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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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面人-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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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喝声中,右腕再度一扬。 
  一道耀眼青光,宛如划空闪电,挟着隆隆雷声,穿过盘绕红光,直向飞越林空,电掣奔
向矮峰的乌白二叟射去。 
  刺目青华一绕,同时传来两声直上夜空的惊心惨嚎,乌白二叟的无头尸体,仆身栽进林
中。 
  青红电光嘎然而没,全谷顿时一片昏暗,场外近百英豪,头晕目眩,如痴如醉,眼前景
物模糊难辨。 
  但远山近岭,空谷深渊间,仍响着隆隆如雷的回应。 
  久久,场外群豪的双目,才恢复了视觉。 
  举目一看,场中枯树下,横倒竖卧着四个凶猛大汉的无头尸体,血袍老人张嘴瞪眼,垂
直僵立,已惊吓得晕厥过去。 
  白云鹏神色虽仍模糊,但已跪在老母身边,将仙果送进老母的口里。 
  再看正东林间的高大石笋上,已没有了疤面人的宽大黑影。 
  这时,疤面人的宽大黑影,宛如电掣飘风,尽展绝世轻功驭气凌云,飞出深谷,奔下山
麓,直向前面大镇上飞去。 
  天麟闪电飞驰中,举目前后,顾盼左右,确定四野没有武林夜行人物跟踪后,立即取下
脸上的人皮面具。 
  继而,经过一座枯林时,趁机脱下宽大黑衫,束好粉蓝公子巾,一道亮影疾如流星般,
直射镇前。 
  这时,镇上一片静寂,栉比的瓦面上,霜意更重了。 
  天麟纵落店中,确定身后无人后,悄悄推窗飘身而入,落地无声,轻如棉絮,反手将窗
扣好,自认相当满意。 
  凝神一听,对室鼾声如雷,憨哥正做甜梦,知他尚未发觉,心中暗暗高兴,否则明日憨
哥醒来,定然罗嗦不休。 
  转首一看床上,不觉顿时呆了,紊乱的被褥折叠得整整齐齐。 
  天麟无奈地摇摇头,不觉绽唇愉快地笑了。 
  倒身床上,心中觉是极为舒畅,今夜飞剑斩了两个满手血腥的老魔,和四个为虎作伥的
恶徒,至少为甘陕一带武林,又除去一害,血袍老人虽未授首,但深信他的心胆已被惊破,
今后再不敢为非作恶。 
  由于今夜连施两柄飞剑,发觉自己的功力较之在嵩山大会时,有了更长足的进步,不但
飞剑收发得心应手,即使施展最耗真力的绝世轻功驭气凌云时,事后也不觉得有何疲惫。 
  天麟知道,完全归功于经常习练无上心法和默诵剑谱之故。 
  方才在平凉山深谷中的那声运功冷笑,根据在场几个功力深厚老人们的神色来判断,自
己的笑声至少已达震人心弦之境。 
  念及至此,心中不禁掀起一丝兴奋,不觉间,酣然入睡。 
  一觉醒来,天已黎明,院中已有了店伙们的走动声。 
  天麟掀被起身,自觉睡得舒坦已极,来至外室,发觉憨哥早已坐在椅上,房门已经大开。
  只见憨哥神色阴沉,显得既气忿又委屈,一双卵眼望着院中眨个不停,似乎根本没看到
天麟出来。 
  天麟一见大憨神色,知他正在气头上,知道这时最好不要解释,仅满面堆笑地歉声问了
声早。 
  憨哥看也不着天麟,依然望着院中。 
  天麟淡淡一笑,也不在意。 
  蓦见憨哥大头一晃,以一种既气又无可奈何的神态,沉声低吟:“结伴双宿店,夜半少
一人,关心四下寻,跑断两腿筋,霜打衣衫风吹面,清冷月夜更伤神,坐等不回暗生气,只
得上床会周公,回来装聋又作哑,怎不气得头发晕。” 
  天麟听罢,再也忍不住愉快地哈哈笑了,即向憨哥致歉,并将夜间所遇,简略地低声说
了一遍。 
  大憨虽然原谅了天麟,但没有看到天然珍果,心中甚感遗憾。 
  饭后,两人驰马出镇,迎着朝日,直奔正东。 
  两人沿着官道,骈骑飞驰,一连数日,马不停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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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文《疤面人》 
第三十五章 王府惊魂 

  这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官道行人渐多,一座雄伟大城,已遥遥在望,那就是京师
长安。 
  长安西城,并排三座巍峨箭楼,虽远在十数里外,已能看到三座高耸的楼影。 
  大憨一见长安城楼,顿时喜不自胜,胯下赛雪虽然奔驰如飞,这时也觉得慢如蜗牛了。
  天麟看到雄伟的长安城,相反的,心情顿时沉重下来,想到蓉姊姊的行踪何处,如何进
入皇宫大内,是否有那四种奇珍药材,这些问题,一齐涌上了他的心头。 
  计算一下日期,今天已是十四日了,他希望能遇到蓉姊姊,并得到一种奇珍药材。 
  这几个问题,在天麟的内心深处,反复地思虑着。 
  天麟飞马沉思,大憨心急奔驰,红日西斜时分,两人已到了长安西关城外的大街上。 
  两人举目前看,街道特别宽大,行人熙攘,商店比邻,招牌酒帘,琳琅满目,热闹异常。
  天麟、大憨策马缓进,左顾右盼,已是目不暇接,京师重地,繁华气象果与别处不同。
  两人前进中,发现街上行人中,有不少是劲装异服的武林人物,俱都交头接耳,低声议
论,神色间显得惶惶中有些紧张神秘。 
  天麟虽然看到,但并未放在心上。 
  宋大憨东张西望,牛眼瞪得又大又圆,咧着大嘴,除了看花花绿绿的招牌,就是看酒楼
饭店。 
  进得城中,只见大街宽广数丈,行人熙攘,车马迤逦,两街商店设置得琳琅满目,光彩
缤纷。 
  城内与城外,迥然不同,一片升平气象,市面繁华,与其他城市大不相同,由于行人熙
攘,街道宽广,武林人物多已看不到了。 
  天麟举目一看,正北是内城,坐在马上,已能看到皇城中的巍峨殿脊,一片金黄琉璃瓦,
在西下的斜阳下,闪闪映辉。 
  正中有座气势雄伟,高耸半空的朱漆琉璃瓦宫楼,矗立皇城之上,想必就是百官进朝的
五凤楼了。 
  天麟遥见皇城气势,觉得那地方蕴藏着无上威严,令人看了立生不可侵犯之感。 
  想到当今圣上,举国至尊,普天之下,望之伏跪,文武百官效死称臣,权势之大天下无
匹。 
  天麟想到父亲腾龙剑客和那位长发前辈的谆谆警告,这时才发觉他们确没有危言耸听,
扩大事实。     
  一阵锣鼓响声,将天麟的思维打断。 
  转首一看,已到了一个宽大广场之前。 
  广场上,人群接踵,挤来挤去,前后左右,杂乱地摆着各种贩摊,说书、算命、耍猴戏,
儿童玩的假刀假枪假面具,应有尽有。   
  锣声,鼓声,叫卖声,嚷成一片! 
  广场的尽头,是座建筑非常宏伟的庙宇,不少善男信女,进出庙门。 
  天麟凝目一看,巍峨的门匾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慈恩寺。   
  寺内殿脊辉煌,占地极广,苍松古柏,翠竹成行,确是一座著名寺院。 
  转首再看大憨,神色兴奋,张嘴含笑,牛眼东瞧西看,望着贩摊人群,已是目不暇接了。
  继续前进一段,发现南街一连几座兼有酒楼的客店。 
  天麟心中一动,即在一座规模较大的酒楼店前,与憨哥同时下马。 
  这时店门内,急步跑出来两个衣着整洁的店伙,俱都满面堆笑,恭谨地将马接过。 
  天麟、大憨跟在另一名店伙之后,径向店内走去。 
  进入店内,甬道长廊,精舍雅房,宛如官宦府第。 
  店伙见天麟衣着华丽,气度不凡,引着两人左转右弯,直达一座红漆金环的圆门之前。
  天麟游目一看,是座独院,红墙不高,上覆绿瓦,数枝翠竹,斜伸墙外。 
  看罢,剑眉一蹙,心说:两人何必要座独院?有间雅静上房足可以了。 
  但店伙已举手在亮光的门环上,轻轻击了两下。 
  天麟继而一想,有座独院也好,夜间行事更方便。 
  心念间,呀然一声,红门开了。 
  天麟双目一亮,惊得几乎退后半步。 
  只见两扇红门之间,盈然立着一个年约十五六岁,一身淡黄衣裙的小侍女,鹅蛋形的小
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黄衣小侍女一见天麟立即裣衽为礼,微屈双膝,莺声说:“请爷厅上坐!” 
  天麟神色一愣,剑眉紧蹙,正待拒绝。 
  蓦闻憨哥,拍腿跺脚,大声说:“公子老弟,我想起来了,昔年我爹来时,也是选的这
种有侍儿的独院。” 
  说罢转头,不待天麟插言,即对店伙愉快地说:“很好,很好,就是这座独院吧,速送
一桌上好酒菜来,记住,还有这个!” 
  说着,两只小手,即在胸前做了一个挥动手势,接着,探手怀中,取出一锭足有二两的
银子,顺势交给店伙,一挥手,急声说:“快去吧!这是赏给你的!” 
  店伙一听,顿时呆了,他一直认为这位身高不足五尺的大头牛眼人物,是个从仆,想不
到今天竟看走了眼,这人不但爽快,出手也极阔绰,真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了。 
  于是一定神,赶紧躬身应是,转身大步走去。 
  大憨一见天麟无可奈何的神情,哈哈一笑,伸手肃客说:“公子老弟,请吧,就你阁下
这身华丽的衣着,不凡的仪表,加上那两匹神骏宝马,哪个店的小二哥不把你视为王孙、衙
内公子爷!” 
  天麟心想既来之则安之,只得举步进入园门。 
  进门是道迎壁,绕过迎壁一看,天,院中除了修竹盆花,檐悬纱灯,正厅阶上尚立着三
个年岁俱在十五六岁的小侍女。 
  三个小侍女,服饰相同,衣分白,粉、绿,三个小侍女一见天麟,同时裣衽行礼,齐声
恭谨问候。   
  天麟略一点头,大憨微一挥手,两人并肩进入正厅。 
  厅中虽然不大,但显得异常富丽,漆桌亮椅,毛毡铺地,桌前置一张铜暖炉,炉中炭火
熊熊,厅中温暖如春。 
  两人落座,即有侍女端来两杯香茗,四样果点。 
  天麟虽然走过不少省份,甚至远达甘西三危山,但却是第一次前来长安,因此,觉得处
处陌生,处处不同。 
  稍顷,侍女即请两人入浴。 
  天麟洗去风尘,容光焕发,精神奕奕,愈显得潇洒飘逸,大憨浴后,也觉身轻气爽,年
轻了不少。 
  两人浴罢,天色已黑,檐前纱齐明,厅内烛光如昼,正中桌上已摆好一桌丰美酒肴。 
  天麟、大憨分别入座,即有侍女执壶满酒。 
  连进两杯,发现大憨不时望向厅外,秃眉头直皱。 
  天麟有些不解,正待发问。 
  蓦闻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环佩叮咚声。   
  接着,院门迎壁处,现出两个丽人,一个抱琵琶,一个捧古琴。 
  天麟一看,不觉愣了。 
  只见两个丽人俱是秀发高挽,头插衔珠飞凤,薄施脂粉,姿色艳丽,樱唇含笑,莲步轻
盈。    
  抱琵琶的丽人,穿紫罗衫,着落地裙,捧古琴的丽人,上穿霓裳,下穿百褶长裙,两人
并肩齐步,飘飘而行,环佩叮咚,直向厅上走来。 
  天麟顿时大悟,立即明白了憨哥在院门向店伙比划的手势用意,想到来京目的,不觉心
中有气。 
  大憨神色得意,心中高兴,于是,嘿嘿一笑,喜形于色地说:“公子老弟,这玩艺儿叫
歌妓,铮铮咚咚可助酒兴,昔年我爹和几位老骨头朋友来京师,就听了几支歌曲。” 
  天麟剑眉一蹙,俊面一沉,立即不高兴地说:“大憨兄……” 
  大憨未待天麟说完,立即嘿嘿一笑说:“公子老弟,不喜欢没关系,唱一支就可让她们
回去。” 
  天麟正待解释,两个丽人已走进厅门。 
  两个歌妓望着天麟嫣然一笑,百媚俱生,轻盈施礼,娇声问安,顿时满厅芬芳,幽香袭
人。 
  四个侍女,立即为二女移过两张锦墩。 
  天麟见大憨高兴,两个歌妓绽笑含情,坐在锦墩上轻垂螓首,显得弱不禁风,一副楚楚
可怜相,又不忍叫她们遽然来,又匆匆地去。 
  两个歌妓,调弦对音,不时以柔和的目光瞟向英俊潇洒的天麟。 
  天麟心事重重,无心注意这些,他虽不停地浅斟慢饮,但他的思维却想着街上武林人物
窃窃私议和入城时的紧张情形。 
  厅上响起悦耳的弦音和娇美动人的歌声,但天麟的脑海中,却计划着如何进入皇城,如
何去找林丽蓉。 
  蓦闻耳边响起大憨的沙哑声音:“好了,你们唱得很好,这是赏给你们的!” 
  天麟一敛心神,只见大憨哥已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再看两个歌妓,神情惊愕,娇容失色,惊得同时颤声问:“爷,小女可是唱得不好?”
  天麟望着憨哥,茫然不解地问:“大憨兄,为何不唱了?” 
  大憨得意地哈哈一笑,愉快地说:“老弟是否听上瘾了?老实告诉你,我已叫她们唱了
两支了。” 
  天麟决定饭后前去暗查一番皇城形势,实无心再让她们唱下去,也掏出一锭银子,放在
桌上,礼貌地说:“这是在下赏给两位姑娘的!” 
  说着,又看了两个神色惊喜的歌妓一眼,发觉她们虽然樱唇含笑,但眉宇间却深藏着忧
郁。 
  两个歌妓欠身称谢,并恭谨地娇声说:“小女子再唱一支以酬两位公子爷的盛情!” 
  说罢,玉手轻移,纤指扳动,立即响起一阵幽美旋律。 
  因为这是最后一支歌,天麟不得不聚精会神地听。 
  二女未唱,黛眉先颦。 
  曼妙弦音中,二女神情幽怨,齐张樱口,在圆润的歌喉中,唱出哀怨的歌声: 
  “叹红颜, 
  沦落烟花。 
  绯衣披拂, 
  懒把蛾眉画。 
  强展笑靥, 
  泪弹琵琶。 
  鬻歌, 
  侍酒, 
  暗沉年华。 
  恨红颜薄命, 
  沦落风尘烟花。 
  歌声清婉,其意悲切,令人闻之,不禁随之暗叹! 
  二女歌罢,飘然起身,即有侍女将银递过,二女神色戚怨,螓首低垂,向天麟、大憨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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