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by 十三公子- 第4部分

可是要是饿死了，我还要自尊做什么？

综上所述，我只能在这里被欺负。

JAY笑得更加张狂，我只能忍耐忍耐再忍耐。

好痛，好象骨头要断了。

只听呱嗒一声，〃啊！〃

似乎被我惨烈的叫喊吓到，JAY马上收了脚，看了我一眼就撤退出去，顺便带着走他的众多跟班。

空荡荡的仓库只有我一个人，玻璃，鲜血和悲惨的我。

欲哭无泪，身体和心都开始发痛。

　

痛苦，得不到就是痛苦。

对于一向骄宠的我，得不到所爱之人的认可就是无限大的痛苦。

为什么？

真的因为是男人吗？

可是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对我那么温柔。

宁愿旷课也要来管我，从我预备班管到初三。就算他住我家吃我家，也不需要如此关怀备至吧。我没吃早饭宁愿迟到也要送早饭来，我打他骂他一律接受。

这些日子他早出晚归，我和他总是遇不到。今天跑到他们学校找他，他竟然没有上学。

没有上学？没有上学我怎么早上六点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看到他鬼鬼祟祟出门。

我就不信抓不到你。

我决定旷一个下午的课，为了我这些日子以来建立的好学生形象，只有惨白着脸装病回家。

小心翼翼的拿出钥匙，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恩。。。。。。啊~〃

什么奇怪的呻吟，难道。。。。他一个人在家里看A片？

透过门缝看进去，我希望自己那天没有看到那个场面。

感觉到有什么可疑液体滑落，我感到自己的心都粉碎。猜想和亲眼看到果真是两码事。

〃妈！你在做什么？〃

母亲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惨白，双眼写满了惊慌。

〃夏夏。。。。你怎么回来了？〃

好象突然发现什么，她看到了手里的鞭子。更加慌张的看着我直直摇头。

〃不是这样的！真的，夏夏！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要叫我！我不要听！〃

我满脸泪水，努力摇头。

逃也似的离开现场。

我忘记了，连钦还赤裸着上半身被绑在床沿。

眼睛里都是刚才那可怕的画面，母亲血红着眼，满眼的仇恨，对着连钦又打有骂！那么粗俗的话竟然是从母亲那张嘴里说出来的。我不敢相信。

我在马路上疯狂奔跑，泪水被寒冷的风吹干，刺痛刺痛。

虐待。

原来虐待连钦的竟然是母亲。

这样的事实要我怎么接受。

漆黑一片的仓库，我还在哭。最近好象越来越不正常，变得那么爱哭。

〃痛就哭出来吧。〃

〃钦。。。。〃

钦~~~我好痛，手指都骨折了。想要被你拥抱。好想见你。

恍惚之间出现了幻觉，一定是我哭得太久的关系。

不对！不是的！不可以想他。

我怎么可以这么不知廉耻，现在还在想着那个男人！

钱，都是钱！

对了，一定是报复。报复当年母亲对他做的一切。所以骗了我的一切，我的钱，我的房子，我的公司，甚至，我的尊严。

〃夏夏，你妈妈她。。。。走了。〃

我颓废回家，看到的竟然是满眼黑色。

只不过失踪几小时，怎么整个世界都一下子改变。

〃夏夏，舅妈她。。。。〃

〃你说什么！〃我红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定是平日里我作孽太多，所以上天开我玩笑是不是？

一天之间失去那么多，世界瞬间崩塌。

〃夏夏，你妈她出门来追你的时候出车祸死了。〃

父亲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好象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我这才知道原来一切不是噩梦，是噩梦的开始。

只觉得眼前一黑。

　

　

〃你醒了？〃

〃这里是哪里？〃

一个斯文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身白色有些刺眼。原来是医院。

这医生眉宇间竟然有些神似连钦，只是少了一副道貌岸然的眼镜，不知不觉中看得痴迷了。

医生拿起手边的病历仔细看了看，再看了看我，〃有些营养不良，还有胃病。手指骨折，身上多处擦伤。看上去也不是被打，顶多是被欺负而已。〃

好一个有性格的医生，说话利落干脆。

〃医生，我是怎么来的？〃

那医生懒得看我，伸手调节点滴的速度。〃送你来的是几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不过刚把你送来就走了。医院不是慈善机构，我翻了你手机打电话通知了你朋友，他已经去付医药费了。〃

朋友？

我迷惑的看着眼前的人，我手机里翻来覆去就那几个号码，谁会为我特意跑这一趟。

难道是阿孟？

想来想去也只有他愿意为了东奔西跑了。

我安静躺在床上，好好休养。看我这个趋势，估计医药费不下五百。还有骨折的手指，看上去要休息很久。那可是右手啊~~~不知道考试怎么办。

睡意朦胧间听见有人靠近，身边不断有病人家属来回。我也不去多想，继续睡觉。

感觉有人拨开我额头前的碎发，猛一睁开眼。

一双漆黑的眸与我对视，想不到他带隐形眼睛那么好看。

〃原来是你。〃我说得无力。

〃是我。〃来人笑得灿烂，俊美异常。

而我，只觉得全身冰凉。

　

〃是我，不要怕！〃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房间，漆黑一片。

我的脑子还处于混乱之中。难以思考。

只觉得有人握着我的手，抱我在怀里，同盖一床被子。

〃我爸呢？〃我问身后的人。

〃舅舅今天都累了一天了，刚刚睡下。我看你精神不稳定，所以来陪你睡。〃

听到他温柔的声音，我突然有有种冲动哭泣。

说来说去其实都是因为他，否则我家也不会变成这样。

怎奈，他也是受害者之一，还是我所爱的人。

我难以入眠，转过身与他对视。

月光的映照下，他的线条柔和，更加动人。

只是我看到他脖子里的青紫，才想起今天白天的事。

〃连钦。〃我轻轻呼唤一声，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叫他。他像是愣了一下，随即恩了一声。

〃你。。。。被我妈那样对待，多久了？〃我问得战战兢兢。

他别过脸去，也不回答。

看着他的样子，抚上他的脸，温柔地近乎神圣。我从来没有那么温柔的对待一个人。感觉到他的紧张，心里一丝一样闪过。慢慢下滑，那睡衣领口里面的风景，到底是什么？

〃好可恶~~为什么你要出现！〃突然握着他的脖子，我歇斯底里的道。

他没有害怕或者反抗，安静闭眼。像是，一个安然等死的犯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已几近疯狂。

可是身体却越来越无力。

〃夏夏？你哭了？〃

他张开眼睛看着我，他的眼睛还是那么黑，漆黑的可怕，却让人深陷。

我想我的姿态一定无能透顶。

我紧紧抱着他的身体，我问他，〃连钦，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要是你没来多好。我还是我，母亲还是母亲。我不会爱上你，而母亲也不会怨恨你！因为你我成了变态，你要我怎么办啊~~你要我怎么办？〃我问得乱七八糟，全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夏。。。齐夏。。。。我。。。。。〃他没再说下去，我也不想为这种事情烦恼。

现在最重要的是母亲的死。

终于还是不得不面对那现实。

母亲一直一直都是那么悲伤的样子。

从我记事起她的微笑就少得可怜，她总是惶恐的看着我或者父亲。

父亲说，母亲的神经是脆弱的，他是一个水做的女人。直到长大我才知道，母亲有严重的抑郁症。

只是我却不知道，连钦的到来会让母亲的病恶化，甚至转变成器质性的躁郁症。

甚至。。。。。那样虐待连钦。

〃连钦，对不起~~其实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也是受害者。〃我哭着说。

他抱着我更紧，〃没关系，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们。真的。舅妈她。。。。她也不愿意那样，她只是控制不了而已。〃

我抬头，原来他已经温柔如此。

他见我没有答话，继续道，〃这只是不幸的事情，夏夏~~很快会过去的。你还有舅舅，还有。。。我。〃

说着吻上了我的唇。

不惊讶那是骗人的。但是那时候我只有接受安慰的份。

人在脆弱的时候其实会失去思考能力。所以我只能静静接受温柔的亲吻。

此吻只是安慰，我知道。

〃想不到离开了我你落魄如此。〃他拿起身边病历，学那医生的样子看了起来。

〃啧啧！营养不良，胃病？不过两个多月，就这么悲惨。夏夏，真是苦了你啊。〃

我看着眼前男人，胃里一阵翻腾，随即干呕起来，怎奈胃里空空，什么也吐不出来。我想弄脏眼前男人的衣服都不可能。

所以，只有恶狠狠的看着他。

〃不要这么任性，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该知道，你现在一无所有。〃

是啊~~我怎么会不知道，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就已经一无所有。那份和约甚至还是我亲自叫律师拟订，我得意扬扬签上字，送到眼前男人的面前。还笑嘻嘻的对他说，〃钦，公司麻烦你帮我打理。〃

想到当初的样子，只觉得浑身一阵寒冷。

怎么可以天真如此。

　

　　　　　　　　　母亲死后的日子有些惨淡。父亲和我都很是阴暗。

有的时候我甚至会想。母亲的死是不是给连钦一个新的开始。不用再受那虐待之苦。

一年了，我也顺利考上了高中。而连钦也考上了大学。

因为父亲工作繁忙，没时间照顾我。所以连钦因为我而就近考了个二流大学，否则以他的实力，进重点大学没有问题。

有些内疚有些欣喜，我知道连钦其实是喜欢我的。那只是一种感觉，但是我知道那种感觉的真实。

〃夏夏，吃饭了吗？〃

我看着一脸疲惫的人，心里实在不忍。想他在大学里忙碌，回家还要伺候我。其实家里请个保姆也可以，他却固执的要帮我作饭。

〃没有，你每天回来做饭，我怎么能在外面打野食呢？〃

刚围上围裙的男人从厨房探出头来，皱皱秀气的眉，〃注意用词。〃

〃知道了拉。〃翻个白眼，他还是死不承认。

可是明明在一年前的那个夜晚，吻了我。

父亲出差，今天房子里又是我和连钦。

怎么说呢？对于两个有暧昧倾向的人来说，让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出事的几率应该很高。

尤其是其中一个人聪明如我。

吃好晚饭我就回房洗澡做功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算准时间起身，走进对面连钦的房间。

他总在这个时间洗澡，甚至分秒不差。果然是个认真严谨的男人。

我的只穿了睡衣，甚至连内衣都没穿。就那样躲进他被子里。

他如往常一般走出浴室，只围了一件浴袍。

优美的曲线，性感的唇。我看得痴迷。

连钦一出来就发现了如恶魔般突然出现的我，先是惊讶随后微笑。

〃夏夏，有什么事情和哥说？〃

我摇头，但笑不语。

他随即转身拿了睡衣走进浴室。

〃哎~~〃我叹一口气，又不能看个彻底。

不过不要紧，我将来有的是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连钦怎么还没出来？

天快黑透了。

记得一年前的今天，我在空旷的街道奔跑。心里只想着应该怎么在母亲和连钦之间抉择。

而抉择的结果，竟然是连钦。

所以那日颓废回家，听到母亲死讯才那么激动。

好似是因为我的抉择而死一般巧合。

所以，好害怕。

今天父亲一定一个人在外悲伤。

那么我呢？我在这样漆黑的夜里应该怎么办？

我好想，好想依偎在他怀里。闻着那安心的气息。

〃夏夏？〃

我猛一睁开眼睛，正是连钦一脸担忧的样子。

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抱了上去。

〃连钦，我爱你。〃

　

　

〃再过些日子可是舅舅疗养院那里交钱的日子哦。〃连钦笑嘻嘻的说，

我知道，我知道，不需要你来提醒。要不是这样，我何必忍气吞声，甚至被人踩断手指。不就是想努力赚钱让父亲能继续住在那个疗养院里吗。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恶狠狠道。

适才想起来我的手机里他的号码放在第一位，怪不得，什么人不好叫，竟然叫来了这个恶魔。

说不恨他那绝对是骗人的。

我不是圣人，甚至我还是一个小人。所以，我恨眼前的人。

〃哎~~夏夏，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我好心好意来帮你付医药费，还买了你喜欢的鱼片粥给你。〃

我看他手里，果然拿着一袋东西。

他突然笑得温柔，那笑容似乎可以融化冰山。

可惜。

对我完全没用！

我齐夏绝对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再受骗上当。

〃滚！〃我大吼一声。我想此时的我一定神情狰狞，样子狼狈。

下巴被抬起，我努力回头还是被强硬的扭回，〃要我再提醒你吗？现在的我可不是当日那个被你母亲虐待的孩子。〃他说这话的时候满脸堆笑，眼神却是冷的。

八年了。

我终于知道眼前人的真面目。

原来这么多年来，我所爱的不过是一个幻影。

〃失望吗？看你平时娇生惯养，想不到这么坚强。〃

我朝他冷笑，〃失望是当然，想不到我多年来竟然爱得是个禽兽。不过不要紧，拜此禽兽所赐，我学会不再随便相信。〃

〃啪！〃

我捂着脸看着眼前仍在微笑的男人。想不到他如此恶劣，竟然对病人出手。

看看四周，果然很多人等看白戏。

〃傲气？我八年前见你时就满脸清高，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却那么目中无人。这一巴掌只是告诉你，你的傲气根本一文不值，甚至。。。。。。可笑至极。〃

一片冷漠，我自然无话以对。

的确，我可笑至极。

我看着他西装笔挺，人模人样，一副意气风发状，想起了他曾经在阴冷的雨天一个人为满身的伤口上药的样子。

〃扑哧！〃

〃你笑什么？〃他直直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疑问。

我自然不会告诉他我笑什么，因为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所以只好随口瞎掰。〃我自嘲，不可以吗？〃

可惜我的姿态明显的不是自嘲，倒是像看不起对面的人。

〃哦？是吗？〃他倒不怒，突然朝我意味深长的笑，随即离开走人。

　

我不愿意多呆在医院，所以早早就出了院。

包着纱布，我走进酒吧。

JAY看到我，满脸的不可思议，随后又转变成厌恶的神情。

老板是个中年男子，见了我就马上走来，看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