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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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梦-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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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她都有—个共同点,占尽口舌之利后,讲理的人就会叫笨。” 
“你是说刚刚在和我讲理呀?”她盈盈漾笑反问。 
李书方那抹浮出的青筋再浮一条交错过去,若回答她是,无异承认自己笨。 
“我不必回答这种蠢问题。”缚剑的紫绳再一动,桌上的长剑回到自己背上。“我会告诉长青,暂时我都不会再来荭倌酒苑,直至干扰消失。”意思很明白,别想再找到他。 
“你这不孝子!” 
“呃!”颜珊珊一句话钉住要起身的他,且明显震住。 
“别忘了,当年那场赌局你输了,少初也如你所愿,定下一个永远的名分。” 
“你、你、你——住口!”李书方几乎是跳离她三步远。“不要再提那件事——” 
“这么充满意义的往事怎么能不提!”颜珊珊起身,娇挪步伐朝他走去。“当年你流星剑手李书方对少初表白情意,完全不在乎女大男小的年龄差距,还表明只要能得到她的感情,任何条件你都答应。” 
“你敢再说下去,我、我——”紫绳再一扯,背上长剑落到手上,朝走来的人示威的指着。“别说我不念故交,出剑杀你了!” 
 
第四章
“现在灭口太晚了,这事知道的人多了,不但各个健在,以后也可以当武林秘辛传宗接代讲下去的。” 
唰的一声,指着她的长剑终于出鞘,寒冽的剑尖杀气十足的指着她,切齿道:“我就拿你杀鸡儆猴,看谁敢把这件事传宗接代讲下去——” 
“哪件事?”颜珊珊马上主动上前,大方将自己的脖子再送离剑尖近点。“是指少初和你订下一场剑法的挑战,赌注就是名分这件事吗?” 
“你、你、你——不要以为断离刃不杀女人!”威凛的宣言在她一派雌威恐吓中退了一步。 
“以剑术为赌局的挑战,你赢了,少初就如你所愿和你订下一个永久的夫妻名分;反之,你若输了,就换少初给你订下一个名分!”颜珊珊摊手。“最后——你输了!” 
“那是她用计陷我,明明说是她自己接受挑战,结果居然是别人来挑战!”他作梦都没想过,苏少初会是孪生子,当时交手三招,他愕然警觉此人绝非少初,这眨眼的失神也注定了他的败。 
“哈,是你自己说付出的情有多么山高海深,结果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没在第一眼认出来,当你真正朝对方出手就表示认定了和你挑战的人是少初,怎么能说用计呢!” 
“说到这里可、以、闭、嘴、了!”他逐字恨声道。 
“正精采,怎么能闭嘴,别忘了,那场赌注是你输了,再见面,你就是少初的儿子,得认少初为娘,这名分订下后,一辈子不变。” 
话才说完,李书方手中的剑射出,插到方桌正中央,亮晃晃的刀身辉映着李书方眯凛的肃杀之眼,眉头锁得更紧,忧结的郁色罩得更深,以独有的阴凉语调开口,“在你求饶时,断离刃的历史会替你送终,想活命只有一条路,就是——” 
“够了!”颜珊珊直接娇斥,喝断他的废话。“流星剑手李书方,号称双绝剑客,剑法一绝外,另一绝就是你开杀的前奏性格。现在对我来这段开场白,是想杀长辈呀?你这死孩子,我可是你娘的好友,过来坐下!” 
瞬间的抽息倒喘声清楚传来,懊恼浮现李书方满额,很懊、很恼,很想让断离刃直接解决眼前这根本是另一种妖物的女人! 
“我说忧郁少年、书方小子,你不坐的话,明天从夕映城开始,每天会有纸片散满城内各处,内容就是你和少初当年的赌局,一路就从经过的城镇撤回帝都,到时就不叫秘辛了,而是贻笑武林的大笑话!” 
抽搐的呼吸痉挛再痉挛,牙关磨过再切咬,最后是深深长长的大吸一口气后,才缓缓坐回方桌前。 
“颜珊珊,你到底……” 
美目马上随着哼声横扫来。“虽然我年纪轻轻,一点都不喜欢有个大男人叫我阿姨,但辈分就是辈分,我和你少初娘亲是好朋友,勉强、包容、委屈就听你叫一声珊珊阿姨吧!”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最佳代表,颜珊珊永远做得丝毫不差。 
“如果直接谈正事能少听你的言语折磨,那就直接谈正事吧!”李书方甩出紫色系绳,绕上桌上剑刃,一扬手,长剑入鞘再次回到背上。 
“早一开始这样不就好了,浪费这么多时间。”颜珊珊水袖一拂,骄傲哼鼻,示意他倒酒。 
“你不会是真的要我杀三皇子朱毓吧!”李书方忍着该有的风度,为她斟酒。 
“现在杀他已经没必要了,更何况朱毓那么好杀的话,就不会有现在的棘手演变。” 
“那要我做什么?” 
“目前只知少初从苏家被朱毓带走后,一行人出了帝都往南而行。” 
“为什么这么确定少初是被朱毓带走?” 
“拜帝都的百姓流言,还有少初的房中有一块朱毓的随身斑玉挂,应该是少初留下的线索。” 
少初在苏家的院落,浴澡间有她被撕裂的衣物,浴桶布满迷香,水内发现朱毓的斑玉挂,再加上以少初的能力,能在苏家无声无息带走她,必然是个令她有所顾忌的人,以此而想,似乎不须再猜无耻者是谁了。 
“朱毓这可恨的淫贼。”她拍桌咒骂,“不顾念四大家族历代为他天家所贡献的力量,不想四大家族是圣驾明训,纵犯任何错误,也绝不准兵力侵扰,四大家族所犯的疏失,—切由当今圣上裁夺,连太子都不敢乱来,现在朱毓要人要到不择手段,以皇子之尊入苏家逞尽淫威掳人,欺人太甚!” 
颜珊珊难得的严正愤然,看少初房中完全不难想象发生何事。 
“朱毓会对少初做什么不难想象,但无论受到何种对待,少初会先稳下自己的情况,她是绝不可能让自己半个月后才知道双脚踏到地上的感觉。” 
“逞尽淫威!半个月后才知道双脚踏地?!”李书方对颜珊珊滔滔不绝的怒颜,双眉更皱拢。 
“三皇子朱毓是什么性格的人,你没真正见过,也该听说吧,淫魔鬼皇子这个名称,你以为是吃素的出家法号吗?” 
颜珊珊白眼横去,却见到他可怕的脸色。 
“哟,忧郁少年,你的表情将愤怒表达得非常……生动,知道她的处境让你动怒了吗?”她侧首端详,美目探测的笑问:“不是非常气她陷你一局,害你连面都不敢见,因为再见面就是母子关系,这场赌注就定了。” 
可以知道少初当初会这么做,就是要彻底断了他这份情意。 
“你说他们出了帝都往南行,目的是江南吗?” 
“表面看来如此,但朱毓出了帝都,队伍便分了二路,封言另成一路,只知封言确实往南行,正确行踪不可知。”颜珊珊思忖。“带着少初离开帝都就表示,此行对少初他誓在必得,不容许他人干扰,那应要隐匿行踪才是,如非另有目的,朱毓不会放出这种消息。” 
三皇子离开帝都往江南的事,风声几乎是传遍帝都。 
“你认为三皇子一行人往江南的消息可能是幌子?” 
“根本就是幌子,朱毓出了帝都往南行后,中途就改变方向。” 
“这位三皇子是为了想混淆任何营救少初的行动,而做下声东击西之计吗?” 
“我想朱毓这么做该是另有目的。”颜珊珊深觉不止如此,蹙眉思吟着,“当下我还无法确定,目前还是先见到少初为要。” 
“你已有他们的行踪?” 
“都已找上你,这个答案还须回答吗?”颜珊珊唯一忧虑的只有一事。“这次少初要付出的代价一定不小,毕竟再对上朱毓,可不比第一次是谋计在手的情况。” 
“你认为少初会怎么做?” 
抿着红唇,颜珊珊沉思这位从幼年起,彼此就最为心灵相通的人。 
“少初一定会让自己最后的能力都卸掉,彻底成为一个真正的禁脔囚犯。” 
李书方凝郁的双眉更加深拢,“不借放弃自己一切来松懈对方心防,这位三皇子非常不简单。” 
“都说是天妖级。” 
“用这样的方法,一旦结果不如所想,能力已失的她,危险岂非加倍?” 
“你认为少初的能力是什么?武功吗?”颜珊珊很不给情面的大笑起。“书方弟弟,当年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还需要想你那可怕的‘娘’能力是什么吗?” 
知道问了蠢问题的李书方,面对这种奚落只能磨磨牙关吞下这股恼,苏少初最可怕在于智慧。 
“如果朱毓喜欢玩弄人性,少初就擅于引动人心,这之中的差别在于,动心之人冷静易失。” 
“一个能让少初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的人,会轻易失去冷静吗?” 
“其他人或许不能让他失去冷静,但他动心的对象叫苏少初,是一个可以让人走火入魔而不自知的……” 
“鬼妖!”李书方接话道,对被苏少初耍玩以致他输了一轮辈分的事,今生难忘。 
“是厉害人物。”颜珊珊白了一眼敢这么说“长辈”的“不孝子”。“朱毓这个人,骨架根本是残忍架出来的、血肉流的是淫欲,每天不运行血肉几回,他怎么活下去,运行过度还不走火入魔呢!” 
可怜的少初,这次落到朱毓手中,要过好一段时间的皮肉生涯了。光想朱毓的行为,颜珊珊就有气。 
“这一次要彻底解决少初和三皇子之间的事,否则朱毓不会死心,再加上皇后介入,他们再这么耗下去,迟早会出问题,到时不单单是少初一人的事了。” 
“因为少初出身四大家族的关系吗?” 
“一旦少初的身分之谜揭开,好的结果是她接受了朱毓,那么任何事都不用担心;反之,就是朱毓出手进行报复的操弄,一旦走至此,牵连就广了,毕竟四大家族向来福祸相依,其一出事,另外三个家族也不可能毫无影响,而且朝中好事乘机落井者不少,到时会有怎样的情况不难估测。” 
“你从没认同过三皇子,难道会想要她和朱毓有结果?”听陆明朝提过颜珊珊对朱毓的感觉。 
“如果少初会接受朱毓,那么我宁愿少初当年就死在朱毓的手中。”颜珊珊斜睨他。“此生,朱毓不配得到少初,若改变不了发生的事实,那就改变结果吧!” 
“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都比不过少初怎么想。”颜珊珊莫测笑起,主动替他斟上一杯酒,敬道:“忧郁少年,替我将少初的答案带回来吧!” 
“我想你很清楚,这位三皇子小觑不得,真相、假相或表相,他能做、能进行,又如何能确定你掌握到的就一定是真相,而不是他蓄意佯装的局?”多年的江湖经验,李书方始终觉得大意不得。“此人无论身分地位和能力,皆是难缠者,否则也不会有至今的演变。” 
“无论朱毓玩哪一种把戏,最后的关键在少初,而且这次,要有一场一劳永逸的结果。” 
“苏雪初呢?” 
苏少初的孪生手足,与她相似的容貌,却是彻底相反的性格,沉默寡言,有着极高的剑术造诣,这是当年那场剑术对战后,李书方对苏雪初的印象。 
“听说三皇子的身边有一名高深的剑者封言,再加上三皇子本身拥有一身莫测的功力,和随时可调动各地府衙的官兵,想做任何行动,该有充足的实力。” 
“才开始的局,急什么呢!”颜珊珊神秘一笑。 
***独家制作****** 
漫漫的大雾掩去孤月下的行踪,一行人来到江岸上的堤防,一看到候在前方的三个人,为首者忙上前朝中间的瘦长汉子报告事情。 
“孟阎司。” 
“情况如何?” 
三个外族异服的汉子,其中两个彪魁汉子是保护的随侍。 
中间的瘦长汉子腰上围着长鞭,眼瞳如豆点,颧骨高突的削长面孔上,更透一份僵白的死寂,夜雾中,极为阴森幽诡,状似地狱的鬼差上阳间拘命。 
“四个地方的据点都被破了,五个司役全被朝廷带走。” 
据他们得到的消息,朝廷暗中颁下密令给各地官府,歼灭魔希教暗藏在中原的势力,短短几天,中原各处地方都被官府带人所破,明着全冠以通匪之罪,暗着就为逮捕魔希教人。 
“为什么朝廷忽然下这种命令?” 
“听说和三皇子有关。” 
“三皇子朱毓,南源圣女和中原皇帝的儿子,他对东域的立场向来微妙,为何会忽然有这种转变?”孟阎司豆点般的瞳冷迸森寒。 
“属下猜,会不会是因为……克罗棋甄。”来人推测的道:“朱毓应该是知道克罗棋甄暗中指使刺客杀他,再加上之前魔希教和长公主的过节,才让他有这个做法吧!” 
“看来这位天家皇子此回是打算铲了魔希教在中原全部的潜伏了。”孟阎司的瞳更沉阴。“东域的情形怎么样?圆祭长老可传来消息?” 
魔希教内这几年分裂态势加剧,尤其和王族交恶后,庞大的魔希教在教主亡后,力量加入王族成四分势力,克罗棋甄再亡,俨然成三分势力各据一方。 
“克罗棋甄身亡的消息传回,教内已产生明显动荡,王族已公开对魔希教立下规矩,有些属于克罗棋甄的势力和残存的玄虹一族,已归顺大王子。” 
情势的险恶令来人忧虑的道:“原本我方还有暗伏中原的力量,现在不但失去,连五位司役都被擒,圆祭长老说,此时回教对我们立场极不利,但是现在中原各地的官府都在追捕我们,情势……” 
“长老有说回教的代价是什么?” 
“长老说如果我们能救出五位司役带回东域,或者……杀了三皇子,那么他便可保我们在教中的地位不受影响。” 
孟阎司豆点的冷瞳寒眯,猜不透他心中的打算。 
“圆祭长老已说服羲妃派人来中原协助。” 
羲妃是死去的魔希教主宠爱的妃子,也是目前魔希教的势力之一,更是他们身后的主子。 
“已经知道五位司役被分路押回朝廷,七天后问斩,其中三位同一路,弟兄们已掌握住路线,时间上来不及救出五位,但若能救得三位,多少可……” 
“查出三皇子朱毓的行踪了吗?”孟阎司打断他的话问道。 
“这……听说出了帝都往江南而行。” 
“查出朱毓在江南的落脚处。” 
“孟阎司……您是打算要杀三皇子?!”对这种决定,来人大感惊惶。 
“时间上来不及救人,圆祭长老也不会接受只救出三位司役。” 
看来圆祭长老的意思就是要他杀三皇子,否则也不用派人来帮忙。 
“可是三皇子身边有封言这个剑术高手不说,光保护的武卫阵仗,都非一般人可敌对,再加上朱毓本身的武功就高深难测,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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