对着他,跪在他脚下,可她并不在听;她在等待机会采取行动。枪离开她只有四英尺左右,但她必须分散他的注意。她说:“我冷,我可以拿毯子吗?” 
  “不行,你只可以冻僵你的奶子,别的不可以。”他更换话题,问道,“我们结婚后你跟多少野男人上过床?” 
  “一个都没有。” 
  “别撒谎。我看到过你瞧其他男人的那种眼神。你只想鸡巴。好吧,亲爱的,我这里有的是鸡巴。”他又问,“结婚后你跟多少男人睡过?” 
  “没有。” 
  “胡说。你得说出你背着我睡过的每个男人的姓名,我才会放过你。还有其他人,对吗?” 
  她点点头。 
  “多少?” 
  “就两个。” 
  “哦,是吗?就两个?”他似乎忽然发生了兴趣。“谁?” 
  “你会生气的。” 
  “生气?我早就生气了。谁?” 
  “你答应不打我。” 
  “我什么都不答应,除了你不说就再挨一顿揍。谁?”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里吉·布雷克和你的弟弟,费尔。” 
  他站了起来。“什么?” 
  她用双手捂住脸,主要是不让他看到她嘴上的一丝暗笑。 
  “你……你胡说!婊子,你胡说!看着我!” 
  她放下手看着他。 
  克利夫单膝跪下,把脸贴近她的脸,“你想糊弄我,是吗?” 
  “克利夫,这不公平。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回答你问的关于其他男人的问题有一百遍了。你还要我告诉你什么?” 
  “我要你说实话。” 
  “自我们结婚后,我从来没跟别的男人发生过性关系……除了他。” 
  “你从没跟布雷克睡过?” 
  “没有……但他勾引过我。” 
  “哦,是吗?这混蛋……还有我弟弟?” 
  “他也勾引过我。” 
  “这……我不相信。” 
  “对不起。” 
  克利夫盯着她,然后点点头。“好吧,我会弄清真相的。今天也许不行,但可以一点一点来。你会告诉我有关其他男人的所有事情。对吗?” 
  她知道他被这件事和类似的其他问题缠住了,只要他对这类问题感兴趣,她就是相对安全的。“对。”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仍然单膝跪在她面前,用手托起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他。他缓缓地柔声说:“你始终知道你的结局会在这里,像今天这样,是不是?” 
  她看着他的眼睛,思索着这个问题,在某种程度上,她认为她早就了解他,了解他如何疯狂,但她从来没想到他会像现在这样。然而,她早就了解他这个想法萦绕着她。 
  “你早就知道,是吗?我早就知道,所以你也一定知道。如果你早知总有一天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一定盼望着它发生。” 
  “不!” 
  “你喜欢它……” 
  “不!你这畜生……”她挥手向他打来,但他抓住她的手腕,打了她一记耳光,她向后摇晃了一下,倒在地板上。 
  他站起身。“起来!” 
  她用双手捂住脸,蜷缩成一团,开始啜泣。 
  “起来!” 
  “走开!走开!” 
  当她变得歇斯底里时,巴克斯特也感到头痛,因为他不能随心所欲地命令她干什么,也不能使她听他的话,所以只得等待她这一阵过去。 
  安妮躺在地板上,缩成一团保护自己,双手仍捂着脸,几分钟后,巴克斯特说:“如果你收起你那一套,我就让你裹上毯子,让你吃点东西,我等着,但在我拿起马鞭之前不会等很久。给你十秒钟。九……”他开始倒计数。 
  安妮在地板上伸直身子,然后再慢慢跪起来。 
  “这就好。听着,亲爱的,这事可以难也可以容易,全在于你。我是这里的主宰,你得学会闭上你的巧嘴,老老实实听我的话。这几条你懂得越快,事情对你就越容易,你没有其他出路,亲爱的。你得烧饭,打扫,替我洗澡,跟我上床,还要吻我的脚。你服侍得越好,对你越有利。懂了吗?” 
  “懂了,先生。” 
  “你知道,你们普伦蒂斯家所有的姑娘老是自以为了不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不起我和我的家族吗?你以为你他妈的是谁?我真想把你那个婊子姐姐也弄来。看着我,婊子。我在跟你说话。你觉得怎么样?两个婊子赤身裸体,乖乖地服侍我……” 
  “对不起,克利夫……我感到不舒服……我快昏倒了……我不想得肺炎……我得吃些东西……我快晕了……” 
  他仔细地看了她一下,说道:“对,我不想让你生病。我不想服侍你。你不能靠吮鸡巴过日子,能吗?能吗?” 
  “不能。” 
  “好,你先去拿药箱,替我换绷带。不必站起来,亲爱的。你现在就是一条圣伯纳德救护犬①。” 
   
  ①圣伯纳德救护犬:一种大型的瑞士犬,原为阿尔卑斯山圣伯纳德济贫院所驯养,以救护雪地遇难的旅客。 

  安妮爬到房间那头,从木头贮藏柜里拿出药箱。然后,不用他提醒,她用背带将帆布袋挂在脖子上,爬回沙发旁他站的地方。 
  巴克斯特拉下裤子和短裤,躺在长沙发上。 
  安妮打开帆布袋,拿出一把用来剪橡皮胶带的钝头剪刀。她把剪刀下片插在包住巴克斯特左大腿的胶带下,剪断胶带。她发现带子上仍有血。当她撕开纱布时,看到伤口没有愈合,不过也没有感染。她心想,不知有什么妙法可以让它感染。 
  她拿出酒精和药棉,洗去伤口周围的血。他疼得畏缩了一下。她在两英寸长的刀口上涂上碘酒,此时他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他抬起大腿,她拉下旧的绷带,这也使他感到疼痛。然后她给他换上新纱布,开始重新包扎伤口。她注意到,他对他的伤口或眼睛只字不提。对这个话题保持沉默是他的一种方法,试图以此使她和他自己相信,汽车旅馆房间里的一切已经过去。事实上,她知道基思干得不错,差一点把克利夫的股动脉给割断了。起初,当克利夫说他阉割了基思时,她几乎相信了他的话,但从他尚未发泄掉的怒气来看,显然他没有。 
  她发现他双眼闭着。她从他肩膀上面瞥见沙发旁的茶几,上面放着枪套。 
  他说:“找什么东西吗?” 
  她转过头来。 
  “现在我在这里,内裤绕着我的脚踝,你在想能否在我之前抢先拿到那个枪套。亲爱的,你能够。可当你拿到手时,你会吃惊的,因为……”他从两只坐垫之间拉出他塞的手枪——“枪在这儿呢。”他用枪柄敲敲她的头,说道,“我们来日方长,对吗?当我把你摆平了,你会替我取枪来,甚至不会想到用它来对付我。” 
  她点点头,但她知道,他也知道,那个时候永远不会到来。她想起,他欣赏这种猫鼠游戏;这游戏白天黑夜都给他一种乐趣。向她显示他比她聪明或至少更狡猾,更能在他所创造的这个世界里生存,这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一方面,他要制服她;可另一方面,他喜欢她的勇气,喜欢她向他提出挑战。如果她太容易屈服或太快屈服,他也许会感到厌烦和沮丧,从而他的性虐狂会变本加厉,直到最后干脆了结他们俩的一切。反之,如果她反抗太多,或者他相信她聪明得足以先发制人胜过他,那么他会出于狂怒或者他的自我保存的本能而杀了她,过去三天她琢磨出这些,但她还没调整好勇气与屈服之间的平衡。有些时候她不在乎,有时侮辱是如此荒唐,以至于她只想屈服。但每当她有这种感觉时,她就振作精神,决心再坚持一小时,然后再一小时,直到最后他把她铐在床上,让她睡觉。 
  他说:“你知道,我一天能性交三次。我一天可以玩一个或两个女人,再回家玩你,怎么样?你以为只有你一人会在外面风流吧。” 
  她从来不认为他是忠诚的,她弄不懂为什么他认为这一坦白会伤害她。然而,他绞尽脑汁找寻一切能伤害、侮辱她,能使她对自己的价值和骨气产生疑问的事情来虐待她、咒骂她。他认为,如果他骂她是母狗、婊子和荡妇的时间一长,她便会开始相信自己是那么回事。如果他告诉她他阉割了基思,她也许也会相信。当他告诉她他想玩她的姐姐时,她的确感到愤怒和焦虑。当他用皮带抽她时,她有一种被击败和无能为力的感觉,但通过痛苦,她保持了她能保持的所有尊严,而且鞭打加强了她保持理智的决心。 
  她说:“现在我可以盖上毯子,吃点东西了吗?” 
  “当我在汽车旅馆里找到你时,你一丝不挂,你可以继续一丝不挂。”他从沙发上下来,拉上他的内裤和裤子。 
  “对不起,克利夫,我又冷又饿。我得上厕所。” 
  “是吗?好,你可以站起来。” 
  她站起来,不等他表示许可,就裹上了毯子。 
  “那我们走吧。”他说道。 
  “难道我不能独自去吗?” 
  “不行,亲爱的。走吧。” 
  她走过厨房,穿过短过道,进入盥洗室。 
  巴克斯特坐在浴缸边上,而她坐在马桶上小便,眼睛避开他的目光。她用手纸擦了,站起身来,走回过道,脚上的铁链使她不能迈开大步。她转身进入厨房,但他抢先走到前面,站在冰箱前,他问她:“一个婊子除了吃陌生人的鸡巴还吃什么?”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我想吃点热的东西。我会弄的。” 
  “我给你什么你就吃什么。坐下,如果你的屁股不太痛的话。不然你可以站着,或者跪在地板上,我像上次那样拿狗食盘给你吃。” 
  她走到小桌子边,轻轻坐到木椅上,毯子披在肩上。 
  他打开冰箱,在一只纸盘上放两片面包,再加几片什锦冷肉片,把它扔在桌子上。“吃。” 
  她开始吃面包和肉片,而他在一旁监视着。她并没有狼吞虎咽,而是从容不迫,尽管她饿极了,感到头昏眼花。 
  他从冰箱里为自己拿出一罐啤酒,并把一罐牛奶放在她面前,没给她玻璃杯。他坐在她对面,说道:“就这么多,别再要了。” 
  安妮觉得现在是与他进行一次正常谈话的时候了。他似乎平静下来了,洋洋自得,也许会透露给她一点消息。她设法用令人愉快的语调说话,似乎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似乎他刚才没有打过和强奸过她。她问道:“我们有多少食品,克利夫?” 
  “足够吃两三个月的。一星期后新鲜东西就剩下不多了。可我有罐头和干粮,还有大量啤酒。” 
  “再以后怎么办?” 
  “再以后我可以进城去买。干吗?你想去什么地方?” 
  “我只想知道再过多久我们可以回家。” 
  “你是在家里,宝贝儿。” 
  “我是说回我们斯潘塞城的家。” 
  “为什么你要回那儿?” 
  “我只是想我们该回那里住些日子。” 
  他微微一笑。“是吗?我不这样想。我们现在退休了,亲爱的。打算把那幢房子卖了。” 
  “行。我看那是个好主意。”她不喜欢从罐头中喝饮料,但还是喝了,然后随便问道,“什么时候我可以打几个电话?” 
  他看看她。“到你开始为你的行为感到懊悔的时候。” 
  “我已经懊悔了,克利夫。我后悔已经发生的事。什么时候你能宽恕我呢?” 
  “永远不。可我也许决定某一天对你宽容些。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们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她点点头,知道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她明白,有一件事是危险的,那就是提醒他:他们的孩子不能等待得太久,他们要到灰湖来过感恩节,或最迟过圣诞节,还有她的娘家——她的姐姐、她的父母,以及他的亲属。不过,提醒他有个外面的世界要考虑也许会使他大发雷霆。然而,她已经提到打电话,点到了这事,她看得出他正在考虑。她说:“如果我能给几个人打电话,他们就不会瞎猜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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