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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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韵-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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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小薇,两张脸重合在一处,不由呆呆出神,竟是痴了。     下边云逸见李烈久久不下来,肩膀已经有些吃不消,小声说道:“表哥,看完没有?俺可吃不住劲儿啦!”     李烈轻轻一跺脚,疼得云逸直咧嘴,“不许说话,如此佳人表哥还没看够呢!”说着双手用力扒住墙头,希望凭臂力挂住身子,给云逸减轻些负担,不想手中抓的砖头竟是松动的,用力之下砖头“啪”的一声断裂,落在墙里。     那少女听得响声向这边看来,正与李烈对面,见墙头上有个小伙,长得唇红齿白,眉目清秀,正满眼痴迷的看着自己,登时又羞又气,哪家的公子哥如此不成体统,竟然偷看自己,连忙转身欲走。     阳光映在她的脸上,那脸蛋嫩盈如玉,小元宝般精致的耳朵在阳光里有些剔透,耳珠透出肉色的嫣红,那双黑宝石般的眸子便也熠熠地放出光来,李烈情不自地赞道:“好美!”     李烈见那少女要走,心下焦急,再不顾其他,口中叫道:“小姐请留步,在下也是为小姐美妙歌声吸引,才唐突了佳人,还请小姐见谅。小生名叫李烈,不知小姐……”话还没说完,下边云逸实在坚持不住,“哎呦”一声倒了下去,两人都做了那滚地的葫芦。     那绝美少女见李烈话还没说完,便“哎呦”一声跌下墙头,不禁莞尔,露出好看贝齿,那一笑的风情便如百花竞相开放,要是李烈看见,定又得魂醉骨酥,不能自已。     李烈刚一落地,顾不得屁股疼痛,对着园内叫道:“小姐见谅,小可明日再来拜访!”说完口中吟道: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咏得正是东坡居士那首“蝶恋花”的下半阙。     那少女听李烈竟在墙外高声吟咏蝶恋花,分明大有爱慕之意,立时粉面通红,“啐”了一声顺着回廊跑了,心跳脸热之下,竟连瑶琴都忘了吩咐丫鬟拿。     云逸见李烈尤自望着高墙出神,边拍着身上尘土边道:“我说表哥,你不是失忆了吗?连爹娘都不认得,怎么背这些淫词浪曲儿这么顺流!”     李烈飞起一脚向云逸踢去,口中笑骂:“你个臭小子,多坚持一会儿会死呀!没看我都和佳人搭上话了吗?”     云逸一跳躲开,嘴里不肯服输,“什么搭上话,我只听你一个人在那儿发花痴,可没有听人家小姐说得一句话!”     李烈再次抬腿,云逸早跑出老远,李烈气道:“人家倒是想说话来着,不是你把我摔下来,我早就问出那美女的芳名啦!”     当下拉着云逸沿墙根一路寻找,终于找到正门,见门上匾额上题得是崔府二字。     李烈心中暗笑,那小姐不会叫崔莺莺吧!自己刚才活脱脱上演了一出“西厢记”片段嘛!     古人娶亲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要门当户对,生辰八字相合等等。李烈身负现代人思想,在这里见到的尽是姿色平庸之辈,好容易见到一位绝色佳人,那管得了那许多,一时间心中就只萦绕着一个字———追。成不成还在其次,关键要的是那个过程,当然,能得到那绝美少女青睐就更好了。心下已经打定主意,明天再来碰碰运气,说不定那小美女就在那儿等着自己呢!     两人在街头逛了一下午,李烈也从云逸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现在是南宋开禧元年,当今皇帝为宋宁宗,自己所在的城市便是南宋的都城临安,也就是杭州。父亲李浩臣现任工部员外郎,据说很快就将迁升为工部侍郎,李浩臣行二,大伯李会臣是临安首屈一指的大商人,听说十分富有,生意店铺无数。表弟柳云逸的父亲名叫柳群,也就是自己的舅舅,在吏部做了个闲职小官。          ###四 漫卷诗书喜欲狂
     和云逸在府门前分手,李烈回到府中,到了前厅,母亲柳氏正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貌美女子说话,见李烈进来,笑着拉过李烈的手说道:“我的儿,今天怎么又玩儿了一下午,你的病可还没全好啊!”李烈忙道:“母亲,孩儿已经没事了,就是还有些事没记起来而已。”     柳氏笑道:“那娘问你,你可知她是谁?”说着一指旁边那女子。那女子笑盈盈的看着李烈,李烈哪里知道她是哪个,用手搔头道:“嘿嘿!孩儿还没完全恢复记忆呢。”柳氏笑道:“傻孩子,她是你的姨娘啊!”李烈立刻明白过来,原来她便是父亲的如夫人吴氏,忙行礼道:“烈儿见过姨娘。”吴氏嘻嘻一笑道:“烈儿这一跤摔得有礼貌了呢!”李烈不知以前的自己对吴氏态度如何,当下嘿嘿一笑遮掩过去。     母子正在说话间,一阵爽朗的笑声由远而近,由外边走进来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人,一进门就笑道:“夫人,今天叫下人们烧些好菜来,为夫要好好喝两盏。”     柳氏笑着接过他手中外衣问道:“老爷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     来人正是李烈的父亲李浩臣,只听他说道:“今天得着信儿了,咱们朝廷终于要北伐啦!这次由韩侘胄大人主持,各路大军分头北上,你说为夫听到这个消息能不高兴吗?”     李烈忙给李浩臣行礼,“孩儿给父亲大人请安。”     李浩臣难得的对他一笑道:“烈儿,你的身体好了?为父今天高兴,一会咱爷俩喝两杯如何?”     李烈连忙答应。     不一会酒菜摆上,几人一同入席。李浩臣举起酒杯道:“今天为父着实高兴,烈儿陪为父干了这一杯!”     李烈举杯与他干了。李浩臣一抹嘴唇边的酒水哈哈大笑起来,高声吟道:“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     想是知道朝廷要北伐,终于看到一丝曙光,心中欢喜得无以言表,于是才高声吟诵诗句抒发情怀。吟罢笑道:“从今以后为父就要忙起来啦!十几万大军的装备辎重用度可全靠咱工部张罗呢。烈儿呀,你也不小了,过几天为父和你舅舅商量商量,也为你谋个差事,别尽想着走马章台,和些狐朋狗友厮混,咱爷俩一同为国效力,如何?”     李烈听了心中高兴,能弄个小官当当也是不赖,连忙说道:“烈儿愿意,将来孩儿一定要战场杀敌,为国效力。”     柳氏从旁听得心中焦急,忙道:“老爷,咱们可就烈儿一个男孩子,而且他还小,这战场上刀剑无眼,危险得紧,我看还是不要让烈儿去吧!”     李浩臣一听有些不悦道:“真是妇人之见,好男儿当驰骋疆场,奋勇杀敌,为国为民建一番大事业,如何能贪生怕死?都是你这为娘的,只知一味溺爱,惯得烈儿如此不堪!”     柳氏眼圈一红,连忙低下头去。     李烈见状,连声称是,乖顺之极。     李浩臣也已听说这些日子李烈将自己关在书房中日夜研读,俨然换了一个人般,心中快慰,再见眼前自己的儿子少年英俊,英气逼人,全无往日疲懒顽劣模样,那是越看越是喜爱,心中也舍不得他到那危险的战场。于是又道:“不过烈儿确实还小,我看咱还是在工部或禁军先给烈儿谋个差事,先历练历练吧!”     柳氏闻言一颗心才放到实处,和吴氏频频劝酒,李浩臣来者不拒,很快就喝得酩酊大醉,由吴氏搀扶着回房安寝。     李烈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白天所见的那个少女倩影。     前世歌星影星见得多了,av小电影观摩无数,网上美女图片也浏览个遍,仔细想来那少女或许不算最美,但那份柔媚娇羞,清纯可人却是自己平生仅见,或许自己就是独爱这一份活色生香的古典之美吧!越想越觉得那少女美丽可爱,越想越爱,心中竟荡起一缕柔情。爬起身来,到外屋叫醒丫鬟,让他找些石墨炭条来,拿到房中铺开宣纸画了起来。     李烈以前中学时学过工笔素描,水平只是一般,如今却仿佛如有神助,边想边画,竟是比以前自己所有画作都强,看来灵感还真来源于激情啊!     李烈就这样想了画,画了想,不时微笑一下,如果旁人看见,说不定以为他疯魔了呢。画了大半夜,凭着记忆连画五六张那少女的素描,他把画纸都铺在桌上,望着她怔怔出神,不知何时睡着了。###五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上)
               早晨醒来,却是趴在桌上睡了一夜,浑身都是酸困,李烈长长伸了个懒腰,低头看见画上模糊一片,想是趴在桌上睡觉时流出来的,将那画上少女的脸洇了一片。李烈心疼得直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还好只有最上边的一张毁坏了,下面的还完好。李烈拿起笔在上面写了几行小字,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     出得门来,一溜烟的向外跑去,后面丫鬟大叫:“少爷,您还没吃早饭呢!”却那里叫得住他,早已去得远了。     这次没有再找云逸,那小子身子骨不行,李烈特意叫了个身强体壮的家仆跟着自己。出了府门再不多看,直奔崔府后园而去。来到后园墙下,听里面静悄悄毫无声息,李烈大失所望。踩着家仆肩膀扒着墙头向里边观望,一个人影也无,李烈叹了口气,昨日觉得分外清雅美丽的景致,因了没有那人身影,在自己眼中竟是了无生气。     两人靠着高墙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那叫李忠的家仆觉得少爷今天当真奇怪,说的话竟然没个完整的语句,无精打采的好像几天没睡觉一样。     此时那崔府小姐却也是坐立不安,昨天那少年的身影竟不时出现在自己脑海,想到他那傻傻的目光,没来由的一阵脸红。     其实这也怪不得她,古时未出阁的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见除了家中父母奴仆,鲜有外人。如今见了那年龄相当的英俊少年,而且还那么有趣,少女的心房被轻轻叩响。俗话说“哪个姐儿不爱俏,谁家少女不思春”此时的崔家小姐就处在这种朦胧的感觉中。     少女手拿绣帕想做些女红,竟不知在哪里下针,怔怔的看着绣帕上那朵绣了一半的娇艳花瓣出神,忽然想起自己的瑶琴还遗忘在亭子里,这才站起来向后花园走去。其实这也是她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拿把瑶琴吩咐丫鬟一声就行了,何用她自己亲自去?     李烈忽听园中“叮咚”两声拨弄琴弦之声,立即两眼放光,和刚才比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连声催促李忠赶快蹲下驮自己上去。刚趴在墙头,就见昨日那美丽少女明眸向自己看过来,两人目光立时交织在一起,不知过来多少时候,下边李忠都急了,小声道:“少爷,您倒是说话呀!”     李烈一愣神,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头脑中一片空白。昨晚准备的那些甜言蜜语竟不知被忘到了几千几万里外,呐呐说不出话来。     那少女也醒过神来,脸上一片绯红,心头犹如藏了只小鹿在那里扑腾腾得直撞。     李烈一时间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忽然想起怀里的画像,连忙取了出来拿在手中向少女招了招手,手一松,那画像如一只翩飞的蝴蝶,飘呀飘得飞入园中。     少女见那少年抛下一张纸就没了身影,忍着心跳脸热,向四周瞧瞧,小跑这来到墙下将纸捡了起来。却见上面画这一个少女的画像,那画像中的少女妩媚妖娆,一双美眸含羞带怯,羞答答的样子,不是自己却又是何人?     画像旁边题了几行小字: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正是易安居士的那首一剪梅。     ###六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下)
     墙外那人却还不放过心乱如麻的崔家小姐,轻声吟道:“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语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少女听那人轻吟慢咏,心中感觉难以言表。却听那声音长叹一声:“唉!相思无用,纵然我再刻骨相思却没有听她对我说过哪怕一句话,更别说知道她的芳名了!”     少女听他如此赤裸裸的表白,当真是无限娇羞,站在墙内踌躇半天才低声道:“多谢公子错爱,小女子姓崔名婉。”这句话费力好大力气,绯红的额头布满一层细细的香汗。     李烈听她说了自己名字,心中大喜,示意李忠将自己驮上墙头,趴在墙头上看着下面少女,见她羞涩的低垂臻首,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只觉得目眩神迷,暗吞了口唾沫,轻声说道:“崔姑娘,今日天清气朗,春色袭人,不如到西湖去散散心可好?”     崔婉知道他是邀请自己出去游玩,心中意动,可出于女儿家的羞涩,也不能答应于他,哪能刚见两面,话都没说几句就跟人家出去?可又不想拒绝,低头沉思片刻才轻声说道:“四月初八,我要到灵隐寺去进香……”说到后来竟低不可闻。     李烈心中欢喜得仿佛要炸开一样,人家姑娘这算是答应了,不过要等几天才行。这已经是李烈所想到的最好结果,“小生一定会到灵隐寺拜拜,多谢佛爷显灵让我遇到那个心中钟情的女子。”说完对崔婉拱了拱手,下了墙头。     崔婉听墙外脚步声逐渐远去,呆呆看着墙头上几簇小草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心头有些后悔,如此轻易答应了他,是否有些草率?不要被他将自己当成轻浮女子才好,一时间患得患失,不知怎样才好。不过回想起前几日母亲和自己提的那桩婚事,心下已打定主意,自己绝对不能嫁给那个纨绔子弟。     正想着,远处丫鬟呼唤的声音传来,“小姐!你在哪里?夫人要找你呢!”     崔婉答应一声,走出花丛。     来到绣楼,见母亲正在房中坐着,崔婉忙过去见礼。崔夫人拉过女儿的手轻轻摩挲,“好孩子,前些日子你爹爹和你说的事女儿可考虑好了吗?”     “母亲!”崔婉刚一开口,眼泪就扑簌簌得落了下来,直如那带雨的梨花,哭的悲悲切切,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儿啊!那李家是个官宦之家,他家吴氏娘子亲自到咱家提亲,可是给咱们小商人好大的面子,再说,那李家公子听说长得仪表堂堂,你嫁了过去也能风风光光的。挺好的一桩婚事,女儿怎么就不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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