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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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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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洪的脸红了,王子洋说,安蓉身上有一种香味,是什么栀子花的香味,你闻到过吗?我想你身上也应该有什么香味的,可我怎么也闻不到。    
      兰芳无语。    
      看兰芳沉默了,张洪也没有再说什么。    
      61    
      天上下着猛雨,夜幕下的街道行人稀少,车辆不停地呼啸而过。一个小姑娘站在街旁的一个屋檐下,她看着密集的雨帘,忧伤地哭了。就在这时,她看到街对面有一个女人在走着,她边走边喊着,她全身都湿透了。小姑娘撕声裂肺的喊,妈妈——那个女人听到了小姑娘的喊声,她朝街这边冲了过来。这时候,出事了,一辆汽车朝跑到街中央的女人冲撞过来,仿佛是电影里的慢镜头,女人扑倒在地,汽车像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呜咽着朝女人身上压了过去,一声惨叫在雨夜的街上回响。小姑娘呆了,她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所措了。出车祸了,有人大喊。一下子不知从哪里钻出来那么多人,围住了那辆车和汽车轮子下淌血的女人。小姑娘大声地哭了,她从人群中钻了进去,扑在汽车轮子底下被齐腰碾过的人身上,大声地哭喊,妈妈——妈妈——安蓉惊声尖叫,她醒过来,一身冷汗。她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她觉得肚子有点饿,但她没有一点食欲,从昨夜看到七喜在停车库的事情到现在,她一点食欲都没有,她的肚子咕咕地叫着,唱起了空城记,但她浑身无力,还冒着虚汗。这世界怎么啦,她越来越看不懂。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    
      她不想接电话,此时,她拒绝外界的一切。    
      电话铃追魂般响着。    
      安蓉听着电话铃声,心里烦到了极点。    
      看来,如果她不接电话,这个电话铃就会无休止的响下去。    
      安蓉骂了声什么,拿起了电话,喂,你谁呀!    
      安蓉么,我是子洋呀,你睡醒了么,该起来吃点东西了,上午知道你在睡觉,就没打扰你,你现在好么?昨天晚上我们打完电话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安蓉;听我说,现在起来,洗个澡,然后弄点东西吃,我下班后就赶过来,好吗?    
      我没什么,你想过来就过来吧。    
      安蓉啪地挂掉了电话,不知为什么,她现在谁也不想理,情绪有些不对。她怕王子洋再打电话来,干脆把电话线也拔掉了,她的手机今天早上回家后就关机了,她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觉得自己很累很累,活着真没意思。    
      安蓉躺了一会,还是爬起来了。    
      她下了床,走到窗前,一把拉开了淡绿色的窗帘。    
      窗外是一片白色的阳光,那盒兰花在窗台上沐浴在阳光中,雅致修长的叶片发出油亮的光,看到这盆兰花,她的心情稍稍好了些。她推开了窗门,让自然的风无拘无束地吹拂进来,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像是一条浑水中的鱼突然遇到了一股清水。    
      安蓉搬了一张椅子来到了阳台上。    
      她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天已经很热了,不一会,安蓉的额头和鼻尖都冒出了汗,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热,反而越晒越觉得浑身冰冷。    
      她甚至浑身发抖起来。    
      午后的阳光照射在安蓉的身上,安蓉感觉不到舒适。    
      阳光如雪,纷纷扬扬从天空中飘落的大雪。    
      大雪渐渐地将安蓉覆盖。    
      在安蓉楼下的街旁,一棵法国梧桐树下,有个人躲在那里,偷偷地看着楼上阳台上晒太阳的安落,他看不到安蓉颤抖的身体。    
    


安蓉一定碰到什么事了兰芳觉得清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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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芳在美美发型屋里做头发。    
      她的头发许久没动过了,每天早晨起床,就像一个凌乱的鸡窝,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梳好,就是梳好后,也有一些地方的头发乱七八糟地翘起来陷下去。她早就想把头发剪短些了,这两天休息,找朗干的事又没着落,就干脆在这里做头发。    
      发型师是个帅哥;长得有点像吴奇隆。    
      兰芳每次到美美发型屋做头发都点他。她知道他姓张。她叫他小张。小张剪发的技术不错。他帮兰芳剪完头发,用一块镜子左照右照后照给兰芳看,兰芳觉得清爽了许多。    
      小张说,兰姐,你这样的圆脸还是剪短发好,显得精神。    
      兰芳说,是呀,我也这样认为。    
      小张笑了,他一笑就露出整齐洁自的牙齿。    
      兰芳打趣地说,小张,你的牙齿是用漂白粉漂过的吧,看上去怎么不太真实。    
      小张的脸红了,小伙子有些害羞着。    
      兰芳又逗他,小张,你是个女扮男装的吧,说你一句脸上就飞起了两朵红云。    
      小张说,兰姐,你别拿小弟开涮了,兰姐,我给你提个建议好不好。    
      兰芳笑了笑,说吧,我听着呢。    
      小张说,你这头发不是很黑,也不算太黄,如果染一下发,会更漂亮的。    
      兰芳觉得有趣,报社的几个小姑娘都染发,还有年纪很大的女人也赶时尚染发,就她随便惯了,没想过在自己的头发上做文章,就连张洪也说过,意思是她怎么不去染染发。兰芳问小张,小张,你看我这头发,染什么颜色的好看呢?    
      小张思考了一会说,我觉得你这头发染成金黄色或者锗红色都很有效果。    
      兰芳想了想,那就染它一回吧,改变一下形象或者也挺有意思。她又想了想,说,那就给我染成金黄色吧。    
      小张说,好的。    
      小张还在做准备工作,这边兰芳的手机就响起来了,是一头牛的叫声。她知道是张洪打来的。兰芳有些激动,一定是张洪这小子想出什么接近朗干的办法来了,她赶紧接通了电话。    
      喂,张洪,什么事?    
      兰芳,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不要吃惊呀。    
      什么事,快说吧,不要卖关子,我准备染发呢。    
      哈哈哈,你还染发,快别染了,到我们派出所来吧,我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关于夏敏的重要线索。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发现了夏敏的重要线索,快来吧,我在派出所里等你。    
      挂了电话之后,兰芳对小张说,小张别弄了,我下次再来染发吧,一定染一个金黄色的,看上去像秋天收获的感觉。说完,她付掉钱,就匆匆走了。小张站在那里,有些发傻。过了老半天,他对一个同事说,兰姐手机的铃声怎么是牛叫?    
      兰芳急匆匆地走进派出所,派出所认识的人都和她打招呼,今是什么风把兰大记者吹来了。兰芳笑容满面地说,没有什么风,你们派出所有磁铁,把我吸过来了。    
      李文学大声喊道;磁铁,你家兰芳来啦。    
      张洪就屁颠颠跑出来,把兰芳领到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没有其它人,张洪说,胡菲到市局户籍科办事去,就剩我一个人,所以走不开,才把你叫过来了。    
      兰芳坐了下来,她说,挺热的。    
      张洪就把风扇打开了。    
      兰芳说,小气鬼,也不开空调。    
      张洪边给兰芳倒水边说,不是我们小气,所里每个月的水电费都超支,你知道我们派出所是清水衙门,经费就那么一点点,所长抠得紧,说,不是万不得已到快要热死人的程度,最好不要开空调,所长自己都带头这样做,我们这些小萝卜头哪敢独自享受空调呀。不过,你实在太热,我可以给你开。大不了到时候掏自己的钱交电费。    
      兰芳接过张洪递过来的纯净水,说,好了,别和我说什么了,我又不是娇气的人,吹吹风扇就好了。    
      张洪笑咪咪地看着兰芳,不停地说,好看,好看。    
      兰芳啐了他一口,好看什么呀,傻逼呼呼的。    
      门口传来李文学的声音,傻逼呼呼的。    
      外面就有人大笑起来。    
      兰芳说,看你们派出所人的素质,就一个字,差!    
      张洪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兰芳的对面,说,别说差,我们派出所的人的素质还是相当不错的。    
      兰芳说,好了,快说吧。    
      说什么?    
      夏敏的线索呀,傻逼。    
      哦,对了对了,我这不正要说嘛,看你急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的废话怎么那么多呀。    
      夏敏做过鸡。    
      你说什么?    
      我说夏敏做过鸡。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们派出所有记录的。我和派出所的同事说起夏敏,谭副所长就说几年前派出所抓过一个鸡也叫夏敏。我问他是不是在赤板市第二小学教过书的那个夏敏?谭副所长说,没错,就是她,当时被抓后,还是我审的,详细情况你去查查档案不就清楚了。    
      有这样的事情。    
      是呀,谭副所长还说,派出所通知了学校,来领人的是一个叫朗什么的老师,那个叫朗什么的老师还打了夏敏一巴掌。    
      那一定是朗干,他为什么要打夏敏一巴掌呢?    
      不知道,我看了记录,夏敏是在钢琴酒吧吊上一个嫖客,那个嫖客就把夏敏带到了太阳宾馆。那天晚上正好碰上全市统一的扫黄,我们派出所刚好负责那一片,就把夏敏扫回来了。她承认了一切,还承认了自己是一名人民教师。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这不清楚,记录里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她交了罚款后就被那个朗什么带走了,谭副所长说,夏敏这个人还挺有气质的,不像一般红尘中的女子。她当时穿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显得很文静,谭副所长在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还记得起来。听说,后来学校开除了夏敏。    
      然后呢?    
      后来就不知道了,我估计她还做,否则她会去干什么。她这样的人,教育系统哪个单位敢要她呀;我认为朗干一定和夏敏有密切的关系,否则,他不会在派出所当着警察的面打夏敏。谭副所长说,郎干打完夏敏后,夏敏嘤嘤地哭了,她哭的样子十分凄凉。兰芳,你说奇怪不奇怪,昨天晚上,李文学在我们派出所撞鬼了。    
      你说什么?派出所还有鬼?    
      你不要这样大声音,我告诉你,昨天晚上,李文学听到有女人的哭声从审讯室里传出来,他还看到审讯室外面的地板上还放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当初夏敏被抓时也是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谭副所长也碰到过这样的情况,在晚上听到有哭声,也看到过白色的连衣裙。    
      兰芳陷入了沉思。    
      她想起了朱向阳的话,水曲柳乡村的人对夏敏都十分尊敬,因为她对她患了绝症的父亲尽了力。    
      一层迷雾涌上了兰芳的眼眸。    
         
    


安蓉一定碰到什么事了夏美丽护士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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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喜看着那张重新粘贴起来的照片。他把它放在了栀子花的上面,然后用栀子花把它埋了起来。七喜一边埋一边嘴里叨叨着:我用栀子花把你埋起来,你身上就会有栀子花的香味了。栀子花的花瓣因为脱水,有些焉了,花瓣的边上也泛出了黑色。七喜突然想,栀子花会不会变成黑色内裤的碎片?    
      安蓉离开了阳台,刚刚接上电话,王子洋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王子洋在电话里颤抖地说,蓉,你知道吗,夏美丽护士长死了!    
      什么?!安蓉不敢相信王子洋的话,她怎么会死呢?    
      她真的死了,就在下午死的,她开车经过赤板大桥的时候,车撞在了桥的护栏上,护栏被撞破了,但是车没有掉到江里,只是车头出去了一点,不幸的是,汽车起了火爆炸了,昏迷在车上的夏美丽被烧死了。等火灭掉,夏美丽已经变成焦碳了。    
      这——    
      这是真的。蓉,我们去看了,我们和她闻讯而来的家属把她烧焦的尸体直接送火葬场去了。院长征求她家属的意见要不要让七喜做个尸体美容,然后再送火葬场火化。她的家属说,算了,都烧成这样了,还是化了吧。夏美丽的尸体散发出浓郁的焦糊味道,我都快吐了,我从来没有闻到过如此难闻的尸体的味道。好好的一个人,就那样离开了我们,谁也想不到的事情呀。医院的人都为夏美丽惋惜。她的老公不停地说,他送给夏美丽的车还不到一个星期,没有想到就夺去了她的生命,如果早知道这样,他怎么也不会给老婆送这辆汽车的。我看着他伤心的样子,我心里也十分的难受,人的生命太脆弱了,特别是在这个工业文明高速发展的年代,我们的危险无处不在。蓉,我们要更加珍惜活着的时光,好好地相爱,你说是不是,亲爱的!    
      安蓉突然闻到了中药的味道,她把话筒颓然地放下了。    
      安蓉喃喃地说,这世界怎么会这样呢?    
      她的眼睛里飘过一道绿光。    
      好像有一个人在她的耳朵边上说着什么。    
      安蓉大声说,不要说了,不要说啦!我不要听,不要听!    
      夏美丽的声音忽远忽近地飘了过来,安护士,我觉得你和王子洋医生是十分般配的,你要是愿意,我去给你说合……安护士,哎,有车了也麻烦,要给它加油,要找停车的地方……安护士,我好热,大火把我的身体熔化了,我不想走呀,安护士,你救救我……安护士,火葬场的炉子好臭啊,我不要在这里啊,求求你,放我出去啊,安护士……    
      安蓉的双手捂住了耳朵,她尖声叫道,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不要……不要在我耳朵边说话,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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