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纹师- 第51部分

“修米特大人，怎么办？”一名精灵困惑着问，如今仙境还没有正式签署盟约，要不要阻止兽人，他们犹豫了。

“诺普兰已经去禀报王了。现在，传我的命令，全部进入待战状态。”

修米特毫不犹豫的吩咐：“我相信，精灵陛下是不会让先祖们在这里流过的血液白白流淌的。”

精灵的号角再次吹响，凌辰急忙说道：“我要去宫殿见精灵王，现在是下定决心的时候。”他又看着狄爱丝，终于让他逮住一个机会，暂时摆脱骑士的监视。

“狄爱丝，你留在这里，帮助精灵。我马上就回来。”

“不行，在下不能离开殿下。”狄爱丝坚决反对。

凌辰语气一凛，疾言厉色：“我命令你，留下来。难道你想让所有精灵看见人类都离开吗？再说了，我只是去和精灵王商量盟约的事，不会有什么危险。”

“那，殿下，小心。”狄爱丝迟疑了片刻，最终应允。

凌辰要了匹马就朝着宫殿飞驰。

凌辰并没有立即前往王殿，转而朝宫殿的边缘出发。冰宁这几天不断用那奇妙的心灵感应召唤过他了，虽然微薄，但他还是知道了他们所在的方向。

随着凌辰变成了拂晓的样子，冰宁、温丝和尼黑曼早在一个溪流旁等候多时。

“宫殿刚才传来了号角声？发生什么了吗？”女孩平静的问道。

“嗯。暴风国度来袭了。”凌辰简短的说。

“哦，看起来这群半兽人知道盟约的事，想趁没有完成前偷袭？”尼黑曼说：“这倒是聪明的举动，命运王座的军团已经结阵在阴影之界的边境，神圣帝国除了要塞，精灵这片土地防御的确是最薄弱的。”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凌辰说：“战争不用担心，不出意料古精灵会履行约定，但重要的是救出阴影之王，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他接着把事情吩咐了一遍：“战争的降临会造成佩丝纳尔宫殿短暂的混乱空隙，趁这个时间，梦魇你救出鲁尔卡斯并没有问题。

“不过你只有半个沙漏时，这之后，佩丝纳尔宫殿会进入完全戒严，战争古树将全面苏醒，无论成功还失败，必须在半个沙漏时间前离开宫殿范围。”

“嗯，了解了。”尼黑曼点点头，他淡泊的说：“按照你说的线路，四分之一的沙漏时间就足够了。”

“那太好了。”凌辰松了口气。

号角声再次奏响，这一次急促而激烈。

凌辰脸色一变，他当然知道这号角意味着什么。“看来形势不妙，冰宁、温丝你们快点离开宫殿，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进入战争状态的宫殿绝对比地狱还要糟糕。”

“少爷，那你怎么办？”温丝担心的说。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临阵脱逃。”凌辰耸耸肩，尽量使自己面对第一次战争时的语气从容自信一点。“回去之后为我祈祷吧！”

当凌辰来到王殿大厅时，精灵王欧贝罗居然还在和秩序使者争吵不休。

少年愤怒走过去，打断了他们。“半兽人族已经攻来了，你们还在喋喋不休吗？”

“哼，盟约没有达成，古精灵没有义务为人类奉献生命，保证你们的和平。”知道殿下的狡猾，奎尔特意强调了精灵的牺牲和人类的和平。

“你他妈的想说从前古精灵牺牲都只是因为盟约的关系，他们并不想这么做，是不是？”凌辰冷冷瞪着他。

“你污蔑我。”奎尔气得七窍生烟。

“凌辰说得对，古精灵是绝对不允许半兽人接近森林的，一点都不行！”欧贝罗十分的坚决。

“可是仙境那边……”阿德拉只能这么说了，她生怕这个殿下再来污蔑她什么。

即使这样，凌辰也没有放过她。“但愿我不会将你的话当作害怕的藉口！”

阿德拉紧咬嘴唇，盯着凌辰，一言不发。

她恨死这个家伙了。

第四声号角再次奏响，已经容不得犹豫。

欧贝罗立刻下令：“我命令东方之炎集结所有力量，我们的战争来临了……”

他走出了几步，回头：“秩序使者阁下，我相信陛下也绝对不允许我们亵渎先祖们所留下的荣誉，不是吗？”

“我明白了，就照你的意思吧。”阿德拉叹了口气同意。

耽误了不少时间，他们再次赶到了最后防线，形势不容乐观。

兽人军团已经前进了大半，如果说先前还只是一片乌云般阴影的话，现在隐约可见半兽人族那魁梧、强壮的身躯。

他们急速奔跑，一个个凶神恶煞。

东方之炎这次集结的势力很贸然，不过依旧有两千名月精灵拉开战弓严阵以待，还加上近四百名拥有高等元素法则天赋的古精灵，和八百名骑士、三千名精灵剑士面对没有秩序，没有组织的三万多半兽人，这场战争看起来就很乐观了。

精灵剑士手舞宝剑，依次排开阵形，骑士则在其后随时等待冲锋。

欧贝罗面色严峻看着敌人，他的坐骑黄金独角兽正在安静的喘息。丝萝也在旁边，她拔出了剑，修米特也同样，就算是两名秩序使者亦是如此。

所有精灵面对敌人不约而同都是那种恬静、淡然安详的神态，清澈的眼睛毫无惧色，而这种天生俱来的气质足以让任何人动容和自愧不如。

凌辰是第一次接触战争，手心不由有点冷汗，他深吸了口气。

这时，欧贝罗发现了他，精灵王这才想到凌辰并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他看了看周围那条死亡之河的山崖说：“凌辰，你不去宫殿吗？”

“你想将这当作藉口来证明我害怕吗？”凌辰嗤之以鼻。

“我从来没想过恐惧这个词会在华菲特的字典里出现，事实上，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精灵王平和的微笑。

“什么任务？”

他示意那片瀑布上的山崖：“我需要你和丝萝带着人去守在那里。半兽人很有可能会使用天空骑士在那里设下据点。我需要你们。”

“我明白了。”凌辰点点头。

“父亲，我走了。”丝萝说。

“小心一点，战争可不是儿戏。”精灵王嘱咐道。所有王族永远都不会畏惧任何危险，所以他也没有丝毫可能性阻止自己的女儿参与这场杀戮的盛宴。

丝萝带着凌辰和狄爱丝骑着闪光来到了那片高高的山崖，从这里俯瞰，半兽人族的影子是如此清晰、可怖。

他们那浓厚嘶哑，带着一丝残忍的呼吸都近在咫尺似的。

这里已经埋伏了大批月精灵和其他精灵，看见了丝萝，最高指挥官行了个礼后，就投入到了战场局势上。

时间在沉默里一点点流逝，几十公里的距离对于勇猛善战的半兽人族来说不算什么，在晌午时，他们就已经和古精灵族面对面了。

双方剑拔弩张，这时精灵王用人类语高喊道：“半兽人，现在停止你们的行为回去，再踏出一步，你们就将引发精灵的怒火。”

“尊敬的王。”一名裸着半个身体的兽人走了出来，因为兽人族用的就是人类语，他很熟练应付着：“卑鄙的人类是大陆种族永远的敌人，精灵已经和人类断绝了盟约，为何要如此执意呢？”

“哼，怎么，带头的是你这种无名小辈吗？十二英雄一个都没有来，还是说，你们将精灵认为是袖手旁观的人了？”欧贝罗冷冷回答。正如命运王座有七圣纹一样，十二英雄是暴风国度最厉害的十二个首领，他们的出现往往带来士气的高涨。

“贝拉米大人认为精灵可不是人类的看门狗。”这个半兽人愚蠢的言行点燃了彼此的敌意。

半兽人族向来是以豁达、刚猛闻名，凌辰也没想到他即使面对如此局面还敢嘲笑。

大胆？还是愚蠢？

“低劣的兽人，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阿德拉冷冷的训斥，先前她还犹豫，此刻她已经完全将对方视为死敌。

凌辰在上面将他们的一言一行收在眼里，他好奇打量兽人的军团。除了一些半人半兽的怪物外，他发现站在最前方的竟全部是人类。

“那是半兽人族的奴隶军团，他们是用来做塞刀肉的。”丝萝解释道，半兽人就像人类饲养畜生一样饲养了许多人类，每当战争来临，这些人类就会第一个冲锋成为炮灰。

该死的畜生！凌辰暗骂了句。

“全部准备，敌人即将进入射程！”这里的指挥官低沉的吩咐弓手和元素师。

下面的谈话也进行到了尾声。

那名兽人说：“这么说，我们的谈判破裂了吗？”

“是暴风国度还是死亡国度，你们最好不要选错归宿了！”精灵王冰冷的承诺。

“阿莱赫在上，护佑我族！杀！”他高喊着半兽人族最伟大的英雄，在一声令下后，潮水般军团覆盖而来。

“还击！”

月精灵的箭在天空飞舞漂亮的弧线，就像是阵密集的春雨，每当落下的时候，强壮如斯的兽人身躯就变成了道地的马蜂窝。

古精灵咏唱起了灵歌，大范围的法术全面施展，场景不可谓不壮观。

半兽人族的奴隶军团争先恐后往山坡上冲，一个个全部发疯似的。

凌辰对他们如此卖命感到惊讶，但少年马上就发觉了事情的真相。

在奴隶军团冲出去没多久，兽人那批威武的战士也紧跟着冲出去，一些人类落在他们身后时，这些兽人就毫不留情一刀砍下他们的头颅，然后龇牙咧嘴的怒喊。

凌辰已经有点愤怒，心底憋得难以呼吸，也只有换做黑瞳才能让他好过一点。

由于兽人想要速战速决，这一次进攻精灵族，没有任何一个重骑或是重步兵，他们准备依靠身体爆发杀进精灵范围，这绝对是精灵不想看见的场景。

“射杀那群兽人，快！”山崖上的精灵指挥所有月精灵瞄准方向。随着弦声，箭矢呼啸着射入了兽人群。

兽人没有良好的防御组织，他们从两个侧翼进攻，依靠自己的速度和力量以数量争取胜利。

古精灵的天赋——元素法则的厉害之处这时暴露无遗，漫天的火球只是其次，各种阻扰、大面积干扰魔法才是重要的，精灵王甚至将一些地形改变成了沼泽，来暂缓敌人的速度。

奴隶团率先冲上了山坡，等候他们的不是救赎，而是精灵战士承诺死亡的长剑。依次排开的精灵剑士晃动起长剑，犹如雪白的波浪翻滚，然后惨叫和鲜血就近在眼前绽放。

精灵对于这些人类没有丝毫同情，往往出手都是一剑致命。

形势显得很悬殊，半兽人不断往前施压，精灵则用大片的箭雨阻止，哪怕有些厉害的兽人可以跃过精灵的弓箭和魔法，但绝对逃脱不了精灵之剑的亲吻。

几番箭雨过后，疯狂杀来的兽人依旧数不胜数，他们顽强的生命力也表露无遗。跑在最前面的家伙往往身体里面同时插了几根箭矢，有一些甚至浑身冒着火焰，似乎这一切在伟大的阿莱赫威名下并不存在。

兽人猛烈的咆哮，高喊着兽人族最伟大的英雄声音贯彻全场，扣人心弦。

半兽人族没有使用任何远端性攻击手段，这倒不是他们愚昧，苍穹大陆所有种族都知道古精灵的强大，他们所制造的大气防御结界或是水晶空间，都是恐怖的防御元素法则。

对付古精灵族这样的敌人，和他们拚远端攻击是最危险也最愚蠢的，他们的弱点便是近身作战，哪怕古精灵有着一手华丽的剑术，半兽人依旧有信心狠狠践踏这些高贵的身躯，饮食尊贵的血肉。

只需要几百人冲破精灵的防线，兽人的狂欢就会到来。

半兽人族的指挥官坚信如此，在塔盾勇士守护下，不断让各种各色的战士不要命的往前进攻。

“使用守护之刺！”连续打来的潮水让欧贝罗感到了危机。

无数精灵魔法师咏唱起灵歌，优美的灵歌在这杀戮中显得十分诡异。

随着咒语终结，距离一百米外的空地上，大批如刃一般锋利的突刺冒出，几百个倒霉的家伙就被刺穿着挂了起来。

突然冒出的倒刺有效的阻止了兽人疯狂的速度，但是这种阻止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半兽人就利用那强壮的身躯将这排围栏给冲垮。

“阿莱赫！”

“阿莱赫！！”

“阿莱赫！！！”

咆哮的声音一次比一次高亢，如果对手不是神的贵族古精灵，恐怕都会在这猛烈的战歌下丧失了勇气。

“我们只能站在这里吗？”凌辰彷佛觉得体内的鲜血在燃烧，一种要命的冲动让他渴望举起剑，冲进敌群肆无忌惮的杀戮。

该死的，这是什么感觉！

他努力平息自己的冲动，半兽人和精灵的交锋场面让他窒息。

轰！

地面忽然开始微微震动，整个大地喝醉一般摇晃起来。

猝不及防的精灵弓箭手失去了准心，让兽人得到了一些喘息机会。

“怎么了，谁在改变元素法则？”欧贝罗大声的质问。

回答他的是沉默。

“王，不像是魔法。”修米特脸上失色。

藉着这个地震，兽人更加激烈的发起攻击。一边侧翼的缺口已经快被打开。

“弓箭手继续射杀，骑士、剑士排开队形准备迎敌！”欧贝罗大声呼喊。“魔法师准备近战支持！”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几乎靠着这大自然的力量，月精灵的弓箭就有点溃不成军。

“水瓶座的灾难！”阿德拉突然脸色苍白。

凌辰惊恐的看着河的尽头，那里彷佛有一股力量朝这里汹涌扑来。

“这是水瓶座的灾难。”丝萝的声音在强烈的震啸里颤抖。

就见死亡之河河水陡涨，骤然形成“水墙”，伴随着隆隆巨响，狂烈扑了过来。

“阿莱赫神佑，杀死这些精灵！”兽人的话语响彻全场，他们根本是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但聪明避开了最危险的地段，也完全不受海啸影响。

水瓶座的灾难是死亡之河真正的意义所在，人类为什么没有在此修建要塞、城墙，重要的一点便是这是无法预测的自然灾难。

海啸可以破坏两岸的一切，它所产生的力量足以将任何防线撕开，包括这一次！

幸亏精灵对元素感应十分敏锐，他们联手使用起了元素法则，在河的另一段同样制造了这种海啸。两个蓝色的水墙彼此靠近，几乎没有人可以站稳，而兽人想趁这个时间段打击精灵的愿望也宣告落空。

“掩护，小心！”欧贝罗的声音显得如此微弱，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惊恐的看着那片死亡之河旁的山崖。

海啸破坏周围一切，自然那处山崖也不放过。强大的海浪吞噬了整个山地，精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