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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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梦-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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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要和这个恶魔三皇子纠缠到什么时候?! 
打从小时候不小心认识他,他就一直追著她不放,她明明对他没什么兴趣呀! 
既然如此,那~~她就跑远一点, 
省得他老是在她身边阴魂不散,扰乱她的安宁。 
可是天不从人愿,没想到她还是不幸的落入他的魔掌, 
每天被他照三餐加消夜的“关心疼爱”。 
唉~~这种金丝雀、笼中鸟的日子她实在过不下去, 
更别说他的霸道和残酷更是让她吃不消, 
还是赶紧想办法落跑,恢复自由最重要! 
可是看到他深怕她消失的紧张,她又莫名的觉得悸动与不舍, 
怎么会这样呢? 
她明明对他无心,怎么会开始对他动情……

楔子
这一晚嵋秀山的高峰上,星月映灿,古松树下的小竹屋前,二道分坐石桌的修长身影,凝神对奕桌上棋局。 
“初儿,满月或弦月,你爱哪个?” 
思忖的落下一子后,一名望似中年的男子开口,虽是灰白冠束的发,一张端敛的面容却器宇非凡,高瘦的身躯在夜空中,徐风扬飘衣袂,透出几分世外仙骨的风采。 
“如果手边有酒,满月当是;如果手边有琴,弦月为宜,月的迷人莫过于此。” 
回应的声轻悦而温朗,一身淡色衣裳的少年,清透逸雅,眉目中的神韵又略透几分不属少年的灵秀。 
“如果没有酒也没有琴呢?” 
“那我希望手中有剑。” 
“为何?” 
“徒儿虽然认为月色不该沾上血腥,但借美丽的月色痛惩为恶多端的人,也算快意。” 
“这是不能寻欢作乐,就转而追求武力吗?” 
“徒儿向来不负剑师与高堂长辈的教诲,路见不平惩奸除恶,这是我辈中人的责任。” 
慷慨的陈词,不变的悠漫笑意,他这徒儿的真与虚,向来连身为师父的他都抓不着几分。 
“那今夜又是如何?” 
“星灿月皓,埋送恶人的好夜色。” 
“所以雪初为你去埋送莫北三狼中的老三。” 
与她一般面容,性格却南辕北辙的孪生弟弟苏雪初,寡言沉敛的性格,常为其姊的言行付出到底! 
“徒儿只是将正义的执行,交给最能贯彻到底的人。”省得老弟空练一身好武艺,赋闲无用。 
“论武学的精神与修为,雪初未来必成一代宗师。” 
“恭喜剑师后继有人。”老弟,你就安心的成为一代宗师吧,为不负你那身武学,老姊只好牺牲自己的悠闲,找事情将你“物尽其用”。 
明宗剑师却摇头轻叹。 
“怎么剑师不高兴吗?” 
“你的剑术与身手是个高手,却也仅只于此。” 
“哎,人各有其资质之长,徒儿不才,让剑师失望了。” 
“不才!”明宗剑师看向眼前这个说得自贬,漫然的笑意却不曾减却的徒儿。“若遇情况,你所展现的只怕胜过雪初,一论武学资质,你拥有的不只是才,甚至是过人的天赋,可惜心不在此道。” 
“师父,世事莫于变,一如今夕星辰灿烂,明朝或许月隐星敛,物换星移的变动正如多变的尘世,总有它诱人的美丽,徒儿只能说,武学之道非徒儿所求。” 
“你所求为何?” 
“嗯,徒儿只想感受这尘世的多变,单一的专注实在添不来人生趣味。” 
“初儿,你这一生仅有女子三分柔。”明宗剑师睿炯而英气的眼下了定论般喟然。 
苏少初正要落下的子一停,兴然抬眉。“剑师是对徒儿下命盘注解吗?” 
“随兴、放纵又带几分任意妄为的侠情,形成你矛盾的淡然,三分柔、七分淡,你对世事充满兴趣,却又不曾将世事放入心中,不带心的玩世,看来我的徒儿还真不是个有情人。” 
苏少初笑起。“周遭人对少初总爱以温柔多情为评,想来剑师对徒儿却不作此想。” 
“你的多情是玩性,人与人之间的各种情你充满了兴趣,温情掩藏了你无心于情的淡然。” 
“剑师认为徒儿的情不曾有心?” 
“初儿可曾想过,当多情来自无心,这份情会有温度吗?” 
“失温的情?”苏少初把玩手中的棋子,对这话题充满思量。“有心的情是什么呢?在徒儿看来,万物皆有情,每一份互动都是心。” 
“一个拥抱万物皆有情的人,真是有情者吗?多情之人最是无心之人,毫不在乎的将情任性寄予,彷似万物在其眼中,皆是可爱事物无一样可取舍,初儿认为这是多情或滥情?” 
“剑师是告诉徒儿,无论多情或滥情,皆是虚吗?”今夜剑师的“禅机”显然意在言外。“因为徒儿无心于情?” 
“你只是以笑看尘世的心画下距离界线,在这层界线前,任何人、任何事都入不到你心。” 
“无心的距离……”苏少初支着颅侧,再绽开的笑意有几分顽俏。“那么……剑师认为您在界线之外还是之内呢?徒儿是隔着界线和您说话吗?” 
“回复你这个问题,是遂了你的陷阱。”对这聪颖至极的徒儿想做的分心之言,明宗剑师于棋盘上再落关键一子。“这一局胜负将明!” 
“唉!剑师有心的出手,对徒儿真是一点余地不留。”今夜这盘棋局,剑师摆明有心引她一步步陷入僵局,好挫她这徒儿的锐气。 
“今天对你不留余地,好过他日出了事情,为师遗憾不曾对你下警示。”他提醒眼前的徒弟。“莫忘了,此局输,三年内你不下嵋秀山、不踏入中原。” 
今夜这场棋局,明宗剑师和自己徒儿下了一场约定之局。 
“剑师是怕徒儿将来死在自己的‘无心于情’上?”剑师曾测算她,三年内再入中原,便躲不过命运定数。 
“是怕你无心于情,却又玩情以应,终将为自己惹来劫数。”她的性格主导了这场命数。 
“剑师曾说过,弟子之才,最能逆势求变,反转一局,剑师该相信弟子真遇上,也有办法度过。” 
“天下间最难测的是人心,世事再多变又岂赢得了人心之变,今日你有令棋掌握形势之能,并不代表明朝的局依然是你的天下。” 
“剑师,遇上一盘实力悬殊的局,无论今朝或明朝,都非徒儿所想,隐而不动找契机,是当下最能把握的,退路是从逆势中因应而变,一如此刻。” 
苏少初扬手再落子,棋盘上牺牲了数子,更没占上优势,却巧妙的牵制住了对手将要下的每一步。 
“你想将这盘棋局转为和?”端详棋势后,明宗剑师似有所了的笑了。 
“也或许是延迟了输的时间,但徒儿知道,这盘局剑师不会再走下去。” 
“初儿如此笃定?” 
苏少初眨了眨眼,难得出现对长辈才绽开的淘气笑意。“谁教徒儿擅长玩情以应,认定剑师绝不会忍心逼初儿下完这场‘约定之局’。” 
“为师今日就算以棋局之约困你,嵋秀山也困不了你三年。”他很清楚这个徒儿的能耐。 
“该说依徒儿的性格,困守嵋秀山三年,满腔的怨所积成的计……”苏少初清清喉咙。“咳,剑师呀,徒儿从来不想扰您老人家的安宁呀!” 
“为师该为你的孝心感动了?” 
“哪里,能让剑师感动,徒儿也觉得今夜的伤神费脑值得了。”对这感动她收得理所当然。“还望剑师记得徒儿的孝心,未来徒儿在中原思念您老人家时,就当作出来走走,探探徒儿。” 
“你连自己师父的能力都想算计?”身为徒儿,不来探望师父,竟要求师父出马照顾徒弟。 
“徒儿只想,剑师的风采不该留在山上发霉,多走走留给更多人景仰。”风采、风采,总要过个风,精采发挥武力,才叫风采。 
“对你的孝心,为师只能心领。” 
“哪怕徒儿要被毁了,剑师也忍心见死不救!” 
“为师所教给你的武功,你能达到几分为师很清楚,没有什么可以真正毁掉你的力量,有的只是你隐藏住的自己。”明宗剑师看着这聪颖至极的徒弟,却有一颗最难让人看清的心。“对付你这无情徒儿,最好的方式就是,步步进逼,绝不给反转之机。” 
“剑师,您一定是这世上徒儿最不敢对上的,真狠哪!” 
“在为师看来,无情的有心者和有情的无心者,将这两样进行得淋漓尽致的,才叫狠。” 
“难道徒儿就不会是有情、有心的付出者?” 
“当你的心与情不再互相欺骗的时候,你就会是。” 
面对扬起疑惑又感到好奇的双眉,明宗剑师长声一叹道:“无心于情的你,心起情动时,是连自己都欺骗的。” 
 


第一章
放一分豪情,驰骋天地,难见穹苍悠悠。 
舍一分柔情,游戏人间,尽见尘世沧沧。 
红尘浪、岁月流;月无语、话难休。 
迢迢江湖,伴一身豪情何在? 
烟雨江山,倾一身柔情付谁? 
莫道悲欢离合人间白头。 
何不天地遨游,醉饮红尘千杯酒。 
“少初,在那喝酒很有趣吗?” 
一名美艳绝伦得少女坐在小亭内,捧着双颊,看着前方湖上一株横生至湖面上的枝干,周围绿叶茂发的像个小平台,一身素雅衣裳的少年抱着琵琶悠叠双脚的倒卧其上,随着午后清风,弹着琵琶朗吟自娱。 
“喝酒求畅快。”清雅的俊俏面容难得泛着少见的酡红,从一旁拿起卡在枝桠间的酒壶,张唇仰首就饮。“小湖、美酒、乐声、欢乐,无一不令我畅快。” 
拭过唇边酒渍,她交叠双脚的身躯摇晃枝干,好像悠然已极,却瞧得亭内的少女蹙起双眉。 
一派洒然不羁的少年实则是个女孩,向来以少年姿态为所欲为惯了的她,早已不将性别之分的礼教放入心中,一迳她的率性逍遥。 
“你不会是醉了吧!”饶是她酒量再好,今天她也喝够多了,还真当自己千杯不醉呀! 
“我要是醉了,早跌入湖中了。” 
“喔。”颜珊珊捧着双颊,眨了眨灵亮的美目,没说出的是:你要没醉也不会往那坐呀! 
“潼兄可别忘了承诺,任我喝尽潼家庄美酒。” 
“你要真有海量,我也不会小气。”坐在颜珊珊对面的潼家二少爷潼守笑着道。 
仪表斯文俊秀,言行稳敛的潼守向来酒饮三分醉,此刻看着悬在树干晃湖心的人,深怕这家伙一醉,真会睡倒树上。 
“唉!我可没打算专门到边境接一个醉鬼。”颜珊珊苦恼明早若无法上路,该怎么解决。“潼哥,潼家庄附近的汾摩河最后会接往拢江吧?” 
“汾摩河最后确实汇往拢江。”帝都近郊最大的江河──拢江。 
“少初,你若敢醉倒,我就将你丢到汾摩河,让你自己漂回帝都,本姑娘不带醉鬼同行。”她朝湖心大喊。 
“醉倒!”树干上的人拨动琵琶弦音,悠声而笑。“世上能让我醉倒的不是酒,而是乐趣,快乐向来令人陶醉。” 
“那敢问你现在很快乐吗?” 
苏少初忽仰声而笑,一道风拂的掠影,延伸湖心的枝干低撩湖面,倾漾无限涟漪,翩然的白衣身影已再踏入亭内。 
“迢迢江湖,伴一身豪情何在?烟雨江山,倾一身柔情付谁?何不天地遨游,醉饮红尘千杯酒。” 
清俊的面容随着雅逸的身影来到颜珊珊眼前,摇着酒瓶朝她扬眉,“我还喝不到千杯,离快乐还差了点,离陶醉就更远了。” 
“你这人做什么都要尽兴,既然离快乐还差了点,你想往哪找这份陶醉?” 
“只要珊珊答应对我不离不弃,足堪让我醉卧今朝,否则一路上少了美丽又可爱的你相伴,会让我寂寞死的。” 
“你这话是真要醉倒方休了?” 
逐开的笑颜灿亮了那双睿慧中又兴起几分淘气的双瞳,撩起颜珊珊肩上的发,朝她一眨眼后笑道:“答案等到再见到我不就明白了。” 
“再见到你……你去哪?”才皱眉的颜珊珊就见苏少初步出亭中。 
“找些能令我尽兴醉倒的乐趣。” 
逸雅的身形一掠,纵身飞跃过湖面,来到刚进入院落的婢女眼前。 
“苏公子!” 
领头的婢女惊呼的看着眨眼再离去的身形,已带走托盘上的佳酿好酒。 
“潼家庄有客人?” 
高声的喧哗令经过“棱壁湖院”外的一行人侧耳,为首一名仪姿艳贵逼人的男子问道。 
“禀三……公子,只是小犬的一些江湖朋友,近日从关外而回,特来潼家庄聚聚。”随行在后的潼家庄老庄主,对这位三公子显然相当慎重,恭敬抱拳回应。 
“江湖……朋友。”听着墙内传出的声嚷,还有远远便听到清朗高吟的宏音,男子颇有兴致。“吟词的那位江湖朋友音色听来尚属年少,豪情倒是满怀,令本公子有兴趣见见这墙后的江湖朋友。” 
“蒙三公子不弃,就怕江湖人的随兴冒犯了三公子。” 
“本公子纵然不立足江湖,对江湖人倒也还知几分,老庄主毋需忧心。” 
艳贵的男子扬唇淡扯,缓敛的神态与掠过肩上发缎的言行,有贵族的优雅与悠傲,笑笑道:“今日只为朝廷想在边关增设一个新官府,专对外族进出的管理,特来请教潼老庄主的看法,本公子以公事为要,倒也不想徒增琐事。” 
“老朽明白。”潼老庄主连连抱拳笑着,知道这位三公子直接表达,他无心多涉不必要的事。“请三公子往这走,‘天曲阁’是处僻静地,可不受干扰。” 
热切带着这票京城娇客离开“棱壁湖院”往内院走,才真让潼老庄主内心松口气,可能的话,他可不想让这位皇城来的“尊贵三公子”见到这墙后的人,否则这位公子谣传在外的风评与素来的品行:猎美如食,无论男女,只要被他看上,就绝对是他染指的玩物。 
苏少初的一切绝对符合他的喜好,再怎么说,他可不想对不起数十年老友的生死至交,苏家老宗主呀! 
临近南源与中原交界的“潼家庄”是座占地辽广的大庄园,也是当地知名的古老望族,老庄主人脉广达,为人圆融重义,无论中原武林和外域,皆对“潼家庄”有着几分敬重,因为无论中原或外族,甚至恶人黑道命危找上“潼家庄”求助,只要是人性道义,潼老庄主皆愿救人危急,因此甚受各方敬重。 
也因在边关不但是望族,长久以来,更有周旋各族纠纷的能力与威望,因此每当朝廷或武林人士想在边关进行些什么,皆会透过“潼家庄”了解或者探路。 
“看来少初酒兴乐趣不减,我还以为决定定居中原,离开从小成长的南源和孪生弟弟身边,会让她心情受影响呢!” 
亭内的潼守为颜珊珊斟酒,对至友的性格,他常有捉摸不到的笑叹。 
“少初生来多情不多愁,骨子里没那种纤细,会让她在意的只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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