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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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鹦鹉-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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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问题。”她放缓了声音接下去,“一但被他带着秘密走脱,你仍活下去也都没有意思的
了。”
  血奴的面色不觉苍白起来。
  李大娘语声更缓,道:“到时就不止魔王,血鹦鹉与他的奴才连带那十万神魔只怕也脱
不了关系。”
  血奴面色更苍白,截口道:“你到底要我怎样?”
  李大娘道:“只要有人替我将常笑截下片刻,我便有机会脱身……”
  “片刻”两个字出口,血奴已会意,李大娘后面的说话还未接上,她的人已然扑出,左
右掌双飞,左截咽喉,右击胸腹。
  常笑也同样会意,却想不到李大娘话都未说完,血奴已出手。
  他本已蓄势待发,只等李大娘的话一完,就上前尽快将她擒下,血奴这突然出手,立时
乱了他原有步骤。
  他的心虽未乱,势虽未散,已不能直接扑向李大娘。
  血奴正挡在他的前面。
  这正是机会。
  李大娘当然懂得掌握机会,说到“脱身”两个字,她的身子,已箭一样斜斜地倒射了出
去。
  常笑一眼瞥见,大喝一声:“哪里走!”双手齐翻,右拒左挡,格开了血奴双掌,身一
斜一转,正想从血奴身旁掠过,眼旁黑影一闪,皿奴的一双脚已踢到。
  这一脚踢得又快又劲,踢的更是常笑的要害。
  常笑嘿一声,转出的身子倏地转回,正好让过那一脚。
  血奴一脚落空,手又到了,食中二指勾曲,抢向常笑的眼睛。
  她好像很喜欢挖人的眼睛,这一招用得特别灵活。
  常笑一皱眉,抽身退步,一退三尺,铮一声,剑已在手,毒蛇般抖得笔直,哧地飞刺血
奴的咽喉。
  血奴的反应还够敏捷,偏过了常笑的毒剑,身形却非独没有让开,反而倾前。
  她的双手已多了一对短剑。
  一尺不到的短剑,剑锋霜雪般闪亮。
  寒芒袖中一闪,剑已在她手中,仿佛就藏在她的衣袖之内。
  她轻盈如燕的身子亦仿佛变成了一支剑,一支箭。
  离弦箭,飞剑。
  她几乎是脖子擦着常笑的毒剑飞前。
  常笑翻腕便可以杀她,她知道,却并不在乎,因为那刹那,她那对短剑亦应刺入常笑的
要害。
  是什么时候,她学会了王风那种拼命的作风,变成了一个不要命的女孩子?
  她并没有身中要命阎王针,也没有吃过必死的毒药,再活上五六十年,说不定也不是一
件难事,她却是这样轻贱自己的性命?
  她宁可不要命也要掩护李大娘离开,难道李大娘的性命比她的性命还要紧?
  要不是为了李大娘,又为了谁?
  是为了魔王?血鹦鹉?还是十三血奴?十万神魔?
  魔王据讲与天地同寿,魔域中据讲已无生老病死。
  十万神魔翱翔魔域,十三血奴是魔血化身,是魔域中的魔鸟,血鹦鹉,更是魔鸟中的鸟
王。
  李大娘凭什么能够控制他们?
  她到底又是什么妖魔?
  王风很想追上去,将她截下来,仔细看清楚。
  他却只是想,并没有实行,身形一动,竟反而扑向常笑。
  因为常笑的毒剑第二剑已刺出,再刺血奴的咽喉。
  这一剑他看出血奴非独挡不住,闪也闪不了。
  血奴就算真的想拼命,常笑也不肯跟她拼命。
  短剑未刺到,他的人已然飘飞,可是血奴的剑势一老,他便又飘回,毒蛇般的剑一卷一
弹,再刺出,仍是刺向血奴的咽喉。
  这一剑更毒,更快,更准。
  血奴虽然两剑在手,竟无法抵挡,也不知如何闪避。
  剑未到,剑气仿佛已刺人了咽喉。
  血奴惊呼都无法惊呼出来,眼中终于现出了恐怖之色。
  她还年轻,她还有将来。
  剑锋并没刺入血奴的咽喉,剑气却反而重了。
  多了一支剑,剑气自然更重,何况这支剑的主人,也是一个用剑的高手。
  这个高手当然就是王风。他连人带剑一旁飞来,那支短剑与常笑的毒剑同时到达。
  叮一声,常笑的毒剑正刺在那支短剑上。
  这判断又是何等准确。
  血奴却已吓出了一身冷汗。
  常笑那一剑若是刺入了她的咽喉,她反而不会这样吃惊。
  ——死人根本就没有感觉。
  常笑没有吃惊,第三剑也没有出手。
  他冷笑一声,忽然道:“你想知道血鹦鹉的秘密,最好就给我拉住她。”
  这句话当然是对王风说的。
  也不等王风有所表示,他连人带剑已斜里穿出。
  王风没有阻止,亦没有拉住血奴。
  他看出以血奴的身手,除非一开始拦在常笑前头,否则根本不能将常笑截下。
  皿奴也没有追截常笑,更且将那双短剑收回袖中。
  她已完成了她的任务,李大娘已在常笑被截下时,掠过了刀阱,穿人了一面屏风之后。
  屏风之后是面宽阔的照壁。
  李大娘转入了屏风便不再见出现。
  那后面莫非设有暗门?暗道?
  王风正怀疑,砰的一下暴响,那面屏风突然飞了起来,凌空飞撞向常笑。
  屏风一飞起,李大娘便又重现。
  她含笑站在照壁之前。
  照壁就只是照壁,上面并没有门房,她脚下的地面也并没有异样。
  她却笑得那样子轻松,神态也显得那么镇定。
  莫非她自信那一面屏风已足够将常笑接下刀阱?送人地府?
  王风实在怀疑。
  他偷眼望了一下血奴。
  血奴面上的神色同样奇怪。
  李大娘的轻功很好,两条脚也够劲,那面屏风给她一踢,竟能飞出了丈多两丈。
  如果真的撞上去,也许真的能将常笑撞下刀阱,那下面遍插锋刀,坠下去就不死也难保
不重伤的了。
  只可惜屏风还未撞到,常笑的身形已然偏侧飞起屏风呼地从他的身旁飞过,他的左手一
沉,往屏风上面一拍。
  叭一声,屏风给他一掌拍下,他就势借力,身形更迅速,飓地飞落在照壁面前。
  他右手握剑护身,左手箕张,却没有抓出去。
  李大娘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照壁的两旁各挂着一盏长明灯。
  灯光并不怎样明亮,但已足够照亮那面照壁,也已足够照亮照壁上面画着的那个女人。
  水蛇般的腰,飞云般的发。
  那种美丽并不像人间听有。
  她浑身赤裸,只有一条轻纱。
  迷朦的轻纱环飞在她的腿臂左右,并没有掩遮她应遮掩的地方。
  她的人也在飞舞。
  上没有天空,下没有土地,只有风和雾,寒冰和火焰。
  她就飞舞在凤雾冰火之中。
  王风对照壁上面画着的地方已并不陌生,脱口道:“那照壁画着的地方是不是奇浓嘉嘉
普?”
  血奴反问道:“除了奇浓嘉嘉普,是不是还有第二个这样的地方?”飞舞在奇浓嘉嘉普
之中的是什么人?
  “天魔女!”
  天魔女的相貌竟与李大娘完全一样。
  天魔女在风雾冰火之中飞舞,李大娘的人也就在冰火雾之中消失。
  莫非她就是天魔女的化身,在这危急之中又变回天魔女,飞返奇浓嘉嘉普?
  魔域中已无生老病死。
  魔域中的来客难道也怕人间的刀剑?
  常笑的剑突然高举,斜指着天魔女。
  天剑诛魔,魔剑据讲也能够使妖魔化作飞灰。
  他这支剑却只是毒剑,并不是天剑,也不是魔剑。
  这支剑对大魔女又能够发生什么作用?
  剑飕的刺出,刺向天魔女两腿之间。
  常笑的面色微现尴尬,那一剑仍然准劲。
  他的剑不能不刺向那个地方。
  那刹那他人虽在半空,仍看得清楚,李大娘的手一按在天魔女的两腿之间,照壁之上便
出现了一道暗门,她闪身而入,暗门又消失。
  她的人于是也就此消失。
  剑“夺”地刺入。
  天魔女诱人的笑容仿佛抹上了一层奇异的痛苦。
  她的两条脚倏地向后弯曲。
  这一弯,她的小腹便似在向前迎去。
  常笑的剑却反而抽出,他的人也飞开。
  一飞半丈,左脚踏实,他右脚便踢出,将旁边的一张几子踢向那面照壁。
  天魔女那两条腿的确在向后弯,却不止两条腿,画着那两条腿的一方照壁也向后弯,弯
出了一道暗门。
  暗门还未全开便又缓缓关上。
  也就在这时,常笑踢飞的那张儿子就落在暗门的开口之中。
  “喀”一声,那道暗门正碰在儿子之上,已不能关回原来的位置。
  暗门中并没有暗器射出,常笑等了一会,才移动脚步,走到暗门的前面。
  他却没有走进去。
  暗门内一片漆黑,里头说不定暗藏杀人的机关,李大娘人进去没有事发生,等到他入去
的时候,机关说不定就会发动,他难保便是九死一生。
  他瞪着那一片漆黑,踌躇了一会,霍地回头。
  王风、血奴已掠过刀阱,站在他后面。
  他凌厉的目光连随落在血奴的面上,道:“这道门通向什么地方?”
  血奴摇头道:“不知道。”
  常笑的目光更凌厉,冷声道:“真的不知道?”
  血奴索性闭上嘴巴。
  常笑的眼中闪现出狠毒之色,却一闪即逝,转顾王风道:“你说现在怎么办?”
  王风道:“追进去。”
  常笑忽问道:“你先走还是我先走?”  王风笑道:“当然是你。”
  常笑道:“你害怕里头暗藏埋伏?”
  王风反问道:“你害怕还是我害怕?”
  常笑道:“我。”他笑笑,又道:“你随时都已准备与人拼命,命你都可以不要,还有
什么可以使你害怕的?”
  王风道:“说我害怕的可又是你。”
  常笑道:“你不要命我却还要命,自然得请你在前开路,我随后进入。”
  王风笑道:“我虽然不要命,可没有准备给你拼命。”
  常笑道:“你不是很想知道血鹦鹉的秘密吗?”
  王风点头,说道:“我很想,不过你比我还想。”
  常笑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个人虽然不怕死,却是死也不肯吃亏。”
  王风道:“这要看是为了什么人。”
  常笑道:“好像我这种人自然就不在考虑之列。”
  王风只是笑。
  常笑又叹一口气,身形两个起落,将照壁两旁挂着的长明灯都取下,一灯提在左手,一
灯挑在剑锋之上。
  他再走到暗门的前面,一脚踩上塞在门口的那张几子,右手剑一伸,将剑上挑着的那盏
长明灯送入暗门内。
  灯光驱走了门内的黑暗。
  他仍没有踏入去。
  驱走的只是几尺的黑暗,几尺之后又逐渐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门并没有尽关,那对于灯光无疑是一种障碍。
  他一声轻呼,道:“那边还有一张几子,你替我拿来行不行?他虽然头也不回,这句话
的对象除了王风还会是哪一个?这一次王风倒没有拒绝。再多一张几子,门户终于尽开。两
盏灯都送入。门内是一条暗道,才不过三四尺宽阔。两盏灯的灯光已足够照亮这来暗道,已
可以使他们看得很远。他们却两丈都看不到。这条暗道还不到两丈。尽头是一面墙壁,既没
有水火风雾,也没有迷人的天魔女。常笑、王风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将目光从墙壁上面移
开。他们将目光移到墙壁的前面,只因为那里更令人注目。人门不过一丈,暗道的地面便已
下陷,一直到那面墙壁为止。差不多一丈的地方根本已没有地面。那之下昏暗一片。昏暗之
中浮着迷朦的光影。灯光?那之下又是什么地方?常笑瞪着那下陷的地面,右腕忽一振,握
在他右手之中的那支剑立时”嗡“一声龙吟。龙吟声方响,剑上挑着的长明灯便飞脱,飞入
了暗道,流星般投向那下陷的地面。他的人也跟着窜入了暗道,左手仍握着另外的一盏长明
灯。这一突破正好一丈,正好落在那下陷的地面的边缘。他左手的长明灯和右手的剑几乎同
时下沉,剑护住他下盘的要害,灯照亮了他脚下的地方。他的目光当然亦同时落下。在他的
脚下,是一列石级,二三十级石级斜斜地伸展下去。剑上飞出的那盏长明灯已落在石级的尽
头,灯身虽在倒翻,灯光仍未媳灭。他左手即使没有第二盏长明灯,落在石级尽头的那一盏
已足以将石级以及下面的地方照亮。就算石级尽头的那一盏长明灯已媳灭,下面也并不见得
黑暗。他们在门外见到的迷朦光影正是从下面透上来。常笑目光闪动,终于踩上了石级。他
脚步放得很慢,剑握得更紧,长明灯不离手。王风是第二个。血奴居然也跟着他们下去。她
的眼中仍有疑惑。她到底在疑惑什么?石级的尽头是一条地道,地道的尽头是一扇石门。一
丈也不到的地道,两旁的墙壁上各悬着一盏琉璃灯。琉璃灯中油半满,点上灯两三日大概可
以。灯光照亮了那扇石门。白石石门,上面刻着奇怪的花纹。那些花纹与鹦鹉楼中宋妈妈那
间魔室门户上刻着的竟有些相似。惨绿色的花纹,灯光中,闪耀着异样的寒芒。这莫非也是
某种邪恶与不祥的象征?王风的目光落在花纹之上,不由皱起了眉头。宋妈妈那间魔室门户
上刻着的花纹他看不懂,眼前这扇石门上的花他一样看不懂。常笑的目光一落下,瞳孔却立
时收缩,神色亦变得紧张。紧张之中还透着兴奋。他莫非看得懂这门上的花纹?王风也察觉
常笑的神态有些异样,不由就问道:“你看得懂门上的花纹?”
  常笑不知不觉地点头。
  王风追问道:“那些花纹代表什么?”
  常笑道:“那并不是什么花纹。”
  王风诧声道:“不是花纹是什么?”
  常笑道:“是一种文字。”
  王风更诧异,道:“我看就完全不像、常笑忽问道:“你喜欢不喜欢看佛经?”
  王风道:“不喜欢,我甚至对和尚都没有好感。”
  常笑又问道:“你家中可有人做过官,出使过西域?”
  王风道:“一个都没有。”
  常笑道:“这就难怪你没有看过这种文字,不懂这种文字的了。”
  王风道:“这是西域的文字?”
  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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