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糖果杀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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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糖果杀死你-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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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里,隐隐看到了一个人,一转身就再也看不见的人,自由而荣耀。 
当这个人加深拥抱,胸膛贴住胸膛,King可以感觉到他把脸埋在自己肩头的动作 

,犹如哭泣,这是个强硬的男人吧,才会颤抖到如此痛彻心肺。 
只是更加捂紧了自己的眼—— 
「还是想不起来吗?——」 
他这样沉沉说,带点萧索倦意。分明无情。分明糊徐。分明不知道他要挟的是怎 

样一个跺跺脚都能让整个意大利震三震的强权人物。 
那匹马躇了赠King的手,似乎催他赴快想起。 
他同样轻轻磨蹭他脸侧,远远,这两个男人,出色而高大,都顽强而屹立,他们 

有太多紧密相联,这样的两个人啊,都坚持而固执。 
「你生日一过,我们再到海上玩吧?环游世界也可以。」 
他轻轻亲着他下巴,嘴唇和呼吸在那胡茬上微微摩擦,慢慢朦胧地笑了:「我的 

食欲,我的性欲,我的嗜虐欲,你全都能满足,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瑾, 

你还是想不起来吗?」 
King怎么可能想起!他已经太强大,强大到抢夺别人光明的地步,他有太多人喜 

欢,太多人爱慕太多人为他生为他死为他疯狂。不需要多余的回忆了,他已经是 

极品。 
——「你。」王者森然道。「滚开。」 
那个人感受到了他满心的拒绝和嘲笑。 
手便由温暖,寒冷下来。 
手松开了。 
风在耳边上响起,才发觉这年的春风,多么刺眼,自己是老了吧,才会在抬起头 

的恍然间,看见了那个怨恨地吃着自己硬塞给的糖果的少年,那个名叫瑾的少年 

,小小的背影,骄傲远去。 
终于远去。 
当他们笔直对视着,东方人的黑眼如薄冰,残留那一滴温度,慢慢地,这样看着 

,一个深沉一个冷酷,一个颤抖动容一个无动于衷,这个东方人的身体里就慢慢 

发出骇人的气势,在西西里教父在众多一流杀人眼前,他无所畏惧—— 
那样深深的深深的困顿,可以从他眼里分明看出,狮子被缚于笼中,他徘徊着, 

挣扎着,终于匍匐,已累——过去,过去的那个孩子,过去的那个少年,过去的 

那个青年,过去的佛罗伦萨,在那个温暖春天里,自己忽略了心底的渴望,于是 

错开了瑾的爱情,于是今天,不是没有挽回,只是好男儿该放手时就该放手。强 

求怎能开怀? 
当闻啸天的手放开了教父,眼里的薄冰还是化开了,故去的还是故去了。 
一笑,眼也不再看了,薄薄唇上分不出嘲笑或是冷淡: 
「冷酷无情才是永远的羸家,King,你是个好徒弟,你出师了。」 
——当教父再次睁开眼,平静的喧嚣,平静的宾客如云,平静的世界里人们享受 

着财富和权利。哪来的什么东方人?——King失神——瞬间的大风掠过脸,脑中 

瞬间掠过的傲慢人影,再也想不起,那让自己的心抽搐疼痛到无力的可怕气息。 
「是他——是他……」小女仆的声音,同样失神,是吓到失神。 
他回头,是蕾瑟儿,她是真的吓得发枓,那个貌似温和的人真有这么可怕? 
King并不想知道「他」是谁,他心底有个声音在抗拒知道「他」。 
蕾瑟儿只记得「他」当年是怎么让教父神魂颠倒和痛苦神伤的,即刻,她脱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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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他就是要杀您的人啊,是那个人,那个大夫——」 
就是那个人吗?自己曾短暂迷恋过的背叛者。两年里,无人敢提的避讳。 
自己生命里,连他浅浅的印子都没了。那人才想得起来回头吗? 
真可笑啊。 



30 



马场的一幕成为小插曲,人们多少有点津津乐道于马驹的神俊。直到原定出场的 

骑师被发现昏倒在马厩,才有人警醒大事不好。 
增加了一倍的保卫、立刻、这还要教父下令!已经人人自危,但到底是哪个管卡 

的失职放进了杀手?连替罪羊都找不出来,由里到外数百保卫真枪荷弹层层重重 

,无一例外经验老道,连三分钟的巡逻空隙都没有,更别提直间黑手党大本营的 

嚣张跋扈了,那个人究竟怎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好象孩童玩笑一样骑着白马杀进 

了当场,更别提直接与教父面对面了,简直天方夜潭! 
但总之是发生了。 
对于这件事,教父的宽容超乎党徒想象。该怎样过还是怎样过,他丝毫没有因为 

这件小事而变色,玩乐继续,毒品继续,枪火继续,女人继续,血腥继续,死亡 

继续,教父继续。 
连订婚的过程都特别顺利,转眼已是两个月后。 
未婚妻有众多候选,自然是名门之后,欧洲的各个富豪政客黑帮一把手的独生女 

,King更希望她的嫁妆大于美貌,至少也该带来欧洲黑道的版图之一。这就是联 

姻目的。 
他对那个东方人的威胁,付之一笑。这是王者的气魄。 
最后,他选择的女人,跌破大多人眼镜,看上去单纯清秀的东方女孩,虽然只是 

日本前首相的幺女,但人极聪明,通晓四国语言,十五岁就曾在维也纳的金色音 

乐厅开过钢琴独奏会,轰动一时。教父的口味真是难以捉摸,他以前更中意艳丽 

的金发女人。 
这个叫做浅野桐的女子,淡然而从容地接受了教父的宠爱,她无暇的气质牲过冰 

雪,耐人寻味。 
在所有人眼里,King的迷恋昭然若揭,他允许她久久地陪伴他,一遍遍听她弹琴 

,与她说话,甚至挽起她长发的一缕放在唇边轻轻嗅着,他正在对她柔情地笑— 

— 
而只有King一个人晓得,他选择她,无非在于她的那双眼,黑且无所畏惧,竟与 

无数个仓促的梦境吻和,是的是的,在那些最后总会被红色鲜血盈满的梦里,他 

明明看到了那双眼,急切地想要伸手去保护,但却完全失去力气,这么无能为力 

地创痛,究竟是谁带给他! 
「我爱你。」在订婚前的一个深夜,她以女性特有的温存在枕边,对他表露心意 

。 
King不语,似已睡着。他从不响应女人的期待,就算是她。他选定的伴侣。教父 

最爱的是权利。无上的权利。 
月光下,她久久看着他,枭雄的霸气藏在清澈的月光下,他尤为平静而冷酷,不 

为任何人所动的平静而冷酷。这让爱慕的眼神终于动摇。 
当时他们正在他的白色游艇上,蓝色海波远远飘荡,一切宁静如当年。 
因为她的恳求,她是多么希望他们能够独处,哪怕只有一秒也好! 
King默许了,这一晚。他见过太多居心叵测的人了,在这个女孩面前,他可以稍 

稍歇息。于是他们单独待在游艇上,这片海域属于黑手党,无人敢犯。 



King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睁开眼睛,他的手脚都使不出力气,睁开眼睛时,竟有 

呕吐的昏厥感。 
这仍是海上,仍在自己的地盘上,但当他看清楚眼前这个人,不吋惊讶— 
「萨尔瓦,你怎么敢爬出你的老鼠洞?」 
被踢中腹部,狠狠一脚,踹过来,不能呼吸了!而慢慢任身休靠墙倾倒一侧。 

King的眼深沉而有嘲弄。 



当然了,他早就不是过去的那个受气包,他是现今的黑道皇帝。 
「杂种就是杂种,你真以为凭你肮脏的血统能成教父?」伴着几近丧心病狂的哈 

哈大笑,普日趾高气扬的哥哥一把拎起他的领口,眼里有疯狂的火焰:「没有他 

,你连狗都不是!」 
他?什么他? 
萨尔瓦继续揪着他领口,连续地扇拍着他的脸颊,火辣辣的剌痛,但King不是瑾 

,他没有柔软的心,也没有多余的良善,他甚至连嘴角都没有弯一下,哪怕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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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血味钻出了鼻腔,他也只是用一双深如沼泽的眼冷冷看着好戏。 
「萨尔瓦……」怯怯喊着。King只能听到,眼却肿胀得可怕。 
萨尔瓦停下手,转过身,找回些情醒温柔劝哄:「桐,你先走,我很快就去接你 

。」 
显然,她相信了。相信了这个从过去就恶名昭彰的花花公子。她怀着期待听从了 

他的安排。 
——「桐原来就是我的女人,到现在都对我一片痴心。」得意而张狂,萨尔瓦显 

然把自己放在了必胜的赢家位置,在赢取筹码前他继续无所顾忌地发泄多年累积 

的憎恨。 
「在他来以前,你这只小蚂蚁,我轻轻一捏就连骨头都不剩——」萨尔瓦把食指 

弯出一个扭曲的角度,似恐吓,但看到激不起对手的任何反应,便立刻又握拳猛 

殴King的头部,因为疯狂和仇恨而显得明显衰老,萨尔瓦早己不复当年英俊挺拔 

,阴森而可怖。 
教父,一个多么迷人而又引致疯癫的宝座。为了它,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King甚至无法提起手臂来保护自己的头部和身休。他被下了药。此时狼狈而卑微 

。 
「再去求他来救你?快去啊,我的好弟弟,你不总是求他保护?从那时候就是, 

你眼睛一刻都离不开他,你就像发情的狗一样追着他的味道——最后又怎样?他 

照样离你远远,你只是他兴起的玩物;那时候,你甚至只能用身休挡住爆炸,你 

根本不像个男人,你能保护他?你总是被他像宠物一样驯好才放出来咬人了!」 
混蛋!混蛋!King只感到被踢碎的肋骨刺进了自己的心脏,才会这样尖锐的痛楚 

,眼里充血而激红,他粗重喘气,再也无法沉住气,事关「他」的一切都再再让 

他疯狂! 
「下了一个就是他,我保证,瑾,我保证我会让你的男人欲仙欲死——」萨尔瓦 

最后一次踢上了King的额头,血流顿时如注。他被放逐多年,日日提心吊胆诅咒 

痛恨,此刻的疯狂犹如魔鬼,哪还有什么兄弟之情存在。 
当听到这句时,就好象直接有人用匕首抵住了自己喉咙,在那间不知哪来的力气 

,King有气力移动手指,紧紧扣住了萨尔瓦的喉咙,好象野兽临死的反扑—— 
「我杀了你你敢碰他!」 
——就算我只能用身休挡住爆炸才能保护他,但我保护他了,我用我的方法保护 

他了,我用我一辈子最大的痛苦最大的勇气最大的忍受,我活生生把他推出我的 

生命,那就等于是割舍了我的生命! 
我用我男人的心在保有他,我是那样想要保护他给他幸福给他爱!直到那时候, 

他想用他的生命保护我,他竟然想自己一个人挡住火焰和爆炸,我害怕计了我才 

明白,困住一只狮子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就是他的生命。我要他自由,我要他好 

好生活,假如跟我一起,只能让他活在濒临死亡,我宁愿放他自由。 
闻啸天,这就是我的选择,你是我今生惟一的弱点,所以我不要你存在,包括我 

自己,都不要知道你的存在—— 
种种疯狂, 种种心痛, 种种顿悟, 种种激烈和痛楚,King的头脑,就如同爆 

炸一般震荡。 
但很快,他就被萨尔瓦制服了,随即冰冷的液体倾倒在他身上,汽油,浓烈的味 

道灌进鼻腔,他陷进了透阱沼泽,覆灭在即。 
刚才的反扑用去了最后的力量,现在的King绝逃不了火场。 
所以,萨尔瓦狂笑着走上了另一艘艇,丧心病狂地点开打火机,随即一抛——「 

再见了,弟弟。」 



熊熊大火,轰然巨响。 



尾声 



死者,是容易被忘记的。真的。很容易。 
大家都知道教父已经死了。死于游艇上的爆炸,他最心爱的游艇,神秘的死亡, 

必然的死亡。尸体都碎了。 
反正他已经享受过人间的种种极乐,别的人加起来一辈子也达不到的荣耀。他也 

值了。反正他也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至少在大多数党徒眼里,他太具毁灭性的 

危险。一个嗜好以糖果决定人性命的人,能不危险吗? 
萨尔瓦的归来合情合理,他是名正言顺的长子,更何况,King他确实死了。他输 

了,不是吗?做王者总要付出代价的。 
在一周、一月内,报纸上电视上刊登着柙科隐晦的信息,关于神秘的教父大人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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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而短暂的一生。一周、一月、慢长的岁月里,佛罗伦萨的街道上都可以听到大 

海的波涛。你看,大海的波涛多么甜蜜,那些躲在玻璃橱窗后的精致糕点就好象 

格林童话的糖果小屋。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扎金辫子的小姑娘在马路上跳绳,「21、22、23。…。。」她如 

此专心致志,金色的辫梢在阳光下犹如玩耍的精灵——少部分人注意到那辆载货 

的卡车气势汹汹地向前冲去,也注意到了那气势汹汹的卡车前十几米还有一个金 

色辫梢的小天使,但他们几乎没将这一场景过滤到脑袋里,毕竟什么都没有发生 

啊!有时候心的漠然比什么都可怕——那卡聿司机低下身够着什么,那一刻,那 

小小的小姑娘仍旧在嗡嗡数着她的数:「40、41、42—」卡车就像呼啸一样奔驰 

,两三米,差差一瞬,她一定会飞起来的,再远远跌下好象破布偶——大多数人 

,开始尖叫,每一个人,当然,除了尖叫我们还能做什么? 
连神都在天上看而已。 
从天而降的神吧。……才有本领拯救她的生命,才有奇迹。当他扑倒她,她甚至 

大睁着眼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什么,只听到军队打炮一样的刺耳,那骤然轮胎爆裂 

的大卡车完全失去了方向感,打滑,摇摇晃晃,喝醉了酒撞断了护栏,撞倒了石 

墩,才哼哧哼哧停止了破坏。 
人们远远看着,不敢靠近。倒是司机推开车门就跌坐在地上,眼睛瞪直,吓得要 

死。 
「你是谁?」小姑娘懵懂问把自己从地上拎起来的叔叔。 
背着阳光,她看不清楚他,她的小个子甚至还达不到他的腿弯,他的黑头发悠扬 

而刚直,他的黑眼睛理智而冰凉,他就像闪电一样那出现,然后露出点明显厌烦 

的神态,「孩子真是大麻烦……」隐隐约约还这样不甘抱怨,竟——狠狠捏了小 

姑娘白嫩嫩脸蛋一把,她大致是吓傻了,一声不吭,人们还在忙着扶起倒霉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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