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楼八卦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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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楼八卦录-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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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王大人还是四品的官儿,他顶头的朱大人要告老还乡了,便向皇上举荐了王大人和另一位张大人。
王大人为了能够坐上那个位置,便找上了醉花阴,点名要找十一公子。温宁替我推脱了数回,毕竟我的身份是不能被暴露的。
到後来,王大人见利诱无果,便开始威胁温宁。温宁护着我,自是死都不肯答应,还扬言要与那姓王的弄个鱼死网破。
我不忍看着温宁这样为了劳心劳力,劝慰了温宁许久,温宁终是答应了我与王大人碰面。
官大一级压死人,民不与官斗,这就是活生生红果果的例子啊!
那日我乔装打扮了一番,坐在帘幕後与王大人促膝长谈了一番。原来,王大人希望我能去挖一些张大人的丑闻登在《信中轶事》上,好让张大人自动丧失了升职上任的资格。
我一时财迷心窍,见着王大人手里那一叠叠的银票,脑子一抽便答应了。
我战战兢兢查了几日,最终查到了张大人竟然与自己的小姨子有一腿。我和温宁犹豫再三,惧於王大人的淫威,便还是将这事儿登了上去。
我本以为这事儿就这麽了了。谁知这张夫人竟然是个悍妇,见着小报将此事登出来後竟然拿了菜刀说要阉了张大人。张大人四处藏匿,终日不敢回家,到後来甚至连早朝都不去了。
果不其然,半个月後,王大人升了职,而张大人,则是辞了官休了妻回老家,自此郁郁难堪。
我和温宁忐忑了许久,以为张大人会来找醉花阴和《信中轶事》寻仇,於是便每日都窝在醉花阴不敢出门,每日夜里睡觉床头都备着一把小匕首。谁知事情一过一个月,却始终不见有人前来报复。
我和温宁渐渐也放下心来,故态复萌,继续猥琐着过我们的日子。
可是王大人这事儿,也不知是谁传了出去。於是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向醉花阴爆料新鲜事儿。也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请十一公子前往查些事情。为了方便我办事儿,温宁便在醉花阴的门口设了一个小木箱,那些想要《信中轶事》帮忙的人便可以将需要爆料的事儿或是需要请我调查的都写在纸上投进木箱中。
每晚,都会有人将木箱搬回醉花阴的三楼。待得睡前,我便认认真真的将这些个事儿看个仔细,遇上需要勘察的,便亲自出马查个清楚再登上小报。
所以,可以说,信中城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十一公子是醉花阴的人,可是却没有人知道,究竟是哪一位。
而至於璧暇公子那码子事儿,也正是从这木箱中来的。


丶三丶左相苏澈


爆料了璧暇公子丑闻的前一日,我又在房里看那些小纸片儿,却在一张纸上看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说是璧暇公子与景寡妇竟是有私情。虽说纸片儿上不过只有「璧暇公子,东街景寡妇,痴男怨女」寥寥几字,不过我一贯聪明过人,这麽明显的暗示,我自是明白了个大概。
璧暇公子一直便是信中城里能令人们津津乐道的人物,这样好的一条故事,我实在没有不去一探究竟的理由。
於是,我便趁着夜黑风高偷情夜,穿着一身的黑色夜行衣,「跐溜」一下溜到了东街,躲在景寡妇的屋顶上,等着璧暇公子自投罗网。
果不其然,宵禁不久後,我便见着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在景寡妇家门口出现,轻敲门两声後,门便开了,那身影便一个闪身进了门。
我接了瓦片,然後便见着了乾柴烈火的全过程,顺便还研究了一下俩人的姿势,结论是,璧暇公子那啥啥的功夫实在不咋地。虽说景寡妇看去很销魂,但是我还是自她幽怨的眼中看出了欲求不满。
我懂这小眼神儿,真的懂。毕竟,我是醉花阴的人。
温宁见着这麽条劲爆的消息,嘴巴笑的差点都合不上,可是较之我她还是相当理智的,说什麽都不肯让我把事情登上小报。後来还是我偷偷摸摸亲自把稿子送到小报印刷处。
於是,这才惹了这麽件事儿了。而且还好死不死,惹上了最最不该惹的人——皇帝。
听完了温宁的话,又回忆了《信中轶事》的这麽一段坎坷曲折,我一个寒噤,全身忍不住便抖上了一抖。
说不怕是假的,可是,我知道的是,现在我和温宁要做的不是怕死,而是必须找出璧暇公子与将寡妇偷情的证据。
不得不说,这个证据怕是很难找。
首先,璧暇公子出了这麽个事儿,自然是不会再找景寡妇了,其次,景寡妇也不是傻的,在人前自然是嘴巴紧得很,不会轻易漏口风。再者,这送纸头来的人,只见纸不见人,更是不能指望。这不,怎麽走都是死胡同。我几乎就是在等死了。
温宁心绪不安,也没了去找朱晓钱理论璧暇公子中看不中用的事情,叹了气早早便洗了睡去了。
我思来想去,晚上竟然都难得的失眠了。一想着我这颗项上人头可能就要不是我的了,我便难受的紧。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我腹诽着将苏澈那个混蛋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骂了无数遍,然後终於在最後一丝意识要被睡意夺走的时候下了决定,我要从景寡妇那儿入手查清此事。
第二日天方才蒙蒙亮,我便睡不着。在醉花阴三年了,我倒是从未这麽早起过身。
花楼就是花楼,笙歌靡调可谓是夜以继日日以继夜。我还以为我起的够早了,却不料还有彻夜寻欢之人,房里,厅里,後院里,鸳鸯比比皆是。
洗漱之後,我便下了楼,然後坐在厅里嗑着瓜子看着来往的恩客调戏姑娘。这麽一看,我倒是看得出了神,待得我意识到我在做什麽,天色已然大亮。
温宁总说我有做色胚的潜质,这样看来,似乎确实如此。我正在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为自己即将步入色胚的行列而做最後的检讨,却见醉花阴门口那敞亮敞亮的地儿冒出个人影。光线有些刺眼,我眯眼眯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来人。
苏澈和昨日的装扮那样不同,一身的白,簪着根白玉簪,立在那彷佛是下了凡尘的仙人,带着与人间烟火截然不同的气质。
我一个用力,「卡」一声嚼碎了瓜子仁,将手里剩下的瓜子随手丢进果盘里,然後便大摇大摆准备装作没看到他,上楼。
「闻笙笙。」
刚踏上了楼梯,我便听见有人叫我。大爷的,他居然连我的名字都知道。我不耐的回头看他,转过头的瞬间却还是谄媚的笑了,「苏大人。」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儿狗腿。
苏澈脸上的神情微微一滞,继而又道,「你也是这儿的姑娘?」
大爷的,你丫的才在这儿卖身呢。我是在花楼没错,我是姑娘没错,但是我不是花楼的姑娘!心里虽说是有些火大,但是面子上我还是继续着我谄媚的笑容,「不是。」
「我就说,」苏澈一脸放下心来的神情,「姑娘这般姿容,若是在这儿做姑娘,岂不是砸了温老板的招牌。」
「刺啦」一声,我扯碎了我藏在袖子里手里的绢帕……
「什麽声音?」苏澈满脸纯真。
我此刻不看也知道,我谄媚的笑容应该看上去有些狰狞了,「什麽都没有。」
「我有事想与温老板说,不知温老板现在人可在?」
我眼珠一转,反正跟温宁说就是跟我说,没差别,既然她还在睡着,就让她再安睡一会儿算了,「温宁睡着呢,你有事同我说也是一样的。」
「哦。」他状似不经意的瞟了我一眼。
我懒得搭理他那令人叫人怨愤的轻蔑眼神,他那眼中的含义分明就是说我在他眼里本是个四处闲荡的米虫,如今却发现米虫也管着些事儿!
我竭力平复下胸口那想咬人的情绪,四处看了看,见无人注意,拉了他便往後院走,「这儿人多眼杂,咱们後头说。」
苏澈一脸了然的笑意,我真不知道他这样了然的神情是到底了了些什麽。
我拉了他在我昨日小憩的草地上停下,见四处无人,方道,「你说吧。」
苏澈无奈的瞥我一眼,「何必寻这麽个无人之处,咱俩又不是偷情。」
我被他这样的调调一时呛到,咬了咬牙方道,「此事非同小可,不可小觑,这说明我很重视。」
「哦……其实我只是来传达皇上今日的口谕,」他笑的云淡风轻,就彷佛只是在说今日是个艳阳高照的日子这般随意,「陛下说,只给十日。」
「如果,十日之内,未能给出证据呢?就真如你昨日所说麽?」
「是,正如我昨日所说,醉花阴充公,十一公子论斩!」
我的小心肝狠狠震了震,「没有馀地麽?」
苏澈眯起眼,「馀地?单论诬蔑皇家这一罪证,赔上你们整个醉花阴都是不够的。别说斩了十一公子,陛下未提及株连九族便已是给了恩赐了,闻姑娘,陛下这麽做可是为了树天家之威。」
天家之威……我腿一软,便要倒下。
苏澈倒是及时扶了我一把,「闻姑娘,可还好?」
我一抬头便是他那双勾人的眸子,光晕不明,却又似深海般叫人沉迷。我还不及自他的美色中醒过来,便闻不远处一声低沉的男声,「苏兄,好雅兴呀」
我闻声看去,却见是一位黑衣男子,身侧站着的,正是醉花阴这个月温宁刚捧红的头牌,华点点。


丶四丶寡妇姓景


苏澈见着来人,立时将我推开了些许,彷佛跟我扯上关系是多麽见不得人的丑事一般。我见着他百般嫌弃的模样,脑子一热就粘了上去,一把勾住他的胳膊。
苏澈转过头看我,却并未如我所想那般面如死灰般难看,他笑了,他竟然笑了!
人皆道,美人展颜皆若春风拂面,教人心旌荡漾。可是苏澈这麽一笑,却让我甚觉处在寒冬腊月,北风呼啸。
方缠与苏澈搭话之人渐渐走近,我细细一看,并未觉得眼熟。只闻苏澈道,「段公子。」
段,段公子?
见此人装扮,非富即贵。在这偌大的信中城里,我认识的姓段的官员便只有一个。那便是段不了……
「令尊可是近日里去了禅礼寺?」
「正是,」那段公子折扇一甩,看去神清气爽的很,「家父近日听闻禅礼寺有印加国的大师前来做法,便慕名而去了。」
大师做法?那段不了倒的确是个礼佛之人。莫非,这段公子真是涵渊阁里有名的老迂腐段不了的儿子?若真是如此,那也算是信中城的大消息了。众所周知,段不了这个老迂腐真正是迂腐的不行,自己行事一板一眼不说,还以自己的规矩来约束周围的人。
段不了这个糟老头,三年里,便有四房小妾出逃,只因受不了他那迂腐的性子。
而如今,老迂腐的儿子竟然在逛花楼,这样的消息,我自然不容错过。
我暗自记下俩人的对话,一边又继续听俩人瞎扯。我想确定这段公子的身份,这样我才有将此事发表在《信中轶事》上的底气。别看不起咱们《信中轶事》,我可是秉承着真实性这一原则的!
我一边暗暗盘算,蓦地一抬头,却见半个身子倚靠在段公子身上的华点点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猛瞧。我被她盯着浑身不自在,却见她开了口同我说话。她说的是唇语,我瞧了好半晌都没看明白。正是做手势叫她再说一遍,却闻身侧之人道,「那来日再会了!」
我一阵懊恼,都是那华点点误事儿!我消息还没挖到,现在人家都要走了。微微有些不郁,我撇着嘴目视两人依偎离去。
「你可知道,刚才华点点对着你使了半天眼色,是说了什麽?」
我一愣,他怎麽就知道华点点在同我使眼色,他方才不是在和那什麽段公子聊着麽,莫非他竟是能一心两用到这个地步了?我好奇的抬头看苏澈,却见他眼角笑意微染。
「她说了什麽?」我顺着他的话问道。
「她说,」他忽然靠近我的脸,唇便停在我的耳畔,「姑娘你,怎麽也出来接客了?」
他的声音极低,呼出的气落在我耳畔,异样的□。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挽在他的臂弯里。我一个闪身离开他身侧,却也知道,自己的一张老脸怕是已经不争气的红了的。
苏澈挑着眉看我,挑衅至极的目光,「姑娘看来是真的准备砸了醉花阴那信中城第一花楼的招牌了?」
「你……本姑娘是在花楼混着,但是本姑娘不卖身!」我扁着嘴,满肚子都是怨愤,便直接下了逐客令,「懒得和你废话,你可以走人了,十天之内,我们会想办法找出证据来的。」
苏澈嗤笑一声,继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後院。
即便是愤慨中,我还是不得不说,他走路的样子,真正是好看。
他越是看上去优雅无比,我便越是愤懑。我咬着牙,真是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咬他两口。苏澈方才自我的视线中消失,身後便传来「哦呵呵呵」这样一阵邪恶的笑声。我双手叉腰呈泼妇状,「温宁,你笑什麽!」
温宁以白色丝绢捂着嘴,袅娜的向着我走来,「刚起来便能看到奸?情啊奸?情,明儿的《信中轶事》又有趣事儿能写了。」
我斜起眼看她,「明日《信中轶事》停发一期,我要去景寡妇那儿查事情。」
温宁笑的又是一脸猫腻,我也懒得同她说。在这醉花阴生死存亡的时刻,她丫的竟然还有心情调戏我,真是过分呐过分!
此事关乎我的脑袋,我自然不会儿戏,我收拾收拾,便决定出门去调查。
不是很多年前有个老头头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麽。秉承着这麽一条信条,我便一刻不耽误,起身去了东街。
东街和西街交叉的路口,是信中城最为繁华的馒头街。至於为什麽叫馒头街,我是不知道的,我只知道,那馒头街是有名的商贩集中地。信中城里的大小商贩通常都是在那儿摆上小摊做生意的。别的地儿是五天小赶集,半月大赶集,可是信中城却不是如此。因为有着馒头街,信中城里日日都是赶集日。
馒头街往西的西街,是信中城里权贵之人所住之地,据风水师傅说,那一块地儿的风水是特别的好,是信中城里龙脉最为旺盛的地方。而馒头街往东的东街则大多都是住的商贩。景寡妇之前便是嫁了个卖糖葫芦的汉子,那男人过世之後,她便一直独居在那儿。
我在馒头街买了一斤糖炒栗子,边走边剥着吃,走了没几步便到了景寡妇家的门口。我思量着,就这麽贸贸然进去似是有些不妥,怎麽着的,我也得先找出个名头来。
我乾脆就在景寡妇家旁的地上坐了下来,边吃边想。
思忖良久,我还没想出个明堂,栗子却已然剥了个大半。杂乱的栗子壳就这麽被我丢到了地上,乱七八糟的一堆。
剥到最後第二个栗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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